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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用掌刀劈向季曼沂的后颈,她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两眼一翻,娇软的身子瘫倒在他怀中,立即昏了过去。
“抱歉!”
他怜惜地抚摸她迅速转红的后颈,喃喃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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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航空公司和警方都在极力搜寻,甚至连军方都派出人员协助……”
季曼沂悠悠转醒,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电视机里传来播报员连珠炮似的说话声。
“噢!”她缓缓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却爆出一声呻吟,感觉后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右手按著酸痛的后颈缓缓爬起,她像只惊惶的兔子,开始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这是一个不知位于何处的房间,而她则躺在房间里唯一一张床上。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失神好一会儿,脑子像是暂时失去作用,无法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低下头,看见自己穿著制服的窄裙,她才想起这时候自己应该在服勤。然后,她发现自己身上披著一件浅灰色的西装外套,那件外套她不陌生,不久前她曾看过它套在某人身上。
看到西装外套,她立刻想起来,她被绑架了!而且——她猜测自己应该已经不在机场内了。
她惊恐地检查自己的身体,宽大的西装外套正好遮住她上身的制服,不过衣著还算大致整齐,应该没有被侵犯。不过这样就算别人看见她,也认不出她是个被挟持的空服员,难怪她会如此轻易被带离机场。
屋里没有人,只有浴室传来哗啦的水声,她不禁猜想,那个变态是否打算洗完澡之后便来享用她?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颤抖起来,赶紧爬下床,战战兢兢地套上放在床下地毯上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作贼似的一步一步往外走。
眼看著就快走到房门前,浴室的门却突然打开。
“啊!”她尖叫一声,急忙开门往外冲,却因为穿著高跟鞋跑不快,很快就被韩劭刚从后头抓住。
“等一等!你不能离开——”
“不要——”她发狂似的想往外冲,但仍被韩劭刚拉回房间。“放开我!”她宛如发狂愤怒的小野猫,不断捶打啃咬,想要摆脱他的钳制。
“季小姐——曼沂!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拜托你听我说!”他情急之下,喊出季曼沂的名字,她微微一愣,顿住了挣扎的动作。
“你知道我们原本预定搭乘的那架班机出事了吗?”他严肃地询问。
“出事?!”季曼沂又是一愣,随即反过来扯住他的衣袖,惊慌地问:“你说飞机出事是什么意思?坠机吗?!”
“不能算是。就如同我先前所说,飞机失踪了——雷达上完全搜寻不到讯号,找不到任何碎片或残骸,海面上甚至没有一滴油渍。”一切就如他梦中所见。
那架失踪的班机,带领他穿过一团白蒙蒙的浓雾,来到另一个世界,和一名长得与季曼沂一模一样的女子相恋,却在即将成亲的那一刻,莫名其妙地将他送回现今的世界……
“那么我爸——我的意思是,机长、机组员和机上的乘客呢?”季曼沂神色异常焦急。
“机上所有人员当然也都跟著飞机一起失踪了,海面上找不到任何失踪人员的尸体,当然也没有生还者。”
“怎么会这样?”季曼沂松开他的衣袖,怔忡跌坐地面。
他失踪了……那个抛弃妈妈和她的人失踪了!她应该额手称庆,为什么她会有一种绝然的哀伤?因为她永远都没机会叫一声爸爸了?
“你不要紧吧?”韩劭刚缓缓在她身旁蹲下,关心地问。
季曼沂摇摇头。
她怎么会不好呢?她再好不过了!那个抛弃她们母女的负心汉失踪了,或许永远不会再出现,他的薄幸终于受到上天的惩罚,她怎么可能有半点伤心难过呢?她好得不得了……
然而像是为了证明她说谎,眼眶里的泪水硬是不听使唤,一滴滴地落下。
“你……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用吧!”韩劭刚被她的眼泪骇著了,想安慰她,却笨拙得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只得贡献出自己所穿浴袍的袖子,让她擦眼泪。
季曼沂瞪著那只送到自己面前的袖子——白色浴袍的衣袖又宽大又柔软,看起来就像一条干净的毛巾诱惑著她。
她没有犹豫太久,随即抓起那只大袖子抹眼泪,顺道擦鼻涕。
韩劭刚乖乖地任她蹂躏自己的袖子,怜惜地看著眼睛、鼻头都红通通的她。
也难怪她会伤心,与她交好的同事想必都在那架班机上,现在飞机失踪,她的同事们也全跟著失踪了,至今生死未卜,她当然难过了。
“有你很重视的人在那架飞机上,你才会哭得如此伤心吧?是你的同事吗?”韩劭刚关心地询问。
季曼沂猛然一震,狼狈地回过头,仓皇抹去脸上残余的泪痕,然后用大眼睛瞪他。“谁说我在哭?你看错了吧!我刚才只是眼睛痛。”
“……”韩劭刚无言地看著她,事实胜于雄辩,她还死不承认,难道要他出示沾了眼泪鼻涕的衣袖以玆证明吗?
这女人实在有够倔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唉,偏偏她好强又脆弱的模样让人气不起来,甚至更加同情怜悯。
连脆弱的一面都不肯示人,她一定活得很辛苦、很寂寞吧?想到这儿,他就无法真正生她的气。
“好吧!既然你——呃,眼睛痛,那你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不然出去吹到风,眼睛可能会更痛。”
他指指敞开的房门,季曼沂眼睛顿时瞪大,同时露出戒慎恐惧又不齿的表情。
你把我骗进房间里,打算做什么?!
光看她脸上防备鄙夷的表情,韩劭刚就知道她铁定把他想成什么下流不堪的大色狼。他几乎想冲回浴室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否真的长得那般卑鄙猥琐,让她把他当成下流胚子看待?
不过他不必真的去照镜子,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应该算长得不错,毕竟他相貌端正、仪表堂堂,过去也有不少女人迷恋他,称呼他为台湾的马龙白兰度——关于这点他自己倒是不予置评。
而他有位遵崇英国绅士风范的父亲,在父亲的薰陶教育下,他打小就学会各种礼仪与尊重女性,至少在过去三十年的岁月里,从来不曾有人抱怨他不懂礼貌。
既然他相貌堂堂又谦恭有礼,那她为什么老是躲著他,好像他是一只讨人厌的臭虫?
唉!亲爱的上帝阿,请您告诉我,为什么我会遇上这么难缠的女人呢?
他仰头无声地对天上叹气,季曼沂则在一旁狐疑地看著他。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向上帝抱怨后,韩劭刚拉回视线,耐心对她解释:“现在天还没全亮,你能去哪里?不如先进房间休息,我以我父母的名誉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做出失礼的事来。等到天亮后,我再陪你回机场去,让航空公司的人知道你并没有上机……”
“不!”季曼沂突然大喊,神色惊慌地说:“请你暂时不要泄漏我没有失踪的消息。”
韩劭刚不解地看著她,问:“为什么?”
“如果他们知道我没有失踪,一定会很快将我送回国,我还不能回去,我……必须找到一个人。”她有点不自在地转开视线,低声说道。
“必须找一个人?喔!我知道了,是你要好的同事吧?”韩劭刚又误解了她的想法。“你和她的感情一定很要好,所以你才会如此担心。”
“我担心?”季曼沂尖锐地讽刺。“不!我一点都不担心,我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仅此而已。如果他真的死了,我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
这样的话,很明显是在逞强,她眼底的忧虑和泛红的眼眶,半点说服力都没有。
她何必要如此倔强呢?
虽然她的容貌与他在转移时空之后结识、还差点拜堂成亲的女子——柳依人一模一样,但是个性却完全不同。
依人的娇柔使人爱怜,而她却顽固倔强得让人头疼,然而一旦了解她伪装的坚强,又让人忍不住为她心疼。
一个连自己都无法诚实面对的人,其实是最孤单彷徨的。
“好!你一点都不担心,但你需要休息,回房去吧!我把床让给你,你好好睡一觉。”
或许是感觉到韩邵刚的诚意,也或许她真的累了,季曼沂不再坚持离去,外头天还未亮,她需要睡眠补充体力,以应付明天之后的搜索行动。
再次进入房间,她环目四顾,这回才看清楚房里简单的装潢与摆置。一张正常尺寸的双人床、一张靠墙的梳妆台,一台电视,一张小圆桌与单人沙发,这里看起来就像汽车旅馆,她走到窗口往外看,MOTEL几个大字被霓虹灯映得闪亮,这儿果然是汽车旅馆。
“这里距离机场不远,因为带著你,我走不远,又怕你醒来惊扰到计程车司机,所以才赶紧找了间汽车旅馆投宿,不是很舒适,请你见谅。”韩劭刚发现她在看外头的霓虹招牌,赶紧提出解释。
“我不是在想这个。”她有点不好意思。
是她太凶了吗?想起他一直温文有礼,而她却把他当成居心叵测的色狼,态度一直不是很客气。
为了证明她一点都不嫌弃这间旅馆,她立刻走向大床,脱掉鞋子,拉开盖被钻进去。
她躺下之后,韩劭刚熄掉房里的灯光,只留一盏小灯,然后也坐进一旁的个人沙发里,跟著闭目休憩。他不指望睡个好觉,在这样情况下要能熟睡,恐怕也很“费力”吧?
房里陷入一片沉默,却没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韩劭刚终于放弃逼自己入睡的主意,睁开了眼睛。
他转向床铺的方向,在昏暗的黄色小灯映照下,眯眼默默观察她,从她过度僵硬的姿势研判,她也没睡著。
“你睡不著吗?”他决定找些话和她聊聊,帮助睡眠。
季曼沂听到他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她根本没睡著,陌生的环境,还有和陌生的人共处一室,让向来纤细敏感、又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她,难以成眠。
今天发生太多事情,让她烦忧惊恐,心情紊乱难以平复。
其实她还是无法全然信赖这个名叫韩劭刚的陌生男子,她虽闭著眼看似熟睡,其实一直绷著神经、竖起耳朵,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她知道他也一直没睡,只要他敢有任何风吹草动,她会立刻跳起来捍卫自己的贞操。
他的问话,证明了她的猜测,他确实没有入睡。
“嗯。”她简单地回答,然后反问:“你也睡不著?”
“是啊,我认‘床’。”他幽了自己一默。
季曼沂牵动嘴角,差点噗哧笑出来,可惜灯光昏暗不明他看不见,还以为她对自己的冷笑话毫无反应。
“你能告诉我,那班飞机上,有什么人是你急著想找的?”他有点好奇,于是随口问道。
然而她却出乎意料地沉默,他本以为这不是个难回答的问题,但看样子显然并非如此。
“如果这个问题使你为难的话,你不回答也没关系,不必勉强。”他赶紧说道,不希望她为难。
季曼沂知道自己有权不说,可是最后她还是说了,或许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