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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珂-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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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自断小指?那又何必?雪珂发誓就是了,何至于一定要她自残身体……”“这
是我们罗家的规矩!”罗大人冷峻的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罗家父母的每一句话,
都和面前的匕首一样锋利。“坦白”带来的屈辱,原来是这般强大!雪珂睁大了眼睛,死
吧!她想著,只要把这匕首当胸一刺,就一了百了了!可是,她的耳边,却响起了亚蒙低沉
而有力的声音:

    “枫叶经霜才会红,梅花经雪才会香!雪中之玉,必然耐寒!”雪珂一把抓把起了匕
首,不能死!她抬头挺胸,毅然说:

    “雪珂立下血誓,从今以后,将对自身耻辱三缄其口!并恪遵妇道,若违此誓,便如此
指!”

    雪珂说完,一刀往小指上剁去。

    彻骨的痛,使雪珂惨叫一声,晕死过去。

    这自断小指的一幕,在以后很多的日子里,都困扰著至刚,而且,在他眼前不断的重
演。雪珂那苍白的脸,那黑不见底的眼睛,那惨淡的神情,那几乎称得上是“壮烈”的举
动……一个弱女子,竟能将左手小指从第一个关节,硬生生砍了下来……是什么力量,让她
做到的?是什么力量,让她在新婚之夜,居然敢承认自己的不贞?

    为什么要承认呢?至刚想不明白。却越想越感到挫败,越想就越对雪珂生出一种近乎痛
苦的恨。恨她的坦白,恨她的诚实,恨她有断指的勇气,更恨她……是了,更恨她因此而保
护了自己——使他退避三舍以外,根本不愿对她染指!

    但是,她是他的妻子呀!

    为什么要承认呢?就为了躲避他吗?为什么要躲避他呢?因为要对另一个男人守身吗?

    一次又一次的自问,使这个才十九岁的少年妒火狂炽。恨透了雪珂!真恨透了雪珂!

    婚后三个月,一天夜里,至刚喝得醉醺醺的,撞进了雪珂的卧房。“少爷!”翡翠惊
喊,像守护神似的站在雪珂床前。“你要做什么?”“滚出去!”至刚狂暴的把翡翠推出了
房门。

    雪珂从床上坐起来,发出一声惊喊,反射般的用棉被遮在胸前。这个举动,使至刚更加
怒不可遏了,他伸出手去,一把就扯掉了那棉被。“我真恨你!我真恨你!”他一迭连声的
嚷著。“你为什么不用你娘的法子,你为什么要说出来?那个人,他究竟有多么好?值得你
这样为他豁出去?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他疯狂的抓住她的肩,疯狂的摇撼著她。

    “对不起……”雪珂颤抖的说,试著想摆脱他。“真对不起你!请你放开我,我愿意当
你的丫头……”

    “你不是我的丫头,你是我的妻子!”

    “不不,”雪珂昏乱的说:“不是的……”

    “啪”的一声,他给了她一耳光。

    “你宁愿不是的!对不对?你宁愿做丫头也不做我的妻子,对不对?我偏不让你称心如
意,我偏不让你达到目的!你已经扰乱了我的生活,破坏了我的快乐,你使我这么痛苦,这
么恨!我从没有恨一个人像恨你这样!我真恨你,我真恨你,我真恨你……”他一面叫著嚷
著,一面占有了她。

    雪珂咬著牙,承受了一切。泪,迷离了她所有的视线。内心深处,有无穷无尽的痛。

    第二天,她和翡翠去了卧佛寺。

    跪在菩萨面前,她沉痛的说:

    “菩萨,你是我的见证。我没能为亚蒙守身如玉!往后,还不知有多少艰难的日子,必
须一日一日挨下去!菩萨,请把我的思念转达给亚蒙,请他给我力量。告诉他,告诉他……
忍辱偷生只为了‘希望’,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见!告诉他,告诉他,不管怎样,我没有
一天一刻,忘记过他……”

    雪珂说著,哭倒在地,匍匐在佛像前。

    翡翠跪在一边,泪,也爬了满脸,跟著匍匐下去。雪珂5/283

    枫叶红了一度又一度,梅花开了一年又一年,春去秋来,时光如流,八年,就这样过去
了。

    八年,足以改变很多的东西。满清改成了民国,一会儿袁世凯,一会儿张勋,一会儿段
祺瑞,政局风起云涌,瞬息万变。民国初年,政治是一片动荡。不管怎样,对颐亲王爷来
说,权势都已消失,唯一没失去的,是王府那栋老房子,关起了王府大门,摘下了颐亲王府
的招牌……王爷只在围墙内当王爷,虽然丫环仆佣,仍然环侍,过去的叱吒风云,前呼后
拥……都已成为了过去。

    对雪珂来说,这八年的日子,是漫长而无止境的煎熬。罗大人在满清改为民国的第二
年,抑郁成疾,一病不起。罗家的政治势力全然瓦解,罗夫人当机立断,放弃了北京,全家
迁回老家承德,鼓励至刚弃政从商。幸好家里的经济基础雄厚,田地又多,至刚长袖善舞,
居然给他闯出另一番天下,他从茶叶到南北货,药材到皮毛,什么都做,竟然成为承德殷实
的巨商。不管至刚的事业有多成功,雪珂永远是罗夫人眼中之钉,也永远是至刚内心深处的
刺痛。到承德之后,至刚又大张旗鼓的迎娶了另一位夫人——沈嘉珊。嘉珊出自书香世家,
温柔敦厚,一进门,就被罗夫人视为真正的儿媳,进门第二年,又很争气的给至刚生了个儿
子——玉麟,从此身价不同凡响,把雪珂的地位,更给挤到一边去。雪珂对自己的地位,倒
没什么介意,主也好,仆也好,活著的目的,只为了等待。但是,年复一年,希望越来越渺
茫,日子越来越暗淡。从满清到民国,政府都改朝换代了,当初发配边疆的人犯,到底是存
是亡,流落何方?已完全无法追寻了。雪珂每月初一和十五,仍然去庙里,为亚蒙祈福,
但,经过这么些年,亚蒙活著,大概也使君有妇了。当初那段轰轰烈烈的爱,逐渐尘封于心
底。常让她深深痛楚的,除了至刚永不停止的折磨以外,就是玉麟那天真动人的笑语呢喃
了。她那一落地,就失去踪影的孩子,应该有八岁了,是男孩?是女孩?在什么人家里生活
呢?各种幻想缠绕著她。她深信,福晋已做了最妥善的安排。八年来,母女见面机会不多,
搬到承德后,更没有归宁的日子,福晋始终死守著她的秘密,雪珂也始终悲咽著她的思念。
就这样,八年过去,雪珂已经从当日的少女,变成一个典型的“闺中怨妇”了。

    枫叶又红了,秋天再度来临。

    这天黄昏,有一辆不起眼的旧马车,慢吞吞的走进了承德城。承德这城市没有城门,只
在主要的大街上,高高竖著三道牌楼,是当初皇室的标志。远远的,只要看到这牌楼,就知
道承德市到了。马车停在第一道牌楼下,车夫对车内嚷著:“已经到了承德市了!姥姥!小
姑娘!可以下车了!”

    车内跳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儿。个儿太小,车子太高,女孩儿这一跳就摔了一跤。

    “哎哎!小姑娘,摔著没有?”车夫关心的问。

    “嘘!”小女孩把手指放在唇上,指指车内,显然不想让车里的人知道她摔了跤。虽是
这样,车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已急忙伸头嚷著:“小雨点儿,你摔了?摔著哪儿
了?”

    “没有!没有!”那名叫小雨点的孩子,十分机灵的接了口。“只是没站好而已!”她
伸手给老妇人。“奶奶,这车好高,我来扶你,你小心点儿下来,别闪了腰……”

    老妇人抓著小雨点的手,伛偻著背脊,下了车。迎面一股瑟瑟秋风,老妇人不禁爆发了
一阵大咳,小雨点忙著给老妇拍著背,老妇四面张望著,神情激动的说了一句:

    “承德!总算给咱们熬到了!”

    “姥姥!”车夫嚷著:“天快黑了!你们趁早寻家客栈落脚吧!这儿我熟的,沿著大街
直走,到了路口右边儿一拐,有一间长升客栈,价钱挺公道的!”

    “谢谢啊!”老妇牵起小雨点的手,一步步往前慢慢走去。眼光向四周眺望著,承德,
一座座巍峨的老建筑,已刻著年代的沧桑。但,那些高高的围墙,巨扇的大门……仍然有
“侯门似海”的感觉。老妇深吸了口气,嘴中低低喃喃,模模糊糊的说了句:“雪珂,我周
嬷违背了当初对福晋立下的重誓,依然带著你的女儿,远迢迢来找你了!只是,你在哪一扇
大门里面呢?我要怎样,才能把小雨点送到你手里呢?”

    风卷著落叶,对周嬷扑面扫来。周嬷弯下身子,又是一阵大咳。小雨点焦灼的对周嬷又
拍又打,急急的说:

    “奶奶,咱们赶快去客栈里吧!去了客栈,就赶快给奶奶请大夫吧……”“没事没
事!”周嬷直起身子,强颜欢笑著,望著远处天边,最后的一抹彩霞。“雪珂!”她心中低
唤著:“再不把孩子交给你,只怕我撑不住了。”

    周嬷费了好几天的时间,终于打听出雪珂的下落。承德罗府,原来赫赫有名啊!周嬷又
费了好几天时间,终于结织了罗府的一位管家冯妈,和冯妈一谈,周嬷就楞住了。原来,罗
至刚已有第二位夫人!原来雪珂在罗家并无地位,如果下人眼中,已经如此,实际情况,一
定更糟。

    怎样把小雨点送进罗家去呢?怎样让雪珂知道小雨点就是她亲生的女儿呢?总不能敲了
门,堂而皇之的走进去,把雪珂婚前生的孩子,交到雪珂面前呀!周嬷始终记得,福晋亲自
把小雨点抱来,递到她怀里时,说的一番话:

    “这个孩子活著,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必须立下重誓,带著孩子远走高飞,永远
不回北京城,永远不再见雪珂的面!如果你违背了誓言,会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她发了誓,很郑重很虔诚很严肃的发了誓。福晋眼里闪著泪光,又交给她一笔钱,恳切
的说:

    “拿了这些盘缠,带著孩子,去找亚蒙吧!亚蒙被充军到新疆的喀拉村,在那儿开采煤
矿,去吧!找著了亚蒙,一家三口,就在新疆落户,另娶媳妇,另过日子吧!”

    周嬷多感激呀!有了孙女儿,有了盘缠,又有了亚蒙的下落!她连夜带著孩子,离开北
京,直奔新疆而去。

    福晋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周嬷这一老一小,人生地不熟,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走到新
疆,找到喀拉村时,已经是一年以后了。朝代改了,喀拉村的人犯全跑光了,没有任何人知
道顾亚蒙在何方,连那个煤矿,都已经是个废矿,没人开采了!盘缠已经用完,小雨点又体
弱多病,周嬷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又举目无亲。从此,是漫长、飘泊的日子,一个村镇又
一个村镇,周嬷打著零工,做各种活儿,养活小雨点,寻访亚蒙的下落。祖孙二人,挨过许
许多多不为人知的苦楚,有时,周嬷看著小雨点那酷似雪珂的神韵,和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气质,会楞楞的发起呆来。

    “是个小格格呢!怎么命会这么苦呢!”

    是的,小雨点从小餐风饮露,说有多苦就有多苦。祖孙两个从新疆往回走,一走就走了
好多年,走得周嬷日形衰弱,百病丛生,好不容易回到北京,才知道罗府已经搬回承德了。

    怎样也没胆子把小雨点送到王爷府去。周嬷自知来日无多,越来越恐惧,渴望见到雪珂
的愿望就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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