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青葵摇摇头,“不。在下界他们不能怎样……我刚才说的是在交界。交界处于一种既是而非的状态,规则在两界的规则之间来回摇摆犹豫,有时还会因此生出自己的规则……我们有时候挡不住他们,巡守者就会严重受伤。不管有谁撑腰,他们不可以在下界胡作非为!”青葵最后的一句话掷地有声,突然之间十分有力,听上去不像一句判断,更像一句决心宣言。
“那,王之前干嘛突然那样对你?”
青葵望着他:“大渡导,这些我们之前讨论过了。”
“嗯……好吧,肃家家长你是指什么,肃宅屋灵吗?”
“算是吧。”青葵这次答得比较快。
“那陌念和屋灵都托付你什么了?”
“没什么。那个是督道的私事啦。”
“丫头!”笠光微微皱眉,“若真的没什么,你有何必要在这里说出来?!”
唉,笠光果然是她的老师,洞察力太强了。青葵不想直说,只好反问:“修篁为什么会魂魄分离你知不知道?倦秋为什么会留下来你知不知道?陌念一开始为什么决定成为执事你知不知道?”见笠光表情一点都不确定,但是还是一连点了三次头,青葵也不想管他到底是不是一知半解,径直抛出一句:“那就是答案啦!我无法再说得更清楚了!但是你可别去追问他们啊,给人家乱添烦恼是不道德的!”
“去,死丫头。”笠光无奈至极反而忍不住笑了。
青葵现在正在对着上合外面两百米外的一条小木船探头探脑,声音迟疑地,“诶!你看看那船上是谁?”
“嗯……”笠光仔细看了看,“像是王。”
“该死!”青葵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跃而起,满脸不安,“笠光我先走了!”她跳到一旁的水流边,令人眼花缭乱地打起手势。
“青葵!”笠光疑惑地叫了一声,话音还未落,青葵已经凭空逃走了。
笠光感觉到,她对王反应强烈地躲避。
家豪家的小穆彻
青葵让自己转移到现世的联络站内,忽然发现自己所出现的洗手间内格局虽然和原来一样,但是陈设完全不同了!青葵知道自己一定是落点太不准,跑到楼下的某一处人家去了!虽然没被发现,但她吓得不轻,连忙再度施法返回下界。
情绪波动太大,这次的落点还是没控制好,青葵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泠肃公井”旁边——得名于泠宅和肃宅,距离肃宅还差了一条巷子呢!她对自己很是不满,但也只好拍拍自己土黄色衣袍在上合沾的泥土、沙砾和碎叶,走回肃宅。
离肃宅十几米远的时候,青葵的注意力被一个身着浅米色袍子的年轻人吸引了过去。原本有执事出入泠宅是很正常的,那里有人也没什么奇 怪;书;网,但吸引青葵的是,他似乎并不是想进泠宅,而是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看着肃宅。
青葵不动声色地马上探察对方……不像有恶意?那他围着肃宅打转什么?
青葵假装路人,放慢脚步走,想看看那人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那人紧张到看起来鬼鬼祟祟,一会儿瞧瞧身后的泠宅,一会儿瞅瞅巷子的两头。泠宅里刚好出来一个人就把他吓了一跳,连忙也装作路人的样子,那个人没怎么注意他,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又看见青葵,但是也觉得她就是路人,因此没对她上心。
青葵的好奇心倒强烈了起来,虽然在下界不安的氛围中,她这时应该觉得紧张警惕才是。
那个人似乎下了一番决心,从衣袖里抽出一个看上去像是信封的东西,青葵现在已近离得比较近了,那人似乎对身边这个路人有点紧张,急忙用身子挡住自己手的动作,用极小的幅度把信封瞄准肃宅的门缝,迅速一插过去。信封离开他的手,笔直地飞了两尺,最后有一个角卡进门缝之中。似乎不是插不进去,而是门缝把信封给咬住了。
屋角下的青铜铃铛丁零一响,石兽张口,发出呼啸警报的第一个音……
青葵飞快地举起手,做了一个制止警报的动作。
石兽得令,重新静息。
那人原本慌张,尽管石兽还没有放声呼啸,他已经被吓得惊跳起来,似乎很怕自己刚才做的事被她看见,此刻马上转头,心虚地直盯着青葵直看,又一个劲地躲避,不想让青葵看见自己的正脸……
“你有什么事?”青葵不动声色地问。
“我……没什么事!”那年轻人慌慌张张地回答,压根不敢看青葵的脸,青葵这时才发现,对方原来很年轻,大约跟自己同龄,要不就小一两岁而已。“你——你是谁?”
青葵没有回答,而是用温和的声音说:“没关系,你放心……你明明就往那家门缝里塞东西了嘛。”
“我就——”大男孩居然脸红局促起来,一直盯着青葵脚下的一块地板,“你到底谁嘛!管我那么多,反正——我都写在里面,他们打开就看得到啦!”他后退一步,似乎是想趁青葵不注意的时候转身飞奔。
青葵看出了对方的想法,便悄悄地给他施加了一点心理暗示:“站住。”她在心里暗暗地笑了,起了有点坏坏的玩心,“有没有搞错,你往我家门缝里塞东西,还叫我别管那么多?”
“你到底是谁呀!”少年很困惑,他完全没去想对方是不是督道,因为他根本不觉得她是。
“我是……督道家的,你有听说过吗?”
少年眼睛一亮,冒险抬眼瞥了她的脸一下,随即赶忙又转开眼,“噢!是尘渡导?听我老师提过!”
“你家老师是谁?”
“是……家豪老师。”
……哎呀,居然是家豪的学生,难怪这幅奇 怪;书;网的样子——呃,这可不是说我对家豪有什么成见。
“那你叫什么?”
“我叫穆彻。”
“穆、彻。”青葵一字一顿地念道,“哦,好吧。”
“再见!”穆彻居然向青葵鞠了一躬,随即紧张兮兮地飞也似地跑掉了。
虽然有那么多的艰难和不尽人意,巡守者叶翊刚刚离队转生,但此刻,青葵脸上终于还是浮起了一点点笑容。
哎,有趣。
青葵捡起卡在门缝里的信,触了触大门。门自己打开,让她进去。
——先去睡觉好呢,还是先看信好呢?看穆彻那样子,估计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
青葵着实斗争了一会儿,虽然很有兴趣马上看信,但屈服于快两天没合眼的困倦,还是脱下外套卷成枕头,爬到坚硬的石床上和衣睡去了。
青葵一口气睡到现世天都黑了才醒来,近两天发生的事马上涌入了脑海。有时候,初醒的时候会是一个人一天中最为绝望的时刻,感觉无力去面对醒过来后将会面对的一切。她先为叶翊默祷了一分钟,又为巡守队默祷了一分钟,最后为她所在意的人和物又默祷了一分钟,然后告诉自己:要诚挚面对。
默祷是在巡守队的第一位成员离开后青葵养成的习惯,目的是为了鼓励自己平静内心,不要消极沉沦。还是有用的。
随后青葵坐起来看放在床头旁边的信,把用作枕头的长袍当被子披在腿上。
原来是穆彻写的关于归亡节的建议信。措辞还青涩稚嫩,而且从信的内容判断,穆彻似乎没把写这封信的事告诉师傅。那些建议也显得有些天真可爱,基本上无法采纳,虽然看的时候让青葵乐了不少次,不过乐完之后青葵还是看见了背后的一个重要问题:执事们对归亡节的细节真是了解不足啊……
看来笠光开一个讲解会还真是很有必要……
青葵忽然想去看一看家豪和松焰,顺便再问问家豪有关穆彻的事情,于是青葵换了一件棕色的袍子,把穆彻的信带上,一路走到家豪的住处。
青葵把门敲开,望了一眼应门的少年,是穆彻。“家豪呢?”
穆彻看她用如此平淡的口吻直呼家豪的名字,不禁呆了一会儿。“我老师……出去了。你要不要进来?请进……”
“噢。”青葵静应道,“不进了,待会儿他回来告诉他我来找过他吧,说没关系,我只是顺路而已。”青葵交代完,转身欲走,这时穆彻又怔了怔,之后大叫一声拦住她:“哎!等等!”
青葵回过头看他。
穆彻连忙问:“我该说谁来找过他?”
青葵眨眨眼,“嗯?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穆彻承认:“不知道……”他认人的功夫很差,更何况他今天上午遇到青葵时那么慌乱,压根没敢仔细看她,不清楚她长什么样,更没注意她说话的声音,当时他光顾着担心怎么走开了。
“那你干嘛邀请我进去?!”青葵诘问,发现他说的是真话,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就是早上的那个人,不由得替家豪感到紧张,现在的下界不同于过往的那个大同世界了!“你知不知道不能随便邀请不认识的人进家门?!今天算你运气好,只是邀请我,如果下次邀请了个不怀好意的人呢,啊?”
穆彻被青葵的紧张感染,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之处,不由得脸色变白,一声也不敢吭。
“好吧。”青葵叹气,“跟家豪说,青葵路过,向他和小松问好而已。”
“青、青葵?青葵督道?”穆彻听到她的名字,吓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惊异地张着嘴,本能地对她上下打量。
“对。”青葵道,“噢,对了,你的信我看过了——挺有启发性的,谢谢你。”
礼貌而客气地说罢,她转身走了。穆彻盯着她的背影,愣愣半天。
青葵暗想:天啊,抱歉,关于你的信我可没骗你,确实有启发性,只不过是启发了我,要让笠光确认必须举行会议……人家那么认真地写信来提建议,不可以打击他……人家还没出师,以后会有进步的……
青葵接下来确实跑去找呆坐在上合禁区的笠光,把信拿给他看,把这话对他说了。
他们又对这个问题仔细地商量了一会儿,青葵没再表现出想找笠光聊天,说完就回去了。不过当她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看见家豪迎面而来。
估计他还没回过家,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于是青葵只是喊了他一声,权当打招呼,不过家豪看见她,却迎上来,微微笑着说:“青葵督道……刚才我家穆彻说你去过我家?”
“哦?你回过家了?”青葵问,“呃……你干嘛这样笑——穆彻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他不认识你就请你进家门,结果被你批评了。”家豪还在笑。
“咳,我也不是头回到他家就想骂他,关键是那样真的太危险了呀!你还得好好再跟他强调他一下才行!”
青葵一本正经,家豪打断她说:“我知道!刚才他说完为什么被你批评,我也被他吓得差点跳起来!”
“哎,他是你新收的弟子?”青葵问。
“是呀,刚收两个星期……”
“难怪……”青葵说罢冲他摆摆手以示告别,“好吧,我们都去忙吧。”
倒计,第三日(上)
光葵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还有三天就归亡节了。
离归亡节越近,青葵就感到身边越不平静。
在距离归亡节还有三天的这一天,青葵身边集中发生了几件大事。
这天凌晨两点,下界驻现世联络站里,电话响得像是要爆炸一样。
青葵最近不太区分昼夜,有工作她就做,工作的间隙中她就抓紧宝贵的片刻时间休息,因此当这个电话如警铃一样突然刺耳地疯响时,青葵没有一丝延迟,径直跳起来便奔赴联络站。
电话响到第六下,青葵冲到电话机旁一把抓起话筒。
凌晨两点,一向窗帘紧闭的联络站里一片漆黑。
楼下的居民大约都在睡觉。
近郊的住宅小区里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虫鸣从远处传来。
青葵没有开灯。
“喂?我是青葵。”她在黑暗中沉静地说。
“喂,我谭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