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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选甲榜!
武选甲榜!
双甲榜!
虽然大家的心里早已经猜到这个事实,可是等到自己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甲榜得之不易,得一已是极难,何况兼得?
上一回在南淮泮宫出现的双甲榜,似乎已经是五十年前的旧事了吧——在场有熟知泮宫掌故的人在心里默默地想。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桃花林中的众人都纷纷向遗玉拱手称贺。
“恭喜遗玉兄,得泮宫双甲,古今罕有,诚可谓大才!”
“鲲鹏奋翼,已有乘风之势,凌云之期不远矣!”
……
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着,耳里尽是贺辞,遗玉也不得不强打精神,团团拱手应付,场面一时喧闹起来。
梁青鱼捡起掷在地上的木枪,说道,“这次败给你了,我服,但也不服!”
服,但不服?
这是什么意思?
见众人不解,梁青鱼解释说道,“此次武选,南宫先生为了避免误伤,故而禁止参选士子动用真元,只能用些武者手段,单纯地比武。有此限制,我打不过你,服气!但如果放开限制,作为一个修士,我必败你!”
遗玉听了,看了梁青鱼一眼,发现梁青鱼的修为果然不错,已达观星中境,在年轻一辈中,当属佼佼者。可是,不够——
唐轲笑问道,“你是什么修为?”
梁青鱼傲然道,“在下不才,忝为观星中境。”
哗!
众人一阵骚动。
梁青鱼的修为境界一直都是南淮城的一个迷。有人说是初照,也有人说是观星。主流意见是观星,但是到底观星到了哪个地步,却是不得而知。
如今听到梁青鱼亲口承认观星中境,大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唐轲微笑说道,“观星中境?呵呵——不够!”
不够?
众人又是一阵骚然,不够是什么意思?
梁青鱼皱眉说道,“何意?难道——”
唐轲伸手一指遗玉,“他是观星上境!”
不可能!
大家都不淡定了——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姿容无可匹敌,梦境考选第一,如今就连修为都让人难以企及,难道说此人生下来就是为了诠释完美这个词的?
然后唐轲回手一指自己,“我也是观星中境。”
众人又一次大哗——然后大家默默的反思,今天实在是不淡定……
梁青鱼说不出话了,捂着胸口——
真是会心一击啊——
……
……
PS:感谢书痴直书友的慷慨打赏!
'(第十章 入泮)'
泮宫有四学——南为成均,北为上痒,东为东序,西为瞽(音:古)宗。
四学有高下之分,职有不同。
初入泮者,进东序,习六艺之学。
学子于东序肄业后,视其学业,或入瞽宗,或入上痒。
至于南均,非天骄不得入!
……
考毕后,有泮宫先生出曲水,入桃花林,引导诸生入泮。
遗玉等人跨过曲水桥,入东门,所见建筑规制浩大,形容古雅,几欲与王宫相媲美。
上一届的士子已然分入了瞽宗或上痒,把东序空了下来,留给后来的新晋入泮者。
“此地便是东序了,尔等以后便在这里进学,勤修先王之道,毋违泮宫之教!”
在一处恢宏地大殿前,一位须发尽白的老先生从殿角缓缓转出,站在九层玉阶之上,手执先圣经典,身畔缭绕浩然之气,大袖垂地,面相古拙。
“老夫南宫彦,忝为南淮泮宫祭酒,掌泮宫诸事,方才考选亦是老夫主持——”
“见过祭酒大人!”诸生拱手躬拜。
“本次考选,得士子四百一十二,皆为良玉美材。遗玉为魁首,梁青鱼次之,唐轲又次之。三日后,自有赏赐颁下!”
有赏赐!
其余诸生一阵艳羡,泮宫传承三千年,底蕴何其深厚!所赐之物岂会寻常?
而梁青鱼和唐轲则羡慕遗玉,传闻历代泮宫考选魁首的赏赐都极其珍贵啊!
听说上一代的泮宫考选魁首沐之风得到的奖励是一匹冰蚕丝绸,刀剑不进,水火不侵。端的是上品宝贝!
不知道这一次泮宫会拿出什么?
冰蚕丝绸?
还是别的?
要知道——这一届的魁首遗玉可是双甲榜啊!可不能寒酸,平白的折了南淮的颜面。
大家都很期待。
可惜今天不是颁布奖励的时候,三天后,入泮士子要去梁王宫陛见君上。到那时,合着御赐之物,再一并赐下。
“一会你们跟着掌议大人环视泮宫,聆听教训,以免日后不适。”说完就走了,走之前南宫彦看了一眼遗玉,凝视了会儿。
这一眼,也留在了很多人的眼里——
掌议,就是具体掌管泮宫事务的大人,祭酒体面尊贵,还要修行,不常处理杂事。泮宫平日诸事一般都分责于掌议之手。
泮宫有四学,故而掌议也有四位——东序掌议,上痒掌议,瞽宗掌议和南均掌议。
现在身处东序,所以南宫彦口中的掌议就是东序掌议——念应白。
刚刚从曲水桥而来,接引诸生入泮的先生转过身,微笑说道,“我就是念应白。”
念应白是一个中年男子,青袍玉带,剑眉星目,看起来很有风度和气概的样子。
念应白道,“其实以前是有入泮大礼的,可是后来辟雍下令说只准辟雍行此礼,其余诸国泮宫不得行。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只得取消了。”
“辟雍为何要取消?”人群中有人发问。
“无非就是彰显地位罢了,毕竟辟雍是天下泮宫之首,位分尊贵,不甘心没落也是有的。发个无关痛痒的命令,大家也不会拂了他们的面子,体现一下存在罢了。”
唐轲口舌刻薄。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到辟雍和泮宫之间长达千年的恩怨情仇了。
众所周知,天子立辟雍于王畿,立泮宫于诸侯,皆为教化之所,培育英才之地。辟雍为天子亲设,自然最为尊贵,故而辟雍为天下诸国泮宫之首。
而后周室衰弱,九鼎东迁,辟雍也随之没落,失去了干涉天下诸泮宫事务的能力,除了一个名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只不过大家也不愿意欺凌过甚,毕竟是天子学宫;再加上辟雍这些年来也着实出了许多天才,挽回了些声望,所以对于辟雍的一些无伤大雅地做法也都由他去。
比如这个取消入泮之礼,大家捏着鼻子也就附和下来了。
于是入泮之礼就被砍掉了。
“这里便是你们平日读书的地方了。”念应白指着一处恢宏地殿堂说道。
念应白带着这些初入泮的年轻士子在东序走走停停,遇到比较重要的地方便停下来指点一番,比如授业解惑的先古殿,习武修行的射亭,还有诸生住宿的学舍——凡这些比较重要的,念应白都会一一介绍,毫无堂堂一学掌议的架子。
念应白也的确是南淮泮宫四个掌议中为人最谦和的一个。
过集贤门,便是敬一阁。
敬一阁是东序的藏书之地,阁内所收典籍汗牛充栋,浩如烟海,数不胜数,是泮宫四大书楼之一。
念应白道,“所谓敬一,便是说读书须专一,不可三心二意,以一道贯之,毋贪多而不精。”
遗玉心里微动。
——这个地方也许有殷商的甲骨啊,以后一定要来看看!
东序很大,占地约千亩,殿宇恢宏,馆阁林立。念应白带着士子们一一走过,不仅是带他们认路,还要教他们认规矩。
“泮宫学规森严,你们要循规蹈矩,不可轻犯!”念应白面色严肃。
诸生也肃容倾听。
然后念应白又忽然微笑起来,说道,“学规的确森严,一旦有犯,绝不轻饶。只不过这里学规不多,只区区几点而已,只要注意一些,就不会有大碍。”
“第一点,必须勤勉。每月月初,我东序就会主持考选,凡是不合格的士子,一律清退,绝不容情。”
“第二点,持心须正。凡妄为者,自有学规处置!”
“第三点,不许丢人!”
念应白大喝了一句,然后说,“除此之外,百无禁忌。”
诸生都笑了起来。
遗玉却是微惊——不许丢人?怎么和离山时长生师兄说的一样?
念应白道,“本掌议带你们走了一圈,想必你们也都认路了。该讲的规矩我也讲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他一拍手,“好了,你们回学舍吧。我也去做我的事了。”
“送掌议!”诸生躬拜。
“嗯,去吧去吧。”
诸生散去。
……
东序人多,占地又广阔,故而学舍也是极大的。
遗玉、梁青鱼和唐轲作为此次考选的前三,住宿之地更是大的惊人,几乎等同一个宅院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他们只是一个人。
他们三人的学舍毗邻,故而在回学舍的途中他们是一直走在一起,身边的士子不断散去,最后只剩他们三人。
半路无言,渐沉的夕晖在笔直地路上把他们的背影拉得悠长。
沉默了会,梁青鱼开口说道,“遗玉,我承认我不如你,但我不会放弃,我会打败你的。”
声音很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算了吧!”唐轲毫不犹豫地讥讽道,“是什么给了你信心?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是‘雨落’?还是观星?貌似都不够啊!哈哈——”
语极猖狂,笑极猖狂。
遗玉其实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梁青鱼要比唐轲谦虚多了。也许是因为失去了束缚地原因,唐轲现在是越来越——嗯——越来越嚣张了。
遗玉不去想这茬,看着梁青鱼,说,“我等你来赢我,只是——我恐怕等不到——”
遗玉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说的这几个字,比之唐轲说的那一串都更伤人,更嚣张……
大概是近朱者赤,啊不!是近墨者黑……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梁青鱼被这两人噎的话都说不出了,一腔的豪情都堵在了喉咙里,面色铁青地进了学舍。
都说了三人的学舍很近,既然梁青鱼都到了,那么遗玉和唐轲也就差不多了。
唐轲本来想跟着遗玉的,但看了看遗玉的眼神,就乖溜溜地滚回了了自己的“狗窝”。
遗玉也进了自己的学舍。
一进门,遗玉就被泮宫的大手笔给惊讶了,庭院宽阔,高屋大梁,看起来还有个后园,倒是可以种些花卉,却也好看。
今天的事颇多,进梦境,战青鱼,劳心又劳形,遗玉预备歇息一会儿。
窗边有一条长塌,被褥干净,应该是才备下的,专等人来睡。
遗玉洗漱了下,才欲解衣,就听到三声鸣响——
“轰——”
“轰——”
“轰——”
泮宫的青铜大钟响了。
……
……
PS:我很想知道到底还有谁在追看这本书啊??
数据一点都不涨……书评区也很死寂……
我需要动力……
'(第十一章 整齐地脚步声)'
大钟响了。
响了三次。
这是有讲究的——
先前在随着东序掌议念应白环宫时,关于青铜大钟的事,念应白就有说到——
响一声,是起床。
响两声,是上课。
响三声,是集合。
每一声都余韵悠长,经久不衰,听起来很有韵味。但遗玉知道,三声之后,如果你没能在“余韵”消逝前达到指定地点,那你就死定了。
遗玉不想“死定了”,他才刚入泮。
他想也不想,立马束起衣带朝学舍外而去。本想乘风而行,但又恐不敬,只得快跑。甫一出门,就抬头碰见了唐轲和梁青鱼。
三人迅速对视一眼,不发一语,低头快跑。
跑了一会,遗玉突然停下,认真说道,“我不认路。”
唐轲和梁青鱼也停了下来,看着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