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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谷的道路只有一条,要穿过幻树林。这是先祖留下的屏障。外人无法进入,而谷中只有谷主和少数德高望重的长辈知道破解之法,若无意闯入,会中迷术,癫狂致死。
我无意出谷。我喜欢在这里,与世隔绝,这样安静的,一个人,长大,生活着,直到死亡。无论何种时空,人心总会被世俗侵扰。我喜欢母亲的书房,虽隔绝尘世,但藏书颇丰,天文地理,政史兵法,医术毒经都囊括了且不陈旧。只除了武学。影谷有个最严苛的规定,夜氏一族终生不得习武。若有违背,死。此时,我只是个刚会学语的孩子,却喜欢待在这个地方,状似无意的在玩着书。母亲早已见怪不怪了,她说我是个小妖精。妖精,娘说的真好。对于他们来说,我可能就是个妖。
平静的生活直到那一天。我在花园内玩着书,晒着太阳。娘在亭子里绣花。
“小姐……小姐……”只见茉姨快步地跑进来。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
“茉儿,都几岁的人了,怎么这么莽撞”。娘轻斥着。
“小姐,你看是……是谁来了”声音中带着喜悦。
我放下书,看向来人。
幽色眼睛,泛着紫莲般迷色的眼睛,就这样毫无预感的闯入我的视线,投在我的心湖里,荡起阵阵涟漪。
我迷惘了。忘了此时我才是个十几个月大的孩子。
“晔……”
曾经,我的晔,也有这样的眼睛。
曾经,这双眼睛,除了我,再也容不下别人。
五岁,在小花园里看书,他把泥巴扔在了我的书上。那年,他十岁。
十岁,我终于有勇气把泥巴仍在他身上,终于扬眉吐气。
十二岁,他的父母车祸身亡。我,泪如雨下。他抱着我,无泪无语。
十五岁,他说,我喜欢你,要永远做泥巴,粘在你身上。
十八岁,他离开了我,无声无息。同年,我父母离婚了。然后,一直在寻找他的影子,他的阳光。竭力将他遗忘。绝口不提过往。
二十二岁,他把请柬寄给我,说,我要结婚。我说,恭喜。在他结婚那天,我离开了大陆。
二十四岁,回国,在病房中见到他。他在空气中抓到了我的手,说我胖了。三天后,他离开了。护士告诉我他得的是脑癌,六年前发病,动过手术,却一直未愈。
二十五岁,我把这里的一切丢掉,只是装了一点家里小花园的泥巴放在小玻璃瓶中,挂在胸前。登上飞机。起飞。然后,一阵阵剧烈的晃动。我紧紧捏着玻璃瓶。
晔,我知道那张请柬是假的。
晔,我喜欢你。从五岁开始。
晔,不做泥巴好不好。泥巴干了会掉的。你会是我的胎记,永不褪色。
晔,下一次,换我来追你。这样,你就不会累的睡着了。
晔……
我爱你。一直一直爱着你。
娘亲讶异。她怎么也想不到,我第一次开口说话,竟然是“晔(夜)……”
我又笑了,微抬手,看着手腕处叶子形状的胎记。
“晚儿,喜欢他对不对,他是娘的弟弟,就是你的舅舅哦!”
我终于还是遇到了他,今生,他是我的舅舅,无影山庄的主人——夜阑风。
上卷 记得当时年少 撩乱春愁如柳絮
承影。无血,无刃,悠然无形。光之子,影之女,幻化无形。影如剑,剑如舞,舞如影。舞剑之女,止战之星。异世渊薮,冠绝四方。
《日凰王历*首篇》
日凰影谷
我翻着《日凰王历》,是本朝开朝皇帝日影帝自监制修订的。它和我在现代时熟知的黄历全然不同。它囊括了天文、历法、数理等等十二卷共一百零八篇,可以说是日凰王朝乃至这个世界的百科全书。虽然我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影谷,但母亲仍坚持让我了解外面的世界。她一直是我这一世的标杆,有着这个世界女性所罕有的远见卓识。
今天下三分,为日凰、月蓝、逐鹿以及更远的西域各族。日凰为主国,有点类似于大唐与周边各国的关系。影谷所在属日凰,当今天子为日明帝。
让我惊奇的是,《日凰王历》开篇即是关于承影剑的,且只寥寥数语,据说日影帝即是得到承影才得以开创新的王朝。但距今已三百多年,无一人再见承影。皇室对此讳莫如深。众说纷纭。人们只能从这个首篇中来猜测。
我看着早已能倒背如流的首篇。“舞剑之女”,“异世渊薮”,影谷世代守护的承影,还有,只有我能看得见的承影的剑柄。命运,到底将我指向何方。
我只是想要就这样的生活。难道这也是种奢侈?
丢下王历。拨着我的瑶琴叮叮作响。没来到这里以前,没有人知道我极喜爱古琴除了父母和晔。人不在了,琴也就不在了。
我的琴,名“玉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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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头,看着一旁在发愣的恣情。这丫头,又看着我发呆了。微笑。她都已经十六了呢。合该是嫁人的年纪。不经意,抚了抚脸,自己也十二了。暗自叹了口气。
“情姐,情姐……”见一旁的恣意唤着恣情,一脸促狭道:“情姐,你什么时候染上了小姐的毛病,喜欢发呆啦。”
恣情脸一红:“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当初小姐就不应该带你回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恣情,你端个莲子羹也要那么久。恣意,你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你们自己想想该怎么罚。”我看着她们打趣道。这两个名为丫鬟实际上我们情同姐妹,让我想起很久以前……
“我的好小姐,你就罚我帮你批上披风吧。风大,你冻着了,茉姑姑又要念咱们了。”恣意忙着把披风给我批上。这丫头倒越来越不怕我了。
“恣意,你来几年了?”
“有四年了。”
“这么③üww。сōm快,你都十五了……”我抚着“玉韵”,“长相思”淡出我的指尖。
“小姐……”
“小姐……”
恣情,恣意唤了声,无奈地相互看了一眼。
四年前
午后,本因静谧的书房,不时传来悦耳的琴声夹杂着细细低语。
“晚儿,要这样,对……很好……”母亲低头拨弄着琴弦,侧头看了看我,笑。“我的晚儿真聪明。”
“娘……”我停下来,从软塌上站起,拉着母亲的七彩云袖。
“又想要什么了?”娘眼睛微瞪着我。
“娘,我想要出谷。”
“不行,且不说你现在年纪尚小,还有谷里的规矩在。我不允许!”
“娘,我要去见舅舅,我要去嘛!”
“不行就是不行!”
“小小姐,你就不要为难小姐了,少爷不是每年都回来一次吗?”茉姨又在帮娘说话了。
“……”
谈判破裂。
当晚。
“我说小姐,你就不要想着出谷了,谷主她……”
“好了,恣情,我累了。”
“是,小姐”
此刻,我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隐约着的我的脸。虽是幼龄,但日渐成形的脸,那杏眼,眉,无不昭示着日后的倾国倾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真的像回到了孩童时代,可以为所欲为的开心、哭泣、撒娇、生气。这一张脸,这具身体,是最好的寄居。守着的,还有那莫名的执着。夜阑风,我的舅舅,的确每年都来小住几日,但不亲近任何人,包括我,好象定期回来是一种任务。即使当初叫他名字,他也只是淡淡的笑,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他似天生优雅,喜欢穿蓝色的袍子,稀有的蓝玉笛不离身,对每个人微笑,看似亲切,其实总是在远处模糊看不清。我曾想在谷中就这样一辈子,可是不甘心,我出去只是想再和他亲近些,我想要知道,他是不是我的“晔”,如此而已。
我一定要想办法出谷。
正月十五,是元宵,更是母亲的生辰。晚上,晚宴过后,我来到了母亲的房间。母亲双眼微闭,头发有些散乱地靠在塌上。
“娘,孩儿有礼物要献给您!”
“哦,让娘看看,我的晚儿准备了什么了?”母亲一脸笑意。
我准备了“皮影戏”。我让画师在稍硬的纸上勾勒了女儿和母亲的样子,学做风筝的样子,糊起来。再做个像屏风似的小背景。我并不知道真正的皮影戏道具是如何做的,只是最大程度的能让四肢活动。调整了烛光后,我的戏开始了。
女儿:看那鱼儿欢快徜徉,看那鸟儿自由飞翔,看那花儿迎风荡漾,看那云儿四处飘荡。是谁,给我徜徉的请泉;是谁,给我飞翔的蓝天;是谁,给我荡漾的臂弯;又是谁,给我飘荡的灵魂。
母亲:我的女儿,我也曾像你那样渴望飞翔,也曾那样希望荡漾。自由是幸福的毒药,爱情是灵魂的傀儡。你的母亲,在繁华的都城,在万千人中,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女儿:我美丽的母亲,那年是否有人赞美:谁家女子如此娇俏?谁家女儿如此妖娆?只是我家中早有眷恋,这让我如何割舍?
母亲:那是自由的讽刺,那是美丽的谎言。无数的梦想堆积的城墙。华灯初上,是美丽的回忆;月上柳梢,是凌迟的美丽。没有受伤的心灵,没有破碎的眼泪,只有不去追寻,才有幸福的空气。没有忘了归来,忘了春将迟暮。
女儿:行云不归,流水不回。母亲的忧愁,在女儿的心头。没有追寻,怎能有行走的勇气;没有遇见,怎能有疼痛的记忆。您的错误就是把我当成了自己。您的女儿,即使痛苦,也是幸福,即使愉悦,也只有更幸福。
母亲:(陷入回忆)那年是母亲的生辰。那天满街花灯。那刻我的手帕如落叶凋零。是他,捡起了手帕。是他,轻触了我的指尖。也是他,放开了我的手。也是他,在同样花灯满街时,独留背影。
女儿:您比鱼儿还爱徜徉,比鸟儿还想飞翔,比花儿更要荡漾,比那白云更爱飘荡。只是,鱼儿失了清泉,鸟儿伤了翅膀,花儿落了根,白云找不到蓝天。母亲的梦想就是女儿的方向。带着您的眼睛与我远去吧,明日就在前方。
抬头。一滴请泪划过母亲的脸庞。我的小人散架了。我知道我成功了。
对不起,当初您给我讲父亲的故事,我已把它当做今生的秘密。我只想让您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逃避就不会发生。可是,我想不到,这一次出谷,真的改变了我的一生。
上卷 记得当时年少 梦入江南烟水路
南都无影山庄幽兰苑
时已深夜,昏黄的烛光下,映着张白玉般的脸庞。
“庄主,影谷密信。”一黑衣人乍现,瞬间又消失踪影。
恍若无人来过般,夜阑风缓缓放下手中的笔,拿起一旁的信笺。
许久,他叹了一口气。
“姐姐,你可知这是对是错。”
嘶的一声,烛用尽,一片黑暗。
影谷与外界的屏障,就是幻树林。幻树林中,有一种树,在我看来,它的花儿极似樱花。盛开时,风一吹,满天飞舞。像潺潺流水,像袅袅炊烟。得名“溪烟”。多美的名字。如现在,漫天飘着花瓣,在我周围婆娑。
“晚儿,过来……”转身,娘在风花中朝我招手,笑意盈盈。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忘了这一刻,我美丽的母亲,手执绣帕。花飞人远,兰情蕙盼。从此,两两相望。
“晚儿,这是你舅舅派来的护卫关毅,你不会武功。多个人照应。”娘在一旁说着。
我看着面前身材魁梧的男人,二十出头年纪,一身黑色劲装,国字脸。
“你和恣情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出谷,一路上要小心,不要到处跑,也不要给舅舅添麻烦,要跟着关护卫,不要轻易显弄娘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