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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拳擦掌地后退几步之后,她飞跑纵身一跃—;—;
双手是侥幸攀上了墙缘,但她整个人却像个几十斤的猪肉,吊挂在墙上曝晒,准备当肉干似地,不能动弹。
哎哟!第一次觉得当人比当畜生还来得辛苦。寇儿咬紧牙根,拚命地扯动双脚,使上全身力地蹬着墙上的砖缝,一寸寸地往上爬。
什么声音?寇儿气喘吁吁奋战之时,耳尖的她突然听见小狗呵气的声音。她像屁股被针刺地飞快转头一瞧。我的妈呀—;—;它不睡觉也别来破坏她的计划嘛!
“犬仔,走开—;—;走开啦!”寇儿嘟着嘴,低声地命令道。但底下的狗儿却一迳地摇着它的尾巴,从它原地跳动情形看来,一定对此时的寇儿感到滑稽、好玩。天哪!她桑寇儿现在的下场是什么?竟然成为小狗看戏杂耍韵对象。
“拜托—;—;这不是在玩游戏!”她一面努力往上爬?一面回头跟狗儿商量。真后悔平常没有让它看到她“正经”的一面。
“好,没关系,你老大哥千万别给我‘汪汪’出声就行于!”千哪知道寇儿话还未毕,犬仔便立刻吠出声。可能是为了证明它自己“吠”地比寇儿大声吧?
天哪!我可不是在训练你呀!寇儿差点急得呼天抢地。
“不要再叫了!”糟了,完了,毁了,爆了!一个个房间,一间间亮起。这么一来,她的行踪就全败露了,以后想再找这么好的时机,恐怕门都没有!
眼前这次她是多么地接近自由!不,她绝不能就这么放弃。况且她还希望破坏她计划的犬仔以后在酒楼还有好日子过,因为她不知道假使她被抓回去之后,会给它什么“好脸色”看待!
当一个人在紧要关头时,所激发出来的的潜力是无可限量的。当然,依桑寇儿卯起来的冲劲可一点也不累男人!不一会儿工夫,寇儿便已攀爬上了墙头。
“有种别跑!”那是虎二和大块头的声音,往下一瞧,他们两人正仰着头?脸色铁青地朝她怒吼。
呵呵呵—;—;居高临下的感觉可真好。况且她哪那么没个性、没原则,叫她别跑她就真的不跑啦?而且话又说回来,她是个女人,压根儿就没“种”嘛……
风声鹤唳、雨势滂沱,这么形容此时的场景,可真是一点也不夸张。才一入夜,街道上的所有店家、住家,就都早已打烊休息,整条街道不知怎地,在此时看来竟如此的可怕、骇人。但尽管如此,寇儿也绝不敢放慢脚步,此时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绝色的脸庞、媚人心弦的身段,已湿得不能再湿了。不知是不是湿衣加重了重量,她开始觉得步伐愈来愈沉重?没有方向的奔窜,更让她心力交瘁。
这是什么地方?海浪声?糟了,她怎么莫名其妙地跑到港口来了!这么一来,她除了跳海之外,哪来第二条路?不过,为了守住贞操跳海的女子,通常都会得到众人的悲叹和表赞。如果她桑寇儿也能如此,倒也轰轰烈烈的,虎死留皮、人死留名嘛,但如果被他人断论是“失足落海”,这就非常可悲了。
寇儿顾前思后地还是觉得划不来,转身想再跑回街道,但身后遥遥传来的吆喝声,即使是被风雨遮掩住,她还是分辨得出是虎二和大块头。他们率领了酒楼里所有的奴仆出来追捕她。
怎么办?难道她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捉回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无疑更让姚姨撕破脸好办事,而她最后的下场,终究是沦为酒楼女子,终其一生哪!
难道她桑寇儿就这么完蛋了吗?等等,那是什么?一艘船!它全身乌漆抹黑地,如果它不是灯火通明的话,在一片汪洋当中,根本看不清它是一艘船,抑或一具庞然巨物、魔鬼化身。
寇儿蜷缩躲在港口柜箱旁,只手遮眉挡雨,皱着眉头看着岸上一群人,像蚂蚁分工合作地捆绑箱子,看样子似乎正赶着航行似的。这船家疯了不成?什么时候不挑?挑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航行。
“非要捉住那臭丫头不可!就算是把城里每块地都翻过来,也要抓到她!”虎二气呼呼的吼话,清晰地传进寇儿的耳里。看样子,他们也朝港口方向找来了。可能用不着多久,便会发现她了。
正在寇儿心急如焚之际,她瞥见那艘船上,根本没有人影走动,如果料想没错的话,船上的船员一定都下船在港口上,忙于整顿货物中。那么—;—;那么她趁这机会偷偷爬进这艘船,管它是驶向哪里,只要将她带离这京城就行了。主意一打定,她一脸坚毅的拂开脸上的湿发,开始慢慢地在货箱间挪移,愈来愈靠近那艘她“情有独钟”的黑船,当然也愈靠近那些水手们。
寇儿一阵低咒,火速拔腿以百米的速度奔至港边,奋而一跃人海。海浪立即吞没了她纤细的身子,她被压沉得更深。海水窜进她的鼻口,逼得她不断难受地咳嗽,还差点窒息!
又是一阵巨浪,这时寇儿学乖了,拚了命的游开,躲过一次袭击。海水好冰冷,比她想像的还要冰。她飘着僵硬的身体到那艘船下朦胧地拢住了绳梯。
这时的她好想休息一会儿,喘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力气攀爬这梯子,但眼看着虎二和那群奴仆已找到港口来了,如果她再多耽搁一会儿的话,那分明是给对方制造机会,自寻毁灭的作法。
没时间罗嗦了!寇儿吐掉满口海水?深吸口气后,颤抖着泛白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那粗糙的绳梯,渐渐的离开水面。此时,大船因海浪而左右摆荡颠覆着,她也跟随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简直是吃足了苦头。甚至还得忍受整个人撞击船身的疼痛!
好不容易地,寇儿终于攀过船槛,踏上了甲板。但为了避免水手们瞧见她的身影,她压低身子爬行。
躲!但要躲在哪里?如果想要他们载她出港,那就千万不能被发现,否则一定会被撵下船的。但只要船一开,他们也拿她没辄了。
寇儿愈想愈得意。所以,当她瞄到船舱人口时,便毫不犹豫地爬向它,连滚带披地摔下舱底。
底下的船房宽平坦,非常的干净舒适。走道上,左右各一排是船员的房间,里头各摆着个人的包袱。而走道尽头,可能是船长的舱房。这么一瞧,她到底躲哪里好呢?
寇儿正感沮丧时,她看见一扇门,它比其他房门都来得窄小。她走近悄悄地打开它,一股霉味立即扑鼻而至,叽叽嘎嘎的门响声,也提醒她这间屋子肯定鲜少人进出。放眼一看,里头全是些残椅、残桌的,另外还有一些破旧棉被、旧衣服。
这里一定是储藏室。如果没有必要,其他人是不会开这一扇门的。寇儿身子一侧,迅速闪进并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唉!寇儿缓缓地松了口气。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她成功了!再见了,珠姊,众姊妹们,虽然很舍不得你们,但我要去寻找另一种生活,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
此时,一阵冷颤又袭上脊椎,拉回她渐行飘远的思维。她低头眼过一身,湿漉漉的身子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寇儿一想到她本来就是从水中爬起的,不禁卟卟出声,原本一脸苦笑顿时宛如一朵水莲绽放,那样地倾国倾城。
又是一阵冷颤,寇儿难掩兴奋之情,快快换下这一身湿衣。现在眼前那一堆旧衣、棉服,对她而言犹如上天给她最好的奖赏,慰藉她这一路逃亡的辛苦。
男装?当她一摊旧衣才发现件件都是男仆衣。哎啊,她怎会奢望在船上有女装呢?真是蠢喏!
嘿!对了,她何不将错就错,女扮男装呢!船上清一色全是男人,难保不会对她这女儿身起歹念。
寇儿危识顿升。最后,毅然决定地换上仆装,解下辫子高高挽起发髻。并用破布包住,这么一来,她全身上下可就瞧不出丁点脂粉味了……嗯,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她安心地滑进棉被里,原本打算一整夜不合眼?保持全面的警觉状态。但谁知她一沾被,便被温暖的气息逐渐软化了她酸疼的肌肉,以及僵硬的身子。好舒服!慢慢地,意识开始离她而去,又浓又密的睫毛,逐渐楼上了她白皙粉嫩的面颊!
“这臭小子,竟敢偷懒!”
一声怒斥,毫不客气地刺痛寇儿的耳膜,接着而来的是一只力道强劲的手指,狠狠地夹住她的耳朵,活生生地将她提起。
“哎哟,痛死我了!”寇儿凄厉拉开嗓子尖叫。她睡眼惶松地瞧见拎着她的是一名大汉。这名恶汉满脸胡碴,那双比牛眼还大的眼睛?正直直地怒视着她。
我的天哪!被发现了,这下子全部的瞌睡虫全被她自己的心跳声击昏了,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起来。
“喂—;—;你要我去哪里—;—;放开我!”她大叫着。那名大汉竟情有独钟她的耳朵,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拖着她穿过走道,爬上舱梯踏上甲板。这时,寇儿才知道什么叫一触“耳”而动全身的道理。
“你这王八、狗娘养的……”她一古脑地将她在酒楼耳濡的种种不堪脏话全搬上来?愈骂是愈难听,甚而比原版的更为出色。
“你生儿子没屁眼—;—;”当寇儿准备换口气再破口大骂时,才恍然惊觉甲板上所有二十多名水手,全瞪大眼睛盯着她看……
令他们吃惊的是,一个男人怎可以如此的漂亮。秋水盈盈的眼眸,足以勾住男人的视线,小巧嫣红的双唇说什么也很难相信,方才那一串恶语是从这唇跑出的。
“哇—;—;阿魁,你去哪找来这小毛头,骂起话来比咱们都还生动哪!”阿布问道。
“这小子竟敢躲在储藏室偷懒,昨天一整夜也不见他来帮忙……”
“他是谁啊?”阿布又问道。
“他?他不就是阿弟嘛,负责打杂,伺候船长的人啊!”阿魁被阿布问得一头雾水。
“那阿弟病了,赶不来了。昨儿个启程前,我已经报告过船长了!”阿布的话让大家心头又掩上了一层疑云。二十多双大眼,硬撑撑地盯着寇儿看,足以在她身上钻出二十多个洞来。
“嘻……我……我是谁不重要嘛!你们知道自己是谁就行了呀!”寇儿硬着头皮嘻笑道,试着软化气氛。
“你到底是谁?”阿魁瞪大厉眼,满脸恶相地逼近她。
原本打算哀声求饶的寇儿,瞥见太阳当空、暖风徐徐时,她立刻毫不节制地扯开嘴角。
太棒了!现在已是中午时刻,看样子也航行大半天了,怎么可能因为她客观一个小毛头的出现,返驶回港口呢!
阿魁一瞧见她那得意样,怒焰便又迅速上升。
“你们瞧瞧这小于,想上船骗吃骗喝!把我们当傻子啦,今几个非拿你去喂鱼不可!”随话而至,他的手立刻扛起寇儿,气愤地走到桅栏边。
“啊—;—;”寇儿死命尖声叫道:“再不放开我!我把你的头割下来当尿壶—;—;”她的话引起众人的笑声,纷纷摇头,一个小毛头怎可以把骂人的话说得那么“动听”?
“只要告诉我们,你是谁?”阿布好心地开口问道。
“我……我是阿弟的朋友,他叫我来顶替他的工作!”寇儿整个人被倒挂着,头面下就是汪洋大海哩!
“就更不该了,既然是来工作的,怎么偷懒睡觉呢!”阿魁又作势威协助地要将她扔进海里,船上每个人都没想去阻止,因为他们了解阿魁是最厌恶他人偷懒的了。而且给这小子一点教训也不过分嘛,谁叫他小小年纪脾气这么毛躁,一开口就有办法把人气得忘了自己的娘是谁了!,当人遇到险境时,会用喊声发泄出心中的恐吓。当然,寇儿绝对也不例外,只是她的尖叫加上咒骂,精采的程度让平日讲粗话为乐的水手们,也不禁想要捂住耳朵,以免滔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