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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
沉默了半天,他一言不发向前走去。
阿依拉着秦宣紧随其后,秦宣满脸欢喜。
……
庄严威武的护国候府。
一行人纵马在侧门停下,早有门房小厮上前拉马,墨砚径直入府,阿依拉着秦宣跟在后面。
“钟灿,你去安置阿勋,让他自己挑个住处。”墨砚一边走一边说,“你们秦府下人有不少在我府上,我都让人安排到原来的差事上,你也捡一个你擅长的差事做吧。”
阿勋一愣,忙应了声。
“墨大人,为什么秦府下人会在护国候府?”阿依疑惑地问。
墨砚十分不愿意提这件事:“林康那厮闲得牙疼到处去胡扯,说你和秦府的下人要好却没钱买只能干伤心,于是成国公府、南郡王府、贤王府、安乐侯府、礼亲王府,还有一群我记不住的回头你看礼单,他们把秦府发卖的下人都买下来了,说与你要好的人都送来了,若是你还想讨谁尽管过去讨要。”
“……哦。”阿依愕然了半天,点了点头,心里情不自禁地涌起一股温暖,原来她不在时也会有人想着她。
“蒲荷郡主天天打发人来问你在不在,你有空去瞧她一眼,她现在身子沉,呆在家里腻烦。公孙霖也几次遣人来问,秦大姑娘的身子不太好,一直病着。”
阿依应了一声,领着秦宣跟墨砚径直回到墨云居,黑虎,彩豹两只大狗正站在院门两边威风凛凛地守门,看见墨砚先是摇晃尾巴,接着对着阿依汪汪大叫,把秦宣吓得躲进阿依背后。紧接着咝咝的吐信子声响起,一条红蛇从墙上爬下来,于是两条大狗显而易见地缩了缩,紧接着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
墨砚嘴角狠狠一抽,暗骂这两个没出息的怂货。
小赤从墙头爬下来,十分愉快地顺着阿依的裤管往上爬,最后盘在阿依的脖子上,秦宣早在它出现的一刻就躲到绿芽身子后头去了。
阿依跟着墨砚进入墨云居,墨云居院内一溜站了两排人。
墨云居的下人极少,除了几个粗使小厮,丫鬟只有红笺和雪盏,但是今天除了这几个人,还有许多人,叶妈妈赫然在列,以及原来睦元堂几个与她要好的二三等丫头并好多个粗使丫头,这些人看见她顿时面色一喜,墨砚对阿依道:
“旁人我都让人安置了,这些个你今后用得上。墨云居以前没女人所以服侍的人少,再说红笺也老大不小了,我以前是不爱换人,等过一阵也该放她和钟灿成亲了。”
钟灿一听难得笑嘻嘻的,被凤一凤二一阵嘲讽,红笺脸绯红,瞪了一眼嘿嘿傻笑的钟灿。
墨砚没理他们,继续对阿依说:
“你进来了自然需要人手,她们这些人都是自愿过来的,正好趁这段时间让红笺领她们多熟悉一下,省得日后一团乱。”他不太放心阿依管理内宅的能力,她这样的估计也懒得管内宅,没办法他只得替她做主,“另外以前睦元堂的其他人你放心,公孙霖给秦大姑娘买回去使唤了。”
阿依点了点头。
墨砚又交代红笺带阿依去房间,看了一眼傻乎乎的秦宣,又不甘不愿地吩咐了句给这小子准备一间房,转身才要走,雪盏上前来,当着众人的面,声音不大不小地开口道:
“三少爷,公孙三姑娘来了,正在上房陪夫人说话。”
院内似有一瞬的寂静,墨砚看了雪盏一眼,不耐烦地道:
“来就来,关我什么事,也值得你来回我!”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雪盏显然被他恶劣的语气唬了一跳,小脸有一瞬的苍白,眸光微暗,有些尴尬地绞着双手,用余光瞥了阿依一眼,却见阿依压根没注意这边,正拉着叶妈妈的手与她叙旧,旁边围着的几个丫鬟百感交集,叽叽喳喳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她低垂下眼帘。
阿依在她低下眼帘之时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原来雪盏也是个漂亮的姑娘。
……
阿依的新房间在西边厢房里,一应摆设齐全,她的行李已经归置好了,据绿芽说她的嫁妆也已经安置在后院的库房里了。红笺进来说暂时先将秦宣安顿在东厢,等之后再看墨砚的意思要不要另开院子。
阿依应了,让秦宣跟着红笺去看新房间,秦宣不愿意离开,却又不敢说不要,只得委委屈屈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红笺走了。
阿依在房间内歇息了片刻,也顾不得疲惫,唤来红笺和叶妈妈,三个人讨论一番,将院子里的丫鬟按照她们先前的差事重新安排,免得她们无事可做心里发慌。
红笺之前听墨砚那么说也明白等三少爷成亲后自己终于可以出嫁不用再当老姑娘了,对于培养新人这件事很积极,与叶妈妈、阿依商定除了原来给阿依定下的陪嫁丫鬟绿芽、碧洗外,又将冬儿、香芋升为墨云居一等丫鬟,其余的还是按照她们原来的差事安排。
因为墨云居只有两个丫鬟,这么多人手来了之后也不嫌多,反而把原来的空缺给补足了。
☆、第五章 墨家
“红笺大姐,”阿依望着外面天已黄昏墨砚却没有回来,轻声说;“让人去虎松堂打听一下公孙三姑娘走了没有,我带了宣儿来,至少应该去向墨夫人打声招呼。”
红笺没想到她会如此周到,本以为她被三少爷带来,现在的心情又不好,一定会自顾自地歇一歇不理会他人,闻言含笑应了一声,又说:
“姑娘叫奴婢名字就好,姑娘马上就要成为奴婢的主子了,被外人听了他们会嘲笑姑娘的。”
“我叫惯了,再说……我又不在乎。”阿依淡淡地说。
红笺微怔,紧接着粲然一笑:“奴婢这就吩咐人去打听打听。”说着出去了。
叶妈妈忍不住看了阿依一眼,但见她一脸呆相,还是这么会不知不觉地收买人心,连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的她都不得不承认,天才啊!
红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说公孙三姑娘已经走了,墨砚正在虎松堂里。
阿依想了一想,让绿芽去带秦宣来,秦宣很快就跑来了,仍旧穿着脏兮兮的蓝色云锦小袍子,脸倒是洗了头发也梳了,阿依皱了皱眉:
“怎么没换件干净衣裳?”
“我没有干净衣裳。”
阿依这才想起来,他是秦府中人,他的衣裳也算是秦府的财产,自然也被查抄了,剩下穿在身上的这套她知道,之前已经听他说过无数次了,这套衣服是秦泊南送给他的。
“可是你又不能这个样子去见人。”
秦宣闻言,小脑袋低下来。
红笺喜欢小孩子,见他这样可怜巴巴的心中不忍,想了想。手一拍笑说:
“对了,三少爷小时候的衣服还留着,奴婢去找几件来,在针线房做好新的之前宣少爷就穿三少爷的衣裳吧。”
也只能这么办了,阿依点头应了,又道:
“新衣裳就不用让针线房做了,他年纪小也用不了多少衣裳。我和绿芽、碧洗抽个空就能做出来。”
红笺微怔。似明白了她的心思,含笑点头,去后院的仓库翻找出几套墨砚小时候剩下的衣服、鞋子还有许多小孩子用的笔墨纸砚临帖画册之类的。抱了一大包给送来,笑说:
“这些都是以前别人送的,三少爷从来不用别人送的东西,所以全搁着。搁着搁着三少爷也用不上了,虽然年头长了些。但全是新的,宣少爷先将就着用吧。”
阿依道了谢,又让秦宣道谢,秦宣怯生生地道了谢。惹得红笺连连摆手笑道:
“姑娘和宣少爷可折煞奴婢了!”
阿依让秦宣自己去换衣服,秦宣虽然自幼长在殷素娘身边,但秦泊南也没有疏于管教。秦宣虽年幼,自己照顾自己还是可以的。很快换了衣服来,阿依便领着他向虎松堂去。
虽然她对护国候府非常熟悉,自己去绝对不会迷路,却在叶妈妈和红笺的反对下,还是让红笺和绿芽跟在后面。
阿依拉着秦宣来到虎松堂,立在门廊上的几个丫鬟立刻打起帘子,一面听得有人回话道:
“解颐姑娘来了!”
阿依拉着秦宣进入房内,墨虎、墨夫人、景容、墨尔都在。墨砚正襟危坐在墨虎的下首喝茶,墨虎正拿手里的拐杖捅他的小腿。墨夫人一见阿依进来,立刻笑道:
“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准备开饭呢,我让阿砚去叫你来,他说你累了要休息偏不去!”
阿依知道景容不喜欢太多礼,所以只是含笑屈了屈膝,之后又对墨夫人施了一礼,轻声说:
“因为墨大人说要我住到府里来,所以,这段日子就要打扰府里了。”
“不是这段日子,而是要永远打扰了吧?”墨夫人笑着调侃,墨尔没忍住先噗地笑出声来,被母亲看了一眼,只得强忍住笑。
阿依耳根子微微发烫,顿了顿,屈膝为礼,说:
“那就永远打扰了。”
墨虎先哈哈大笑起来,声如洪钟,墨夫人忍俊不禁,跟着笑出声来,景容以袖掩唇抿嘴笑,墨尔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连墨砚亦没忍住,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哧地一个短笑。
“还有宣儿也要打扰了,宣儿也不是无处安置,但他太小了,一个人在外面我有些不放心,他只是暂时借住,等到他再大一点我会让他搬出去,不会给府里添麻烦的。”
“不麻烦,不麻烦,只是一个小孩子,阿砚还是养得起的。小依依你不用太拘束,我们家虽然四个儿子住在一起,但我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儿子十八岁以后就断了月钱,每年他们都会按各房的人头数给家里交家用,各房的花销也都是由各房自己负担。你们墨云居的花销是你们自己承担,阿砚有许多钱,你不用太帮他节省。阿砚这孩子能拿得出手的除了脸也只有钱了。”
墨砚的脸刷地黑了。
墨虎哈哈大笑,墨砚的脸比刚刚更黑。
墨尔亦跟着笑得前仰后合,墨砚一记眼刀扫过去,墨尔缩了缩脖子,噤声。
这样的家庭氛围是阿依没有感受过的,阿依的心比起先时的忐忑平稳了许多,眼里掠过一抹笑意。
墨夫人对秦宣笑道:“宣儿,你就安心住下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是,那宣儿就打扰了!”秦宣做了个揖,带着稚气大声说。
墨虎又一次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帘子被从外面掀开,墨矾打着哈欠从外面步进来,眼睛落在阿依身上,登时一瞪,张着嘴叫道:“死女人,你怎么在这儿!”
墨砚一盏茶扔过去,墨矾哇呀一声,险险地避过,稳稳地托住茶盏。
“再叫一遍!”墨砚冷冰冰地道。
于是墨矾挠着脑袋嘿嘿地笑道:“三嫂……”
就在这时,虎松堂的大丫鬟葱儿上前来说晚饭摆好了,请诸人去吃饭。于是众人起身,景容怕阿依拘束,携了阿依的手往外走。墨虎摔伤的腿脚还没痊愈,拄着一根拐杖嚷嚷要墨夫人扶他,墨夫人就扶着他慢吞吞地走在后面,也不在意长幼有序,长者为大,长者在先之类的规矩。
护国候府比帝都里的任何一个人家气氛都要随意自由,这一点从饭桌上就能看出来了。
墨矾一个劲儿地隔着桌子抓红烧猪蹄,越过墨夫人面前墨夫人用筷子敲他的手,说他再这个吃相就要一辈子做单身狗了,墨矾却压根不在意,抱着红烧猪蹄啃得满嘴流油。接下来就知道墨矾的吃相是和谁学的,墨虎拿起肘子直接啃,还告诉秦宣这样吃着香,于是秦宣也抓起肘子开始啃,惹得墨夫人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