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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女辞官-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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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来南方的目的绝不能变,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不能漏了行藏,叫人知道皇上在这儿,或者皇上的亲信在这儿。
    望着他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傅遥不由眼微眯起来,看来这小皇帝有什么事是背着她的。若真是这样,自己可留点心,可别叫人给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赟启一路走到一条小街才停下来,叫侍卫去找一家不太大的客栈,把整个院子都包下来。
    这会儿正闹灾荒呢,客栈里基本没什么人,一听说要包下整个客栈,老板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一个劲儿围着赟启,“公子”长,“公子”短的叫着,他眼也够尖的,竟然一眼就看出赟启是主子爷。
    赟启也不理他,叫侍卫把人推的远远地,然后自顾进了安排好的上房。
    傅遥住在他隔壁左边一间,刘福成住在右边一间,杜平月和杜怀住在傅遥旁边,而石榴则一个人住在西厢。她是这个队伍里唯一的女人(傅遥不算),总是要有些避讳的,自不可能和许多男人同住一起。
    连日赶路,大伙也都劳累了,便各自回房去了。傅遥也进了自己屋里,坐在椅子上猜测了一会儿小皇帝的心意,然后让小二打了点热水来,好歹洗个头。几日没洗,头皮痒的难受。
    她刚散了头发,正试水温呢,就听外面刘福成敲门,说是主子叫她过去。
    傅遥早知道这事玩不了,受那么大刺激,自己好不了,怎么可能叫别人好了?她匆匆在头上挽了个发髻,就开门出去了。
    刘福成一见她,小声道:“主子这会儿心烦着,都不知神游几回了,大人小心着点。”
    傅遥点点头,在这块地头上,她还真不怕他。
    她进屋时赟启刚擦了澡,此时正在洗脚,两只雪白的脚丫子泡在水里好像两只潜水的白鹅一样。
    傅遥一直羡慕他的皮肤的,男人的肌肤细嫩成这样,简直是没天理了。
    赟启好像没看见她,紧锁着眉头,神思不知游到哪国去了。
    他不说话,傅遥也不开口,就站在一边盯着他瞧,有这么免费看帅哥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过了许久,赟启似乎才缓过神来,高声叫着:“刘福成——,刘福成——”
    刘福成匆匆跑进来,他身上挂着围裙,一边擦手一边往里跑,看那样子是给皇上做饭去了。
    “皇上,您叫奴才呢?”
    赟启道:“你去叫人把传递信息的信鸽拿来。”
    刘福成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带了四只信鸽进来,每一只都羽毛雪白,肥肥壮壮的,若是烤来吃,肯定让人口水横流。
    傅遥擦擦嘴角,心道,皇上果然是另有事的,不然出趟门带这么多只信鸽干什么?
    赟启又叫他拿过纸笔,裁成个小纸条,写上几个字放进小竹桶里,拴在信鸽脚上。
    傅遥一直注意看着他,他什么都让她看见了,可惜字太难了,有看没有懂。
    赟启叫刘福成擦了脚,抖了抖塞进被窝里,然后招手唤傅遥,“你过来些。”
    傅遥往前挪了挪,心里实在不想跟他靠得太近,对于她这种想嫁人想到极点的怨妇来说,任何美貌的男人都是一种诱///惑。
    赟启叫她坐在床边,温温和和的眼光望着她,一副把她当贴心人的样子。
    傅遥却半点觉得贴不起来,丫的小皇帝只有在用着别人的时候才贴心,用不着的时候向来都是扔一边的。
    赟启一直看着她,她的头发松松散散的,几绺发丝从鬓角垂下,看着很有几分女子风情。心里莫名的颤了一下,本来想和颜悦色和她谈事的,却因为这颤动声因拔高了几分。“你平日都这么衣衫不整,连头也不梳吗?”
    傅遥摸摸自己头发,分明是他大半夜的叫她才会这样。难道要叫她盛装打扮了来吗?
    赟启甩掉心中的臆想,道:“你可知朕刚才下的什么旨意?”
    她虚虚一笑,“这个真不知。”
    他知道她识字不多,也不怪罪,只道:“朕刚拟了旨意叫侍卫火速送往浙江巡抚行辕,让他下令赈济灾民,开仓放粮。”
    傅遥这才知道,他刚说的旨意不是飞鸽传书。那上面又写的什么?
    赟启仿佛猜到她心中所想,又道:“那只信鸽是发给付云峰的,朕告诉他,叫他着人查各地粮仓。”
    “难道皇上怀疑粮仓有事?”
    “防患于未然。”赟启说着脸阴阴一沉,早在他还做皇子的时候就听到些传闻,说地方县衙、府衙,乃至一省的官粮许多都是中空的,地方官盗了粮有私自买卖的,有去填了窟窿的,等朝廷去查之时从再别处倒出些粮来充数。
    傅遥自然也知道其中的法门,弄虚作假的法子多的数不胜数,往粮里掺沙子,掺石头,更有邪门的,高高的粮仓只有最上面一点是粮,下面全是隔层,里面直接塞的是土。当年若不是因为各地作假太多,查出的不知凡几。(未完待续)

  ☆、第九章 醉乡楼听音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出了魏冰玉父亲那档子事时,先皇才会罚的那么重。一方面是因为粮仓中空,不利于社稷安康,另一方面似乎对魏炳坤自说是为了百姓救灾放粮,也有不信任的意思。
    一想到魏炳坤和魏冰玉,傅遥就觉心里一阵痛,现在魏冰玉还是朝廷的通缉犯呢。
    她擦拳磨掌,“皇上既然要查,这事不如交给微臣吧。定能把粮仓查个清清楚楚,绝不使贪官贪污一粒粮。”
    赟启微微一笑,“此事倒也不急,在出京之前朕就派了钦差,专查粮仓的。”原本他还没想到用什么名目,现在却觉该拿赈灾粮仓之事大做文章。
    灾要赈,粮要查,税也要查,一个国家若无钱无粮,穷的叮当响,他这个皇帝做起来也没甚意思了。
    傅遥暗嗤,果然小皇帝藏着一手呢,早安排了钦差,却半点声色都不露。弄得她在这里劳心劳力,却原来白瞎了一场。
    她道:“不知这钦差是谁?”
    “是程平。这会儿他多半也快到杭州了。”赟启慢悠悠说着。
    傅遥这才知道,怪不得这一路小皇帝走的不紧不慢,半点不急的。却原来是在等钦差呢。程平身为奉旨钦差,自然要一路鸣锣开道,大显威风,这样走起来肯定比他们慢。
    刚才在屋里洗脚的时候,赟启已经想好了,一方面叫程平查粮救灾,另一方面要傅遥好好的把盐税查出个眉目来。
    食盐是不可逾越的生命底线,是“立国之本”,是“国之命脉”。每年江南之地光盐税报上来的银子就占国库的四成,这笔钱哪怕是少一个百分点就是老大一笔。以前盐税数目对得上对不上他不清楚,可是今年从几大盐场那边发过来的出盐数目与国库收上来的税差了一倍还多。就容不得他不管了。
    那么一大批。几千万担的盐,都跑到哪儿去了?
    他把此来的目的都跟傅遥说清楚了,她是从杭州任上调上去的。后来在西北也做过官,逊国几个盐场她也曾去过一二个。应该多少了解些内情。
    傅遥被他问起此事时颇觉头疼,南方几地最不好查的就是盐,南方的盐商富的流油,她就曾见过杭州商会的会长,家里的钱都能堆成金山银山了。说起来她在杭州任上就待了一年,当年在任的时候光替先帝整治贪腐了,对于盐之一事并未过问,乍一查起来肯定是困难重重。
    各地卖盐都是有盐引的。每年各省开出去的盐引数量都是要上报朝廷的,这其中若想捣鬼并不容易,可若真捣了鬼,那必然是一只大鬼,牵连甚广。
    她问道:“皇上打算如何?”
    “你明日先陪朕去盐铺转转,等程平来了再说吧。”
    “遵旨。”低着头走出屋,总觉得皇上的目光放在她头上,眼神古怪之极。
    回到房里照镜子才发现,发髻挽的太松,不知何时已经散下来。那披头的模样媚态横生,也难怪半个多时辰,皇上一直盯着她。
    心里有些发虚。也不知这丫的到底有没有瞅出什么。
    ※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赟启就带着几个人出门了。
    其实这个时节看盐铺真不是好时机,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哪有什么心情吃盐?
    在街上转了一圈,市井虽不至于萧条不堪,却也有不少商家关了铺门,倒是粮店门前是最热闹的,排队等着买米的人。已经从这条街排到对面的街道了。
    赟启拦着几个人询问米价,那些人都摇摇头。“什么米价,那是卖金子呢。一斗三百文还不给够。”
    赟启对钱一向没有概念的,也不知是贵是便宜,但傅遥却知道,这价格比往常贵了十倍不止。
    那人又道:“这还是现在的价,再过几天就是这个价钱也不好买了。”说着叹着口气走远了。
    他们到了店铺,就这一会儿功夫,门口已经挂出牌子,涨了五十文,许多百姓鼓噪起来,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小子站出来,喝道:“爱买不买,今天这个价,明天就涨到四百文。”
    老百姓都怒骂奸商无良,要砸了米铺,小胡子一见不好,慌忙叫人把铺子关门了。
    这一切发生的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买不到米的百姓喊爹叫娘,有人气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赟启看到这儿,不由咬了咬牙,“这帮无良商人,居然发灾难财。”
    他们在另外几家粮店也逛了一圈,粮价都是高的离谱,让人看着心里着急。
    傅遥见他面色不愉,劝道:“皇上无需忧虑,这事并不难解,等程平来了平抑物价就是了。只要手腕够厉害,叫粮价降下来不过一两天的事。”
    赟启看她,“你有办法?”
    傅遥点点头,对付这些商人她还是很有办法的。商人为利,但要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利?市面上现在乱成这个样,无非是朝廷管不管的事,只要当官的肯管,就没有降不下来的。
    她与赟启说了该如何做,赟启听得嘴角直抽抽,心道,怨不得别人都说傅遥痞,她办事全然不按常理。不过这些招数虽是无赖,用起来却很见效。她年纪就能立下大功,官居一品,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了粮店,又去到盐铺去看了看,杭州城的盐虽然也高,却没粮高的那么离谱。转了一圈,除了食盐的质量略低之外,其余并没查出什么。
    傅遥提醒道:“其实只从盐铺入手是查不出什么的,要想查,关键还是盐引。”
    赟启颔首,“要查官府开出的盐引数目,此事却不容易。”
    确实不易,若真容易查出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搞这么大了。这小皇帝真是越来越上道了,她只说了一句便看出其中关窍。
    赟启略思索了一会儿,对一个侍卫耳语几句。
    那侍卫领命去了,傅遥猜测多半是给程平送信去了。钦差就是皇上的第一把刀,明面上的功夫,还是要由他做的。
    眼看中午,走了这半日也疲累了,他们便到杭州的有名的醉香楼去吃饭。
    与贫民巷的灾民惨状相比,杭州最繁华的几处街道简直就是天堂。这里似乎并没受到灾情多大影响,依旧歌舞升平,饮酒欢笑。他们进门时,正赶上几个大盐商在宴客,席面华丽的叫人咂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全是稀罕之物,有一些连赟启这一国之君也没吃过见过。
    透过珠帘空隙,看见雅间里奢靡的景象,赟启心里颇觉憋气。
    他捡了不远处的一个桌子坐下,傅遥很自觉的坐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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