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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又想到自己不过是刘彻的女官,这样贸然去请朝中臣子,似乎有失宫规,提上的气泄了下来。
找不得王恢,该找谁……卫青,如果找到卫青,让他找王恢,不就成了?子夫又冒出个新的念头,心上略喜。可是卫青他……正值新婚,刘彻特意准了他十日的假期。要是着人把他给招进宫里,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这可该怎么办?左也不成右也不成,子夫足足转了几个圈都想不到对策,无奈坐在了宣室门外的石阶上,捧着脸不知所措。
一天,刘彻没有踏出过宣室,也没有用膳。
两天,刘彻仍旧留在宣室,大门紧闭,什么旨意都不曾出。
宫里已有胆大饶舌的人开始窃窃议论,皇帝这几日不同寻常的举动,跟朝廷有关、跟臣子有关、跟……匈奴有关。子夫在宣室门外守了两天,门也敲过话也传过,可是没有丝毫回应。刘彻似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与世隔绝,不作理会。
直到第三日上,太后来了、皇后也来了。子夫见到两个匆匆而来的人,几乎连站起来行礼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在,她们似也没有心情追究子夫的失礼,只是对着两扇木门无可奈何。
两个大汉朝最尊贵的女人在宣室门口软硬兼施,连窦太后的名号都抬了出来,可惜却如石沉大海,什么动静都不曾发生。子夫接收到陈阿娇对自己的不满和怨愤,但是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和澄清,也没有心思去针锋相对,只等着两个人无功而返、怏怏而去,终忍不住将心中的愁思狠狠吐了出来。
原来——当真是匈奴来的消息,让刘彻郁闷如斯。而太后所带来的消息,当真震撼朝野——匈奴军臣单于病逝,依稚斜夺於单单于位,不但强逼南宫公主继为自己的阏氏,更是以“陪葬单于、送祭天神”的理由,将嫁去匈奴不过数月的玉成公主燕儿推上了火焚的神坛。
子夫被这一消息所击倒,眼瞅瞅看着太后和陈阿娇离去的身影,突然冒出了燕儿那张善良而柔弱的脸孔,当初和刘彻在宣室送行的情景历历在目,仿如昨日般的清晰,可是这样美好的女孩子,竟然会得到烈火焚身的结果。还有南宫公主,虽然子夫从未见过这位远嫁匈奴的真正皇室公主的模样,可是她一定该有和刘彻一样的眼神和心气。带着汉室息事宁人、和平相处的美好愿望离乡背井,去往那浩瀚荒凉的大漠,可是……屈从于一个单于后又要再委身第二个,甚至是兄弟……
连2000年后的人,都没有办法接受这样无稽又屈辱的事实。更何况是……
子夫完全明白刘彻的心情,他自我封闭的根由——是他的退让和妥协,害死了一个无辜的生命;是他的无力和怯弱,将自己姐姐的命运推向更痛苦的境地。
他是在惩罚自己。
“太傅……”小唐匆匆回来,手里握着一把薄薄的匕首,不置可否看着子夫,“这……”“给我!”子夫拿了过来,凑着宣室的木门,小心从缝隙伸了进去。“太傅,您这是……”小唐对子夫的行为目瞪口呆,如此大不敬的举动,自建皇宫以来,还没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干过呢。
“嘘……”子夫示意噤声,整副精神都在手中的刀锋上,盘桓了半天终于触到了横梗的门闩,小心翼翼的往上抬,再往旁边一毫一毫的推。直到“噗托”一声,大大松了一口气。
“太傅,御膳房里只有这些……”子儿恰在此时端着食盘出现。子夫连忙将手中的匕首还给小唐,擦去了额头的细汗,“给我吧。”“太傅您这是……”小唐急问。“没事,”子夫摇头,“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别留在这里。对了,吩咐下去,不管什么事也别来打扰皇上,知道么?”
“……是、是。”小唐脸上泛着不解,但还是点下头。子儿只是欠身,“奴婢明白。”转了身而去。
注①:元朔三年,匈奴军臣单于死,其弟左谷蠡王伊稚斜自立为单于,攻破军臣单于太子於单。於单降汉,封为涉侯。本文暂把伊稚斜提前10年登场。
卷二: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第三十一章 水乳 交融 上
更新时间:2012…3…1 16:32:42 本章字数:3949
“吱呀——”紧闭三天的木门随着子夫的轻推应声而开,子夫深吸一口气,跨了进去。
刘彻就坐在书案后,正对住门口。开门的一刹,一痕光亮在他脸上一划而过,他却很安静,任其来去,就算对于子夫的出现,也只是淡淡一句:“出去。”子夫看着他,入内,反手关上门,静静道,“我看你吃了东西,我就走。”
“出去。”刘彻又重复了一遍。
“好。”子夫不退反进,将食盘放到了一边的几上。走过去,看到了一样东西,心中咯噔一下——南宫公主送来的宝剑,正冰冷的躺在书案上,正对住刘彻的脸面。子夫权作不见,隔着书案对住刘彻,跪身在地,“只要我看你吃了东西,就走。”三日未见,刘彻的眼眶明显凹陷下去,脸色很是苍白,腮边的胡茬印出了青黑的一圈。子夫突然感觉心口被什么堵住了,因为她看到刘彻眼中的光点,不复昔日的神采,却是一点点的晶莹。手指轻轻爬上了他的面颊,想抚去那抹伤痛。
“朕叫你出去!”刘彻一把抓握住脸上的手,抓得万分用力,几使子夫痛到皱眉,“你听到没有?”又一下放开,差点推倒了子夫。“出去,给朕出去!”子夫不语,抬眼看到了他的双眼,那里头的悲愤、密密麻麻的血丝,还有难以抑制的火苗……先前想过一肚子的话,突然之间全部哽在了喉咙里。
子夫站起来,绕过书案,走到了刘彻的身后。刘彻没有动,石雕像般的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子夫半跪下去,伸出手由后背抱住了他。他的心跳如昔沉稳有力,但是贴着子夫身体的背脊硬冷异常,没有一丝的温度。只在子夫倾身上前的时候,轻轻颤了一下。
“阿彻,听我说。燕儿的事不是你的错,南宫公主的事也不是你的错,跟你没有关系,明白么?”子夫将头靠上刘彻的肩窝,轻言道。刘彻又是一颤,抬起手抓住了子夫交缠于胸的双掌,子夫感应到他的举动,加重力气将自己贴得更紧,“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不,是我的错。”刘彻捏紧了子夫的手,捏到发白,“我本不该答应和亲……我跟燕儿说过,我会接她回来,还有皇姐,可是……”刘彻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噎,令子夫感到震撼和心痛。
“不是你的错,听到没有,不是你的错。”子夫不停重复,见刘彻无动于衷,抽出手转到他面前,于是刘彻憔悴的模样立刻印入眼帘,漆黑的眼瞳中是挫败、不忿、悔恨和血红的细丝……子夫捧住了满是胡茬的脸,“你不愿意和亲,你不想燕儿受苦,你要南宫公主回来,可是你有你的苦处,你是皇帝,你要担负的不只是一两个人的安全,你是要承担整个大汉朝的兴衰,你明不明白?”
刘彻看着子夫,闷声不语。
“我知道,我知道匈奴很可恶,他们侵占我们的土地、掠夺百姓的粮食甚至虏劫无辜的子民。我也知道,你不要屈服,你要打败他们,要把他们赶到大漠的那边去,要他们永远都不敢再来大汉放肆。可是,战争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那需要所有的人齐心协力,需要天时、地利、人合……有志向,可是选不对时机,会功亏一篑的。”
子夫努力抬高刘彻的脸来,让他对住自己的眼睛,“阿彻,你看着我。这次我们输了,我们是输了,可是我们没有错。燕儿为了大汉而死,公主的屈辱为大汉而受,她们的仇我们一定要报,我们要匈奴血债血偿。可是,不是用你这种方法,不是的,你明不明白?”
子夫倾过去,紧紧搂住了他,“相信我,挺过去,这个难关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一切都会好的,终有一天,终有一天你可以成功的,相信我……”
良久,刘彻终于启了口,闷闷的,带着犹豫,“子夫,你是在安慰我……”“不是,”子夫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刘彻喃喃,“你这样说,让我好想相信你。”他将头埋入了子夫的怀中。“那就相信我吧。”子夫搂着他的头颅,将自己的头也靠上去,轻吻着发迹,“相信我。”
肌肤的摩擦和接触让人放松,子夫渐感怀里的人身体有了温度,原本绷直的线条也柔和下来,直到弯下腰可以轻易抬起他的脸庞。刘彻的眼神由冰冷而转向迷茫,像个迷路的孩子似的找不到归处,丝丝泛红的眼眶里带着晶莹的波光,子夫不敢相信这竟是自己认识的刘彻——那个意气风发、神采斐然的汉武帝。心上突然涌起的冲动,随着血液流向脑中,子夫收紧手臂到他的颈项,滑下身子低首吻住了他的唇。
因多日不曾进食,刘彻的双唇显得很是干涩,可是柔软带着凉意,略有些咸涩的味道。子夫头一次主动吻他,有些羞涩有些生疏,加上他两颊微刺的胡茬,竟扎得自己麻麻痒痒有些疼。
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用自己的舌尖轻轻舔噬着他的唇瓣和中间一丝狭长的隙缝。几秒钟的静默,当子夫差点以为自己的温柔攻势不见成效的当口,刘彻突然有了反应。抬手圈住了子夫的腰身,不但紧紧贴向自己,更张开口用软软的舌头接住了她。两厢触碰好似火花闪过,“嘤”的一声子夫软入了他的怀中,主动权忽然移交到了刘彻的掌控中,带着侵略和温存,化作一池水。
因半跪着身子,尚有一席地理优势,子夫始终搂住刘彻的颈项,但几乎已将所有上半身的重量压在了他的两肩。“子夫……”刘彻仰着头,迷茫着看着满脸温柔的人儿,她的主动令他困惑了。
“你……今日喝酒了么?”子夫突然问,脸蛋有些热。刘彻摇头,看着她。“那你……要我么?”子夫竟说不出口了,脸蛋红的好像苹果。轻轻咬着已被他啜到湿红的嘴唇,说得磕磕绊绊,“我……我从那晚就等着你,等……到如今,你……还要我么?”头低垂下去,简直不知道把自己放哪里好,恨不得有个洞好钻入去。
刘彻却明白了,点亮了眸中的光焰,看着脸色通红的人儿,突然搂住她翻身扑倒在地,“子夫,你明知道的,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近在咫尺,子夫凝视着这张脸孔,很熟悉很真实。她连眼都不敢眨,只是静静望着,郑重告诉自己,她不要再有天涯海角的距离,她希望两个人可以在一起。“阿彻……”轻声的呼唤带着甜腻的蛊惑,刘彻低下头来,想用行动去封住那张小嘴,可是子夫却用额头轻轻抵住了他。
“怎么?”拇指划过嘴角,刘彻轻舔着自己的唇齿。“阿彻,听我说……一些事,听完了,你再决定……是不是还要我……”子夫的话令刘彻不解,才想开口,却被子夫伸手捂住,“听我说,好不好。”“嗯。”刘彻点头,眼中带着笑意。
“阿彻,我……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来历,你真的从不想知道么?”子夫虽已决定说了,但不免仍有忐忑。刘彻的手滑上子夫的眉眼,轻轻描摹着,“我想知道,可是你不说,我就不问。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是来长安找亲戚的,误闯了上林苑……”子夫点头,“我是这样说的。”“哪又有什么不对?”他想了一下,“不过我记得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的衣服很奇特,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我是随口说的。”子夫放低了眼睛不敢看他,心口仆仆跳得厉害,“其实,我是骗你的。”刘彻明显一呆,“什么!骗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