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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辰了?”不知不觉中,月影西斜,文王望住案前正拼命滴着蜡油的红烛,问伺候在旁的近侍。
“回皇上,已经快三更了。”
“哦,时辰不早了,也不知她睡了没有?”不知为何,文王眼前突然闪现第一见到麦子的情景,不禁喃喃着,微一沉吟,扬声道,“传令下去,今晚楚良人寝宫侍寝。”
嫔妃侍寝,分两种,一种是皇帝亲自前往妃子居住的宫中共度良宵,直到天明方离开;另一种,则是妃子由专门的太监伺候沐浴、更衣后,送到皇帝寝宫的龙床上,事毕,不作停留直接再送回各宫。
得令,敬事房的太监忙打起精神,搬着大桶、小桶等一应洗浴物品,小跑着前往良人宫伺候,若是让皇上等急了,失了性 趣,恐怕每人敢承担这个责任。
程风,那晚,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那一幕,几日来,想尽办法,却始终无法见麦子一面,他不想逼她,更不想让她为难,可是,每一天,脑海中都会出现她娇美的笑脸,她闪亮如星子般的双眸。终于知道,相思如雨为何意,潮水般的爱意,密密裹住他涌向麦子,让他透不过气来,无处挣扎。
他想见到她,疯狂的想要见到她。
徘徊在良人宫外许久,他不敢贸然敲门进入,若是被人得知他与后宫嫔妃私自来往,麦子定会被皇上迁怒,他不想连累她受到伤害。
以他的身手,想要悄无声息进入内殿,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他不能,不能这样做,他希望她能主动走出来,主动向他走来,他要等,耐心的等,等到她向他敞开心扉。
他知道,她入宫十五年了,虽不得宠,却也是皇帝的嫔妃,过去的事情,他不在乎,也不计较,他没有资格要求她的过去,过往只是没有他的回忆,他只愿拥有她的未来,一个他们两个的未来。
万没想到,等到的却是皇帝传令侍寝,程风瞬间崩溃。
睡的迷迷糊糊的麦子被一群太监从被窝里挖出来,“啊”落入水中的麦子终于清醒过来,稍一慌乱,转眼冷静下来,双手护在胸前,沉入水中,只露出脑袋,怒声问,“你们想做什么?”
“皇上传您前去侍寝,奴才们伺候娘娘沐浴、更衣。”
“侍寝?”麦子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自己一向小心谨慎,生怕引人注意,自从前几日无缘无故收到赏赐,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天天盼着文王寿诞早日到来,以便永远脱离这可怕的后宫。她知道,她的身份不许她对皇上说不。可是……她绝不愿意。
怎么办,怎么办?麦子飞快的转动脑筋,可是,不知是睡糊涂了,还是智商突然梗阻,脑子胡成一锅粥,只是茫然的看着一群小太监替自己擦身、更衣,裹上特制的斗篷,抬着往外走。
“啊!!!等等,等等。”麦子突然大叫,她实在想不出如何逃脱侍寝的噩运,能拖一分钟算一分钟吧。
没想到,小太监们根本不买她的帐,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般,不顾麦子的拼死挣扎,五个人同时控制住她,飞快的往文王寝宫而去。
程风隐于暗处,紧紧跟随,心如刀割般,却不知要怎样才能阻止,一路跟至寝殿,眼睁睁的看着麦子被抬进去,殿门在他眼前绝望的关闭。
冲进去,冲进去,可是,自己如果真的冲进去,岂不是反倒害了她?程风定定站在文王寝殿门口,泪水滑落,心尖由疼痛转为麻木。
他的人生一直以来都非常简单,因习得一身好武功,被送入宫中做了御前侍卫,无欲无求,不曾对谁动情,也不为情动,看多了宫中嫔妃的做作与势利,又是,他甚至讨厌女人。
多年来,无畏、无牵挂的生活着,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护卫皇上安全。
遇到麦子,令他始料未及,爱上麦子,更令他惊慌失措;此时,他冲动的想冲进去救下她,可是,他胸膛里规律跳动着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告诉他,“她是他的女人,他的妃子”。
随着麦子身后大门缓缓关闭,他的心开始滴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每一个眨眼时刻,都那么漫长,漫长到好似一辈子。
豁出去了,现代生活中,性、爱分离,爱情永远凌驾于性之上,既然无法拒绝,不如欣然接受。
麦子被轻放于龙床之上,文王早已等的不耐烦了,不等小太监们离开,伸手就想拽麦子入怀。
灵巧的躲开,麦子含笑看向文王,未表现半点惊诧,心里却奇怪的“咦”,“怎么是你?”
“你应该称呼朕为皇上。”文王更正,实在看不惯这个女人的无礼。
“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天啊,怎么是他?难怪总感觉有些蹊跷呢?
两次见面,都是深夜,月影笼罩间,无法十分看清楚麦子容貌,今晚一见,文王惊艳,经过一番梳洗的楚良人,肌肤白皙胜雪、水盈盈的美眸闪亮,透着聪慧,许是有些紧张,薄唇微失色,却恰到好处的呈现出诱人的粉红色。
“爱妃,来,到朕身边来。”文王歪靠在雕花床靠上,伸出手臂,声音温柔,却充满威严的命令道。天啊,怎么办?难道让我给他将一千零一夜直到天明?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做?还是不做?做,真的能够接受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不做,这个鬼地方,规矩众多,逃脱似乎不易。
“好!”文王温柔的目光似水般缓缓淌入麦子心田,那声“好”,犹如羽毛轻抚额头,舒服惬意。麦子不得不承认,文王是个生的好看的男人,五官算是男性中秀美那一种,气质上乘,声音更是说不出的好听。
情急之下,麦子只好瞎扯,“皇上,臣妾今晚无法侍寝,求皇上勿责!”说完,跪地不起。
“嗯?”文王声音瞬间转冷。
“皇上,臣妾这两天不方便,求皇上体谅!”
“不方便?”
“女人家,每月都会有几天不方便的时候!”麦子一脸娇羞,怯生生的解释。
“刚才……”文王想说,小太监们替她沐浴、更衣,为何知情不报。
麦子不紧不慢,态度无比恭敬,“皇上下旨命臣妾侍寝,臣妾不敢抗命,却不得不向皇上说清楚,谢皇上一番深情厚意,臣妾惶恐!”
文王不信,碍于君王面子,总不能亲自检验,淡淡的说,“朕后日生辰,爱妃后日可方便?朕愿与爱妃共度良宵美景。”
殿门“吱呀”打开,程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怔的看着自门缝中挤出个人来,长发清清爽爽的散在背后,双眸闪亮如星子,一脸虎口脱险般的得意之色。
麦子暗自庆幸着周国皇宫的侍寝规矩,没将自己扒光送上龙床,否则,自己光着身子,如何回去?
伺候在门外小太监们,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自己走出来了,躬身上前,欲询问,却又不敢造次,轻声说,“娘娘,奴才们送您回良人宫。”
麦子瞥过去一眼,冷淡的说,“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哼,谁让你们刚才都不给自己反应的机会?多年来守身如玉,差点毁于一旦。
程风一颗心差点跳出来,跟至冷僻处,伸手拉住麦子,一语不发将她纳入怀抱,久久不肯松开。
“麦子,麦子!”从未如此激动过,程风喃喃轻唤着她的名字。
“松开我,你快要将我揉到你肚子里了。”麦子在他胸前断断续续的哀嚎。
“呵呵,你没有,是吗?”不顾她想要逃出他怀抱的挣脱,程风声音中充满喜悦。
“什么有没有?”
“麦子,麦子,不要离开我,好吗?”天啊,终于说出来了,终于将埋藏多日的心声说出来了。
“程风,我的身份,你应该很清楚,有些事,是不可能的。”十几年来,尽管他是唯一令她心动的男人,但是,她的心不允许他停留,她不敢接纳,更不敢轻易许诺。
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了孤单却不寂寞的日子,她有灵玥,她不要任何人妄图禁锢她,更不许任何人侵占她的心。曾经的付出,差点令她万劫不复,再不愿回首那不堪的往事,她只是她自己。
“麦子,我……”程风僵住。
“时候不早了,程侍卫也早些歇着吧!”声音疏离而陌生,麦子不再犹豫,毅然转身离开。
第五十章 投宿
“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忙碌了一天的掌柜听到伙计殷勤的招呼声,抬起埋在算盘里的脸,眼前一亮。
只见一前一后走入客栈两个人来,淡青窄袖长衫,清冷面孔谈不上俊美,棱角分明的五官充满个性,让人只一眼,便舍不得移不开,身材壮硕的男子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纤细瘦小,容貌平平,唯独一双灵动的眼睛令人过目不忘,淡紫合体宽袍,贵气不凡。
“住店。”明君羿淡淡答道。
“好嘞!客官这边请。”
明君羿与灵玥跟在伙计后面,被带着七绕八绕,来至后院一处布置还算清雅的房间。屋子不大,收拾的倒也算干净。
“小哥,麻烦帮我准备桶热汤送进来。”明君羿将一小块碎银子递到伙计面前。
“您稍等,马上就来。”热情高涨十倍,殷勤倍增,伙计小跑着冲出客房,不大会儿功夫,吆喝着几个人,抬着几大桶热水送入房中。
连日来,白天赶路,天黑投宿,每到一处,明君羿都会命人准备热水让灵玥沐浴,遇到小村小户,来不及投住客栈,也会请人打盆热水来帮她擦身。
越往南走,天气越热,越潮湿,本就怕热的灵玥,不能像现代时可以短衣短裤短打扮,简直是苦不堪言,幸好有明君羿的体贴,一路走来,总算熬到现在还没有被热死。
明君羿细心关好门,返身再看,灵玥早已将自己脱的光溜溜,赤足站在地上,扎着胳膊,让他抱入浴桶。
“小东西,你真是越来越不怕羞了。”灵玥淘气对着他做鬼脸,明君羿轻将她高高举起,做了个欲抛出的动作,吓的她大叫,“扑通”落水,溅了他满身。
明君羿迈入桶中,将上半身沉在水里,灵玥早已迫不及待的爬到他身上,舒服的靠在他胸前,就见,不大的木桶里,小小软软的身子仰躺在他怀里,舒服的发出长长叹息声。
“客官,可需将饭菜送到房里?”伙计得了明君羿的赏,自是伺候的用心。
“不用了。”
“有事您吩咐!”
明君羿听着伙计渐行渐远的脚步,鹰目四下打量着整个房间,前后两扇窗,窗外是客栈的院墙,种着几棵碗口粗的梧桐树,枝繁叶茂。
“饿了吗?”
灵玥赖在明君羿胸前一动不动,他则边将水淋在她幼滑的肌肤上,一手探入水里,手劲不轻不重的帮她按摩脚底。
一路行来,多数时候虽是乘马车,翻山越岭的路,还是要步行的,几日下来,灵玥脚底板磨起几个大大的水泡。明君羿看着心疼,可为了能早日赶到周国又不得不晓行夜宿。
“我想吃冰淇淋。”这么热的天,若是有支冰冰凉凉的冰淇淋摆在面前该有多好。
一路上,灵玥每到一处都会嚷着要吃些奇怪的东西,明君羿早已见怪不怪,抓过她的小脑袋,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下,“起来吧,我带你去吃饭。”温热的声音自含着她软软樱唇中传出。
“再泡会儿嘛,好舒服!”灵玥转个身,改趴在他身上,俏脸贴在他颊边撒娇。
“懒虫。”笑笑,明君羿眼中溢满宠溺,大手在她背上轻抚着。
“嘤咛”一声,自他口中传出,目光也随之变的迷离起来,灵玥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淘气的继续往他耳中吹气,不时伸出小舌头轻舔他耳廓。
“你这个折磨人的小东西。”他沙哑着声音,压下欲念,抱她起身,若是继续由着她顽皮,晚膳就不用下楼了,就地解决正合心意。
湿淋淋的被他放在床榻上,灵玥偷瞄着他身下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