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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峻忙起身追问,顾显却已轻轻松松地从高阶上跃下。
“呵呵呵,那我可不知道喽。”
这突然出现又突然走开的年轻人没一会儿便消失在城墙的那头,留在这里的众人看曹峻一脸寥远地看着顾显离开的方向,既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好搅扰。打断这沉寂气氛的是一个从另一端矫健地跳上这段城墙的异族青年,棕发碧眼,手脚修长而充满力度感,只是阴沉的脸色破坏了外表和谐的色彩美。
“请问,刚才那个男人,去哪里了?”
并不生硬的语言让人们猜到了他的身份,估计是西域来的商人吧。可是,他挂着这幅恍若被骗尽家财的脸色找顾显干什么?
西域青年几步走近,又问了一遍,语气越发不善。曹峻刚想说什么,一抹明丽的身影轻巧地跑上来,棕发碧眼的西域美人拉住那青年。
“哥,你干什么啦?别再这么追着顾大哥啦,我们快回去。”
“那家伙,戏弄你,怎么能放过他?”
青年看着妹妹,语气虽冷,但目光中的怒气却不是对眼前人的。
“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哥,是误会了,是我先弄错了,不怪顾大哥。好啦,哥,回去啦,我们赶快做完生意就回故乡吧,走吧。”
“——迦叶!”
哥哥突然严厉的声音让迦叶不再敢使劲拉住他,索伽这样的声音就表明他是真的生气了,这时候,就算是父亲也不会反对他的意思的。
可是……
“迦叶。”
看见疼爱的妹妹怯怯的模样,索伽软下声音。
“你得知道,他侮辱的不仅是你,也是我们达西族的传统。”
“……可是,可是他并不知道那是我们的婚俗啊……”
迦叶小声地辩解,索伽瞧着妹妹那张明丽如故乡初夏里盛放的沐阳花的脸,以夹着叹息和怒意的声音道。
“也许他开始是不知道我们族内的婚俗,可接下来那段时间里他对你那么亲昵,难道不是追求的举动吗?”
“那、那是……”
“反正,他害你伤心了!”
索伽打断迦叶的话,一边转身面对曹峻等人,一边道。
“这样轻浮的家伙,如果他不想履行婚约,那至少也要跟我的剑过几招,否则,既是对我的侮辱,也是他的羞耻。你们刚才跟那个叫顾显的男人在一起,我问第三次,他在哪里?”
曹峻无声地叹一口气,现在才明白那个特重视形象的家伙怎么会从烽火台里钻出来,最喜欢往热闹处钻却突然走人少处,原来是捅上马蜂窝了啊!
“达西族?你们难道是班长老的族人吗?”
燕南突然出声发问,索伽一愣,没想到昭国境内会有人知道班长老。
“是的,请问您是——认识班长老么?”
“呵,我们是老朋友了。班长老这次也来渌州了吗?”
“不,没有,长老留在卡娅。”
“这么说,长老是放你们独自飞翔了啊!”
燕南笑着点点头,赞道。
“达西族的年轻人,果然是经得起风沙的雄鹰!”
“——谢谢!”
虽然疑惑,索伽还是诚恳地道谢了。
“请问阁下是哪位?倘若您是班长老的朋友,我应该告诉我们商队的大人才是。我叫索伽,这是我妹妹,迦叶。”
“我姓晏,是北燕人,六年前班长老带着达西族的商队从云岭经过的时候,我们曾有过交际。班长老实在是个睿智的人,晏某深为敬佩。”
“啊——您是云岭的那位贵人!”
索伽惊喜地叫了出来,连迦叶也是满脸喜悦地看着燕南,惹得旁边一干人等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北燕商人还颇有交际。
“不,不,你可言重了。”
燕南笑着摆手,年轻人理当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对了,索伽,看样子,你找那位顾公子,是非得跟他比试么?”
“是的,必须决斗,这是为了维护我们达西族的荣誉和妹妹的尊严。”
“嗯,我知道,达西族的荣誉的确是无价的。”
点点头,燕南略沉吟道。
“不过,这里是昭国。索伽,你得明白,对昭国人而言,他们认为刀剑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官府更是严禁民间私相械斗。你要维护达西族的尊严,也应考虑到昭国的情况才好。”
这番话令索伽抿紧嘴唇,眉峰紧锁。
燕南又转而对迦叶道。
“你叫迦叶是吗?真美啊,我记得达西族形容美貌的女孩是最喜欢说她像沐阳花的,一定也有人给你唱这样的歌吧。”
“唔……是的,谢谢。”
迦叶眨着美丽的碧色眼眸给燕南行了一个达西族女子面见贵客的礼。
“你们住在渌州的什么地方?最近就会离开吗?我会在渌州呆一段时间,也许能去拜访你们呢。”
“不,不会,我们也还要些天才会回去卡娅。”
索伽赶紧回答燕南的问话,告知了族人的住址,并郑重邀请燕南一定要来做客后,他听从燕南的建议,暂且先带着妹妹回去了。
第三卷 平地风云 第六章 多角关系
“达西族?我听说过,这个民族好像是生活在西边金孜沙漠一带的吧,在那条东西公路的商业贸易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看兄妹俩消失在城墙那头,曹峻笑着说起昭国贵族所耳闻的奔波在自昭国起始,途经北燕、西梁,穿过沙漠与草原,绵延向西方遥远的布里亚的最重要最繁忙的商道——东西公路上的人们。
看见他望过来的眼神,燕南点头笑道。
“是啊,因为达西族人勇敢且极为重视名誉,东西公路上的人们都非常乐意与达西人做生意。”
“一诺重于千金,我也听到过对达西人这样的赞誉。刚才那年轻人如此敬重晏老板,想来晏老板也该是东西公路上了不得的人物呢,我们可是失敬了。”
“这晏某可不敢当啊,曹公子。我只是凑巧与这支部落的长老有过交集,商道上真正不得了的应是那位班长老。他是位非常睿智的人,我十分佩服。”
“我们昭国的古语说‘人以群分’。倘若晏老板没有过人之处,如何能得达西族上下这般恭敬以待?”
“过奖了。晏某确实不认为自己是无能之辈,但天外有天,自云岭见过班长老后,晏某就深知这个道理了,如今来到昭国,更是感叹不已。”
“呵,哪里!以北燕之盛,诸如皇长子燕南,翼州都督马允,吏部尚书郑航等,俊杰辈出,天下何敢小觑之!”
听着曹峻与燕南笑呵呵地没什么重要内容的对话,兰尘无聊地转头,俯视城墙下广阔的渌州城。
这是座非常美丽的城市,笔直地纵横的大道因为道旁树的有序种植而呈现赏心悦目的绿色,城中清澈的河流与热闹却不拥挤的人群形成流动的风景,没有林立的高楼挡住人们的视线,只几座塔从绿色的寺院中拔地而起,是渌州人除却城墙外又一个享受半空清风的好去处。
身后,绿岫也加入了对东西公路的讨论。她已经恢复正常了,谈吐平和而有自己的见地。
太阳落往西边,这一天又将过去,空气中浮动的热,已带了夏的味道。与绿岫分手后,兰尘慢慢走在回萧门的路上。
今日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收获,那些贵家子弟固然有能力有门路,可是未来都十分明确,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冒险的。况且,“忠诚”这个概念在他们心底也还是很有份量的。
回到隐竹轩,踢掉鞋子,舒舒服服地洗了脚,兰尘才裸着双足从卧房里出来,花棘就来了。自从那次两人联合“会审”刘若风后,花棘闲着没事儿都会来这隐竹轩逛逛,对于兰尘不爱穿鞋袜的举动,初次看见就习惯了。反正兰尘只是在隐竹轩里光着脚丫四处跑,少主都不觉得有什么,旁人见怪些啥呀?
不过花棘还是觉得,单看兰尘外表给人的印象,实在不觉得她会是个如此率性的姑娘。虽然这样的夏天,赤着脚坐在廊下,确实挺舒适!
在软榻上坐定,花棘熟门熟路地自己斟了杯茶。
“少主去苏府了,今天怕是要挺晚才回来,你等会儿先用晚膳吧。”
“嗯,好的。”
兰尘点点头,端了茶点过来。
“公子去苏府应是为了那批药材吧,花舵主怎么没去?”
“有岚陪少主去就可以了呀。”
“那您今天有空闲喽?”
“是啊,闲得无聊。”
“前两天您不是才说得到一本新的剑谱了么?怎么不钻研钻研?”
花棘一脸无趣地向后仰靠着软垫。
“尽是些花里胡梢的剑招,中看不中用。真要使起来,恐怕还没伤着对手呢,就先把自己给累趴下了。”
“哈哈哈,这么逊!不过也没办法啦,创新很难的嘛,这人至少精神可嘉。”
“哪里可嘉?有误人子弟的嫌疑哦!”
“这样啊,那就干脆往剑舞方向发展吧,或许会很有前途。”
“嗯,大概吧——”
没精打采地应一声,花棘打了个呵欠。
倒了杯茶,兰尘浅浅地啜了一口,兀自沉思片刻,她问花棘。
“花舵主,那个刘若风怎么样了?”
“啊?刘若风啊,好像就那样吧,还在偏院里呆着呢。”
“他……是不是有什么家族背景?”
花棘睁开眼睛,侧过头来。
“——刘家也算是江湖上一大家族,善于使棍。要说刘若风的话,他是刘家炫》的异数,弃棍而书》用软剑,大概是出网》于对刘家的反感吧。因为刘若风的母亲是青楼娼女,在刘家地位卑微,身为九公子的刘若风似乎并未得到刘家长辈及其他同辈子弟的善待。”
“这就是他当日对薛羽声出言不逊的原因?”
“嗯,应该是。”
“虽然听来他也有自己的理由,可是这不能成为他对别人恣意妄为的籍口,我还是看不惯这种人哪。”兰尘放下手中的茶杯,“不过花舵主,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呢?”
“唔,晾也晾够了,那就放他走吧。”
花棘很干脆地下了决定。
“不怕他挟怨报复?”
“没关系,这也算一种生于忧患啊。”
“……花舵主,可以让我再见见他么?”
兰尘稍微迟疑着提出要求,花棘瞅着她,然后笑道。
“可以。”
虽然这时候转身离开显得很有点不仗义,但严陌瑛现在确实泛不起对顾显的半分同情。花丛里当然会有不留情面的蜜蜂,被叮得满头包是流连花丛的必然危 3ǔ。cōm险,这一点,他早提醒过。
“喂喂喂,帮我想个办法啊,老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顾显十分可怜地趴在桌子上,努力表明他最近有多么的心力交瘁。
严陌瑛给出了好方法。
“那么不愿意娶达西族美人的话,就回京城去吧。那个索伽再怎么样固执,也还不敢在京城乱来。”
“你这是什么主意!回京城,我哪能回京城啊,比起迦叶,我更不想娶我家那个表妹。你这家伙,故意的吗?”
“那你就往南边好了,南陵、芜州,都可以。达西族还要做生意的,追杀你只会令他们破财。”
顾显几乎想上前提住严陌瑛的衣襟,给他恶狠狠地摇个天崩地裂。可惜,他还是不能如此发泄自己的怒气,那太损他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呆在渌州啊?”
“渌州多美人。”
“南陵也有美女!”
“哦,那你为什么要呆在渌州?”
“……因为,你这个家伙,现在正被别人监视,而不知对方来历!”
短短两句话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满腔愤怒地念出来还是很累人的,更别提他还得拼命拼命地忍着自己要上前一把揪住那个悠哉游哉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