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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半个时辰,他终于是回来了,我竟控制不住自己,一听到他的声音,便跑着去拉开了门,立在门边等他。他走过来,瞧见我,步子便顿了,只是怔怔地看我。我向他一笑,竟瞧见他的脸有些红了。我唯恐他又是发烧,赶忙把他拉进了屋子,逼着他坐好。自己去取了一块巾子,浸在先前准备好的江水里,再绞干了,替他捂在额上。他深吸了口气,抬起手,想接过来自》……己扶着那块巾子,我不让,定要亲自托着。他无奈地放下了手,任我替他敷着额头。
“觉得好些了吗?”我轻轻问他。
“好多了。”他只是瞧着我,我见他眉眼间多有几分轻松,脸色也好多了,这才相信他是真的好些了。
“吃过饭了吗?”我拿下他额上的巾子,拿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总觉得还是有些烫,便又回身去把巾子浸在水里,一边问他道。
“吃过了。”他答道。我虽是背对着他,但我却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像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几乎似是心灵感应了。
“吃了什么?”我转过身,毫不意外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不由得一笑,侧头问他。
“这……”他迟疑着,面上有了为难的神色。
“你自己吃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脸上在笑,心里却只是疼,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总不外乎是饭,菜。”他微微挑了挑眉,嘴角轻扬,语气间竟有种轻飘飘的玩笑之态。
我怔住了,我从没有想过,他……也会玩笑……许是我发呆的神情被他察觉了,他愣了愣,脸色竟变了,似乎像要回复到往昔那般冷然淡漠。我疾步走过去,他的脸颊总显得很是冷峻,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沿着那张脸的轮廓细细描摹,在眉梢和下巴的棱角处分外用了力,似是想把那棱角抹平,好教他的脸显得柔和。
“不要……”我轻轻说,“不要变回去……我喜欢你现在这样……”
他微仰起头,整张脸便都落在了烛火的光晕里,我惊讶地发现,他脸上的棱角,就这样,轻轻易易地,简简单单地,隐在了那团跳动的火光中。他总是紧抿着的唇悄悄一动,原来他的唇也是这般柔软,往日却总是觉不到……他半弯起的眼里分明藏着笑意,嘴角却不曾勾勒出一个笑。我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抚着他的唇,替他撑起一个笑靥,可我终究是忍住了,并不是因为怕惹恼他,而是因为我相信,他一定会自己记起真正的笑容的。
“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尾音那一个隐约的上扬让我喜不自胜,他不再那么能沉得住了,我很高兴。
“也许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你。”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掠过他的唇,忽然有一种模糊的渴望,想要他的唇覆上我的,好噙着那般柔软,融化在他含笑的眼波里。
作者有话要说:某后妈在锅盖下偷眼瞧,请相信,kiss是会kiss上的说~但是时机未到咩~~~~光速逃走尴尬人行尴尬事 情意中渐情意浓
“我得走了。”他轻轻拨开我拿着巾子覆在他额上的手,低声道。
“营里还有事?”我强压下一声叹气,勉强笑道。
他低应了一声:“嗯。”便要站起身来。
我赶忙拦住他,笑道:“等等,别那么着急。营里少了你一刻不会出乱子的。”
他瞧了我一眼,终是又坐了下来,他的一双眼睛本是黑白分明的冷然,可此刻映着跳动的烛火,朦胧的光似是晕开了他眼里的墨黑,看去便只觉得柔和,“在船上闷了一日,委屈你了。”他轻声道。
我一阵感动,他冒着风险将我救下,到了这一刻,竟还挂念着我是不是受了委屈,“只要看你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好了……”这一句话没有经过太多思量,便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原来这才是我的心吗?我想了一日,却只是了无头绪,如今见着了他,这一句话竟就这样浮上了心头。
“今日赵王显了神威,只有瓦岗无一人带伤。”他淡淡道。
这个结果我是料到的,怎么说二哥于李家也是有救命之恩的,李家人虽常使手段计谋,但毕竟仍属正派,这恩将仇报的事情,定是做不出来的。
听他说及战事,我的心又有些揪了起来,一面怕他察觉又添了忧心,忙忙地岔开,道:“你今日且慢些走,我让阿义准备了些吃食,你无论如何要吃点儿才能走。”我拉开门喊了宇文义,又回头向他笑道,“一定是比你在军营里吃的饭和菜要好。”
他点了点头,依了我的话。我便看着宇文义将备下的吃食送来,又退了下去。我自己走过去,替他摆好碗筷,向他道:“我特意让他做了粥,就多吃了点,也不怕积食的。”
他接过筷子,低头吃了起来。我虽也没吃过,可这时却一点不觉得饿,只想看着他。
“好吃吗?”我看他吃完了一碗粥,放下了筷子,便笑问他道。
“好。”他简略地应着,眼睛又在看着我了。
我的脸上便有些烫,故意嗔他道:“别看我了,要不你又该不记得吃的是什么了。”
他微微一愕,面上现了几分迷茫,喃喃道:“我刚才吃了什么?”
听他这一问,我不由得心里一堵,这个人,莫不是吃饭也想着军营的事,连吃了什么都不知道。我忿忿地蹙眉答道:“你才吃了有笋干、藕片、莲子……”
我还要说下去,忽然瞥见他嘴角轻扬,侧目瞧我,我一下子醒悟过来,禁不住喊了起来:“啊!你哄我呢!你分明都知道!”
他轻笑,我还不依,两手攒起拳头要打他,刚擂了他的胸膛一拳,忽见他脸色一变,双眉微蹙,隐隐有了痛苦之色。我心里一抽,拳头早松开了,扶着他的身子,急问:“你怎么样?碰着你的伤了吗?还是又发烧了?……”
我急得语无伦次,一句接一句地问他,他忽然伸出了手,温热的手掌包住了我的手,轻轻地握了一下,那双眼睛已是半眯起,弯成了浅浅的月牙形。
“啊!你又骗我!”我跺着脚向他抗议,心下不由得懊恼,难道原本正经的人一旦会开玩笑了,就要上了瘾,把人哄得团团转吗!
“吓着你了?”他低下头,略带歉意地轻声道。
我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抚着他坚实的胸膛,便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
“我没事。”他的手顺着我的发丝,轻轻滑下,拍了拍我的背,“只是,我真的要走了。”
“早些回来……我还让阿义熬了姜汤……”我替他理平了肩上的褶皱,轻轻道。
他正看着我,刚要回答,忽听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是宇文义:“公子,刚才送来的密报。”
“拿进来吧。”他站起身,向外头道。
宇文义推门走了进来,将一封战报递给他。他刚拆开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最后朝我看了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我看着他离开,捡起那封掉落在桌上的战报,上头只有四个字:秦王密出。
这一次,我悬着心一直等到深夜,才将他盼回来,却是宇文义把他扶进来的。
他的身子靠在宇文义的身上,脚下只是无力地拖着步子,脸色发青,额上都是汗。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扑上去扶住他,连声急问:“你怎么了!”
他费力地侧目看了我一眼,已是说不出话来,似乎想要摇头,可只是一动,眉就拧了起来,身子竟又软了下去。
我强忍着眼泪,拼命用力撑住他,本想将他扶到床上,不料他只是走到桌边,步子就迈不开了。不得已,我和宇文义将他扶着在椅子上坐下,可他的身子已是脱了力,竟慢慢歪倒下去,我赶忙伸手揽住他的肩,半蹲下身子,让他的头靠在我的怀里,只觉得他的身子滚烫滚烫的,伸手想替他擦去脸上的汗,却发觉他连牙关也是紧的了。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眼泪已经滚了下来,扭头冲宇文义道:“快去请太医!这样不行……”
宇文义看着我,却是一脸的为难,低声道:“公子不让。”
我急得直顿脚,又不敢喊出来,只得压着声音道:“难道就看着他这般痛苦吗!”
宇文义一滞,竟朝后退了半步,目光瞥向他,面上已现出了惊恐。
我看宇文义这个样子,心下已是明白,这样的争执,绝不是第一次发生。宇文义会怕成这样,为了不让请太医,他一定是大发作过的。
我怀里的人忽然一动,他的手已拉住了我的袖子,只是轻轻一扯,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俯下身子,看着他满脸的冷汗,只是心疼,颤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让请太医……”
他看了看我,嘴略动了动,似是想答,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还是宇文义回答了我:“公主,若是公子请太医,那是一定要回明皇上的,到时候,整个军营都会知道公子病了。”
我揽着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的处境,我也猜到一些,可是没有想到,实际的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
“明早……会……”他忽然开了口,却是每说一个字,身子都会跟着一抽,一句话未尽,胸膛已是剧烈地起伏,喘息急促,再说不下去了。
我已知道他的意思,有心想要不顾他的反对,让宇文义立即去请太医,可心里也明白,如果我这样做,只会让他的处境更艰难。我只好抱着他,轻声道:“如果明早还不好,答应我,定要让阿义上岸去请个大夫来。”
他看着我,终是缓缓阖上了眼睛。我便知道他是同意了,心里略感到了些安慰。见他有些缓了过来,便向一旁的宇文义打了个手势,两人一起把他扶上了床。
一整个晚上,他没有睡过一刻,喘息……呻吟……我守在他的床边,泪已是流干了,只是越发地心痛。我心里本已渐渐地有了主意,可看他这样,我说不出口……
第二天一大早,他硬是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伸手探他的额头,仍是烫手,“不行,得去请大夫!”我拦住他,坚决道。
没有想到,他比我更坚决,只是摇头。我没有法子,见他就要自己撑着下床,只好在一旁扶着他,帮他穿好战袍。
宇文义送来的早饭,他一口也吃不下去,只是一阵一阵的干呕。我特意要宇文义去打了凉水来,替他一点一点地擦去额上、脸上、颈上的汗。
许是水的冰凉有了效用,他看上去好了些,坐了一刻,深深地吸了口气,一用力,单手撑着桌子,人便站了起来。
“一定要去吗……”我不死心,捧着他的披挂,还是问了一句。
他不答,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我,眼神里那般毫不加掩饰的温存柔和,先前我还从未见过。
我知道,我是动摇不了他的决心的,便不再问他,只是替他披上甲胄,动作越发小心,唯恐触痛了他。替他穿胸甲的时候,我一直腾着一只手,替他拖着沉重的铠甲,只是不忍放手,只怕他虚弱的身子受不了那般沉重。还是他自己,轻轻握住我的手,引开了。
“我没事。”他在我的耳边轻声说。
“你骗谁呢?”我不肯看他,低着头,这样说了一句。
他忽然笑了一声,喃喃道:“父亲曾说,很多事,骗着骗着,也就可以成真。”
他说到他的父亲,声音里总是有一种刻骨的冰冷。我心里一痛,转过身,拉起他的手,放在我的心上,看着他道:“你记住,这里有一颗心,是和你一起跳动的。你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我把身子靠近他,两颗心便好像贴在了一起,“你也记住,你若出了什么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