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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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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如此?” 
“不然呢?” 
傅澈未语。三哥要被那笔情债拖累到何时? 
“保护她,别让她重蹈其姊覆辙。”傅洌又道。 
“或许我是可以护她安危,但所谓不要重蹈覆辙,应该也包含别让她和她的姐姐一样爱上你罢?她若爱上你,你推拒不要,不还是伤了她么?”傅澈生得唇白齿红俊俏样,年纪也轻,实则处事甚是成熟老到。 
“……你只要能护她安危即可,其他的,交给我。”她若爱上他?她会么?……他不会让她爱上,再如谌茹一样毁在孝亲王府,谌家的女儿有一个沦为了皇家的祭祀品,已经够了。     
第六章 江南第一美人 
“唷~~”四皇子妃的玉手,觥觚交错之间,保养精致的玉腕遭桌的棱角刮碰。淑女教仪虽使她忍住了失态的尖叫,但花容依然因痛变色,泪儿闪在眼底,望那道“伤痕”无限委屈冤枉。 
“我来看看。”一双修长皓白的手,轻轻捧起了那玉腕,一只鲜红的小嘴,凑在玉腕并不存在的伤痕上,柔柔吹呼。“不痛了,不痛了哦,这桌角好不省事,竟舍得弄疼花娇般的姐姐,该打!” 
“啊呀~~”四皇子妃粉脸登时娇红,一声讶呼藏在云袖遮起的樱桃小口内:这位孝亲王妃,明明是个比她要美了几倍的女子,何以,她望着她时,她能听到自己心儿的怦悸? 
“还了,没有碰出瘀痕来,为防隔夜出青,姐姐回去还是拿珍珠润上一润。” 
“珍珠润一润?如何润?” 
“是啊,咱们只知珍珠粉养颜,却不知这珍珠要润人时如何个润法?”众妃好奇不胜。 
“拿一颗珍珠放在肤上轻轻揉按,使珍珠的圆润之气滋入肌理……”谌墨讶然瞪大双眸,惊问:“噫,众位姐姐平日都不用珍珠润肤的么?那众位姐姐这比珍珠还要润泽的美肤是如何养就的?” 
“啊唷……” 
“嘻……” 
“呵……”众皇子妃或以帕,或以袖,掩口娇笑。 
“众位姐姐仪态美不胜收呢。”甜蜜小嘴再接再励:“谌墨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像各位姐姐这样水柔玉软样的姿态。” 
皇家媳妇们更是齐相嫣然,心花绽绽。 
“广怡王、广怡王妃到——”忽来一声唱喝,划破这场皇族家宴的一室融融。 
好戏开场。殿内大多目光,投向了傅洌、谌墨这对新婚夫妇身上。 
她为何一定要如此?傅洌虽心里叹息,细长的黑眸,仍是投向了那踏入殿来的妙态人影。 
江南第一美人来了?谌墨美眸大睁,生怕漏了一丝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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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女子,多纤细娇柔。而这位江南第一美人,更是个中翘楚。美如碧湖烟波,柔若春柳拂花,婉约娇怜,不胜动人。 
“这位便是孝亲王的王妃罢?”碧月橙摇曳生姿地立至谌墨之前,天地间钟灵毓秀,尽集一室。 
“听说孝亲王的新妃进宫,王爷特地赶来祝贺,本宫也来凑个热闹……”当一张乱了莲花之色的脸儿生生动动地抬起,她消了声语。 
“见过广怡王妃。”谌墨福礼。 
“孝亲王,恭喜了。”广怡王妃一双善徕明眸徐徐投向傅洌,嫣然道,“得此美人,夫复何求?” 
傅洌踱步上前,立在了谌墨身侧,亦敛袖微礼,“谢广怡王妃。” 
谌墨抛出话儿悠悠:“不是该称姨母么?” 
啊?众人一呆。 
谌墨水眸清亮无辜:“称姨母没错罢?今儿个是家宴不是么?” 
“你和前一位孝亲王妃的性子,可是大相径庭呢。”碧月橙悠悠一笑,“本宫记得,前任孝亲王妃见了本宫,连头也不敢抬呢。” 
谌墨笑得较她更形灿烂:“姐姐已经往生了,对于死者,姨母虽是长辈,但至少在谈起姐姐时,语气不该如此轻慢。” 
碧月橙娇颜一窒。 
整个兆安殿里的气氛也因之僵凝。 
傅洌眉心微起褶皱:“阿墨……” 
“王爷,臣妾说得不对么?还是您以为,在我们的大喜之日,不该提起姐姐?” 
不该提起?委实,的确不该,提起的人显然失虑。几位皇家儿媳蕴着薄责的目光,投放到广怡王妃身上。 
碧月橙精妆过的丽容透出窘意,眸深处亦有一丝惊警:这位新科王妃,似乎来者不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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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上,车内有一段的空冷压抑。夜的静谧中,车外侍卫的沓沓跫音,及双驾马车的轴转吱呀尤其扰耳起来。 
“你……”傅洌终还是开口,“她不是害死你姐姐的人,你不必恁样对她。” 
谌墨偎在自己的一隅,水眸微阖地养神,闻着这话后也未改变慵懒姿势,只道:“怎会有人害死姐姐呢?皇家发文,姐姐是病逝不是么?” 
“你并不相信,不是么?”他不答反诘。 
“如此说来,你相信了?”她现搬活用。 
“……阿墨,本王知你替姐代嫁,必有缘故,这其中,令姊的死因必是一大主因。可是,我劝你,莫牵扯其内,你或许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儿家,但那个圈子里绝不是你想得那般简单,进得去,抽身就难了。”傅洌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破天荒的说这一席,可谓语重心长。谌墨,她……是谌茹的妹子啊。 
“谢了。”谌墨未置可否,只吐出这两字。 
他转过首去,盯着那雪色的清艳丽容,“……你若信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似有所动,眸开一隙,正迎他有些专注的凝视:“什么样的交代?” 
“令姐的死因。” 
“……”她抿唇不语。 
“阿墨?” 
“我等着你的交代。” 
他不自知地松下一口气,“既如此,你莫要轻举妄动了。” 
“暂时,我会。” 
她与谌茹的性子,真是天差地远呐。傅洌细长凤眸蕴过一丝阴翳:这样的性子,在皇家,是好是坏? 
“你的江南第一美人,真的与姐姐的死没有关联么?”一阵良久的沉寂过后,她突然抛出此问。 
“没有。而且,她不是我的……” 
“她是你的姨母。” 
“谌墨,我会生气。”傅洌音嗓依然是温和清润,但目底的怒意已暗暗燃起。 
“我说错话了?”谌墨弯唇而笑,“发怒的你,会如何处置我?” 
“你……”当真是妖么?怎会轻易挑拨起人的怒焰后,就拿来这般的绝美笑靥惑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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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如此说了?”肆意惊问。 
谌墨两排贝齿大嚼干果,忙中偷闲地将螓首一点。 
肆意咽下那口险些喷出的茶液,“我记得,打草惊蛇不是你的个性?”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韬光养晦,想起姐姐死在那个茹芳苑里,我多想将那座王府付之一炬。是以,在众家皇子面前,明确释出了对碧月橙的敌意。若原凶是她,她必然会设法除我;若是别人,必然松了对我的警惕。不管如何,只有对方率先动手,我才有可能找出端倪。” 
“那你对皇族中那些贵妇的释好,不是为以后的立足之处做铺垫么?” 
谌墨轻笑,“看到她们,我想到姐姐,想到她们家中或许也有一个甚至多个与她们争夺夫君宠爱的女子,想到她们镇日如一只金丝雀般在人前荣光,人后落泪。我对她们的好,是真的。” 
“或者,她们也在处心积虑地除去被她们夫君宠爱的女子,手段狠辣,不留余地。”出身侯门,见得、看得太多,虽说得惊悚,但语气仍淡若平常。 
“那始作俑者,也是男人不是么?”谌墨雪颜笑意一灿,“莫谈扫兴话题。接下来,我仍要借助于你的肆意堂,帮我查一个人。” 
肆意秀眉一挑:“已经在查了。” 
“……意意?”有友如此,夫复何求?谌墨扑上去抱住她细致玉颈,“我有没有说,若你是男儿,我非你不嫁?” 
肆意大笑:“你我都非男儿,你仍然是我最爱的小墨墨……”笑罄,容颜陡转郑重,“碧月橙这个女子,你轻忽不得,这女子,绝不是面上的娇柔无害。” 
肆意回座淡哂道:“若当真是娇柔无害,又岂会在名声尽毁之后,还有将皇家贵妇做得优悠自在?” 
“有理。”肆意颔首。 
谌墨忽坏笑,“咱们到天水一阁,为得可是娇滴滴的女儿家,尽谈这些话题岂不扫兴?这天水一阁虽没有江南第一名妓柳暗,还有名满京城的高楚楚喔。” 
“对哦。”肆意状似恍然顿悟,“楚楚心肝,快来侍候你的一对小情郎!” 
“两位情郎哥哥,楚楚来了!”娇声盈耳,帘栊挑起,楚楚动人的京城名妓光艳登场。随后室内,虽不可能上演惯常的艳旎景象,但琴瑟鸣响,酒酣歌热,也是其乐融融。     
第七章 君心负妾心 
回到王府,已是戌时将尽。寝楼内一盏宫灯留存,灯下,一个垂髫丫头捧颊打瞌。 
谌墨浅拍那丫头的肩头一记:“秋夜风凉,快下去睡罢。” 
“……啊?谁?”小丫头醒转,又未全醒,瞪着眼前雪衣绶带的美少年,挂着一道口水的嘴巴张得老大:天上的人下来了?还是花里的精怪出来了? 
“你是叫昭夕罢?”谌墨径自甩衣坐上,“本王妃的随身丫环?” 
“……您是、您是王妃?!”听到了美石相击的清丽音嗓,见到了灯光映下的美人秀脸,认出了自己绝色无双的新主子,豁然站将起来,“王妃,您怎会……”这样的作扮?话到喉口,不敢不知大小的问出来,仍是好奇呐。 
她的主子却晓得她未出口的话儿:“这样不好看么?” 
“好、好看。”太好看了,天底下怎会有这样好看的人? 
“好看就好。你既然是我的丫头,就要记着,我今后外出,多穿男装,多给准备几套出来。” 
“是,奴婢知道了。” 
“下去睡罢。” 
“奴婢侍候王妃梳洗……” 
“不必了,我自己会打理一切。”谌墨拔上头上玉簪,满头的发如黑缎泻下。 
老天爷啊。小丫头一声倒息:王妃好美好美哦。“王妃,您比前王妃还要美……哦?”嘴快失言了,如何是好? 
谌墨却不理会她的慌惶,一迳问:“你以前,侍候过已逝的王妃吗?” 
“……奴婢不是前王妃的贴身丫头,但奴婢的手仍然很巧的,奴婢会梳头、挽髻,会……” 
“那很好,以后好好做事就是。”来日方长,不急今夜一时。 
昭夕眼内巴巴切切:“王妃,奴婢会尽心尽力的。” 
“我相信。” 
谌墨的嫣然一笑,又将小丫头的魂给笑飞了去:这样的人,端的教人心醉魂失,纵然是见惯了“王妃”那般的美人,也仍然要眼花缭乱,难怪“王妃”会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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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闲暇,秋阳正高,谌墨再入茹芳苑。 
这个地方,姐姐住了三年,虽人去楼空,但是,院里草木池石,室内挂件壁饰,无不透着玲珑心思,依稀间,仍闻得到佳人身上的温馨气息。 
绿纱蒙窗,玉珠垂帘。整面书磊成墙,墙前一长条书案,案上笔墨余香,案前青竹圈椅,姐姐在孤寂深夜,便是坐在此处,以文遣怀,以诗遣兴的罢?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住在一个没有爱的世界里,尚能对人生有一份柔美情怀,这样的姐姐,怎会引了人的杀心? 
“小径红稀,芳郊绿遍。高台树色阴阴见。春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谌墨不是第一次踏进姐姐生前居处,但每读这案上留笺,仍是心疼。一场愁梦,斜阳深院,姐姐必然翘首以待一个人的罢? 
“花深深,柳阴阴,度柳穿花觅信音。君心负妾心。怨鸣琴,恨孤衾,钿誓钗盟何处寻?当初谁料今。” 
姐姐,你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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