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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嚣阁到底是后起之秀,名门岂会不重身份?但看到帖子上清清楚楚写着“邀飞云山庄一聚,白梅煮酒,共叙武林风云变幻”的时候,便没有人哂笑着抛开这张帖子了。什么人可以借飞云山庄请客?什么人敢绕开武林盟主绕开萧门会聚天下英雄?嚣阁阁主,究竟是什么人?
萧泽自然没有宿在飞云山庄,第二天一早,他悠然地在客栈用过早膳,又与来拜访的妹婿流云谷谷主闲聊了一个多时辰,看看快要到时间了,才与谷主一起前往飞云山庄。
江山代有才人出,这一次代表各家来赴会的多数已是门派中能独当一面的年轻人了,论武功,论气魄,论才干,他们自然通过了父辈们的考验。然而江湖险恶,只有把这条箴言刻在心底的人,才可以笑着看永不止息的武林风雨。当年初出江湖的时候,萧泽是这么听父亲说的,而今看着这些风姿俊洒的年轻人,他微微一笑,走入飞云山庄有名的梅林。
精致、风雅、舒适,梅林布置得像要举行文人雅集。萧泽不动声色地看着,嚣阁阁主还未出现,飞云山庄庄主也不在,只有些下人们往来伺候,宾客们议论纷纷,却是谁也不知这场邀约究竟有何目的。
时辰终于到了。
一列白衣男子负剑,一列黑衣女子手执花枝,从另一头石径而来,他们站定在通往梅林中心亭子的走廊上。众人看着他们,有眼尖的已经认出站在前头的几位在江湖上闯出名气的男女,但他们只是沉静地站在那里,并不为武林人叫出他们的名字而动。
萧泽举着酒杯淡漠地站在亭边看着,嚣阁男女服饰除颜色外均统一之事,他自然知道,但看到如此多人一样着装出现,连表情都一模一样,那感觉便不像军队那等威武气势,反予人一种异样的不适。
仪式般的行动继续着,两列男女过后,六名女侍捧拂尘等物款款而至,接着,飞云山庄路庄主与夫人并肩走出来,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独自走着一名年轻人,年轻人身后隔着丈远,又跟了数名白衣男子与黑衣女子。
这年轻人甫一出场,萧泽便惊得差点掉了手中的酒杯。
银发冠、月白袍、黑玉带,手中一把净面草书玉骨折扇,这笑得风丽俊爽的年轻男子,正是失踪已久的三弟萧漩。
他果然是嚣阁阁主。
第四卷 京华倦客 第十一章 聊城再战
第十一章 聊城再战
弘光十三年的除夕。是在整个江湖的哗然中迎来的。
萧漩的出现是个意外,他如今嚣阁阁主的身份是个意外,而他的提议,更是意外,一时在武林里引起轩然大*。或许对此不感意外的,就只有萧泽与萧澈了。
元宵即将过去,年要结束了,萧澈也将带着妻儿北赴渌州。临行前一晚,兄弟二人在清园里畅畅快快比完一场剑法,又提着酒坛在屋顶对着空中硕大的金色月亮痛饮起来。
萧澈寡言,萧泽也不多话,酒坛子快见底时,萧澈低着嗓子道。
“大哥,三弟……要怎么办?”
“我来处理。”
“大哥的意思是——”
安慰地对萧澈一笑,萧泽道。
“他要重新分配江湖,这我没意见,反正江湖势力总是不断更迭的,绝不可能固定下来,只要萧门无碍就行。但嚣阁的另一面,澈,送来的那些消息你也都看到了。嚣阁与那支杀手组织之间必定有牵连。”
“……是的。”
“如此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什么了。我只能说,尽量不伤着漩,尽量。”
“只有漩?”
“嗯,只有他,嚣阁不可能在范围内。”
对着萧泽肯定的视线,萧漩放下酒坛站起身。
“是,大哥,我知道了。”
点点头,萧泽朝他按按手,笑道。
“好了好了,坐下吧,把这最后一点酒喝完,咱们就回去睡觉。明天,大哥给你送行。”
酒是好酒,佳酿入口带给人甘冽的享受,但心底漫过的情绪却没法像喝酒一样痛快地饮下去,痛快地排遣给这月夜。
他们是兄弟,这世上仅有的血脉相系的兄弟,这世上难测结局的兄弟。
南陵精巧而热闹的花灯之夜,找不到几个萧澈走后,萧泽独坐在清园高高的屋脊上,这一刻,他很想念有兰尘和兰萧在的日子。虽然那其实也没什么不同,但有人轻笑着闲语家常,有人眼眸清浅地剪一把花枝而来,有人抬眼弯起一抹唇角。叫声——公子……
那种感觉,便是一段岁月悠然。
“少主,京城的信使到了。”
“好。”
从屋顶跳下来,萧泽已收拾好情绪,他朝书房走去,依旧是萧门那个脱略不羁却终究也圆融了许多的少主。
“能查到三弟在京中的行动吗?”
看完属下送来的信,萧泽斜靠着椅背问,那信使禀道。
“少主,这个恐怕有点难。三公子进京后据称闭门不出,那处嚣阁的宅院又守得极为严密,我们渗透不进去。”
“……哦。”
“不过,少主,有一事颇蹊跷,舵主命我说给少主听听。”
“哦?什么事?”
“是皇宫里传出来的,据说这个月来,皇宫里每晚都有白影出没,就在各宫院间飘忽,御林军戒严了几晚都没能抓到点蛛丝马迹,弄得神神鬼鬼的,宫中惶恐万状。连太后都受惊了,圣上只好命寺院诵经作法。安定人心。”
“对那白影,还有什么具体的描述吗?”
“这个就多了,有人说那白影浮在空中,有青面獠牙;有人说是着丧服的女子,长发曳地,可绞杀人,所过处,水渍经夜不干;也有人说其雌雄莫辨,人鬼难分,烟雾一般,可看而不可触。”
“这样啊……算了,这种事不必理会了,传令舵主,取消对嚣阁阁主的监视,严密注意飞云山庄在京中的动向,千万不要漏了那位庄主夫人的娘家。”
“是,少主。”
“好了,你且去休息吧,后天再回京城。”
信使告谢,拱手退下。萧泽抚着下巴,归纳这些日子传来的消息。
自离开京城之日起,嚣阁除在飞云山庄召集江湖人士外,再没有什么称得上特别的动作,萧漩露脸虽在江湖上引来一片失态的惊叫,但他也只是公示了自己的野心,目前还不见任何非同寻常的言行,往京城去的这一路上,他游山玩水,结交各地江湖人物。一如当年满天下的游历。但他去京城是为了什么,却没对任何人说,连个表面的理由都不给。真要猜测的话,萧泽不得不往之前调查的嚣阁与那杀手组织间的联系上想,而那杀手组织与弘光帝又似乎关系匪浅。那么,萧漩进京,是为了见弘光帝么?既然不想明说,暗中前往岂不更好?若与弘光帝无关,那他何以往京城一趟?没有任何一个大的江湖门派会把根扎在京城的,那里只有环绕皇宫而生的官宦之家。
而且,萧漩始终未透露嚣阁到底在何处。
至于朝中局势,目前来看,一切是非常令弘光帝满意的。他选中的亲信都如他所期待的逐步在朝中掌握起权力,以兵部尚书颜杉为中心,辐射整个朝廷。而这样的现状,是严陌瑛所容许的,绿岫领兵在外,朝局平稳,一者可安抚弘光帝;二者,于粮草调度等问题上,都可以为他们提供最好的保证;三者,所谓欲擒故纵,严陌瑛的思虑。果然缜密得很。
宫中白影么?呵,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外公正玩得高兴吧。无所谓,以那位老人家的武功、精力以及头脑,楚夫人这时候,或许已经离开了皇宫。很大的人情哪,楚怀郁应该可以把他所知的嚣阁的秘密,说出来了。
“来人,请四公子。”
萧泽起身朝窗外传出命令,即有属下应声而去,他则闲闲地踱到书架边。这屋里一应书籍文卷的摆放之前都是兰尘负责的。她走后,接替的丫鬟也按照她的分类方式来做,萧泽用起来依然顺手。比如这一套“锁玉屑”编辑的西窗夜语》,萧泽拣起最上面的一册,不消翻看他也知道是昭国人耳熟能详的西厢记》,而往下的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出自兰尘笔下的这些故事,把一群另类却又性情真切的女子展现在昭国人面前,再经由那些传唱天下的诗歌、经由铿锵婉转的戏文,经由他们有意的宣扬,影响着昭国人接受了东静王妃挂帅出征这一亘古未有的传奇。
“大哥,你找我?”
“哦,潜来了,坐吧。”
萧泽放下书,回过身来,笑着招呼萧潜。隔了多年,萧潜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的江湖少侠,但在亦兄亦父般的长兄面前,萧潜还是坐得非常端正。打量了这个最小的弟弟一番,萧泽笑了笑,给他斟了杯香茶。
“潜有没有自信打败大哥?”
愣了愣,萧潜认真地想了片刻,答道。
“现在还不行。”
萧泽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笑出了声,然后对萧潜道。
“你跟苍山派掌门的那场比试,我看到了。”
“——咦?大哥当时也在?”
“嗯,我刚好在附近,听说后是特地赶去的。”
“那难怪杨总持可以突然出现救下我们,多谢大哥!”
对站起来行礼的萧潜压了压手,萧泽微笑着给他续满了杯子。
“虽说胜得有些狼狈,不过你毕竟是赢了他,不错!潜,你今年已经二十三岁,江湖上历练得也够了,该回来帮萧门了。”
“是,有什么事,大哥尽管吩咐!”
看着双目炯炯的萧潜,萧泽笑了笑。大器晚成,这个弟弟倘能过得这一关,萧门,便可以放手了。
“西南杞州分舵舵主江启越,你见过的吧?此人有问题,你带门中三位高手去探探,明查暗访皆可,我只要结果。”
“是!”
“……会很危 3ǔ。cōm险。”
看见兄长平淡神色中的关切,萧潜自信地笑道。
“大哥,萧家子弟,自当为前驱。大哥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好,你明日便出发吧。”
春色无边,却也不过千里共赏,当它驾着东风从江南一点一点吹到北方那片广阔大地的时候,江南柔美的草长莺飞也差不多要过去了,北方的春色正开始。雄壮的高山、辽远的草原,顺着这轮廓铺开的绿色映着金黄的戈壁与沙漠,一条长河蜿蜒其中的澄澈,就是沈盈川纵马山巅所见的天地间的壮美。
当年从军雁城杜长义麾下时,固然也见过北国风光,却没待够一年,此等景致自是无缘得见。今日本是要与严陌瑛等人出来察看地形,却有了这意外收获,让她的心情很是不错。
“元帅,看来西梁今年也会有个好年景啊。”
一名幕僚眺望这景色叹道,沈盈川闻言,微微一笑。
“这才好啊,西梁灾荒解除了,边境之困才能真正得到解决。”
“元帅所言极是,西梁此役,本就是为了抢劫我昭国财富粮草度过天灾。倘灾荒持续,他们纵是死,也断不肯退兵的。”
另一名幕僚也感叹着,孟栩轻轻敲着马鞭,轻笑道。
“这是一种情况,但如西梁北燕之类,就算没有天灾,他们也时刻觊觎着我昭国的富饶河山,要能真正解决掉这北方大患,才好啊!”
“唉!千百年来皆是如此,司马大人,这怕是没办法了。就算灭掉这个西梁,亡了这个北燕,不久,草原上又会兴起新的民族,他们只会比西梁北燕更野蛮、更剽悍。”
先前那名幕僚说着直摇头,孟栩唇边仍挂着淡笑,看看沈盈川,又看看严陌瑛,没说话。沈盈川瞟他一眼,眸底掠过一抹笑,她驱马往前踏上几步,举起马鞭指着远方西梁的国土,对众人道。
“当年夏氏皇朝元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