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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平时乔媛媛到她家找唐娟玩,跟她也很熟,但乔媛媛仍觉得像天方夜潭。可见唐薇一脸真诚,再说自己在这般苦恼情境之下,唐薇也不至于浑到拿这事儿开涮她。
“你的同班好友是谁呀?她家里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
“这些你都先不用打听,只要你同意就行,明天我就给你送条子来,你就可以去省艺校办手续。咋样?你同不同意?你还犹豫什么?怕人家骗你不成?要知道这是你去上学,又不向你要额外的好处费,是正式入学,你怕的什么怕呀?”
“我不是怕,我是觉得我咋这么好命,竟然能有人帮上我这个忙……”
“咳!人家也是听我唠叨过几回你没考上大学痛苦的事儿,我这好友的家人也都是好心肠,听她回家说了后,就让她跟我传回这个话,这也该说是你有这个好命。”
“那我跟我妈爸说说……”
“哎!你千万别说,你咋没记性呢?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些年不是你爸拦着你,你现在不是在北京或上海的舞蹈学校都毕业了?你自己拿主意。行,明天就去报到入学,等开学住校往学校搬东西时,再告诉他们也不迟。那时他们反对也晚了。咳!再说他们反对个屁呀!他们都耽误你一回了,你现在都这样了,有人来救他们的女儿一把,他们偷着乐去吧!你说句痛快话,行是不行?我要走了。”
唐薇姑娘快人快语,说的乔媛媛什么话也没得说了,脸上露出了两年来第一次开心而媚人的微笑,痛快地脱口回道:
“行!拜托你回话,我去。”
“哎!这就对了!好,我走了,明天早上我来送条子,陪你一块去省艺校。”
“谢谢你!哎,代我谢谢你好友和她的家里人,待过后答谢。”
“答谢不答谢的过后再说,我走了,拜……”唐薇抽身走了,门把最后一个拜字关在门外。
晚饭乔媛媛胃口极好,两年里少有,让乔嘉木俩口子既惊诧又喜悦。或许是天热,或许是吃的热烈,乔媛媛那脸蛋儿鲜红娇艳,吸引的俩口子的目光都放不下了。女儿的脸多日愁云密布,今儿个终于开始消散,也让夫妻俩畅快起来,忙不迭地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给女儿夹菜。
吃完了饭,夫妻俩觉着女儿似乎想坐在客厅里和他们一起看电视,踌躇了片刻还是进自己屋里去了。夫妻俩不知女儿为何这种变化?问又不好问,兴许是她已经想开了?人嘛!终究不能老发愁!这么想着,俩口子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屋里的乔媛媛少有地看起了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节目。这一夜乔媛媛先是睡不着,白嫩秀美的身子在床上翻腾几个来回后,才香香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唐薇如期带来了一张便条,上边用蓝色钢笔水写着:
杜兄:
前日商定我表妹入贵校一事,今本人前去办理入学手续,劳烦接洽安排。
感官180度 第五章(8)
柳弟
即日
唐薇告诉乔媛媛这杜兄是艺校的校长。乔媛媛问这柳弟是你好友家的什么人?唐薇说:“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先别问这些,你问了,人家也不让我告诉你。以后你会知道的。”乔媛媛无奈也只好遵从。唐薇让她带上身份证和户口,乔媛媛编了个想参加工作招聘的理由,跟她母亲要来了户口。艺校离乔媛媛家不足两站地。俩人溜溜达达没用上半小时就到了。校园里也是一番迎接新生的景象,虽然没有商学院那样入校的学生多,但让乔媛媛感受到了昨天在商学院时可望而不可及的滋味儿。她很兴奋,与那些入校的新生一样,体验着跨进新校门的激动和憧憬。兴奋的同时,对蒙着面纱的帮忙人生出一种神秘感和想见他的冲动。
她俩找到了校长办公室,杜校长正和两个客人谈话。她俩敲门进来时,他沉着脸问:“你们是哪的?找我什么事?”
说明了来意递上条子,杜校长接过去看后,脸上立时堆出了笑容,忙请俩位姑娘就座:“先请坐,我这就让教务处的人领你们去报到。”
他给教务处打了个电话,调来一位被称为肖老师的男士,交待领着乔媛媛去舞蹈编导班报到。这之间杜校长从他办公桌中间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事先写好的入学通知书和一张学费收据,递给了乔媛媛。乔媛媛看见收据款项大写的那拦里,赫然地写着一万八千元。她下了一跳:这么多钱?谁交的呀?她的嘴张开着正要冲杜校长问什么,旁边的唐薇用手捅了她一下,她的问话憋回去了。杜校长微笑着对乔媛媛说:
“好,让肖老师领你去报到,以后有事也可以跟肖老师说。”边说边将她俩送到门口,既是冲肖老师,又是冲她俩:“就这样,我还有客人。”边轻轻关了房门。肖老师则热情地导引着她俩来到了舞蹈编导班报到处。报到处没有几个人报到,见教务处的肖老师亲自领来报到的,办手续的人先给乔媛媛办理了。然后,肖老师领着熟悉了舞蹈编导班的教室和学生食堂,最后来到分配给乔媛媛的宿舍房间。三天后是学校开学典礼,学校要求新生这之前报到和住进学校,不论是市内还是市外学生。肖老师看都安排好了,就告辞走了,听乔媛媛说谢谢,他笑呵呵地说:
“别客气,你既是杜校长的亲戚,又是特批自费生,冲哪方面都应该热情迎接周到服务。好,以后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别不好意思。”说着把乔媛媛挡在门里,带着笑的余音走了。
这间宿舍还没有住进学生,四张双层床八个床位,还都空荡荡的。乔媛媛和唐薇对坐在两侧的床边,刚才这一切过程让乔媛媛恍如梦中。虽然从昨日开始的这件事,已经冲击过了她。但今天这像公主一样明显高于全校新生的待遇,不仅让她受宠若惊,还让她不可思议地有些恍惚和不安。尤其是那一万八千元的学费都事先给交好了,我是谁呀?又是谁对我这么好啊!非亲非故?还有杜校长这般热情,如果没得到好处,单凭交情恐怕也不会对我这样礼遇的。不行!我得搞清楚,起码这学费得还人家。乔媛媛疑问都在她美丽的眼睛上汇聚成了两个大问号,直射向唐薇。
“小薇,你无论如何得把真实情况告诉我,不然我会闷死的。”
看着乔媛媛那惶惑迷离一头雾水的神情,唐薇笑出声来:“媛姐,你呀,还不如个贾宝玉!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你该高兴才是,你迷糊啥劲呀!叫我呀!管他哪!天上掉下个这么大的馅饼,只管坐享其成好了。”
“那叫一万八千元呀!怎么能不管不问……”
“得!我的使命已完成了,谁也好?钱也好?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了,给你这个,你自己去让芝麻开门弄明白去吧!”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张便笺递给了乔媛媛,笑着说:“你吉星的秘密之门就在这上边,哎!我也是劳苦功高呀!你别过了河拆桥把我忘了啊!呵呵……”
乔媛媛接过便笺低头瞧,上边用碳素笔写着一个名字:“柳秉元。”还有一个手机号码。
感官180度 第六章(1)
屋子里满眼乱糟糟的,让喜欢整洁的柯雷心里好烦。地上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周忠权、老秦、耿立昌、曹健、于顺松、李珍和章兆泯。有的睁着眼,有的闭着眼。靠里边右侧是个造革面全包的单人沙发,这是柯雷在家具市场买回来的,不知怎么跑这来了,上面堆着几件衣裤,衣裤上竟漂着一汪污水。左边是一个坐便池子,里边塞满了香皂盒、肥皂片、臭袜子、米饭渣子、筷子、牙膏泡沫、带着污血的女人用过的卫生纸。柯雷一阵恶心,一阵气闷,但他吐不出来也发不出火儿。他扫视了一圈儿地上躺着的人:对别人懒,对自己也脏,地面上那么肮脏你们也能躺?看不下眼却不能说,柯雷只好自己动手,他抓住沙发上衣裤的一头,将污水往地下zhou ,zhou 了一层衣裤,下面还有,他又zhou ,直zhou 到没了衣裤,剩余的污水都流到了沙发的窝和缝里了。沙发是朝后仰倒着,靠背下侧和坐面后侧相接处又兜起了一汪污水,这沙发彻底脏污了,不要了!柯雷吐出一口污气,又扫了一眼地上的人,他看见老秦瞅天棚像没事儿人,曹健的眼皮不易察觉地微闭着在装睡,章兆泯胆大妄为地瞅着柯雷狞笑,李珍也咧着嘴笑和章兆泯如出一辙。耿立昌似乎是真睡了,半张着嘴呲着大牙。柯雷想冲他们吼一声:起来吧!但喉头动了一下没喊出来。他只好又转身拾起坐便池里那两根竖立的筷子,往外挑撅便池的污物。挑着挑着,柯雷的左腿膝盖处钻心地疼起来,疼得他有些站不住了。他扶正了右边的沙发,坐在了还算干净的扶手上,屈起左腿放到右膝上,撸起裤管查看腿。虽然他心里知道自己这腿是在金山堡防空洞和冬天坐在炉前烧火,脚下用来出炉灰的地槽缝钻出的寒风作下的风湿病,可也从没这么疼过?柯雷撸起裤管往膝盖处一看,见膝盖内侧小腿腿干上端有一脓点,他用手抹掉又冒出了一些白色的脓,双手一挤往外涌出的更多。啊呀!是脓瘘!
柯雷吓醒了。有风湿的左腿真的在隐隐酸痛。柯雷这才想起半夜时电褥子太热,他睡眼蒙胧地关闭了,褥子凉透了,这风湿病严重的左腿就闹起来了。
这个城市的冬天太漫长了,从上年十月中旬直到下年四月中旬,长达半年的时间里都是零度以下的冷天。这种漫长因为生活的单调显得愈加漫长和乏味。以至使这漫长的感觉绵延到了一年之中。在柯雷的感觉里,这一年他过的是一个日子,只不过是重复了三百六十五次。没有色彩、没有波澜、没有变化。
当然,也并不是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只不过这些变化对于柯雷的生活还没有构成质的改变。
这些变化包括,车间又进了七个徒工,四男三女,清一色七一届中学毕业生。
柯雷他们班分来了一男一女,曹健和宋玉花。二班去了两个男的丁家齐和史坤。奇怪的是给五吨锤这个全车间最大的锻锤分去了两个女的学司锤,一个叫司丹红,一个叫郭丽珊。还有一个男的叫许文波。
新徒工的到来,使年轻人一下子增加了几乎一倍,达到了十五个人,若加上那几个老气横秋的大学生,就有二十几个。数量的增加虽然还不能带来质的变化,但相对于以前被淹没在老师傅堆里的几个年轻人来说,这个数量使年青人形成了自己的小队伍,从此开始生发出一些事情来。
单调乏味的生活,促使柯雷本能地把眼光投向厂外,想扩大自己的生活圈子。中学时,柯雷在班里有几个关系非常要好的同学。住在大黄楼的苏国庆,和柯雷兴趣相同,都喜欢唱样板戏。柯雷会吹笛子拉二胡,苏国庆会拉京胡,也使柯雷喜欢上了京胡。上学时,柯雷常常提前离家,顺路先到苏国庆家,二人在一起或一个拉琴一个唱,或切磋琴艺然后再去上学。其实上学也不上文化课。入学第一年开学时,讲了没几天课,柯雷留下印象的是,数学讲了有理数,俄语讲了几个单词,就停课闹革命了。没几天,老师不是靠边站就是被揪斗。校长天天早上被学校高年级的一个叫“警卫连”学生组织的人押着,在校园门口站在一个椅子上,低头撅着屁股迎接上学的学生。椅子前的土地上,让滴下的汗水阴湿了一个圆儿。
不上文化课,不是开老师的批斗会,就是晒战备粮。班里的同学分成三班轮班在学校门前的马路上支起的窝棚里,看摊在马路中央的玉米和黄豆。学生们没了管束,同学间有了矛盾就文攻武卫,学校里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