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沈落雁突然觉得阿四不再是以前那个阿四了,以前那个阿四,在打架的时候是那么的犹犹豫豫,别人欺负他的时候是那么的畏畏缩缩,可是现在,这么四个人,他竟然呀敢出来说话了。
她叹了口气,把阿四拖到身后,道:“几位,小孩子不懂事,别让他坏了你们的兴致,车厢里有些东西,等会你们一起拿走,就放我们三个人一条活路吧。”
“为什么我们要听你们的话?”那人道。
“凡事都别做那么绝了,要知道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沈落雁神色一厉,“你们见好就收吧。”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温声细语的女子会有这样的一面,愣了一下,才道:“好,既然你干脆,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兄弟们,吃饱了没。”
那几个人摸了摸肚皮,均是一笑,然后这个领头就道,“吃饱了还傻站着干嘛,没听到这姑娘说话么,车厢里有东西,吃饱了就搬走。”
“这……老大……那他们人呢?怎么处置?”
“处置个屁啊。”那领头一个巴掌就把那人给扇翻了,“见好就收,这话说的好,大爷我今天算是受教了。就放他们一马,你还站着干嘛,是不是要我把你踹死啊,快点搬啊……”
好不容易等到那四个人遁走,马夫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着脸道:“小姐,完了完了。什么都没了。”
沈落雁强撑起笑,“没事呢,我身上还有几张银票的,到了前面的镇子就没事了。”
“真的么?”那马夫这才精神一振,“早就知道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刚刚几句话就把那几个人哄走了呢。”
而沈落雁却是暗中叹了口气,哪里有银票,不过几两碎银子而已,怕是,撑不过多久吧,银票等东西,原来都是夹在马车上的被子里的,就是为了防止强盗劫财,可是没想到,今天还是白白送人了。
她看了看阿四,阿四却在那四人走了之后一直很安静,这个时候围早火堆边烤火,脸上神色淡淡的,愈发让人看不透。
沈落雁再叹一声,叫唤他们睡觉,幸好刚刚有把几件大衣拿下来,不然真的不知道今天晚上该怎么过了。
这个晚上,因为那么点烦心事,沈落雁睡的并不安稳,头部几个地方隐隐作痛,睡梦中自己用手死命的捶,直到把手给捶肿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冷风阴厉,身子不住的颤抖,睡梦中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下意识的她叫了声——阿四——那脚步一顿,她却是脑袋一偏,慢慢的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沈落雁揉揉胀痛的眼睛刚刚醒来,就看到阿四又点起一堆火在烧水了,沈落雁才一愣,就看到阿四拿着一个小罐子装了热水送过来。
这个习惯,好像自那破庙之后一直都有,沈落雁看阿四的眼睛通红,精神不怎么好似的,而且身上的那件大衣,也有几个地方被划破了。
“你都干嘛去了啊,把身上弄这么脏。”沈落雁皱了皱眉。
“啊……哪里……”阿四愣了下,“我刚刚出去找看有没有野果子吃,一不小心就把衣服给划破了呢。”
“真是个小孩子,一会脱下来,我在车上给你缝缝。”
阿四点了点头,把衣服脱了丢给沈落雁,就和马夫坐到一起聊天去了,她咦了一声,以前也没看到这阿四跟马夫走这么近啊,今天,他怎么了。
上了车,她又是咦了一声。
昨晚明明看到那四个人有把东西全部搬走的,甚至连一床被子都没留下来,可是为什么,现在又都回来了。
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没错,确实是什么没少,意外的,好像还多了一袋子金银首饰。
怎么回事,她赶紧招呼阿四和马夫来看。
那马夫也没想到会这样,阿四却道,“可能是那几个强盗看咱们可怜,半夜里送回来也不一定呢。”
马夫嘿嘿笑笑,说就没有看到这么奇 怪;书;网的强盗,如果他们可以把昨晚吃了的鸡也送回来就好了。
沈落雁没有心思玩笑,思付了会,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示意马夫上车该赶路了,争取早点到前面的小镇吃午饭。
而在给阿四的那件衣服缝补的时候,沈落雁却是意外的看到那刮破的痕迹都很齐整,就那么一条线的划下来,一点都不像是被树枝划破的样子。
可是叫过阿四来问的时候阿四却是嘻嘻傻笑,说我也不知道啊,当然就在想东西都被抢了,应该加油找到果子给姐姐吃的呢,姐姐,你就别怪我了,我下次一定会小心,不把衣服弄烂的。
沈落雁这时虽然满怀疑惑,但还是被阿四笑的毫无脾气。她却是不知道,就在她们昨晚所待的地方往西两里路,有四个人均是一刀致命的歪歪斜斜的躺在树林里面。他们双目圆睁,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
这之后马车又是一路向北走了有两天,这个时候,掀开马车的帘子,都可以看到远远近近有牛羊的影子了。
秋天的气息又重了点,遍地金黄金黄的颜色,不过这颜色却并不讨人厌。相反的,对于黄色,沈落雁还一直颇为喜 欢'炫。书。网'。
这倒不是说她骨子里有多猥琐,而是因为黄色是一种贵重雄浑的象征。很容易就让人想起圣洁的东西,例如寺庙里那黄色的幔子。
这天晚上沈落雁三人就借宿在一户人家的大帐篷里,那户人家也是真的好客,拿出最好的奶酪和酥油茶来招待三人,没有来过北方,就不知道这酥油茶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喝的。
看到阿四和马夫喝的眉头直皱沈落雁就觉得好笑,拿了块饼干蘸上一点,反倒是吃的有滋有味。
二人有样学样,这才吃出这种地方特色的味道来。连连对主人夸赞食物的好吃。
那主人是一个黝黑的汉子,勤劳朴实,很容易就让沈落雁想起自己的父辈一代,*劳一世,到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接下来的两天沈落雁就偷懒寄宿在这里了,虽说给房钱的时候那黝黑的汉子涨红着脸执意不肯要,但是沈落雁却是更加觉得,非 常(书…网)难得了。
这两天也多少了解了点,扎根在这里的是铁哈尔一族的分支,铁哈尔沈落雁连听都没听过,但是看他们的生活习性,八成是跟现在的蒙古族差不多。而这个黝黑的汉子,叫砧木。
这两天虽然砧木一直在她们几个客人面前笑的甚欢,但是晚上睡下之后,却可以听到他和他同样勤劳善良的妻子在叹气以及用族里的话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
阿四小孩子的心性这几天彻底激发,没事的时候就会跟成群的小绵羊打架,或者是跟在砧木后面挤牛奶。
这天沈落雁刚刚起来,看到外面似乎有很多人把牛羊往圈里赶,就奇 怪;书;网的问砧木,“砧木大叔,这是怎么回事啊。”
“姑娘不知道么?”砧木疑惑的睁大眼睛,他的汉语尽管有些生硬,但沈落雁还是可以勉强听懂。
“不知道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沈落雁摇了摇头。
“前方有消息说,说铁哈尔族的右贤王最近正在草原上练兵,准备铁骑南下呢?”砧木道。
“他们是要攻打大荣,呃,侵略?”沈落雁好不容易把最后那个词语说出来。
那砧木却没有因为汉族和铁哈尔的身份而有什么顾忌,反而是点了点头,道:“北方不安宁,我们的牛羊也不得北上,只能窝在这里,卖也卖不出去,看来今年的冬天,又不好挨了。”
“啊……”沈落雁呼了一声,不管是什么朝代,所谓的战争,大多是贵族之间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而制造的游戏,而民间,大多数并不见得满意的。
而少数民族的战争,则大部分带有掠夺的性质了,像那以前的蒙古族一样,每次战争如果得利,汉家王朝必定会损失惨重,且不说屠城地毯式的搜刮,就是赔偿议和,也是一大比费用。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的是,这次右贤王发动战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边境贸易中汉家的东西越来越贵且越来越难求,越来越不能满足贵族之间奢侈和攀比的需求了。而另外一个方面,则是因为有消息传来,说最近大荣后宫动荡,无心政事,大荣朝陷入瘫痪状态,士兵士气殆失。
所以这右贤王才会在明显的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发起战争的,他的本意是就算是攻下一城半城,也有砝码去和大荣王朝谈判,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皇帝是御璟。
而很多人,都远远的低估了御璟。
“难道民间就没有代表去跟朝廷报上此事么?”沈落雁道。
“当然,我们的部落长三天前就前往草原了,可是现在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我想,根据以往一样,如果右贤王坚持的话,我想大部队还是会选择放弃我们的,毕竟,我们这族人丁单薄,在草原上根本就说不上话。”砧木沉痛的道。
末了他又道,“姑娘早先有说要沿河西走廊往北去,但是那地方正动荡不安,我想,姑娘身为汉人前往毕竟不便,还是早日折返比较好。”
这话情意拳拳,沈落雁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大叔的关照,我会有分寸的。”又一看门外阿四兴高采烈的样子,暗暗想,“这一场战争,怕是要多少人会流离失所,多少生灵涂炭,多少孩子无家可归。然,还会有这样无忧无虑的笑么?”
阿四看她一脸的心事,慢慢凑了过来,歪着头道:“姐姐,你在想什么啊。”
“你觉得这地方的景致美不美,人好不好。”沈落雁看着远方绵延起伏的地平线,问道。
“很美,很好啊。”阿四奇 怪;书;网的回道。
“是呢,可是这样美好的东西,很快就要被破坏了呢?”沈落雁叹口气,走进帐篷里。
而就在第二天,她就决定继续北上了,车夫这个时候也是得到了消息,知道在打仗,犹犹豫豫的,沈落雁于是给他回去的路费,让他好自为之,拉着阿四的手,亲自坐在马车上面,“驾”的一声,往北方的更北处走去。
正文 第三折 纵使相逢应不识
阿四嚷了好 久:炫:书:网:之后,沈落雁才肯让他来驾驭马车,却别说,这阿四孩子很有几分聪明相,不过半天,就可以让马车行的四平八稳了。
两人一路沿河西走廊北上,路上陆续看到有不少的人背着大包袱,拉着妻子,拖着孩子与她们背道而驰,往下面走。
沈落雁心想自己出了砧木那里也走了有三四天的光景了,看这样子,战争应该已经开始了,不由又是叹气。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虽然看到中国人打鬼子会热血沸腾,但那是因为中国人打侵略的异族,而现在,泱泱华夏,自我相残,怎么也不会是一件有意思的事的。
沈落雁心事重重,阿四也乖巧的不打扰她。阿四也不是小孩子了,自沈落雁跟他在门口说了那番话然后决定北上之后,他就知道沈落雁定然是有自己的心思了。
而其实,沈落雁确实是有自己的心思,她虽然远远算不上是一个愤青,但是一想起那天砧木痛楚的眼神,以及这数不尽的南流的人民,她就觉得心痛。
砧木说这个冬天难挨,想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