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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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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户没关。”
            咦!真有一扇窗被拉开了。“别说我爱疑神疑鬼,这屋子不太对劲。”
            打他一踏进大门就没暖和过,脚底直泛凉意地往头顶窜,室内居然比室外还冷,这点怎么说也说不通。
            “你想说有鬼吗?”他倒不介意见上一面,有时人比鬼更可怕。
            打了个冷颤,秦日冯做出别吓人的手势。“不要不信邪,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多得无法以科学解释……”
            喝!窗帘怎么往上翻飞九十度角,今天的风没那么大吧?
            “以平常心对待所谓鬼神之说,你……你在看什么?”一回头,他看见半掀的窗帘垂於地面。
            “你没……瞧……瞧见有两点亮亮的东西飞过去。”好像是人的眼睛。
            “是萤火虫吗?你太大惊小怪。”乡下地方雨水纯净,自然衍生不少自然生物。
            秦日冯没好气的一瞪,“先生,这季节没有萤火虫,请你不要搞错了。”
            “那又如何。”他漫不经心的盯著装饰用的壁炉,感觉它多了一些什么。
            或许是他记错了,这些烤肉用的木炭大概早就存在了,只是他上回暂住一晚时没注意。
            “喂!你花钱买下这幢旧房子代表你是它的主人,别说得好像与你无关好不好?”啊,那一闪而过的白影是什么?!
            不……不会是人吧?!
            “既然是我的房子,你的意见未免太多了。”该找人来重新粉刷,霉气太重了。
            “你……你……你听见了没……”他结结巴巴的吞吞口水,寒毛都竖起来了。
            “风声?”
            “是女孩子的嘻笑声啦!”秦日冯气急败坏地要他仔细聆听。
            但是他一喊叫之後,笑声立即消失,恍若他多心听错了。
            “你开太久的车子,需要休息。”意思是他神智不清。
            “别不相信我,真的有女孩子的……喔?我的天呀!一张脸贴在玻璃上。”错觉,错觉,他眼花了。
            “玻璃上哪有脸,你看到的是自己的反影。”大半夜的有谁会贴在窗上偷窥。
            明明有张狰狞的大脸朝他张牙舞爪。“也许真的是我太累看错了。”
            啊……啊……一颗头掉下来又弹了回去,巧合会接二连三吗?
            为什么只有他瞧见,难道他八字比较轻?
            “沕……沕离,你不要太快回头,慢慢地用眼角瞄你左手边的茶几,我相信老天是公平的。”没理由只吓他一人。
            “公平?”
            不解其意的聂沕离并未照他的意思缓慢侧视,反而迅速的将头转过去,两粒跳上跳下的眼珠子泛著红光,看来十分寒森。
            怔了一下,他随即露出罕见的浅笑,注视那两条细小的黑线怱长忽短。
            轻而短促的笑声窜入耳中,聂沕离不自觉的望向幽暗的二楼,看来不甘寂寞的猫儿倒是不少,驱走了夜的寂寥。
            看著弹跳的红眼珠,由宴会中逃开的沉闷心情顿感开朗,少了被逼婚的压力只想开怀大笑,原来人生的快乐也是可以很简单的。
            譬如楼上的客人。
            第2章
            
            笑?!
            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面面相觑的三人有些错愕,搞不清黑暗中的男人到底在笑什么,她们准备的道具不够吓人吗?为何他能面不改色的处之泰然,不受任何影响?
            另一个男人明明吓得快尿裤子,只差没拔腿就跑大喝有鬼,他的镇静未免过於离奇。
            以往她们随便闪两下绿光就足以构成话题,连著一个月人声鼎沸的讨论鬼屋闹鬼,胆小的人甚至不敢走夜路宁可关在家里。
            可是他却反常的大笑出声,好像在嘲笑她们技巧拙劣,骗人骗鬼都显得老套翻不出新招,贬低三人的智商看不起她们。
            到底哪里出错了?她们自认做得天衣无缝,不可能露出蛛丝马迹叫人发觉。
            雪耻,非吓到他不可。
            柳如洁极不甘心的开口,“春天,你知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听起来有点猖狂,让人很不是滋味。
            像是朝粪坑撒一把盐,咸不死臭蛆反觉得恶心。
            戴著犬神面具的春天发闷的回答,“他好像瞧出我们在装神弄鬼。”
            夜色,月光,狗嚎声,应该是最完美的组合,他缺乏联想力吗?
            奸让人失望,八成白玩一场了,希望外婆没发现床上的人是枕头伪装的,不然她的耳朵又要不平静,至少大半个月要装聋作哑扮残障人士。
            “有可能吗?咱们的伎俩从没出过错,镇上哪个人不被我们唬得一楞一楞的。”不相信失败的杨轻燕低头反省哪个环节没衔接上。
            她是台北人没错,可是自幼跟著嫁到春天小镇的姑姑来此就学,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她们也让鬼屋的名声更上一层。
            原本鬼影幢幢的传说加上蓄意加料,这里已然成为她们聚会的小场所,不管有空没空总会找机会胡闹一番,绝不会有人来干扰。
            反倒是传说中的鬼一个也没看过,除了过於安静和阴冷些,它和一般的度假中心没两样,任由她们在里头称王。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咱们要不要先撤退?”留条後路给自己走。
            想到明天得除草和喂马的春天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的提了个遭两人白眼的提议,同样的游戏玩久了也会乏味,了无新意。
            难怪那个男人要笑了,换作是她大概托腮发楞,想著如何捉个鬼来玩。
            “春天,你敢临阵脱逃试试。”阵前落跑,唯一死刑。
            她是很想试,可是两只老虎钳子不放过她。“我早说过别玩了,这房子易主了,不再是我们的游乐天地。”
            想想有点可惜,以後上哪找这么空旷又不受打扰的场地。
            柳如洁压低声音道:“管他主人是谁,吓走一个是一个,谁晓得他们是不是非法侵入者,在此进行毒品买卖,破坏我们的神圣殿堂……你们笑什么,我又没说错。”
            气死人了,两个水平低的蠢女人,不信奉先知一定会倒大楣。
            “咳!柳丁,你的想像力真的很丰富,我和燕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强忍著笑意,春天轻捂著嘴巴怕笑声由指缝间传出。
            柳如洁耍泼的瞪著取笑的两人,脸上的鬼面具更显狰狞。“不许再笑,再来换你们上场。”
            不信她们还笑得出来。
            果然。
            两个人突地一愕,鬼脸看不出表情,犬神和不用化妆也像日本艺妓的白脸互瞄了一眼,心中打个结地考虑要出什么新招。
            结果春天被出卖了。
            “我?!”
            杨轻燕用力点头,“没错,就是你。”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为什么是我?”太没道理了,唐伯虎点秋香也不是这种点法。
            “因为你是十项全能的运动健将,不管是翻,滚、踢、跃样样精通,不派你上场是浪费天才的行为。”杨轻燕说得头头是道,一副至理名言的模样。
            一旁的柳如洁也认为有理的频频点头,绝不承认是嫉妒春天比她受欢迎的缘故才陷害她,
            春天冷冷的说:“谢谢你们的厚爱,这么瞧得起我。”原来天才有这种用法。
            是她孤陋寡闻了。
            “去吧!春天,我在精神上支持你。”杨轻燕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默哀。
            “上吧!春天,明年的今天我会到你的坟头上香。”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两人实在是……“误交损友。”
            柳如洁嗤了一声,“少抱怨了,你是乐在其中,真要玩起来你比我们还疯。”她们才是被她带坏的。
            “物以类聚。”
            杨轻燕的轻语一句说进两人的心坎,真是物以类聚才会聚头,否则茫茫人海中谁管你是路人甲乙丙丁,擦身而过便是海角天涯。
            三人的认识是一场孽缘,谁也不愿提起那不堪的一日,小三班的三个领头小女孩同时被马粪击中,而且错把双氧水当消毒水使用,洗出一堆泡泡。
            这件糗事足足被笑了三年,直到升上国中为止。
            “算我没长眼遇到两位猪朋狗友,你们要罩我不可以开溜,春天女侠要使出必杀绝招。”春天装狠的露出小肌肉,准备从容就义。
            “好耶!好耶!祝你凯旋归来,把他们吓成两尊化石。”
            “聂小倩,我们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千万别拖我们下水。”
            这是什么话,当她是成仁勇士不成。
            踩著自制的黑色高跷,杨轻燕的最後一句话害春天差点滑倒,她眯起眼射出不满,似乎在重演燕太子目送荆轲去送死的一幕。
            不过向来开朗的春天不是会记恨的那种人,淘气的眼神一转流露出兴奋光芒,以高出二楼护栏的身长走了出去,一身纯白的连身裙在风扇的吹动下更显鬼魅气息。
            由一楼往上看的确非常吓人,离地三尺的白影似在飘动,凌乱的长发遮住半边脸,幽绿的两颗眼珠子闪著光,时明时暗似在瞪人。
            它在警告闯入者速速离去不得久留,他们骚扰了它的清静。
            不知情的当真吓个半死,脚软的秦日冯很想高呼有鬼,瞄著大门的方向不想惹“朋友”发怒,先来後到的规矩他十分明白。
            可是喉咙像是梗了一口痰吐不出来也噎不下去,声带还在却发不出声音,啊个老半天还是个单音。
            倒是眼睛凸得比圣女小番茄还大,脸上失去血色,有如武侠小说中被点了穴的人,整个身子僵硬下动。
            “呜……呜……呜……呜……呜……”怎么还在笑,莫非看穿了她的把戏?
            犬神面具下的双眸透著不解,眨呀眨地不小心眨掉黏在眼皮上方的萤光纸,阴森的绿光黏在鼻头上十分可笑,而她本人毫无感觉。
            没什么奸胜心的春天在二楼走来走去实在觉得累,没吓到人反而自个脚痛,乾脆挂坐在装饰用的十尺高石柱,和底下的人大眼瞪小眼。
            通常不怕鬼的人少之又少,除了道士和和尚外,谁的心中不存暗鬼。
            “呜……呜、呜,呜……呜呜呜——”心里毛毛的,她还是打退堂鼓。
            才这么想,两道催促的目光加上嘘声叫她别偷懒,快使出绝招。
            春天没办法回个鬼脸要她们别催,犬神面具遮掩上半部脸,她只能扭扭嘴巴表示回应,利用长发的掩盖将面具悄悄取下,并塞了颗软糖一咬。
            倏地抬头,惨白的面容垂著两行血,嘴巴不断的沁出鲜红液体往下滴落,竹笋鼻挂著三条形似蛆的面条,鼻子一抽彷佛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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