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笑寒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及至听到末尾,心口猛地绞痛起来。一阵一阵的痛楚泛上心头,竟然完全感觉不到肩膀被死死抓住的疼痛了,待到心头发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全身力量似乎随着瞬间的剧痛而被抽得干干净净,浑身瘫软,只靠胤祯的双手撑住软在那里。
人面桃花何处去;
春华秋碧又一年。
今世缘浅负相思;
只愿君心长相忆。
当年酒醉花荫下,流年偷换情不记……楚笑寒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似乎在无比的剧痛之间,看到繁花满天之际,月白色的长衫飘飘,那个人弯弓射箭……看到火亮篝火闪烁之间,那个人言笑晏晏……看到草原茫茫天边远,白马长啸英雄笑,策马奔腾酒千杯……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只觉得喉头不住暗涌,一口接一口的鲜血喷了出来。
“玉儿!玉儿!玉儿!”
眼前终于又渐渐重复清明,映入胤祯后悔的眼神:“玉儿,是我不好。你别吓我。”胤祯紧紧抱住楚笑寒,一边拿手帕给她擦拭嘴边的血。
楚笑寒喘了口气:“十四爷,我真的不记得了。”
她感觉到胤祯抱着她的手一紧,知道他又有些隐怒,但是毫无办法,只得虚软无力地继续说:“我记不清了,我病了一场,都不记得了。太伤心了,所以全部忘了。”
胤祯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居然没有动怒,只是抱着楚笑寒,将脸颊贴住她的额头和头发,这般亲昵令楚笑寒极为不适,无奈此刻全身疲软无力,根本无法挣扎。况且就算她好好儿的,也不是能抗得住胤祯力气的。
“请十四爷放了玉儿吧。玉儿真的太伤心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眼下只是好好做四贝勒的府邸格格,只求安安稳稳过了这一生。”楚笑寒有气无力地慢慢说着。
“我不许!”胤祯依然不曾如往日般大怒,但是坚定地拒绝了。
“十四爷,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况您府里如花美眷,温柔体贴,样貌才华,各般种种,均是玉儿无法望其项背的。爷您又丰神俊朗,贵为皇子,何苦为难玉儿这样平庸的女子。”楚笑寒只觉得心里无比酸楚悲哀,这样的情绪和自己暗自倾慕胤禛的那种感情比起来,简直是小case了。可见许是苏玉儿的心里感情,既然这样,何不替苏玉儿就此了断这段孽缘。
“我不准!”胤祯依然平静拒绝。
“十四爷,您有没有想过,你以前根本对玉儿不屑一顾。而今,玉儿根本没有变过。您是真心喜 欢'炫。书。网'玉儿吗?还是因为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似乎被别人染指了,您就心有不甘?”楚笑寒尽量耐心温婉地同胤祯说道理。
“不是的。”
“十四爷,您太固执了。其实,您再仔细想想,玉儿只是个平庸女子,毫无长处,您到底喜 欢'炫。书。网'玉儿什么?您说得上来吗?”
胤祯语塞。但立刻就回答:“喜 欢'炫。书。网'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喜 欢'炫。书。网'了就是喜 欢'炫。书。网'了,哪有为什么?”
这下轮到楚笑寒说不出话来了。这话太现代了。她反驳不了。不过这样的话还真有八旗子弟的霸道风格。
“快要到午膳时分了,这些暂且不提好不好?我求求你,十四爷,我们回去吧?”楚笑寒只得期待胤祯能心软,先过了这关再说。
“叫我in jeng。”
囧。
“快叫,否则我真不管你身体舒不舒坦,就在这儿要了你。”胤祯瞪着楚笑寒,出口威胁。
“……in jeng?”楚笑寒实在已经没多少气力,刚勉强开口,嘴角又泛出血丝来。
这会子,胤祯也不敢再继续纠缠下去。终于唤来了头先的小太监,着他背住几乎有些昏昏沉沉的楚笑寒,赶回前头去。
楚笑寒迷迷糊糊看到那刚才消失不见的小太监从湖心岛的几排屋子内走了出来,不由嘴角泛起笑,含含糊糊地说道:“我道去哪儿了呢,原来果然是躲了起来,这个奴才,骗我,不能饶!……”
这话背着的小太监自然听到了,吓得直叫:“爷,格格说不饶我!”
胤祯瞪了一眼小太监,直瞪得他再不敢开口。
楚笑寒由小太监在恰恰赶在摆膳的时间赶到了正厅后边的几间厢房清厦。胤祯进去找了八阿哥胤禩着人去请胤禛,自己则在厢房看着躺下休息的楚笑寒,为了避嫌自然没有靠得太近。但是胤禛和福晋一起赶到后厢房的时候,看到已然昏迷的楚笑寒和立在一旁的胤祯,依然脸色颇为僵硬。
只有八阿哥胤禩在旁笑着打圆场:“十四弟,你在哪儿遇见的格格。幸得有你,不然格格就出事了。”
胤禛站在一旁并未出声,福晋则上前摸了摸楚笑寒的额头:“烧倒是不曾烧。”
“只是咳血了。”胤祯尴尬地说。
“身子果然没好。”乌拉那拉氏圆场着摇摇头,“爷,要不要立刻派人送妹妹回府?”
胤禛…点点头,道:“顺道儿去请了刘太医过来,本是他负责的医案。”
》
》
》
正文 断霞消尽,雨外一鸠啼
楚笑寒再次清醒已经是隔天黄昏时分。
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这一年来逐渐熟悉的青色软烟纱帐顶。慢慢地将头转动,模模糊糊地看到床前一个人影。原来是苏云。
苏云正在旁边皱着小脸担心无比地看着她。“阿弥陀佛,格格,你总是醒了。吓死奴婢了。怎地好好一个人,出去转了两圈,就抬着回来了?”
楚笑寒勉强笑了笑,此中缘由怎么出口?
苏云见她不答,也就嗫嚅道:“莫不是……奴婢原先见那小子引了格格出去,说是奉了爷的令。可不多时,却又瞧见贝勒爷同太子爷进了厅来,可左右又没瞧见格格,这正纳闷呢。”
“苏云,”楚笑寒打断了苏云看似闲聊的询问,“帮我取个大锦褥子,我想去那边厢的栏杆榻板上看看天色夕雾。”
苏云见她有些不妥,倒是不忍再问,便搀着楚笑寒出了屋子,直直走出院门一箭地,在抄手游廊靠近自家院子边的栏杆就近坐下,塔纳和吉兰急急送了一条平日里不常用的褥子过来,垫在楚笑寒身子底下,这才告退。
“苏云,你也下去吧,我想独个儿歇一歇。”楚笑寒虽有气无力却十分坚持。苏云见状,只得说:“那奴婢先去小厨房让他们准备些膳食,格格,你可记着,就坐一会会,回头奴婢就来接您进屋,到时可不要为难奴婢。”
楚笑寒点点头,只不说话。
一下子人声踪迹,裙袂钗影全然消失,周围只剩下凄凄冷冷,静静悄悄。
楚笑寒抬眼望天,只见碧蓝的天空渐渐被黄昏的淡橙金晖湮抹了过来,逐渐那天青色渐渐地染上一层层的红影。看着周遭的琉璃瓦还映衬着一些残阳的余光,闪得刺人眼。
一斜斜乍暖轻寒的夕阳,一段段断了心肠的流光。说的是这种情形吗?
“苏昭。”熟悉的唤声。是他,胤禛的声音。
楚笑寒只觉得浑身一寒。他在唤谁?倘若跟我没关系,最好不要理他。
“苏昭。阿昭。”似乎没人应他,胤禛的声音逐渐接近这里。楚笑寒知道那个身影已经在背后尺许而已,想起身又觉得不妥,便只得回转过身,微微低头:“四爷吉祥。”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胤禛,他穿着青狐端罩,月白缎里,而里面则是和那日十三阿哥一般的月白缎子的便服,第一次见他穿这个月白色,只觉得眼前一亮,益发显得丰神俊朗,潇洒无比。猛地眼前晃出那个模糊的同样月白色的身影,那是苏玉儿眼中的人,只觉得心情立刻烦闷起来,只想扭头就走,奈何气虚血亏,力气不足,只能依然靠在大锦褥子上,不能多做大的声响动静。
“玉儿,你可瞧见阿昭走过,她今儿穿了石青色褂服,上绣孔雀。”胤禛脸色温和,十分耐心地柔和问楚笑寒。
楚笑寒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没瞧见啊,我坐这儿有一些时候了。许是我坐这儿之前就走过了吧。”
胤禛的神色一凝,默了一会,才说:“你当真没瞧见?她是府里的格格,就算你俩平日里少说话,不会走过你瞧见也作没看到吧?”
楚笑寒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让烦乱的大脑稍稍宁静一点,再细细思索了一遍,刚才确实没感觉到任何人影。这位阿昭不知是哪位格格的闺名。宋格格?耿格格?“真没瞧见,四爷。”
“玉儿,你当真没瞧见钮钴禄·苏昭?”那白色身影慢慢凑近过来,笼住楚笑寒整个头顶,那张深邃透彻的眼眸从高处贴到她的额头上方,直直地盯住她的眼睛:“我怎么瞧见她就坐在这儿?”
轰地一声,仿似平地炸雷,楚笑寒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听聪,大脑亦是一片空白,每一个脑细胞好象都沸腾起来,飞散成气雾……
“阿昭,你当真不知?玉儿只是你的乳名。”那淡淡粉红色、形状好看的嘴唇一字一句吐出每个字,每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子刮在楚笑寒的肉里,“钮钴禄·苏昭,你的名字不是你一直自称的苏玉儿。”
他慢慢地伸出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了楚笑寒的下巴,抬了起来,柔声道:“玉儿,你是谁?”那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紧紧扣住了她的嘴唇,压得有些生痛。
“……爷,我不记得了。”楚笑寒压住心里巨大的恐惧感,结结巴巴地回答。
温热的大拇指从楚笑寒的嘴唇上抬起,复又按下在人中,逐渐地加重力度,慢慢生痛。
“是吗?”那双清澈的眼睛的主人笑了起来,只是眼内丝毫没有笑意,“不要骗我。我不想听谎言。”
“爷该记得,去年玉儿大病了一场,福晋还免去了我每日的请安。”楚笑寒努力平静说话,只是喉咙干涩,说得十分辛苦,“那之后,很多前尘往事都不记得了。莫不是太伤心了,把很多念想都抛弃了。连带着都不记得了。仿似初生婴儿般雪白。”
胤禛看着楚笑寒,眼色愈来愈冷:“就连怎么说话都不记得了?”
“是的。”楚笑寒自觉底气不足,但依然鼓足势头把这两个沉重万分的字吐出。
“那你倒是记得官话。也识得不少汉字。”胤禛似乎打算彻底抽丝剥茧,毫不放松:“不是都忘却了吗?”
楚笑寒感觉胤禛的话如同春寒料峭十分的凌厉西风,吹得她浑身透心透脚的凉,没有一丝热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有些,不记得有些。”
“当真不说?”胤禛的脸色愈来愈沉。
楚笑寒浑身发抖,只是强自壮着胆子说:“说的是实话。实在是不记得了。也实在不记得为何记得。”短短两日,需要两次说到“实在不记得了”这句话,还是这般疾风骤雨的气势下,实在被郁迫得憋闷不堪。
“初六那日晚上,你记得不记得同我说过什么?”胤禛渐渐语气中夹带了怒气。不愧是兄弟,一旦动怒,那周遭的低压气场令人难受。
楚笑寒勉强一笑:“玉儿胡乱浑说的顽笑话,四爷竟放在心上。真是有罪。”
胤禛猛地手指用力转捏,连同汉白玉扳指狠狠扣在楚笑寒的脸颊上,瞬间雪白的肌肤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