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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池在心中默念了这两个字,忽然想到了前几日,是裴瑰同他说沈括去了碧州,她这消息可是要比旁人的来得更早,何况又是这等沈括私密行踪的消息。他忽然察觉不对,调转马头朝着营帐方向看去,当即又遣了一前锋回营地寻福安公主。
那身后跟着的将士立即肃了脸色的问:“王爷,可是有什么不妥?”
裴池凝目不语,地处离营帐不过七八里远,策马一个来回并不需多长时间。先前去的那人再又折返,跪在地上道:“王爷,公主已不在营地,领十余人往北面归世谷去了。
裴池闻言缄默,心底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眸光一闪,倏然出声:“下令全军往后退三里。三百人跟我走!”
“……”众人皆是震惊,可他们心中尊崇韶王,战事上的命令不会有丝毫半点的违逆。当即就有将士打马在军前怒吼:“左锋营随殿下走,其余兵马退后三里!”阵前一个来回,此话重复了约莫二十余遍,西北面的山壁荡出不绝于耳的回声,越发叫人觉得萧瑟。
“盖将军,你在此统军。此一役恐有陷阱,不必强攻。”裴池吩咐了身后的将领,便领着三百余人往北面的归世谷追了去。深夜驰骋,冷风便犹如刀子一般割着人脸上的皮肤。其实裴池心中也只有一个隐约的猜想,裴瑰绝不可能是逃走,她肯定是为了什么才去的归世谷。她之前到底是如何才能能这样快速得知昌平行宫内沈括的行踪?
昌平行宫、归世谷?!
当日带兵来归世谷之时,裴池就已经仔细研究过柏则城的地形地势,昌平行宫和归世谷在同一条线上……
裴池一滞,此刻裴瑰去则再不能是巧合!
然而,昌平行宫和归世谷分别此处两州,中间隔了几座城池山谷。裴瑰即便去了归世谷,也绝不可能从地面上去到珮州。
裴池心中想着,不能从地面上越过去……可倘若是地下有密道之类的呢?想到此时在昌平行宫里的辜七,他更是眸色一紧,扬鞭策马疾驰。一直是有人暗中保护她的,却还是让她……他怎么能不懊悔。虽是已经派了人营救,可介于沈括早有前车之鉴,这回竟难有插针之缝。
这会,倒是让裴池心中多了几分期翼,倘若真是如他所想……
到了归世谷前时,仍是没有追到裴瑰一行人,山谷中湿气大,越往里头走雾气则越浓。
跟在裴池身后的将士出声道:“王爷,再走下去恐怕要迷在里头。”饶是此刻,他们现在就已经是笼在潮湿的雾气里头了。
裴池忽听见有另外一阵马蹄声,更是不再迟疑:“追!”这般就更是疾驰朝着前面发出声音的地方追去。
然而,追了没多久,前头的马蹄声却忽然消失不见了。分明刚才已是能透过雾气影影绰绰的看见前面一行人的身影……裴池在最前头勒停了马,朝着四周看了看,长眉轻皱。
“王爷,怎么办?”
这地方跟他们先前到过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区别,此刻马停了下来,除却谷中被惊了的鸟雀扑腾翅膀的声响外,再无旁的声音。
“看看周围,肯定就在这边……”裴池凝眸吩咐,神色异常端肃。
忽的传入了一道声音,“殿下,这儿有个石洞!”
裴池循声过去,只见不远处的坡壁上的确有着一处入口,被几块巨石当着,如不是仔细查看根本不可能叫人发觉。他低头看了一眼周围地上,潮湿的土壤被踩出马蹄印。
这是这里了……
——
此刻,平关军夜袭柏则城,几波强攻都未见成效,而飞虹军却在沈括的指挥下反守为攻。这一番较量下来,两分士气势力都相差颇大。
“都督,平关王在城下叫嚣,说是……说是要都督您亲自领兵出城同他一站。”在城楼指挥的飞虹军将领回禀,小心翼翼的跟在这位沈大都督的身后上了城楼。
沈括神色冷漠,只是用眼尾轻轻睨了一眼城楼下的战场,下头尸横遍野,火光映天,何等惨烈的景象。可这些在他沈括的眼中,好似根本不值一提。他见惯了生生死死,无数次的亲历战场,这样的场面已经不能让他的心中掀起任何的波澜。他的一双眼眸在漆黑的夜色当中更显得如黑曜石一般,平静的看待这一切。
“不必理会。”四个字从他口中缓缓逸出,沈括看了一眼城头上飞虹军,又说了四个字:“速战速决。”
那将领得了令,心头一凛,正当要退下去的时候,有人从城楼下急色跑了上来,跪了沈都督的面前:“都督,大事不好。昌平行宫出事!”
来回消息的这人不敢大声声张,战战兢兢的起身去到沈括身侧:“昌平行宫传来消息,皇上和辜……姑娘都不见了!”
沈括一贯是深渊一般不动声色叫人摸不清深浅的,可此时却神色急转,隐有怒意透出,不置一语当即离去。
——
劫持这种事,辜七没想到还会再自己身上发生一次,特别还是在昌平行宫的集岚洲。
这几日被沈括抓来此地,却再没见过他,这着实让辜七心中摸不透他做的什么打算。然而,更让辜七稀奇的是,小皇帝今日会在午后来集岚洲见她。
沈都督亲自去了柏则,昌平行宫内又有什么人能拦住本就时常出入集岚洲的小皇帝。
只是辜七才刚刚打算起身接驾,便来了一伙太监打扮的蒙面人,将她二人一道给掳了走。她当时后颈被人打了一记,等再醒来人便只听耳边有孩童在抽抽噎噎。
辜七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黑暗,不远处的前头有一盏光亮,正晃晃悠悠悬在半空。她这才刚醒便见这种场面,心头顿时一惊,不自觉的屏气凝神来。等缓了片刻闭了眼再睁开,却还是一般无二。她当即心中腾起了无数个疑念,难道……是死了不成?再咬了咬舌头,却也是知疼的。
耳畔有水流声,伴着桨棹划过水面的声音。
这……到底是再哪里?
辜七撑起身子略微一动,只觉得身子被什么带着左右摇晃了起来,只听见她身后有人威吓了一声:“别乱动!否则把你丢进水里淹死!”
“淹死”二字可当真是辜七平生所惧的头件事,当即就顺了身后那人的意,再没随意动弹。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此刻自己正在小船上。而此处漆黑一片,又叫人觉得异常阴凉,难道……是什么密道不成?
再又听到离自己不远处的那道孩童的哭声,辜七这才反应过来,大约是同她一道被劫持的小皇帝。这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如此行事。
行了一段水路,前头豁然光亮了起来。
先前一直在黑暗当中,等辜七眯着眼睛适应了时,就已经被人粗鲁的拎着后襟给提了起来,推搡着上了岸。再看那小皇帝裴汲直接是被个身量孔武有力的抗在了肩头。
辜七心下黯然,心道她这多半是受了小皇帝的牵连……可这群人又是要将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他二人都叫人用布条封住了口,手也是被反绑在身后,可眼睛却没半点遮挡的,这会看清了地势,更是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的确是在密道里。
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布局?
越是沿着密道往深处走,辜七心里头则越是升起了浓浓的怀疑。小皇帝在昌平行宫,他们就劫持了他从密道离开,可这密道的规模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难道是有人早几年就筹备好了这一出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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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七也不知道这密道究竟有多长。只知走了没多久; 竟还有马车在前头候着。这就足可见这密道修得极为工整宽阔; 甚至两辆马车在其中并行都是可以的。
马车一路疾驰,辜七在里头只能听见马蹄以及车轱辘碾动的声音。窗帘子被上下翻飞,密道石壁上安置的油灯在不断往后退。裴汲的哭声止住了不少; 好似恐惧似的不断往辜七的身边靠拢。
那些个劫持了他们做太监打扮的人,也都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
处在这样的场景里,忐忑和不安被无限放大,万千种不好的念头在辜七脑中炸开。
过了许久,马车终是停了下来; 有一人在外头问道:“快些; 那边就要到了。”
车帘子被人狠狠拽开; 辜七和裴汲两个又被推了下去; 被带着跟随那群人转入了另外一条密道。这条密道较之刚才; 则要窄上许多,也不是那马车能进来的了。
不一会,一阵隆隆声响起。辜七看见最前头的那人不知是动了什么机关; 原本完整的墙面豁然裂开了一道门。一行陆续进去里头,等辜七进去的时候,则看见一道长长的石台阶,沿之走了上去; 出来却见一处大溶洞。
甫一看见,辜七便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了; 倒吸了数口凉气。她心中暗道; 这密道怎么还连到了哪处山腹当中来了。再又转念一想; 最开始他们所经过的一段水路,极有可能也是地底暗河。
只见这溶洞十分巨大,完全看不见对面的洞壁,抬头看上去,溶洞的顶端垂下了嶙峋怪石,活像是盘踞在上头伺机要吞噬了他们的妖魔怪物。而再往这溶洞的底部看,那则是一望无底的漆黑。
他们一行人此时就站在溶洞的石壁边,只消栈道往前再走一步,就要掉下去粉身碎骨了。
辜七看着这处,顿时起了一阵心悸,莫名就想到了当日雪夜,她就险些掉下这般深不见底的地方……
“还不快些!”为首的那个人回身催促,他嗓音尖细,显然是个太监。
辜七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仔细想却是半点头绪都没有,此刻倒是有几分恨自己不该是个不记人模样的心性,若是平日多留意些,此刻也不必这般抓心挠肺了。
在这溶洞壁石栈道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终于转了入了另外一条密道。行了没多远就已经是一间宽广的密室,大小从宫殿差不多。
那里头已经是站了四五人。
辜七凝眸看去,只觉当中一人分外眼熟,心中咯噔一声,是……是福安公主裴瑰!
是她!
“公主,人已经带来了……”他们这一行为首的那个太监赶紧上前。
这也正证实了辜七心中所想,的确是裴瑰。
此时,背着身的裴瑰也转过了身,她目光一扫,先是在小皇帝裴汲身上一顿,似是流露出了几分诧异。
这样的异样,自然也就是落在了辜七的眼中,心下不觉狐疑,难道是裴瑰此番目的只在自己,裴汲才是那个被顺道掳来的?
果不其然,裴瑰将视线挪到了辜七身上,神色中带了几分快意,“你也有落在我手中的一日。”说罢,嘴角就扬起了一个讥嘲的笑意。
有句话真是说的没错——天道好轮回。
裴瑰看着她,眼中的恨意一点点聚拢了起开,变成了熊熊烈火,恨不能此刻当即就将辜七给烧个一干二净!
怎么会不恨,她跟辜七早已经是结下仇怨了的!
明明她才是公主,才是这天下唯一的公主,可她的尊荣却好像全被辜七给偷走了。就连裴瑰自己都不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堂堂公主的光芒被镇国公府的小姐被掩盖了。无非是得了太后的恩宠,这也就罢了。后来呢,她明明已经成了亲,为何还在影响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