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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就是托辞,身体不适?集体不适?
东方长青被气的瑟瑟发抖,“他们倒是约好了身体不适!去把人给挨个拖进宫来!”
结果派出去的人确实挨家挨户拖了,结果只拖了几个人来,其他人家的宅子里只有些老奴看门,而主人家早已离开。
东方长青明白了,这就是临阵脱逃了,当即以叛国罪四处追捕逃臣,恨不得捉到了全部砍了脑袋。
燕州从上到下大乱。
不但百姓逃了,就连臣子都开始逃了,这流言一出,原本还抱有侥幸心理的百姓最后的心里防线彻底被崩裂,愈发肯定了逃离燕州的决心。
东方长青眼见一路都拦不住明王的进军,便开始从周边调集军队来燕州。
直到一封封有关天禹军最新的消息送入宫中之后,东方长青才幡然悔悟般的察觉,大豫好似要被天禹攻下了。
他的脑子有些懵懵懂懂,似在做梦又似清醒,他定定的坐在龙椅上,看着满朝臣子,提拔的新人也没有意气风发的劲头,个个沉浸在即将国破的恐惧当中。
东方长青的手紧紧握着龙椅的扶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当个好皇帝,他也一直努力朝着好皇帝发展,可最后呢?
满朝文武要弃他,他们要谋反的谋反,出逃的出逃,甚至他还得到消息,早前逃离燕州的那几个臣子,前去投靠了明王,公然叛国,在他们的带领下,天禹军一路畅通无阻。
有同僚游说,得知大势已去,那些原本还打算拼死反抗的人也在影响下放弃抵抗,谁不怕家中老小遭受牵连?若是他们现在拼死抵抗,则意味着一旦国破,不但他们,就怕整个家族都在劫难逃。
天禹军过威岭山,直奔燕州城,燕州城门关起,城内的百姓出不去,城外的百姓进不来,燕州城内外充斥着说不出的恐惧。
明王率大军兵临城下。
当初青王殿下攻克北贡用了不到不到两年时间,如今季统攻到燕州城下,就花了将近两年半的时间。
魏西溏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她捏着那战报,折了几折,走到香炉边上,把战报伸进去,一点点的点燃,火光渐大,眼看着就要烧到手指,才轻轻一扔。
兵临城下啊。
她要的不是兵临城下,她要的是东方长青万箭穿心。
战况越是紧急,越是难以危机,东方长青反倒越发冷静下来。
在一种摸不到触不到的压抑之下,他逐渐看清了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他怎么就舍得舍弃了太子呢?他亲自培养出的太子,用来接他皇位的太子,竟然是他一点一点害死的。
东方长青颓然的走到铜镜面前,铜镜里显出的倒影依旧那般年轻俊美,身材挺拔高大,他为了这副容颜,怎就舍得害死他那般多的子嗣呢?往常那些看到他,老远就喊着“父皇”的小公主们,如今一个都不在了,宫中仅存的几个,他也早已没再见过。
他是他们的父皇,可如今,他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随时都会杀了他们的魔头。
再想起燕州那些被他看押起来的东方氏一族,东方长青伸手摸在自己脸上,他怎么就想起要用人命来换长生呢?
他确实得了长生,可为什么他身边的亲人越来越少,子嗣越来越少,亲信越来越少,就连那些口口声声忠君为国的臣子,怎么也变的越来越少了呢?
东方长青突然不敢再想,他为了求得一个长生不老,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吗?
他突然想到何太傅以死相求的奏折,他跌跌撞撞冲到御书房,从众多的奏折里翻出最下面的那个,颤抖着手拿了起来。
他看着那份奏折,突然觉得何太傅说的似乎句句皆有道理。
自从天禹女帝把那位世外仙尊派到大豫出使之后,大豫一切都变了。
南宫宇反叛,顺风顺水,招兵买马粮草充沛,一看就有人支配其中。
大豫后宫出现动乱,子嗣减少朝臣离心,甚至到了后来纷纷叛逃。
不应该的,一点都不应该。
为什么这么浅显的事,他当时都看不到?
东方长青在奏折上的“妖道”二字上反复盯着,妖道,他中间也是想过那个所谓世外仙尊,其实天禹特地派来蛊惑他的内奸,可为什么他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放弃了那样的想法?甚至还给与他更多的信任?
东方长青从奏折上抬头,然后他突然伸手狠狠拍着桌子上,道:“来人!即刻派人封锁炼丹房,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特别是其中那个什么仙尊!”
宫中侍卫迅速的冲入炼丹房,把炼丹房内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干小童个个满脸惊恐,不明所以。
东方长青再次驾临,直接道:“把那个妖道给朕带出来!”
陛下这一动怒,自然让人大惑不解,不知陛下是什么想法,不过侍卫还是冲到内殿,找到了那位正在制琴的世外仙尊。
冲进去的时候倒是气势汹汹,只是再看到那位世外仙尊之后,到底没人敢直接动手。
虽不知陛下为何突然动怒,不过,这位世外仙尊颇有手段之事倒是谁都知道,否则,陛下如今的容颜,怎会是那样?
“仙尊,陛下等在外殿,请您过去一趟……”带头的侍卫低走头开口。
相卿停下手里的正在雕琢的琴面,抬眸看了他们一眼,低头笑了下,然后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慢慢站起来,抬脚朝外走去。
后面的侍卫跟着,倒不像是拿人的,更想护卫的。
东方长青冷着脸,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是冷冷的盯着那殿门,待看到相卿从内殿出来以后,他便站了起来,径直走到相卿面前,冷道:“说,你是谁?你到大豫所为何事?有何目的?你是不是奉命前来,就是为了祸乱我大豫朝纲,你……”
他怒气冲冲说了几句,突然发现了一件事,眼前这人在大豫宫中住了这么久,他竟不知这人姓甚名谁,甚至从来未曾问过,竟都是以仙尊相称。
相卿站在面前,脸上还挂了几分笑,应道:“在下到大豫所为何事,陛下不是素来都知?莫不是陛下因着天禹陛下兵临城下,反倒慌了阵脚,便要把此番罪过加在在下身上?”
东方长青被他堵的一窒,“强词夺理!朕素来敬重你是世外仙尊,对你信任有佳,没想到你竟包藏祸心,一步步害的朕与今日之境地!你与天禹那……”他一时找不得何种话来形容天禹女帝,他不愿承认她是西溏,却又知道那具皮囊之下的人就是西溏。
事到如今,他或许是临头之祸放清醒,竟是把整个事看了个通透,什么出使大豫,什么被逼离开天禹,什么参与青王遇刺一事,这些分明就是他为了在大豫皇宫站稳脚跟的借口,可他信了。
他怎就信了?
难不成就是他被长生一说迷住了心智,就这样信了?
“你……你是故意的!你与她内外联手,就是为了等待今日!就连南宫宇谋逆也是在她掌控之中……”东方长青走了两步,红着一双眼,边想着边摇头,喃喃自语道:“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朕有今日……就是为了报复朕……朕早该知道,西溏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她都是算计好的……说不定……说不定就连那青王遇刺也是她算计好的……”
东方长青扭头看向相卿,狰狞着脸问:“是不是?你参与其中,协助朕一举得手,就是西溏算计的是不是?想不到她什么人都算计……连自己的王夫都不放过……想不到……”
相卿突然笑了一声:“呵。陛下可说错了一件事。本尊参与其中那时本尊的算计,与我那位陛下并无干系,陛下错估了青王殿下在那位陛下心中的地位。”他朝前走了一步,凑到东方长青耳边,低笑:“若本尊没出手相助陛下,陛下岂会毫无芥蒂留下本尊陛下的宫中炼丹?”
东方长青猛的退开,他抬头紧盯相卿,道:“你……你……难不成……你在那时就已算好今日?”
相卿缓缓直起腰,道:“本尊不过想借刀杀人一箭双雕罢了。素来听闻陛下聪慧过人有治国之才,今日一看,不过空有治国之才的说法罢了。”
“放肆!”东方长青全身哆嗦起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何太傅说的没错,这个让就是来意图毁灭大豫的内奸,他竟然错信歹人,把大豫推入绝境。
“来人,把这妖道押入死牢听候发落,他身边所有随行的奴才就地处决一个不留!”
东方长青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糊涂的还不是一时,是两年。
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妖道,可惜他还不能轻举妄动,他怕那些药丸会有诡异,又或者,其实他的心里,燕州是攻不下的。
整个大豫,唯有燕州是他自信不会被攻破的,这里有他的长卫军守护,整个燕州犹如铜墙铁壁,明王绝对攻不下燕州。
东方长青明令已下,侍卫们自然不敢抗旨,当即便动手,相卿站在未动,口中却道:“契约已毁,即刻起你们便是自由身,是死是活由你们而去。”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红色的信封,随手便点了火,烧了那信封。
原本还以各种姿态站在原地的小童们,瞬间跳跃而起,有一跃跳上殿顶,有急速奔走在后宫,还有奋起反抗要对他们手起刀落的侍卫,趁机逃离殿内的。
那信封被烧之后,他们便犹如没了主人的野人,各自寻找各自的逃生之路去了。
原地独留相卿一人站着。
东方长青没料到还有这样一说,原来契约一毁,便没了约束那些小童的约束力。
“原来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不止朕一个,原来你也是!”东方长青的脸上突然露出些狰狞的笑,原来不是他一个人,“他们都弃你而去,你入死牢,而他们去弃你不顾……”
相卿笑了一声,“是啊。可惜他们是本尊放他们而去,而陛下却是被他们舍弃。”
东方长青骤然红了眼:“闭嘴!来人,都死了吗?把他给朕押入死牢,押入死牢——”
……
后宫各宫嫔妃人心惶惶,谁都知道天禹的明王攻到了燕州,眼看着就要国破家亡了,可陛下没有忙着抵抗,却让人追杀世外仙尊身边的那些小童,有点小童拼死逃了出去,有的则在逃脱过程中被箭射死,还有一些潜伏在宫中某处,东方长青正派人四处寻找,一旦发现便格杀勿论。
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让人觉得呼吸都困难。
东方长青以为的燕州城,该是固若金汤铁通般的城池,可天禹军到达燕州之后,花了十日准备攻城战车,却只花了半日便破城而入,虽然天禹军为此折损了将近三千人马,可结果却是达到了效果。
天禹军入城,直逼燕州皇宫。
燕州未来得及逃走的百姓跪在街道两边以示臣服,曾经繁花似锦的燕州城,如今一片萧条狼藉。
宫中大乱。
禁军首领连滚带爬求见东方长青:“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那明王领兵入城了!”
东方长青正在写字的手顿了下,他的脸色带着诡异的安静,似乎在听一个正常不过的消息,半响,他点点头:“朕知道了。”顿了顿,他才开口:“去把长卫军统领叫来,朕有事找他。”
禁军首领一脸震惊,却在触及东方长青的视线后赶紧退了下去,“臣遵旨!”
如今东方长青身边的护卫,也只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