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关系,我不介意教你。”
萧泽的笑容颇有诲人不倦的高尚意味,惹得兰尘直接应道。
“不好意思,我介意。”
“你不用觉得麻烦到我了呀?”
“是麻烦到我了!”
“帮你解除旅途的无聊,我觉得还不错。”
很明显,萧泽有故意撩拨的嫌疑,也不知是不是他好奇兰尘生气的模样。不过,就算兰尘现在怒气上涌,至少也知道这间车厢内,并非只有他们两个,专心烹茶的萧寂筠,她还是看得到的,虽然那位姐姐根本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就是不晓得她如果把萧泽打成熊猫眼的话,萧寂筠会如何反应。
“好吧,那就有劳公子教我了。”
“嗯,好。”
兰尘的妥协似乎没让萧泽失望,他微微俯下头,动作有点懒洋洋地向兰尘解说着围棋简单的规则。
人倘若新学会什么游戏,一旦玩起来,就特别容易上瘾。从早上离开渌州城,到中午抵达冯家庄,兰尘屡败屡战,兴致不减,所以他们出马车的时候,兰尘平素淡然的双眼此刻炯炯有神。
这是冯大婶的爱女及笈和长孙周岁的席筵,小小的村庄难得有大事,正值农闲的冬天,村人们自然多数聚集在冯家。于是,兰尘他们的到来是得到了可想而知的注目。
冯大婶看来接受了贵公子闲游的说法,把他们请入较为清净的西厢后,就赶着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绿岫给萧泽行过礼,就拉着兰尘坐到一边聊天。
她们两个本来是称不上熟悉的,尤其兰尘并不擅长家常琐事的闲聊,可是去年夏天里短暂的相处已让两人互为对方的特别有所触动,而两个月前渌州城内的相救过程尤其令绿岫感佩不已。
相隔一年,美人出落得愈加清丽,谈吐上也更不俗了。或许还有伴随着及笈而来的婚姻之事的逼近,让绿岫对依旧平静淡定的兰尘颇亲昵了几分。而出于现代女性在权利意识上拥有的优越感,兰尘也乐于给这古代少女些许指点。两人越聊越热络了。
萧泽一直看着兰尘,对于兰尘那些极容易让别人怀疑她蛊惑绿岫的话没怎么在意。因为平时他们两个闲聊的内容,足够让萧泽知道兰尘的特别,目前,萧泽比较感兴趣的是,他确定兰尘跟这冯家人没有深交。不管是热忱的冯大婶,还是前来打招呼、看热闹的冯家老小,兰尘一概疏而有礼。但对绿岫的特别态度,也许兰尘还不自知吧。
为什么呢?因为这少女的单纯,还是温言软语中独立的性格?
不过,萧泽一向觉得,兰尘可不能算个热心的人呢!
冯家的院子外面又传来一阵喧闹,看来是有特别的客人到了。萧泽本来没注意的,但人们对来客的称呼却清晰地传入这间屋子里。
“白先生!”
这三个字太敏感,绿岫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兰尘稍愣了一会儿后,视线与萧泽相对,明白了的萧泽转头望向门外。
院子里,走进来一个白衣的男子,修长的身高与谦谦气质在人群里更显得卓尔不凡,让人难以相信他竟是以染血为生的。
吴鸿,或者白鸿希。
对兰尘来说,这男子是她目前无法揣测的,她对他一无所知,但却是他“特地”把自己送进了苏府。
“嗯,兰姐姐,那个,白先生他……我,我想……”
绿岫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兰尘知道,而她现在也没有可以阻止绿岫的理由。所以她笑道。
“去吧,跟先生问个好,否则就太失礼了。”
“……是,姐姐。”
扯了扯衣襟,绿岫快步出门,在台阶上又慢下来,顿一顿,这才脚步平缓地走向那个白衣的男子。
少女尽力克制着如花的笑靥,但同样行礼的动作,在萧泽和吴鸿之间,却硬是见出了不同。兰尘和萧泽静静地看着,绿岫好像对吴鸿介绍了他们。不意外地,看向西厢这边的吴鸿脸上的微笑猝然消失,锐利的视线直接锁住了萧泽。
“吴鸿呀,他是弘光帝最倚重的密卫哟,武功精湛,易容术也了得。”
萧泽说得十分悠然,兰尘转头看向他,再看看平静的萧寂筠。
“既然是最倚重的密卫,又会易容,那怎么好像你们都认识?”
“哈哈哈。”
萧泽低笑了出来,兰尘的反应有些出乎他意料。止住笑,他站起身,走向门外,声音依旧悠然:“谁叫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呢?更何况,弘光帝太过于依赖密卫了,动静大得我们想不认识身为密卫首领的‘吴鸿’都不行啊!至于易容,你应该猜得到。”
兰尘点点头,她知道了,自然是必要的时候才易容,不会有谁愿意整年整年地负着一张假脸。
“但是既然吴鸿已经暴露了身份,怎么没有被舍弃?”
“暴露了自有暴露了的用处,朝堂上的事,明暗兼备,才是正理。”
“哦,也对。”
那二十五史加上这昭国历朝的史书也不是白看的,兰尘总是能很快理解别人的话,只是不会首先想到罢了。
不过密卫到底是密卫,正因为是皇帝身边的,当然身份越隐蔽越安全。可以想到,倘若有朝一日需要人去承担责任,吴鸿怕是当头的那个了吧。
戒备的看来只有吴鸿,伸出手将绿岫护到身后的动作在萧泽他们看来,实在太明显了。
让人不得不猜测,他今日来此的目的。
还有,他从何而来?
盐矿的事,吴鸿早已完成,也不可能是再来监视苏府的,既然弘光帝接受了苏府的臣服,他就不会这么③üww。сōm快地再度出手。且不管苏府是不是吃素的兔子,赫赫皇商瞬间垮台,绝对会在朝廷内外引起地震的。
那么——据说,东静王前些天吃了败仗。
战争有胜负是当然的事,但在拥有“昭国军神”之称的沈燏这里惨败,就会让他的皇兄不安了。毕竟,原本不习水战的沈燏就算是在弘光元年与东月国的初次交战里,也没败到如此地步的。
“白先生,两年前一别,我家公子始终挂念得很,今日有幸相遇,不知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在院子中间,恐怕碍到主人家迎客了呢。”
萧寂筠笑意温柔,语气更是恭敬。只是既然知晓了吴鸿的身份,又感觉得出双方并非睦邻友好关系,兰尘此刻才算有萧寂筠的的确确是“萧门少主之心腹”的感觉。
迟疑片刻,吴鸿大步走过来,绿岫却被他遣去招待客人了。
“能在这里遇见萧少主,是在下的荣幸。”
吴鸿拱手为礼,笑容谦和。萧泽回了礼,虽然他已走下台阶,但看着他无可挑剔的笑脸,那微扬的唇角就让兰尘觉得他好像仍站在台阶上,而且还是略昂起头的那种,根本是漫不经心地面对这位皇帝的密卫大人。
“在下的荣幸,白先生。”
客套完了,吴鸿的目光理所当然地转向兰尘。
“这位……是兰尘姑娘吧?”
“是我,多谢白先生还记得。”
兰尘点头致意,神情颇为淡漠,大有置身事外的意思。
吴鸿却没把她看成“外人”,继续笑道。
“怎么,兰姑娘如今跟着萧公子?”
“是啊,苏大公子说我够安静,正好萧公子跟前缺一个不多话的丫鬟。”
兰尘的语气有点不客气了,但只是单纯地觉得吴鸿这会儿说得有歧义,倒也不是积怨于去年吴鸿故意把自己往苏府引。
毕竟要没有吴鸿的身份,她还进不了苏府呢,鬼知道会在哪儿遭罪?再说她那时的确可疑了些,普通人大概不以为意,可是吴鸿是皇帝跟前的人,过度怀疑应该是他们的职业习惯吧。
萧泽抬眼看看院子那头,美丽少女的目光正流连于此,他笑道。
“听兰尘说,白先生曾在这冯家庄坐馆一年,今日重游旧地,可是专程来探望旧人的么?”
“顺道而已,不过能正好遇上这庄户人家的盛宴,倒让白某觉得真是件幸事,好兆头!但不知萧公子何以屈驾于此?”
“兰尘要来冯家道贺,我跟过来凑凑热闹。”
“哦,萧公子好兴致。”
“白先生打算驻留几日呢?不知道萧泽今天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与白先生把酒言欢?”
“好说,白某本是随兴而来,兴尽了,自然就走了。”
眼看这两人打哈哈的严谨对话要没完没了下去,幸好冯大婶快步走过来,两人有志一同地闭嘴,带着各自的招牌笑容面对冯家的女主人。
“要开席了,各位这边请。白先生,您的学生们都守在东边儿那张桌上呢。呵呵,原本还有几个在家温书的,听说先生回来,现在全到,就等您了。萧公子,萧姑娘,二位是稀客,我们这小门小户人家也没什么上得了台面儿的菜,就是西边的酒席安静些,兰姑娘,劳烦你帮我们招待一下吧。”
此话一出,双方自然是笑容满面地谢主人家款待了,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正要各自落座的时候,杂乱的马蹄声带来了真正不受欢迎的家伙。
第二卷 渌州琐事 第六章 最佳女演员
喧闹的院子因为有人粗暴地踢门而入,霎时安静下来。趾高气扬地闯进来的一伙人显然不觉得打扰别人欢乐的宴会是种罪恶,当中糟蹋了一身好皮裘的肥胖男子得意地笑道。
“哈哈,哈哈哈,本公子来晚了,不知道有没有错过佳人的及笈礼呀?”
院子里顿时起了小小的骚乱,有人鄙视,有人看热闹,也有人认出了这臭名远扬的刺史家恶公子。
冯大婶夫妇拦住三个当场就要赶人的儿子,这肥男惹不得,可是宝贝女儿当然也不能糟蹋在他手里,只希望目前能拖得一刻,才好计划。
抚着额角,兰尘在心底直想来一番痛痛快快的国骂,让这种污染眼球的东西被口水淹死最好。可惜她能预知到后果,庙都给那肥男找到了,就算她能带走绿岫,那冯家十几号人呢?既然不能举家迁移,还怕他找不到一千零一种方法整得冯家死去活来吗?
吴鸿是密卫,瞧他那幅面容冷峻,密切关注肥男动向,却始终扎根在椅子上的样子,这等人物谁晓得会不会为了一个小女子出面?萧泽么,昨日上街听到江湖八卦,萧门少主为爱逃婚,现下正被萧门高手通缉,听说抓到了有重赏——想来,他是不能在这冯家庄暴露身份了。
那,既能不伤害绿岫闺中少女的名声,又可以永久击退肥男的方法——
兰尘侧身偏向萧泽,低声问。
“公子,打听一下,皇宫里的妃嫔能从民间选么?当今皇帝好女色吗?”
与现场状况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让萧泽怔了一怔,他看看兰尘,随即了悟地笑了。
“妃嫔一般只在三品以上官员的女眷中挑选,但不乏民间绝色女子破格入宫的例子,通常是容貌、才德之名远播,也有臣下进献的美貌歌舞伎得宠而受封的。弘光帝当然爱美人,却没到迷恋不已的程度,普通而已。”
“那么,以公子平生所见,你认为绿岫长得如何?”
“天姿国色,罕有女子可比。”
“好了,谢谢。”
兰尘点点头,面色变得从容,她拉上萧寂筠悄悄从后堂离去,留下萧泽弹指射出一粒花生给吴鸿,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当屋子里的绿岫伏在嫂嫂怀中,惊恐地听着院子里传来的毫无顾忌的笑声,而冯家的壮年男子们已经要忍不住冲出去将那猪头男扔进门前的水塘里时,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妇人走进来。
尽管院子里除了肥男的叫嚣,就只有冯大婶放低的声音,但所有沉默地看着这出“强抢民女”戏码的观众都没有在意这傲然走进他们视线的陌生女人。何况她虽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