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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河的气息瞬间消失。
没错，只是气息。明明他的身体还站在那里，整个人却没有丝毫的存在感，仿佛站在那里的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影子？！
月寒战猛然回头，看到自己的背后，穿着白色礼服的男人微微欠身，脸带着森冷的笑意“时隔十四年，果然……”
月白色的弧光飘散，转瞬间划出一个纯圆的弧度。电光火石之间，月寒战的身影鬼魅般飞退，双手的手腕抖动，月白色的短刀从白河身一带而出，如同两截弦之月。
气息再次消失。
完全没有时间的间隔，一只手指抵在月寒战的背后，飞速后退的身影连同强大的惯性一起被瞬间抵消，月寒战的眸子已经收缩成线“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月寒战。”
白河的声音，来自背后。
汗出如浆！
从白河的气息第一次消失，到月寒战的身形戛然止住，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直到此刻，最初的位置站立的那个白河的身影，才开始渐渐消失
视觉暂留。
那是一种光学的现象，当光的作用结束，视膜的图像却并不立即消失，从而产生残留的视觉。所以在高速移动的时候，才会产生残影，移动的速度越快，残影会越明显。但是……
要多快的移动速度，才能在第一个的身影消失前，同时出现在第二处和第三处？音速？瞬间移动？还是……
来不及多想，月寒战翻身后退，月白色的弧光在周身划动，交汇成纯圆的轨迹“暗夜零！”
“是。”
身材纤细的女孩拔刀。锋利且长的弧形长刀，冷冽的刀刃亮如秋水，照亮了一张玉石般精致的面容，墨色的长发瀑布般垂下的，干净的眸子，眼神冷冽如霜“此剑名为，天、羽、羽、斩。”
丝丝刀气在整条街道蔓延开来，墙角的碎石开始不安的躁动，以三无少女为心，空气慢慢呈现出肉眼可见的、细微裂痕无法想象的锋利，锋利到连空气都被斩断。这个女孩站在那里，是一柄无双无对的绝世利刃天地下，独一无二的天羽羽斩，天地下，独一无二的暗夜零。
与此同时。
月寒战的双手合拢，两柄月白色的弧光相互没入，汇成一片淡银的月色，而后随着月寒战拔剑的动作，一寸一寸的重新张开，化作四尺长的月牙剑刃。剑刃出鞘的瞬间，淡银色的月光将月寒战的全身笼罩在内，隐约凝聚成一件月白色的战甲“灵装月下美人。”
身形始动！
月寒战俯身冲刺，一连串的残影闪现，几乎瞬间贴近了白河的身边。突然加快的速度似乎让白河也有些意外，隐隐地迟疑了一下，然后抽身飞退。
空旷的街道，两个身影疾掠。尽管反应稍慢了一瞬，白河的速度却显然要月寒战快一线，只是数分之一秒的间隙，眼看着白河的身影即将脱离，月寒战的眸子里陡然闪过一丝银光，手的剑刃挥出！
月牙般的轨迹，仿佛一道月光流淌而过，巨大的剑气脱离月寒战的身体前冲，顺着白河的胸口切进去，随即化作破碎的流光湮灭。
白河的身形一滞仅仅是一瞬间的空隙。
“真龙牙突刺！”三无少女的身影从天而降，淡淡的寒芒，天羽羽斩暴涨成十握的长剑，以无法形容的极速挥动。
只看到一片茫茫的虚影，三无少女的身前，银白色的剑光吞吐，几个呼吸间凝结成森白的龙头。伴随着巨大的咆哮声，龙头从天而降，刺向白河！
一个瞬间的空隙，森白的龙牙咬合，狠狠钳制住白河的身体，连同后者一起掼入地面！
“得手了！”
月寒战猛地回头，看向数百米外的高楼。
漆黑的夜幕，刺骨的杀机逆风而来！
作为一流的狙击手，夜北冥的眼力当然同样出色，即使只是一瞬间的间隙，足以决定生死。一秒钟的时间，四枚高斯穿甲子弹打空。
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600米的直线距离，对于as50重型狙击步枪来说，只需要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四枚高斯穿甲弹连成一条直线，即使是一米后的钢板都可以轻易打穿，只要命，算是白河，也不可能轻易接下……
前提是……命。
时间被无限制的拉慢了。
无论是月寒战，从天而降的三无少女，还有逆风而来的四枚高斯穿甲弹，一切的动作都被数十倍地放慢，放慢到几乎静止的地步。甚至连声音都被无限制的拉长，高斯穿甲弹在空气拖着尖锐的尾音
时间、空间、规则在此刻被篡改。一切的静止，只有白河的动作依然迅速，快的无法捕捉。
最简单的动作，白河对着面前摊开掌心。朦朦胧胧之，一抹白色的月光幽幽跳过
下一刻，时间恢复。
四枚高斯穿甲弹在半空折转，没有半点的预兆，以极度惊人的高速原路返回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在半空截住超高速前进的子弹，并同时赋予反向的超高速，所需要的能量无法估量，足以把一条街道瞬间焚为焦土。
然而此刻显然不是考虑这种问题的时候了。电光火石之间，月寒战双手挥动，月牙形的剑刃仿佛流水一般，化作了漫天的月白光芒，将三无和他自己的身影笼罩在内“秘术秘银结界。”
第397章 霜月之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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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色的结界几乎是瞬间支起。 完全没有留下间隙，第一枚高斯穿甲弹已经折转而来
刺耳的音爆声，超高速的子弹撞在结界，仿佛是玻璃被敲碎的声音，剧烈的震荡顺着结界的表面向四周扩散，一时间似乎整条街道都在震颤……
然后是第二枚。
四枚子弹练成一条直线，在月寒战的结界一一爆开，每一次都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结界的裂痕蛛一般张开，直至……崩碎！！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应该说这才是月寒战的目的通过结界的碰撞，引爆逆风而来的穿甲弹。如果任由这种子弹折转回去，隐藏在暗处的夜北冥必死无疑。然而每一颗高斯穿甲弹，都蕴含着夷平一座房屋的能量，提前引爆的结果是……
动能尽数释放，整个街道都在震颤，一块块的石板轰然碎裂、猛烈的飓风腾空升起，拳头大小的碎石漫天飞舞。
最后一枚子弹被三无少女一剑斩成了碎片，然而即使是弹片，携带着的巨大动能已经不亚于榴弹。其的几片分别从三无少女的肩头、身侧削过，另外几片则直接穿透了月寒战的左胸，两个人的身体同时向后飞出，在半空被无数的碎石击，甚至连保持平衡都无法做到。
一片硝烟弥散，清凉如水的声音幽然响起……
“霜风无尘之地。”
肉眼难辨的疾速，第三个纤细的身影掠入战场，森寒的霜风从四面八方用来，街道的空气仿佛被唤醒了，一瞬间旋转到了极致，形成了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壁垒。
所有的飞石和弹片都被硬生生的挡在外面，猛烈的碰撞后，纷纷被震落下来。第三个掠入战场的人双手提着月寒战和三无的肩膀，身形飞退。
十几米外。
似乎是确认了安全距离，第三个人松开双手，两个人同时坠地。
相来说，三无少女的样子虽然有些凌乱，但并没有大碍，天羽羽斩的剑气几乎斩开了大部分扑面而来的碎石。而月寒战被最后一枚子弹的弹片穿透了胸口，行动能力大打折扣，一连串的爆炸已经变得异常狼狈，身还有着斑驳的血迹。
“咳咳……”
“真是狼狈啊，月寒战。”第三个人轻轻地说，弥散的烟尘，她的眸子亮如寒星。
“……别说的那么轻松啊，咳咳……”月寒战长长呼了口气，眸子里的淡银色有些涣散“这个家伙简直强到离谱，根本不是人类……”
“啊，的确如此呢。”小洛点点头。
“啊？”月寒战愣了一下，抬头，神情有些疑惑的样子。
“这个男人，已经走了‘封神之路’了啊。”小洛回手，从背慢慢取下长弓“如果不在这里阻止他的话，那么以后……再也无法阻止了呢。”
黑色的物质，缓缓升起。
肉眼可辨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物质，围绕着小洛，慢慢转成了漩涡。明明没有任何声音，却仿佛混合着蜂鸣般的鸣叫，细细的风以小洛为心向四面扫开，纷飞的尘埃被转瞬吹散。黑色的物质慢慢移，覆盖了小洛的全身，形成一层半透明的暗影。
在这个过程，小洛的眸子里，星光渐渐淡去，转而变成了漆黑的寒潭，深不见底“灵装黑色羽翼。”
黑色的物质集结，在小洛的背后，一双巨大的、漆黑如墨的羽翼缓缓张开。随着小洛的身形慢慢升起，巨大的羽翼恣意展开，肉眼可见的旋风漫散，带着强绝的威仪。
街道的另一头，白河慢慢站了起来。这个男人一动不动的站着，注视着半空升起的黑色身影，眼睛流露出一丝热切，似乎隐隐有些期待的样子。
小洛反手拔箭，拉弓。
随着小洛的动作，绿色的藤蔓交织生长，缠了她的手臂。黑色的羽翼下，月下的吟唱者肆意张开，若有若无的星辉在弓弦闪耀，惊人的魔力暗暗涌动。
“……”无声的轻笑。
小洛的身边，刺骨的寒风阵阵席卷，水蒸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半空凝结，化作无数的雪花悬空，半边纯黑，半边纯白。紧接着，黑白两色的水汽加速冻结，浮现出数百条尖锐的冰锥，每一根都是黑白相间的色彩，在空气激荡出若隐若现的波纹。
月下的吟唱者微微扬，箭矢的尖头已经对准了白河。小洛慢慢开口，冰冷的声音仿佛不带丝毫的感情“传承，箭术秘境……霜、月、之、哀、伤。”
空气骤然变了。
仿佛在这一瞬间，整个天地都被置入了隆冬，街道无数的雪花飘扬洒落，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起寒意，更加深入骨髓的，却是一种极致的哀伤与落寞，仿佛绝世独立的霜月，透出彻骨的悲凉。
一切的色彩都失去了，变成了最简单的黑白照。没有声音，没有动作，整个空间陷入了死亡般的静寂，一片无法言说的荒凉，背生黑色羽翼的女孩慢慢睁开了双眸漆黑如潭的眼睛。
此瞬间，亦永恒。
霜月般的气息向前推进。
只是一种气息，看不到，也摸不着。色彩应该是很瑰丽的，却只是黑白照片的寥寥几笔，前进的速度明明很慢，却似乎完全无法躲避那是一种速度之的概念，已经无法简单的衡量，如果非要说的话，是一种“规则”。
一箭出手，无法被修改的规则。
白河的脸色微微变了，他的身形飞快移动。快到根本看不出残影，像是刚才对月寒战的时候一样，一瞬间已经出现了数百个白河，然而每一个都是同样的黑白色彩，一样像是老旧的黑白照。无论白河的动作多快，却始终与霜月前进的轨迹重合，似乎无论什么样的速度，都无法超出“规则”的束缚。
箭气破空。
快与慢的反差，霜月般的气息触及白河的衣角，而后蔓延而衣角渐渐消失。
湮灭。
黑月的属性，是湮灭。从身体，到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