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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我也知道，昨晚叔叔给你选了七个出来……今天应该是NO。1，接下去一个星期有的你忙咯。哎，你去吧，你忍心三弟伤心你就去。你果然是把我早上那番话当耳边风了。”
“你胡说什么？！”
“小悦妹妹你真是心狠呐，那天还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才多久时间呐，就要另寻他欢了。三弟的心就要千疮百孔咯！”
我忍无可忍：“季雅澈，你给我滚！”
“三弟那个吹，三弟那个飘嗷～悦妹妹出门去相亲，三弟那个伤心哦～”二哥能把白毛女改编成这样不稀奇，能把调子完全唱走音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他能够一边玩游戏一边正经地唱，简直是魔音穿耳。
我准备开门往外走，二哥的声音又加大了一点：“小悦妹妹，我劝你最好别去，去了你别后悔！”
“如果你为平凡好，就不该劝我。”二哥没完没了地念着，我说了一句，就把门给关上了。
相亲的地点选在市区最有名的茶座，这儿味道好，人也多，是相亲约会的必备场所。我想着等会儿车不好停，就打了的过去。路上我翻看小叔公给我发的信息：男，1米82，大学本科，无不良嗜好，家有住房三套……我看了看照片，带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还挺不错。我觉得相亲之前还是看看对方的底比较好，像我第一次相亲，没头没脑地去了，居然还遇上了冤家，闹了那么一出破事。
路上碰到路阻，我到的时候，稍稍迟了几分钟。我匆匆赶往约好的包厢，推门进去，里面已经有人在了，正低头翻看菜单：“不好意思，路上……”
“没关系。”熟悉的声音，淡淡的语调，那人头也未抬，还在继续翻看菜单，“晚上要吃点什么呢？”
“我靠，怎么是你？”我不敢相信地冲到他面前，“季平凡，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饿了没，我已经先点了些，这个吃不吃？”
我的脑海里雷声阵阵，我人生仅有的两次相亲，第一次碰到了高中时代的恋人，第二次碰到了我最想逃避的人。我头疼地抚住额头：“你没有走错，绝对是我走错了。”
季平凡站起来，把我按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我告诉他，你是被家里人逼的，其实并不想来，让他做点绅士应该做的事。”
“啊啊啊啊啊啊……”我挥舞着手臂，受不了地朝他喊，“你讨厌死了！你凭什么左右我，凭什么干涉我的决定，我才不是被逼的！”
“叩叩”敲门声响起，服务员端着两只精美的盘子：“打扰一下，这是你们的菠萝饭，蜜汁莲藕。”
服务员离开之后，季平凡把筷子和勺子塞到我手上：“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我还是很憋屈的，憋屈得都要哭了。我摆明了是想摆脱他，而他摆明了跟我打太极，我把筷子和勺子扔在桌子上，朝他吼：“你每次都这样，你以为你不跟我吵架就好了吗？你别这样自以为是行不行？”
我站着，他坐着，包厢里灯光很暗，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唇抿成一条线。我本以为他会再度保持沉默，或者再度改变话题，可他就站了起来，他比我高出许多，以迫人的姿态、骇人的眼神看着我：“如果你是因为我，才去相什么无聊的亲，那么就没必要了。以后我离你远远的，再也不会左右你，再也不会妨碍你，再也不会自以为是地对你好。”
他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我一下子被唬住了，眼泪突然就很不争气地掉下来。季平凡连停顿都没有，以最快的速度从我面前消失了。
我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服务员估计也不懂得安慰人，把菜放下就走了。我哭够了，心里还是很难受，就像是有什么堵住一般。对着满桌的菜，我并没有多少胃口，就发了短信给安安，告诉她地点让她来蹭饭。
安安这家伙最爱贪小便宜了，一下子就到了，她看到我的时候整整呆了一分钟，小心翼翼地问我：“打扮成这样子，你刚才相亲哦？”
“嗯。”
“不是被强，强……非礼了吧？怎么哭得妆都花了呀？好丑哦。”
“尼玛，叫你过来是解决食物，不是看我脸的。”
安安用勺子兜着半融化的冰激凌。含糊不清地问：“谁欺负你？让三哥来替你出气。”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我又难受了，闷闷道：“他以后都不理我了。”
安安呃了一声：“吃菜吃菜，饭都冷了，快吃。”
“……”
16、分道扬镳
我本想搬到安安那儿住，不想阿姨给我打电话，说大哥接了大嫂回来住，大嫂对这儿不熟，让我好好陪陪她，我没有拒绝阿姨的要求。
大嫂是中意混血，五官精致，长相甜美，性格温柔大方。她是大哥大学时的同学，到如今两人相识相知十年。最起初，阿姨是不同意这段婚事的，她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她希望大哥能找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最好能把大哥拉回来定居，可后来也没拧过大哥的坚持。
我还记得在大哥的婚礼上，二哥嗤笑一声：“才两国混血而已，我妈要是知道我找了个四国混血，会更郁闷。”
现场太热闹了，后边的话我都没有听清楚，回国之后，我八卦地问季平凡：“三哥，二哥的女朋友真的是四国混血啊？”
“嗯。”
“哪四国的啊，漂亮不漂亮啊，你看过照片吗？”
“不清楚，四国混血的女朋友就只有中、菲、法、美的Lucy吧？”
“你的意思是，二哥还有其他的女朋友吗？”我在国外的那段时间，只是偶尔去大哥、二哥那儿串门蹭饭，并不是很清楚二哥的私生活。
“好像有几个。”
季雅泽、季雅澈这对双胞胎在我心里面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大哥稳重干练，二哥聪明睿智，两人智商高，都是著名大学的高材生，再加上大哥对爱情的坚持，我对二哥也一直都很崇拜，如今得知他的私生活乱七八糟的，我觉诧异极了，人生观都颠覆了：“哎呀，原来二哥跟小叔公是一个德行的，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人！”
“不一样吧，小叔公好歹是以结婚为目的，二哥并不是。”三哥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愤慨地接茬，“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二哥肯定耍了好多次流氓了，对吧？”
“……嗯。”
“啊啊啊啊，二哥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完全毁了！我刚才听二哥在说什么桃子、西瓜的是什么？他女朋友的代号？他女朋友大多数是外国人，那也应该是peach，watermelon的吧？”
季平凡红了脸，很不自然地把脸撇到一旁：“可能吧。”
“他是不是还有女朋友叫做葡萄、菠萝什么的？”
“不知道。”
我后来想明白桃子、西瓜是类似于馒头的代名词之后，从此对二哥的就有了不一样的看法，私下里跟三哥提他，偶尔也会用“小色狼”为代号，每次听到我爸说二哥有女朋友之类的，我会不由自主地翻白眼，在心底纠正，应该是有“女朋友们”。
“三哥，他那种根本不叫交女朋友，他那是不正经！”
“……可能，他还没找到方向。”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的，哎，反正你不能成为他那样子！”
“不会。”
我一直觉得三哥不善辞令，其实我跟他的交流也是经常性的。
而如今，三哥仿佛突然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连家都没有回，小叔公邀请他去聚会他也不去，我想，他拒绝了一切与我有关的东西。
以前我和三哥闹冷战，即使时间再长，都是他主动示好。而如今本就是他的错，他上了心，还做得绝。
二哥偷偷问我，一脸我很懂的模样：“哎哟，小悦妹妹，你是不是真的在嫌弃你三哥那方面的问题？其实没事的，他不懂，你慢慢教，慢慢□嘛～”
“阿呸，去死！”
“好好好，我教他，我教他。”
“你个猥琐的男人，离我远点。”
“算了算了，看来你对三弟也没意思。三弟这个月末跟我们一起出去，去进修学习，没个三五年他不会回来了，你来送送总行吧？”
我不敢置信：“嗯？”
二哥咧嘴朝我笑：“最近怎么不去相亲了，继续嘛。没有了三弟，还会有更完美的男人等着你。有朋友请我去喝茶，我走了哦。”
打扮得像只花孔雀的二哥从我面前消失，我一个人面对着无人的房间，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失落感。
五月底，季平凡要随大哥大嫂、二哥要出国，家里就我一个人有空，于是我下班后特地驱车去机场送他们。大嫂是挺感性的人，抱着我哭着说：“悦悦，我会想你的。”
被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美女抱在怀里，弄得我也有些泪意蒙蒙的：“我也会想你的，大嫂，经常回来啊。”
“你也要经常来看我们……”大嫂松开我之后又趴在大哥怀里哭，太有离别的气氛，太伤情了，大嫂哭得一抽一抽的，我特别不好意思，他这样子让我有种我才是她恋人的感觉。
在我正想着要不要安慰大嫂的时候，二哥扑上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很恬不知耻地附在我耳边说：“小悦妹妹啊，二哥会很想你的，你也要想二哥哦。”
“想的想的。”我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可以松开了啦。”
“小悦妹妹，跟我们三兄弟都来一个离别的拥抱吧，下次见面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二哥突然煽情了一把，我还没回味过来，他就把我往外推，令我猝不及防地被靠到了季平凡的怀里。
这是自上次吵架后，我第一次见到季平凡，他提着行李箱，一直站在我身后，木着脸不说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感，挺骇人的。我现在靠在他的怀里，挺尴尬，只是狠狠地瞪了二哥一眼，不过我想着大哥和大嫂都在的，也就回过身去，敷衍地抱了抱季平凡：“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去抱他，我很别扭，他的身体也似乎很僵硬。
“嗯。”他笔直地站着，应了我一句，视线都未在我脸上停留。
我觉得他冷淡，本想什么都不说，可想着那吃不到的糖醋里脊，那吃不到的红豆糕，想着好长时间内都见不到他的冰块脸，终究还是没忍住：“你要去学习哦？”
“嗯。”
“为什么要那么久，公司都不管了？”
“有妈在。”
他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简短，我小小地挪移了一步：“那……早点回来。”
三哥擦着我的肩膀离去，我还站在原地没有回头，胸口却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麻麻的痒痒的，垂在两侧的手轻轻地握了握，又松开，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我不敢问，我怕问了，我就回不了头了。
“有没有想要什么？”季平凡突然停下来，轻声问我，“我可以给你带回来。”
“啊，啊？”我偏过身来看他，他还是一脸淡然的神色，语气柔软了许多，我想着他三五年才回来，唔了一声，“如果方便给我带点吃的就好了……”
“虽然你们感情好，也别说那么多的话呀，飞机快起飞啦。”二哥不合时宜地插话进来，我瞟了他一眼，想着活跃气氛，脱口而出，“啊，那大家再见，希望下次见面二哥带着他的四国混血女朋友回来给我们认识，三哥，你带着个八国混血回来吧。”
“希悦！”三哥连名带姓地叫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然后狠狠地在我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你闭嘴！”
他从来没对我下这么重的手，好痛！
本来是人人闹闹的一家子人，突然又变得冷冷清清了。我重新搬着东西去安安那儿，我本意是我孤单，她也孤单，我们俩一起陪伴一下。事实上，她没有我也玩得很开心，整日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