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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也似是疑惑地皱起眉头,迟疑地开口道:“璺,你还未嫁给我时,平日里最喜欢的不就是骑马么?”
啊?!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我呆了呆,感觉头皮发麻得更严重了。“我……只是太久了,都生疏了。”这个解释很牵强,但也勉强可以信得过。呃,谁知道曹璺看起来那么文静,居然会喜欢骑马这样的运动?
“如此……”
如今再说不要就有些不合理了。我连忙道:“要我去也行,我骑驴吧?”
“……”
“……”
“……”
“……”
“……”
“……”
“……”
于是,此事敲定。
今天出游之日,我掀开帘
34、第三十三卷 。。。
栊走出去后才发现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真的给我准备了一匹驴。
我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怔怔地瞧着那只低着头一副温和相的驴,再瞧门外那七匹高壮的骏马,又瞅了瞅相比之下小不隆冬的驴……
********
小小猪由向秀抱着,向秀自小精通骑术,嵇康很是放心。
由于要照顾我这个不会骑马只能骑驴的女人,男人们始终慢骑慢走,且行且谈。不时发出几声爽朗的大笑,互相调侃谈笑风生,好不快意。
一路上春光明媚,晴空万里。我看着前方男人们迎着风黑发飞散,衣袖飘然,再加上不逊的容貌,除了刘伶……呃,反正平均一下,也着实赏心悦目。
到达目的地后,我环顾了四周。
远远望去,树林里的绿树枝繁叶茂。眺看山连远山,耳听喜鹊飞鸣,感受鸟语花香。
“这地方我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我深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沁入心脾。
嵇康站立着,凝望一碧千里的景色,勾唇而笑。
向秀抱着悦悦下马,体贴地喂着她喝水,神情专注,很细心地照顾好这只小小猪。山涛和王戎相视一笑,竟是异口同声:“来比一场?”语罢又笑。
阮咸说得最大声:“我好久没有骑马了!痛快比一回吧!”
“骑射,此乃一大乐事!我甚是喜欢。”刘伶说着,却是双颊醉红,跌跌撞撞一副喝多了的模样。也罢,这原就是他最真实的一面,现下合着这样的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倒也和谐。
“伯伦(注:刘伶,字伯伦)你都喝成这样了,能骑吗?”阮籍给他一个白眼,一副看扁他的表情。
刘伶不以为意,仍然咧着嘴笑,他指着我的驴,“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骑它。”
阮籍“扑哧”笑了一声,朝他挥挥手:“行了吧。小孩子一边玩着,大人要射猎了。”语中笑他矮小的身材,明显是还记着前几日刘伶在喝酒比赛中又赢了他一回的那笔账。他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得意地看着刘伶黑掉的脸大笑着,随即扬声唤道:“叔夜!”
“……”嵇康缓缓侧过身看着他。
“上马!”
嵇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双唇展开的弧度难掩傲然:“与我相比,你没有胜算的。”
“那可说不准。”阮籍摸摸脸,露出一副阴险的笑容。
“如此,嵇某便舍命陪君子。”嵇康低低地笑出声,迅速上马,线条完美的下颚微微上抬,双臂举起拉弓,箭在弦。
他目光沉静如水,一如既往的淡定沉着,左眼微睁右眼轻闭,我见他往后一使力,箭就“咻”地一声,带着不可挡的气势穿破空气,直直插入远处的树干上。“许久没有练过,倒也没有生疏多少。”
王戎也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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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上马后射箭的姿势摆得英姿飒爽,但是他射出的箭在半途上就失了方向,歪歪地插在草地上,于是大窘。
“哈哈哈!”刘伶见状,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
我抱着小小猪站在一旁偷笑。嵇康和山涛同时莞尔,阮籍“嘿嘿”了两声。
王戎瞪视了眼前悠然的一干人,脸上的表情既尴尬又郁闷地道:“我就不信邪!马上见功夫吧。”
我见嵇康脸上的神采奕奕,可以感觉出他的兴致来了,便道:“叔夜,去吧。我在这儿照顾悦悦,准备午膳,等你们回来正好可以用膳了。”
他看着我的目光柔和,温润如玉的俊颜显得越发春风拂面。“璺,你在这里等我。我定夺魁。”
“诶?”阮氏叔侄立刻不满了:“话可别说得太早,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我是不敢说,但我赌叔夜赢。”刘伶打了个酒嗝说道。
山涛沉吟,“我持不同看法。我觉得第一非子期莫属。”
“非也非也。”阮咸道,“主意是我出的,这第一自然是我的。”
争论没有结果,相视一眼,阮籍发出一声号令,七人便相继策马而去,风中都是男人们充满放肆意味的纵声大笑。
我微笑着看他们的背影,不禁莫名地一阵感叹:这样的乱世下,如此快意时刻究竟能有多长?对竹林七贤的一生,我算不上了如指掌,但对于嵇康才高性烈所导致的今生劫难,我却是很清楚的。
一直以来,都没有心存以自己是后世人为筹码来改变他的命运的想法。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强的男人,他自有他的风骨,若我违背了留下的初衷,那有什么意义呢?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虽然爱他,却也从来没有忘记,我只是一个异时空的人,一个历史见证人。
我曾经告诉过自己,要陪他看尽一生一世,不管乱世风沙,不管年华几度,不管朝生暮死,我都会作为唯一陪伴在他身边的妻子,和他并肩走过一遭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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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四卷 。。。
我从随带的包袱里拿出材料,着手准备。小小猪则蹦蹦跳地在一边捉蝴蝶,滚在草地上打滚,弄得满身是土。我不时转过头道:“小心点,别摔了。”
“才不会呢。”她咯咯地笑,深深的酒窝十分可爱。
“渴了吗?”我问。
她眨了眨眼,“渴。但是我等爹爹回来再让他喂我。”
“娘喂不也一样?”怎么喂水还要看人?
她小脸严肃起来,郑重地摇摇头。“娘,这不一样啦!”
“哪里不一样?”我奇道。
“爹爹比较好看,所以我要让他喂我喝水。”
“……”
“……”
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是谁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你老娘我虽然没有你老爹那么帅,但怎么说我也是美女一枚吧?别忘了你能是个小美人胚子也有我一份功劳。我黑着脸想道。
不过随即又十分沮丧,嵇康是中国十大美男之一,我哪里比得上?也罢,我不和他比脸皮了,没胜算。反正他哪样都比我强,做这么一个男人的妻子压力真是大呀……还要小心不被女儿看轻了去。真是悲剧了。
动手忙了好一会儿,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巳时了,怎么人还没回来吗?再看看一旁的女儿,那只小小猪玩累了,就直接躺在草坡上睡觉了。我好笑地走过去,动作轻柔地将她玩得全身是土的衣服小心地脱了下来,这期间小小猪一点反应都没有,睡得可熟了。
望着她甜睡的脸蛋,我不禁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掌心捂着腹部,轻轻地摩挲着。
嵇康虽然从未说出口,可我知道他爱孩子。之所以还不打算告诉那位性感铁匠我怀孕了,是因为我想在……
突然听得身后传来细碎的声响,我好奇地侧过头去。
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绿叶中,出现了一点黄。
我顺着望去——是一个女子。而且很眼熟。
容貌精致清秀,一袭淡黄色的宽袖衫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细嫩,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挽了个十分简单的发式,整个人看起来典雅大方。只是……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这树林山野中?
她背着一个竹篓,一双美目左顾右盼,她一个转头,不经意对上我的视线,那一瞬间我猛然想起来了。
当时阮老夫人病逝之前,我曾去阮家探望,无意看过一眼。这不是阮家对门的那位女子吗?她怎么……顿住,想起她痴痴地站在阮籍大门口的模样,我了然一笑。
那女子看见我,显然也认出了我来,窥探到我眼中的明了,微晕红潮一线。
嗯,是个聪明人。
“这位姑娘好生眼熟。”我笑着说。
“嗯……小女子,曾在阮家附近见过一次。”她的声音如我想的那般,清雅温和。
“我是嵇康的妻子,名为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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璺。你呢?”
女子惊讶地睁大眼眸:“您就是嵇夫人?”
“难道还有别人?”
“不不,玉儿刚才失礼了。”
“你叫玉儿?”我好奇地问。
“小女子名为戚玉。是沛国人(今安徽宿县),半年前娘亲过世不久,才到的洛阳。”
我抿唇而笑,饶有兴趣地打量她,我看人一向凭感觉,嵇康观人品行是鉴于那阴阳五行之上的定论我可不懂,但是我瞧着这个女子虽然温雅,眉宇间却羞而不怯,柔而不弱,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很是得我的好感。
“你一个女儿家,怎么会独自上这儿来?”
“我……”她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想起什么似的,指了指身后的竹篓:“我只是上山来采些草药……”
怕是听说今日竹林七贤游山射猎,所以才来的吧?倒是个敢做的女子。我心里的好感直线上升。
“原来如此。”我状似明白了似的点点头,然后提议道:“既然碰上了,又是嗣宗的邻里,不如就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我索性就给她一个机会,帮忙牵牵红线。这样的女子若是让阮籍娶到,就真应了才子佳人配,那倒也是一件美事。
“这样……莫要太麻烦嵇夫人了。”她迟疑地看着我。
“哪里。那七个人把我带到这儿来,本就是要麻烦我的。现下多你一个也没什么。再说,多个伴不是很好吗?”我笑道。
她眸中清澈明亮,“如此……有劳嵇夫人了。”说着,她放下背上的竹篓,朝我走了过来。
她道不好让我一个人忙碌,便接过我手中的活,“嵇夫人,就这些么?”
“这些只是我自制的酱料,主食还在那些男人们的手中呢。”我笑道。“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还没回来。”我又望了望他们离开时的方向,“看小小猪等得都睡着了。”我看向一边呼呼大睡的悦悦。
戚玉掩嘴轻笑。“嵇夫人年轻貌美,真看不出已经为人妇,甚至为人母了。”
我一听立刻就乐了,“是么?居然有人夸我这么一个黄脸婆漂亮?”
“嵇夫人说笑了。”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一。”她道。
“喔?还没有许人么?”二十有一,这在现代或许是如花一般的年纪,但在魏晋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二十一已经是大姑娘了。
她的脸颊浮上淡淡的红云:“并没有……嵇夫人呢?”
“我?二十三。我嫁给嵇康都四年了,早就是老人家一枚,青春不再咯。”
“怎么会……”她话还未说完,就听见远处传来阵阵马鸣蹄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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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来了!
我的丈夫策马奔在最前面,而后是阮籍。每个人的马身两侧都挂满了射归的猎物。
最前方的两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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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色骏马鬃毛飞扬,蹄踏尘土,映着他们主人的肆意畅然迎风归来。
阮籍不时大笑,转头和嵇康说着什么。云袖衣诀,英俊的脸庞煞是好看。我不动声色地向戚玉瞄去一眼,只见她凝望着阮籍,末了想起什么似的回过神来时,又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随着一声骏马嘶鸣,嵇康最先勒马而下。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