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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看看窗外的天色,这么晚了:“紫——”
——噗通!——夏之紫瞬间从床上跌下来!脸色通红的低着头不敢见人!
荣安急忙去扶。
春江突然道:“太后,皇上这是撒娇让您抱着,说来皇上才六岁从床上掉下来让母后疼也是人之常情吗?太后不会不给皇上这个当孩子的机会吧。”似乎忘了太后也不过才十九岁而已,忘记的太后的年龄总是容易一些。
荣安闻言缩回手,不敢再扶。
朱砂看眼春江,小孩子的把戏向来没耐性。
春江讨好的对主子点点头:“娘娘,皇上有伤耶,您就让皇上任性一次吗?”
春月立即跟着点头,姐姐的话怎么能不附和。
朱砂勉强信之,既然她们有雅兴配合一下也没什么不妥,朱砂转身向紫儿走去。
夏之紫见状突然从地上爬起来钻被子里不敢看母后,母后从来没抱过他,反而有些不敢。
朱砂见他起来了,满意的点头,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下来吃饭。”说着向餐桌走去。
春月立即跟上。
夏之紫偷偷看眼春江,各种意思不言而喻,他很开心母后并不讨厌亲近他。
春江但笑不语,她敢独揽静心殿的大权就绝不会让万福在帝寝殿做大,别以为有荣安在未来的帝寝殿就是他的,皇上高不高兴才是重点,谁让他当初扶那个狐狸精升任婢艺房长事,自找的!
春月赶紧低头,心里对姐姐和万福的恩怨没有办法,据说他们两人当初关系很好,刚跟太后时更是相互扶持才有了如今不可撼动的地位,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成这样了。
夏之紫恭敬的走来,先对朱砂见礼然后提筷试吃,确定没有危险后夹给母后用膳。
朱砂受的理所当然:“你也坐。”朱砂吃了几口后突然问:“皇儿认为谁是凶手……不用站起来,坐着说就行。”
夏之紫小心的坐下,表情严肃的看着母后,表情为难极了,他不知道:“儿臣……儿……”
朱砂看着他,心想只是晚膳中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用的着如此正式,朱砂刚想说不知道算了。
春月走过来问:“太后,帝寝宫的浴婢问开,沐浴时是开两个浴房吗?”
荣安闻言险些崩溃,太后不是要留宿吧!惨了惨了到天亮都别想有人敢出声!
朱砂记得帝寝殿的浴房比华清池也不逊色,虽然没有温泉水却也是药引长流:“一间吧。”只是沐浴而已。
030
夏之紫吃饭的手停了一下,又赶紧埋头继续,她不忙吗?夏之紫的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母后的认可和关怀总让他忍不住开心。
荣安彻底没了期盼,太后不走谁敢让她离开。
浴房的布置是先帝在位四十年的心血,宽敞的浴房与乾德殿的面积一样宽广,浴池边上九只玉龙悠然吐水,热气上翻的同时熏出玉龙百变的色泽,浴池上方天悬五瀑,五道人工瀑布一泻而下壮观恢弘,六条飞跃的金龙逼真霸气,相互交织彩凤傲然安详,十二座精美的屏风依次拉开,二十六根天柱撑开十三面丝绸纱幔一路铺进冒着热气的水池,雕工精美的卧床、夺天地造化的三十八州贡品、镶金铺路玉石为天。
迷迷蒙蒙的环境熏怒了朱砂的眼睛:“浴房的掌事太监给我滚过来。”
夏之紫立即离开母后三步之外,同情的看眼喜公公。
荣安什么都不敢听的给皇上解腰带。
喜公公心里没底的跑来,不知道哪里触怒了太后:“奴才参加太后,太后万福。”
春江给太后卸着头饰,心想难怪太后生气。
春月给太后换上平靴、取下厚重的宫服装饰。
朱砂指指上面哗哗而下的温水:“这五面天泉在皇上未成年前不准再用,九龙只准开三龙,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全换成明黄色,夜明珠回国库不准出现在浴房,北面墙上的七仙飞天遮起来,如果本宫没记错天顶应该有两面墙,把这面镶满乱七八糟装饰的翻过去,皇上没亲政前谁敢把这些东西摆出来别怪本宫不给他机会!”
喜公公诚惶诚恐叩首:“奴才遵旨。”
朱砂心烦叹口气:“下去,下去。”
即便这些东西都撤去,也难言帝寝浴池的奢华和尊贵,当初先帝花在浴房的心血和他的政绩一般卓越。
朱砂冷笑一声,曾经她也不过是他后宫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她成年时先帝已经老的无能为力,先帝一怒之下把她摔下浴池,事后他极力补偿,但有些东西他们都已经忘了怎么说歉意。
朱砂苦笑的任春月退去宫服,铜镜里的人依如当年的样字,只是再无人能左右她的思想……
春月见太后脸色不动,惊的扯到了太后的头发,吓的立即跪下:“奴婢该死。”
朱砂随意挥挥手让她起来,天天听该死的话,早没了感觉,即便是剪坏指甲、茶水太热、佩戴饰品,都能听到天塌下来的请罪声,却又是尊卑高低最不容忽视的界限,等级制度是维持王朝制度的保障。
妆容退去、宫服离身、浴袍覆上、一头青色散下,瞬间模糊了众多人的眼睛,侍女、太监纷纷跪下,那是一张怎样沁人心扉的容颜却又是怎样的威严崇高。
朱砂转身进了浴池,浴袍退去的一刻瞬间压制了满室的朦胧。
夏之紫收回目光,想亲近又没胆量,他喜(3UWW…提供下载)欢这样的母后,少了威严多了一丝柔和,此刻的母后就像触摸他额头的手伴着清香夹杂着慈祥。
“怎么还不下来。”
夏之紫闻言急忙在距离朱砂最远的池沿下水,拿捏着帝王一板一眼的神态。
荣安暗自撇嘴,为皇上心怜,都说帝王尊贵他却不曾感受皇上的肆意。
朱砂拿起浴巾,发丝垂在耳边熏红了含笑的脸颊:“紫儿过来,本宫给你洗。”
夏之紫猛然爬住池沿:“儿……儿……儿臣自己可以……”说的异常小声。
朱砂没听见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不舒服?那我过……”去。
夏之紫急忙走来,因为太慌脚下突然一滑猛然跌入朱砂怀里,夏之紫急忙手足无措的想站起来,却因为太焦急什么也抓不住,不小心扯住了母后的头发吓的急忙松手,整个人向后跌去!
荣安跳水。
朱砂住笑着扶好他,半抱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有些滑了,回头让喜公公清理一遍。”朱砂拿起沾水的浴巾敷在他的肩上:“最近太累了吧。”
夏之紫觉得自己丢脸透了,背脊挺的更直:“儿臣可以。”
春江扔给爬上来的荣安一块浴巾,还好没淹死。
朱砂散开他的头发,看着他一板一眼的样子笑了,这孩子:“不用逼自己太紧,你做的很好。”
“真的吗?”
“当然。”朱砂帮他擦着背,想了一下问:“紫儿,你……介意母后处置你的六哥吗?……”
夏之紫猛然转向朱砂:“是澜贵人?”
朱砂没有回答。
夏之紫神情落寞了几分,他未登基前与澜皇兄的关系最好……“儿臣恳求母后放过皇兄。”
朱砂扶着他转过去帮他洗背:“澜贵人必死,难保他长大了不恨你。”紫儿出事,自己最有可能扶持的是年仅七岁的六皇子夏之澜,澜贵人的如意算盘打的果然响亮。
夏之紫回过头,刚想说话被朱砂搬回去。
夏之紫努力了几次没成功,便不动了:“母后,儿臣的江山不是一张纸!”
朱砂婉儿一笑:“你呀,翅膀没硬,心思到挺大,抬起胳膊,洗不到了。”
夏之紫咯咯发笑,忍不住躲闪:“痒。”
朱砂坏心的把他拉住:“怕痒?”说完忍不住故意挠他。
夏之紫痒的瞬间扑腾:“母后,咯咯,痒,放开,咯咯。”
朱砂含笑的抱住笑岔气的夏之紫点点他的额头:“你呀,充其量就是个孩子。”
“母后欺负人。”
朱砂看着他理直气壮的眼神更想笑了:“胸口还痛吗,下次记得别往外冲,你是大夏国最尊贵的人。”
夏之紫摇摇头:“母后才是。”
朱砂忍不住捏捏他的鼻子:“嘴甜的小家伙,起来,让荣安再去给你洗洗。”
夏之紫站起来,认真的看向母后:“真的。”
朱砂不再说话,尊不尊贵要等紫儿亲政后才能知道。
春江立即帮太后搓背。
荣安赶紧要为皇上擦拭。
夏之紫摇摇头,今天他自己来。
春月急急忙忙的进来:“太后,曲审法送来的折子。”
朱砂接过来,放在池沿上翻看。
春江小心的服侍太后,不敢弄伤了太后的皮肤。
夏之紫静静的看着母后的背影,心里的敬仰让他不敢亵渎她的所有命令。
“曲审法呢?”
“回太后,曲审法让您早点休息,已经走了。”
朱砂继续翻这份折子,全是弹劾严寒崎的铁证,看不出来曲云飞挺有手段,当初她派人查可没查出什么。
夏之紫看着继续翻折子的母后,那抹背影是他陌生又熟悉的所见,几乎每天早朝他都是跟着这道身影开始。
夏之紫忍不住伸出手,挽起沉入水底的长发。
朱砂诧异的向后看一眼。
夏之紫没来得及放开。
朱砂笑了一下,目光重新放在折子上。
夏之紫偷偷松口气,轻轻放下手里的青丝,却又忍不住挽起一缕,霸道的抢过夏月手里的梳子帮朱砂梳理。
夏月不敢有意见的松手,心想皇上除了对着太后时看起来无害,平时都很吓人,尤其是皇上瞪人的时候与太后不高兴时有八分相似,不愧是母子都难伺候。
一刻钟后朱砂躺在龙床上帮夏之紫掖好被角:“睡吧。”
夏之紫睁着眼看着她:“母后呢?”
“我审完这两份折子,明日早朝要用。”
夏之紫掀开被子:“儿臣陪母后。”
朱砂把他按下去:“睡吧,明日你也要早朝!早点休息。”说着给他盖好被子,揉揉他的小脑袋哄他躺着。
夏之紫为难的看向母后,或许现在的他不懂眼前的女人有多美,但现在的他懂身为人子应为母分忧,母不睡子不寝,可尽管夏之紫这样坚持但还是敌不过孩子的睡意,子时的更声响起时,夏之紫已经抱着朱砂的令一只手臂睡熟了……
夜色下的皇城之外,曲云飞懊悔的想撞墙,他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没要求面见!
曲云飞越想越不对,那么大的事是觐见的最好借口,为什么白白放弃!曲云飞突然向宫门走去,却又瞬间返回,她不会因为自己去而复返削父亲的官职吧!以这个女人的脾气什么做不出来!
但他为什么在意?
……
翌日早朝。
朱砂不痛不痒的扫过安静的朝臣,双鬓两侧的九凤衔着九枚珍珠傲视群臣。
曲云飞看向徐君恩。
徐君恩勉强看他一眼。
两天便不再有什么交集。
夏之紫依照朱砂的安排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批示了河道的整改,提拔了一位官员。
众人不禁松口气,心想皇上恢复的不错,看来不管是谁做的只要别太嘴硬,应该能脱罪,就在众人都放心时,朱砂突然开口了:“丁大人!身为六皇子的外公,你不觉的该对本宫说些什么吗。”
丁监察史瞬间看向太后,冷汗顿时浸透衣背,双腿脚忍不住打颤!
朱砂废话都懒得说:“来人,没收丁家全部家产,除澜贵人这一脉九族之内问斩!不用费事了,全部就地处决省的占刑场的位置。”
朱砂滑落,徐君恩瞬间刀起头落,侍卫第一时间拖走、地上的血迹顷刻间被扫除。
随后三十人组成的禁卫军瞬间出现在乾德殿外,高亢的声音同时响起:“丁家九族之内共计一百二十人口人头带到!”
“丁家共计银两一千五百万两,良田三百六十亩、府邸三座均已查封!”
众人瞬间懵了,直到曲云飞带头高呼皇上万岁,群臣才慌忙跪地夹杂着颤抖和恐惧喊出卡在喉咙里的话,人人惊的不管站起来吭声。
夏之紫威严的看着下面,眼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