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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爵爷,咱们格格这会儿病得好重,就算您同她不‘熟稔’,那么就让小春带个讯儿回去可好?至少能稍许安慰格格,免得她一心挂念着您病情更加重了。”她收敛起轻薄,安分地道出来这一趟的缘由。
听到颐静生病,策凌的目光转为深沉。他沉声问:“把话说清楚,你的主子为什么生病?”
小春垂下眼,不敢正眼瞧策凌那对严厉的眼神,这才能把事先套好的说词流利道出:“格格她吃尽苦头,还不都是为了您咽!”
顿了顿,见策凌没有反应,小春只得自言自语地往下道:“数日前,格格为指婚皇八爷一事跟王爷呕气,当时格格在王爷面前便举起剪子架在自个儿的喉头上,打算以死相逼,求王爷到皇上跟前退了婚事。可您说王爷领的是皇饷,怎敢抗皇上的旨?事情当然不能顺格格的心了,可格格一心三思只在您身上,宁愿死也不嫁,当下便把心一横,那把明晃晃的剪子就这样擦过格格白嫩嫩的咽喉,想咱们格格可是金枝玉叶呢!怎受得了这样的皮肉苦头?可即便如此,王爷审问她何苦来哉的时候,她也没把您给招供出来!可怜咱们格格这会儿人还瘫在炕上,都已经过去三天三夜了还下不了床!”
有其主必有其奴,小春的演技跟她的主子一般维妙维肖,说着说着,两行泪就这么扑簌簌地往下坠。
小春之所以卯足了精神做戏,只怕这戏若演得不够真情切意,她那位尖酸刻毒的主子不会放过自己,回头就有无限的苦头等着她吃。
“不瞒爵爷,今日其实是奴才多事,格格她并不知道奴才找您来了,实在因为格格一片痴情落得这样的下场,奴才看着实在不忍心,所以才……”
“你找错对象了。”策凌的口气很冷,冷得出乎小春预料。“颐静格格早已经指婚,她出了事你该往皇八爷那儿报讯。”
小春还没说完的话哽在喉头。“可、可咱们格格是为了您才——”
“没事你可以走人了。”扔下话,策凌转身步出前厅。
“可爵爷……”
“请回吧,姑娘。”府内总管肃全早已等在屋外,听见策凌下逐客令他立刻进门赶人。
小春才被拦阻,转眼就已经见不到爵爷的影子。“我没听见爵爷答应瞧我家格格去,我就是不走!”事没办成,她决定赖在堂前不肯走人。
她岂敢回去?!
就算不要命了,死前恐怕还要受非人折磨,一思及此她便恐惧到骨子里。
小春想起那段被关在王府水牢里、蹲在那污臭水坑中的日子,便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肃全皮笑肉不笑地道。
有人就是给脸不要脸,对付这种奴才,他有的是办法。
“你想怎么着?你也是奴才又能把我怎么着?”见策凌不在,小春的言词便大胆放恣起来。
肃全冷笑一声。
“来人呀!把这顺亲王府的奴才给我撵出去!”他直接下令。
随即进来几个府内长工,以对待男人的方式,极端粗鲁地架起小春。“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啊?!”小春尖声吼叫起来。
虽然她拼命挣扎,然而她哪敌得过几个大男人的力气?两三下就被人架起,然后被狠狠地扔到屋外。
“识相的就快走人,一会儿如果还在门前见到你,我会有更好的方法让你‘彻底消失’。”肃全依旧皮笑肉不笑地道。
闻言,小春脸色一变。
然后爵爷府的大门,便当着她的面用力关上。
小春愣愣地瞪着那两扇厚重的门,心底慌乱的没了主意……
第5章
颐静从白天等到深夜,小春却始终不见人影。
夜色渐转深浓,颐静按捺已久的火气快要爆发之际,忽然听见窗外“咯”地一声响,一道黑色的影子忽然笼罩住床帐,随后帐子就被揭开来。
颐静一惊之下假装昏睡,直到房里的火烛被点亮她才皱着眉头苏醒过来。
“策凌?”
见到来的人居然是策凌,颐静瞪大了两眼,又惊又喜。“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为什么这样伤害自己?”瞪着她颈子上裹的白布,他阴郁地问话。
“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明白。”掩藏着颈子,她故作神伤地别开脸。
她看起来的确脸色憔悴,楚楚可怜。
其实早在夜晚来临前,颐静便坐在梳妆台前在脸上精心敷抹白粉,却故意不上胭脂,这样不仅能表现出憔悴的容色,又不至于暴露她本来蜡黄的脸皮。
“白天你的侍女已经把一切事都告诉我了。”策凌沉声道。
他瞪着颐静憔悴的容色,讶异自己心中居然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
得知她为了自己而受伤,策凌不能无动于衷!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来探视她。
颐静瞪大了眼睛。“我的侍女?你是说小春?”她无辜又委屈地对策凌说:
“那丫头跟你胡诌了什么?你别听她胡说。”
策凌默不作声,突然出手欲揭开颐静颈子上的白布……
“策凌?”颐静反应不慢,立即警觉地缩到墙角。“你要做什么?”颐静明知故问。
见她婉拒,策凌的眼色冷酷。“我要弄清楚,一直不肯随我到皇上面前揭开事实真相的女人,何以突然改变主意为我殉节。”
“我……我没为你殉节,你别听小春胡说。”她垂下脸,哀伤的容色让她看起来仿佛无限委屈。
“你怎么知道,小春对我说了什么?”他质问,不动声色地凝望她的神情。
颐静一愣。“求求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万一让人发现你在我房里,我阿玛要是一状告到皇上跟前,连皇太后都保不了你。”她眼角积了一泡泪,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维妙维肖。
策凌眯起眼。“你当真为我着想?或者,只是在演戏?”他冷漠地问,毫不留情地质疑她的哀伤与殉节,根本是一种伪装。
策凌之所以如此认定,只因为他太了解颐静。
他虽然喜欢她,但也明白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颐静极可能因为他与皇十格格被指婚一事,而演出这场戏码,试图夺回属于她的男人。
她的妒意与占有欲,从来就不逊于她的脾气。也正因如此,当初他便是被她狂野的性格、以及艳丽的美貌所吸引。
颐静倒抽一口气。“怎么了?你怀疑我什么?难道因为我没自裁在阿玛面前,所以你把我恨进骨子里了?”她泪眼滂沱、语调充满自厌自怜,其实是故意借此露出口风。
“自裁?”他冷笑一声。”你当真会自裁?倘若是真的,那么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她脸色一变。“你明知我是为了阿玛,逼不得已才答应婚事的!”
“既然有自裁的勇气,那么,当初为何不肯跟我到皇上跟前,把话说清楚?”
他质问。
“说到底你就是怀疑我、不肯相信我是吗?!既然如此,今夜你又何必到我房里来?难道只是为了嘲弄我?”她伤心地问。
“我来是想看清楚,这场戏你还要如何演下去,好让自己对你彻底死心。”他冷冷地道。
颐静脸色一变。“你不爱我了?”
策凌嗤笑。“我不会爱一名虚伪的女人。”他的眼神很冷。
“虚伪?”颐静质问,语调尖锐,与一开始的柔弱判若两人。
“你让小春编了一套殉节的故事,难道不叫虚伪?”
在他轻蔑的目光下,颐静眼泪汪汪地控诉:“原来,原来你以为我在编故事骗你吗?!”
策凌不置可否。
颐静忽然激动地扯下缠在颈子上的白布——
“那么你看吧!”白布被扯开后,不必细瞧便可清楚看见,颐静的颈子上果然有一抹刀痕,伤口红肿显见是不久前割裂的。“看看为了你,我到底做了多‘虚伪”的事?!”她喊道。
那伤口虽不深刻,但切面却不短,伤痕长到足以让策凌变脸。
他脸上瞬间转变的神情,全瞧在颐静眼底,而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够狠,狠到不惜破坏她向来自豪的‘完美’,咬牙往身上割下这条丑陋的疤痕,来赌策凌的良心。
而事实证明,这一剂猛药她下对了!
颐静很清楚,倘若狠不下手出狠招,依她对策凌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轻易相信自己!
策凌冷酷的眼色变得复杂,他阴鸷地瞪着颐静,瞬间转变的情势让他心头五味杂陈……
“你希望我怎么做?”瞪着已哭成泪人的爱人,他面无表情地问。
“你尽管别理我的死活,这一切都是我的命!反正阿玛要三思孤行,我也只有死路一条,咱们只能来世再做夫妻了。”颐静呜咽着接下道:“何况你已经同皇十格格指了婚,咱们的命运已成定局,原本我就已不敢奢望能与你共结连理,只期待能保全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以证明我对你的深情……”
颐静的话未说完,策凌已霍然转身。
“你上哪儿去?”她惊问,以为他仍然不相信自己。
“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亲眼所见,他选择相信她。就算他的心硬如钢铁,但毕竟他不曾真正拒绝过颐静。
他承认,当初要求皇上指婚十格格一事,只不过是一种报复的手段;报复她为了权势富贵,而抛弃他们的誓言。
“你打算怎么做?你可千万别为了我做傻事啊!”颐静拉住他的衣角,忽然像个小女人般,言语温存地劝慰,并且投怀送抱……
她紧紧抱住策凌,把握住这个机会打算像过去一样,以自己的身体诱惑他。
“只要知道你没把我给忘了,这就够了!你别为我争什么,总之这一切都是我的命,我老早就认命了!”她凄楚地道。
虽然颐静自认为了解他,可他那男子气概的表现与果断的承担力,非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更将她心窝里的春情激荡得勃发起来,这些日子不能见面,他的男子气概一直让她难以忘怀!
她只打算要夺回策凌的眷爱与温存,让那该死的“皇十格格”认清,策凌真正爱的女人到底是谁!
当然,还有她日思夜梦,以往与策凌私会偷情的滋味?!
思及以往的恩爱旖旎,她兴奋地打了颤。
只要一朝尝过滋味儿,就会永远想做策凌的女人。因此之前他待她的冷漠,简直让颐静发狂!
但是关于嫁给皇八爷一事,她当然也不会就此作罢!
她相信,策凌说到做到。
或者有他的想法,然而她却有她的做法。
她想要得到策凌,更不想放过未来母仪天下的机会!
然而策凌却拉开颐静紧紧环抱住他的手臂。
“情势跟从前不同了,未来我们必须更谨慎。”他沉声安抚,眼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他必须先厘清心中波澜不生的冷淡,是因为对若兰的责任道义,还是他对颐静已经不再有过去那种浓烈的热情与渴望!
“我了解。”颐静不自然地露出微笑。
从前策凌根本不可能拒绝得了她!而现在,是什么原因使这个男人改变了?
“可我求你……千万别遗弃我,否则我一定会活不下去。”垂下眼,颐静楚楚可怜地对策凌说。
眼睫下,颐静深情的脸色一转,算计与阴鸷的精光笼罩了她微眯的双艰。
“如果失去你,我也不想活了。”她使出杀手锏。
颐静打赌,既然策凌还愿意来见她,可见在他心中自己还占有一席之地!她会好好利用这点胜算,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你要我怎么做?”策凌问她。
“我只有一点卑微的请求……求你别对我置之不理。答应我,让咱们就跟过去一样在夜里见面。”
“在你的房里?”
“当然不是!”她抬起眼,媚颜乞笑。“一切就跟过去一样,咱们在李姐姐安排的地方见面。”
策凌眯起眼。
“你能答应我吗?”她让自己眼底逼出泪光,仿佛正在为脖子上的伤口强忍着疼痛。
“什么时候见面?”他松口。
“明晚,我在怡红苑的后厢房等你。”她笑逐颜开。
“怡红苑?”那是妓馆,他怀疑颐静为何会同意在那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