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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往复。这样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事,都变成了令人厌倦的重复。
余慈还远没有到这种境界,不过何清所用的手段,实太过经典,也没有太多掩饰之意,只要脑子冷静下来,便能有所查觉:
一个巴掌之后,再给个甜枣……这大概是古往今来,揉捏人物的佳方式,已经被人用滥了的,可效果确实了得。之前余慈的心绪,便完全被何清掌控着,像是牵线木偶,全无自主的能力。
但现,他开始把握住何清的想法。于是就何清说话的空隙,插进话去:“何仙长……”
何清瞥他一眼,让他说话。
余慈便抓住这机会,沉声道:“弟子必然是清白的。这一点,何仙长应该早有定论,否则何必和我说这么多!”
何清神色不变:“那也未必……”
余慈向她拱拱手,语气平顺恭敬:“何师叔的意思,弟子明白。虽说清者自清,可前面的做错的,总要弥补,也免去瓜田李下之嫌……故而弟子想知道,用什么法子来证明自家的清白。”
话说到这份儿上,余慈已经是完全进入何清为他预设的位子,但因为他的主动,总算没让何清把力道使足,给他一个喘息思考的空间,也是一个自我调整的机会。接下来,不管何清说什么、想要什么、让他做什么,他都应该先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如今他就是一个离尘宗的外室弟子,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如此应对,让何清多看他一眼,略微点头,不再纠缠于余慈个人的对错,就事论事道:“何需证明?真相水落石出之时,一切便都大白于天下……之前我让你和证严接触,认真去做便是。”
余慈想了想,道:“请仙长明示。”
“也没什么。刚才便说过,你是个有运道的人,我只是看上你的运道罢了。”
“运道?”
“是啊,天裂谷动乱前后的八条线,只要和你接触的,如今断的断,折的折,能接续上的,也只有净水坛一家而己,这么看来,你便是好的试刀石呢。我便让你和他们再多接触一些,两条线缠起来,谁坚韧一些,总要有个结果才是。”
余慈愕然。但接着他便看到,何清的视线盯过来,冷森森的,但感觉并不是针对他而来。
脑子转了几圈,余慈忽地有了答案:什么“看谁坚韧”之类,不过是托辞。此时何清心怕是早有决断,她要是也只是个“结果”而已。
有了结果,才有出手的理由。
余慈嘴角动了动,不知是该赞佩好呢,还是该不以为然。虽说他很清楚伊辛和尚的那些勾当,可何清却不可能知道。也就是说,她是未能完全掌握证据的前提下,做出这个决定的——想当初谢严此主持之际,还没她这般果决!
想到刚刚何清指责他的那些话,余慈不免就想着,是不是将他通过照神铜鉴所见所闻的一些事情,通报出来。经何清一说,他真觉得那些秘密烂心里,是顶没意思的一件事。
可不等他决断,何清已经向外走了,余慈跟上两步,却听到:
“净水坛和这绝壁城,所谓的散修第一人卢明月应该是一条线,而上次绝壁城乱局之后,那卢明月便离奇失踪。据说是外出游历,可时机未免太过凑巧,你不妨往这件事上靠一靠,看是否能当个突破口。”
余慈这才想起,今日易宝宴上,并没有见到卢明月其人。
他开始认真考虑,而渐远去的何清又传回声音:“外室弟子的自由还是很大的,只要不违犯宗门条律,有一些私密之事也没什么。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你真有心仙道上有所作为,就该照着高的标准努力……这算是我替他说的!”
这算是……又把红枣送过来了。
余慈站原地,有些想笑,但想到那个“他”,却是猛醒:他这里干活,玄真凝虚丹,又该怎么送回去?
绵绵细雨终于见了头,而天翼楼夜宴造成的影响,还是方兴未艾。
此界素来有一种说法:一场成功的易宝宴,能将与会者的实力提高一个档次。余慈觉得,这并未夸大。只看宴会之后,修士闭关的规模,便能见得端倪。
入手的法器再好,也是要加以祭炼的。与会修士,只要是有所收获的,大部分都趁热打铁,抓紧时间闭关,力求将得的法器祭炼到得心应手的地步,这样一来,绝壁城高层活动骤减,城里便显得安静许多。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便如万灵门,便这个时候了帖子,邀人赴宴。请的人也不多,只有两个而已。
余慈坐湖边水榭之,暖春微风拂拭,直欲醉人,余慈也姿态懒散,正与史嵩闲聊,岸边胡丹则正吩咐人布置席位,以他的身份,做这些活计,也足见对这场宴席的重视。
这里是丹崖上唯一处临湖风景,用来招待客人是恰当不过。只不过余慈这里,起码是半个主人,唯一称得上“客”的,此时却还未见踪影。
此时史嵩说到兴头上,独臂空虚划:
“万物生而有灵,敝门这‘万灵’二字,便是取自此处,但其关键,则一个‘生’字。所以敝门那‘腐殖魂火’,虽是大有死气,却还是要活取生灵,其怨毒之意,催阴火,这也是所有类似法门必须用到的一项手续。
“余仙长提到的灵化芒纱,想必亦是如此。只是,若无独特应用法门,化消怨气反噬,固本安神,那也不过就是个外道旁门,为智者不取。坦白地说,便是这‘腐殖魂火’为我门的根基,我也不愿让小修炼,余仙长身为离尘宗高弟,有的是神通法门可供修行,何必舍近求远呢?”
余慈笑着谢过史嵩的解答,却是不置可否。
史嵩正想再说,水榭外却是欢呼一声,小巧的身影直撞进来:
“鱼刺哥哥,好久不见!”
第230章观纱
第230章观纱
像是一头灵巧的小鹿,女孩儿轻盈地从水榭栏杆上一跃而过,看那势子,几乎是要撞到余慈怀里去,却跟前险险刹住身子,往脸拉老长的史嵩那边看了眼,转过脸来,只是嘻嘻地笑。
“小家伙个头没长,倒是又变白了。”
余慈说的是实话,小姑娘去南方养病这段时间,略见清减,脸色也有苍白。刚刚史嵩说起过,小姑娘神魂伤势其实还未痊愈,只是看着绝壁城形势稳定,便把她接过来,熟悉的环境疗养,效果或许要好些。
刚刚脱口叫出“鱼刺哥哥”的称呼,小姑娘其实是有些害羞的。不过见余慈微笑着回应,亲切或有之,却也不是她想象“兴奋热情”的模样,又不免有些失望,但回头一想,其实这才算他们第三回见面,要是太热情了,她反而要不习惯呢,就此心和气顺,只是半撒娇半埋怨地道:
“哼,说是去南边玩来着,其实大半时间都耗移山云舟上……”
余慈对付小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便笑道:“移山云舟好玩吗?想我为大通行看家护院几个月,都没捞着上去游览的机会呢。”
“嗯嗯,也很好玩啊。那里比绝壁城还要大呢,卖什么的都有,还有冲云板、滑引车,每天晚上都有表演,可刺激了!就是他们看得严,不让我上去……”
小姑娘本就是天真烂漫,自家人面前不需掩饰,一时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又是当日临崖闲话时的模样。余慈也先放了心,如今看来,神魂伤势且不说,上次屠独下辣手,给小造成的心神创伤,已经再无影响,小姑娘的精气神全回来了,甚至胜往日。
见小一来便有霸着余慈不撒手的意思,而余慈也不排斥,史嵩又是高兴又有些吃味儿,小家伙前些天可不见这么兴奋。看起来,她和余慈确实非常投契,这对她,对万灵门无疑都是件好事。不过,他还是要摆出爷爷的架子,见胡丹已经安排了,正往水榭走来,他咳了一声:
“小孩子家,别打扰长辈谈正事儿……”
小皱皱鼻子:“爷爷你说的,今天是请鱼刺哥哥过来,就以前的事表示感谢的。我这里和鱼刺哥哥说话,还不是正事吗?”
余慈和史嵩对望一眼,都是失笑,史嵩摇头道:“除了余仙长,还有净水坛的证严师傅,当初也是探望过你的,可不要慢待了。”
“证严师傅?”
小的记性极高,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位证严师傅,不正是她曾经余慈斩杀白日府众修士的现场,见到过的那个毒蛇似的和尚?当初她被那人吓得可不清呢!
想到这里,小姑娘便有些不乐意,但不等她表示出来,外面已有人通传:“净水坛证严师傅到了。”
余慈和史嵩都站了起来,不一会儿,证严和尚高瘦的身影便出现他们视线。隔了一日不见,余慈觉得此人脸上淡金颜色倒是又深重了些,瞳孔刺芒流动,极是凌厉。
胡丹此时已进得水榭,见状惊叹道:“证严和尚这段时日,当真是修为精进,如今怕是随时都要寻到契机,进而定鼎结丹。”
惊讶之余,胡丹还有话没说出来:如今绝壁城明面上,有两位还丹修士坐镇的,只有万灵门一个。若证严和尚近期内突破,净水坛城所得,怕是要水涨船高——如果他们志此处的话!
余慈却是记得何清也说过类似的话,他与史嵩又对视一眼,未及多说,水榭外证严和尚已遥遥招呼,丝丝的笑音几乎就是净水坛的招牌:“贫僧来迟了,莫怪、莫怪!”
史嵩笑道:“哪来这些客气,今日我和胡师弟略备薄酒,邀二位前来,实是感谢二位天裂谷时,对敝门、尤其是小的照应。叙的是私谊,论的是交情,不讲究别的。”
余慈旁笑道:“这点我可以做证!”
说话间证严已进了水榭,闻言视线余慈脸上一扫:“哦,那之前谈的什么?”
旁边,小姑娘很想说是“小见闻”,不过史嵩已经笑道:“是谈论一些收集生灵怨气的法门。”
“哦,那可是史门主的老本行。”证严笑眯眯的,并不因为史嵩和胡丹地位他之上而有所拘谨,神态非常放松,“是讲解腐殖魂火的精义吗?”
史嵩闻言大笑:“敝门这几样把式,唬唬别人还好,余仙长、证严师傅眼里,实是班门弄斧了。刚刚说的不是这个,而是……”
说着,他往余慈那儿瞥了一眼,余慈微笑着接过来道:“是我就一样得来的法门,向史门主求教。证严师傅来得正好,不妨一块儿为我参谋参谋。”
余慈所说的,就是前几日他从褚妍手得来的那幅所谓“灵化芒纱”。上面以极致精妙的针法,薄薄细纱上,织出美丽花纹,而这些花纹经过天罡地煞法四层祭炼之后,便能光芒转化为字,所描述的,正是收集种生灵怨气,以红纱为运转枢,转化为“诛神刺”的法门。
那“诛神刺”修行界好大的名头,号称“无物不破”,但“灵化芒纱”上这种法门,正如史嵩所言,乃是旁门的旁门,所凝化的“诛神刺”,驳杂不纯,阴毒是有,却无传说那般凌厉。
之前余慈不愿让史嵩有先入为主的印象,便没有说起“诛神刺”的名头,果然这位老牌还丹修士,对此颇不以为然,此时再说给胡丹、证严听,其反应也大致如此。
余慈当然知道此法的局限,不过,他心还有别的打算,如今询问相关的技巧,便是抱着“应有所得”的念头而来,见众人都有误解,也不多说,手上轻抖,便有一幅红纱,众人眼前铺开。
“哇哦……很漂亮啊!就是颜色太艳了。”
什么玄门正宗、旁门左道,小是完全不感兴趣的,倒是对细纱本身的质料和织法十分好奇,伸出小手要去碰触,被史嵩一把抓着。
余慈见此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