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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似乎已经肿了起来,疼的她都不敢迈一步。
只不过现在是逃命的时候,她还能顾得上什么?
“啊!”落地的树枝狠狠的绊了她一跤,云小欣顺着陡坡一路向前滚落。
待停下来的时候,已是满身雪花拂面。
她费力的爬了起来,突然感觉到眼前,似乎多了一双金丝黑靴。
她心里惊了一下。
是哪个呢?
是夜天斯?还是秦暖奕?
她连头都不敢轻易的抬起,一个劲儿的向后退去。
金丝黑靴又向前靠近了一步,一块帕子出现在她的眼前,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雪花。
紧接着,一件很暖和的毛茸茸的锦袍披在她的身上。
云小欣觉得心不由的一跳,仿佛感觉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息,她猛地抬起头,面前,是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她只能看见那双双眸,那双双眸带着温暖的神色,似曾相识。
她抬手要摘下他的面具,被他拦住。
“来人,扶太子妃上轿辇,送太子妃先回去。”声音好冷漠的从他的口中吐出。
冷漠的和他眼睛里的神色,简直天壤之别。
两个女子走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扶起她,云小欣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他的身影,她嗫啜着唇,“千笙……”
那道身影转过头,视线与她相对,又平静的转开,一路打马,带人向山上而去。
“太子妃,该上轿辇了。”身边的女子说道。
“刚才的那个是谁?”云小欣出声问。
“回太子妃的话,刚才的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苍北太子殿下吗?”云小欣错愕。
“正是。”
一路坐在轿辇之上,云小欣都觉得自己有些浑浑噩噩,这位苍北太子殿下给她的感觉,为什么会那么的像千笙?为什么?
……
转眼离她与苍北太子成亲已有四个月。
那天在山上的情景,她未曾问过这位日日伴在她身边的夫君。
她现在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提着酒壶在苍北的皇宫里乱转。
她知道不少的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她,身为太子殿下的太子妃,行为举止如此放肆,不成体统。
仗着太子殿下对她溺爱有加,恃宠生娇,没有一点配的上他们的太子殿下。
云小欣对这些不过一笑了之。
说来也奇怪,未到苍北的时候,她听了不少太子殿下厌恶女人的话,可到了这里,怎么发现传言不实呢?
太子殿下日日都来她的寝宫,与她这位太子妃简直如胶似漆。
便是曾经的千笙,也不曾对她这么好过。
她应该高兴嫁了一个真心把她当成宝的如意郎君,可是为什么?越和这位太子殿下相处,她越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怎么也爬不出来的漩涡。
为什么每每与他耳鬓厮磨的时候,她总会满心的痛苦,总觉得,眼前的人竟然会是他?
对千笙的爱恨,转移到这样一个陌生却又对她好的千倍八倍的男人身上,转移到这个与她有着深仇旧恨的男人身上,她觉得,她好累,她要疯掉了。
“太子妃,小心。”有人揽住她的芊腰,让她站稳一些。
云小欣抬起醉眼迷离的眸子,“是你吗?”
“是谁?”面具下的嘴角微动。
云小欣呵呵的笑了声,“没什么,我醉糊涂了,太子殿下送我回去吧。”
“好。”
“殿下,太子妃又喝醉了吗?”云小欣正醉的晕乎,听到耳边茜儿说话的声音。
“嗯,你先出去吧。”男人低沉的声音说道。
茜儿看了一眼醉着的太子妃,低头走了出去。
……
“爱妃这么喝酒,有伤身体,你已嫁来四月有余,若再不好生养好身体,诞下子嗣,朝臣那里必是为苍北未来忧心。”
云小欣抬起眼皮,看着说话的男人,“太子殿下,我不想生,你答不答应?”她笑了笑,绝美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妖娆娇媚。
男人脸上戴着面具,云小欣根本就看不出他的表情,不过人家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好,等你想生孩子的时候,我们再要孩子。”
云小欣笑了,眼角落了几分泪,“太子殿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知不知道,你太像一个人?”她坐起身,满眼的泪不断的落下,“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他?”
“是谁?”
“是谁?”云小欣觉得特别的可笑,泪水簌簌的落下,“还能是谁?”她仰起头,目光里有着一抹冷色。
“太子妃,你好好休息。”男人站起身,要走。
云小欣没有拦着他,她的目光,就那么一直追随着离开的那道身影。
长身如玉的背影,已经刻在她的心里,就算戴着那么一层面具,你我心里难道就不清楚吗?
你是低估我爱你爱的太少太傻了,是吗?
她将手边的枕头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茜儿!”她大声喊道。
茜儿从门外匆忙的走了进来,“太子妃娘娘有何吩咐?”
“你去告诉太子殿下,本太子妃必定养好身体,早已诞下子嗣,只是子嗣之事非他一人担忧,还有满朝臣文武。明日本太子妃要亲自去早朝,和他们都仔细说说本太子妃准备生孩子的决心!”
茜儿听着她的话,简直都要傻眼了。
“快去!”云小欣喝了一声。
茜儿立刻回过神,匆匆的跑了出去。
……
茜儿在太子那重复了一遍太子妃的话,以为太子起码要说些什么,没想到只瞧见他勾起嘴角一笑。
“你先回去,明日侍奉太子妃去早朝。”
茜儿一路回去之时,还有些回不过神,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如此疼爱太子妃,只是女子上朝,还是说的生孩子的事,这也……
她拍了拍自己的头,理解不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
茜儿一离开,坐在一边的秦暖奕目光看向上座的男人,“殿下,还不告诉她实情吗?”
上座人负手站了起来,反问他,“你当她不知实情吗?从她见我那日,应该就已认出了我,不过是我伤她太深,我们都在自欺欺人。”
“殿下这是何苦。”
“何苦?只要我们之间永远有着那一份滔天的仇恨在,就永远也没有办法真正的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如今能有机会用这样的方式相守在一起,已经算是一
份难得的缘分。”
秦暖奕不再多说。
“你和凤潋的婚事已经准备如何?”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
“嗯,退下吧。”
“是。”
……
旭日一早,茜儿替云小欣梳洗打扮好,随着她一起向早朝而去。
满朝文武看着今日早朝竟然有女子出现,不由都有些瞠目结舌。
这位太子妃娘娘是越来越过分了,一点太子妃的样子都没有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来上早朝。
她若是他们苍北的人,他们也就忍了,可是她可是大雁的公主殿下。
虽然大雁皇帝夜天斯旧疾缠身命不久矣,日后幼帝登基,已然不足为虑,可是,她这么翻天的闹腾,这不是膈应人吗?
“太子殿下,今日早朝,太子妃娘娘怎么也来了?自古就有女子不得上早朝的规矩在,太子殿下就算再疼爱太子妃,理应该有分寸。”有人发难。
云小欣在凤椅上端坐,笑了一声,说道:“本宫昨日听闻太子殿下说诸位大臣担忧苍北未来子嗣之事,本宫深以为愧疚,本宫自来身体不好,不若今日就前来和诸位商议一下,看诸位能否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多给本宫一些时间。”
满朝堂瞬间鸦雀无声。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的子嗣关系苍北未来,若太子妃娘娘身体不适,大可另选女子进宫。”
“呵,太子殿下最不喜欢女人,能喜欢本宫,已是上天眷顾,你说是不是?换而言之,本宫若是不愿意生孩子,你们的苍北就只能……”
云小欣也不看身边人是何脸色,就算脸色难看到极点,戴着那样一张冰凉的面具,自己又怎么能看的见呢?
不过满朝文武的脸色,可是一个比一个难看愤怒。
“呵呵呵呵。”一阵冷冽的笑声从她身边响起,旁边之人拂袖站了起来,大步离开。
云小欣斜睨了他一眼,又看着满朝文武,说道:“太子脾气还真是不好,不过两句话,就这么走了。诸位若有何事要奏,本宫坐在这里也可听听。”
满朝文武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大步离开。
茜儿从一边走了上来,“太子妃。”
云小欣低声说道:“既然都与我斩发断情了,我心已死了,表现的再多,又如何?茜儿。”
“太子妃。”茜儿在一边应声。
“本宫要走了。”
“太子妃要去何处?”茜儿立刻问。
“我在这里呆了四个月,已经足够了。”云小欣站起身,满眼都是金碧辉煌的色彩。
她在这里呆了四个月,时间真的足够了。
她不会为了一份断了的情,一直困住自己。
她还有属于她的未来,自由自在快乐的未来。
她一转身,匆匆从金殿跑了出去。
茜儿在后面一路直追。
高高的城墙上,云小欣大声喊道:“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谁没有了谁,都可以照样活!都放手吧!”
楼宇上,戴着面具的人眸光深深的看着她,唇角抿成一条线。
……
“胡闹!太子妃怎么越来越胡闹,咳咳!”躺在榻上的苍北皇帝,脸色气的通红,“叫太子过来!”
“父皇!”
躺在榻上的皇帝看着过来的人,气道:“笙儿,你怎容许太子妃越来越不知分寸,今日竟在朝上说我苍北要断子绝孙!”
皇帝说完这话,又是一震大怒,“当初若不是大雁与云坞害我苍北,我苍北岂能如今皇嗣凋零?!你亲生父皇岂能枉死?!”
“父皇息怒!”
皇帝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你偏偏又如此不喜女子,如今巴巴被这么一个女人捏在手里。笙儿,你务必让她早日诞下子嗣,日后才无需被她闹得丢尽颜面。”
“父皇,我心里有分寸!”
“那就好。”
“太子殿下。”秦暖奕看着从殿里走出来的人,立刻叫道。
“什么事?”
“请太子殿下放太子妃离开。”他单膝跪地道。
“你说什么?!”愤怒的眼神,凌厉的对向他。
“微臣之前以为太子妃是不知太子殿下便是大雁琴师段千笙的事,但如今,太子妃灵慧聪敏知晓此事,想必也知太子殿下当初的决绝是为何?但她现在仍是决定离开,太子殿下若真为她好,理应放她离开。太子殿下知道,但凡那件秘密让人皆知,她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不!我不会放她走。如果我要放她走,当初就不会筹谋。我放下一切的怒恨,只是因为我对她爱的太深。这份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阻挡!”段千笙的脸色极度的可怕。
……
雷雨交加,寝殿里有几分阴暗。
“茜儿你
想说什么?”云小欣看着茜儿在自己面前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停下手里的绣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