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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情于理,宣帝都不该在这个时候杀他,否则他会落得个过河拆桥、诛杀功臣的昏君骂名。
更严重的是,霍光的那些手下门生绝对不会放过宣帝,他们势必群起而攻之,萧屹提过,朝廷上十有**是霍光的亲信。你可以说霍光是权倾朝野,也可以说他是汉室江山的根基。他死了,整个西汉王朝都会动荡不安。
这些我能想到,汉宣帝自然也能想到,以我和他的几次相处,他绝不是个莽撞而不计后果的人。
难道,我又猜错了?是我在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
已经竭尽所能地去分析,分析的结果却又回到了原点。
两边的太阳**隐隐作痛,烦躁,像笼中的困兽,我不相信我是杞人忧天,司马洛的表现太奇怪了,太不寻常了。
等等!奇怪?不寻常?
眼前豁然开朗,是了!
要说起司马洛连日来最奇怪最不寻常的举动,莫过于他对霍光的小女儿霍成君的狂热追求。
起先我以为这是宣帝放我一马的交换条件,现在想来,只怕它不过是促成这一交换条件的方法和手段。
我之所以能够完全想通,还得归功于萧屹的那番话。
他说,他和司马洛虽然在长安城薄有名气,却一直不容于大将军霍光。霍光视他二人为迷惑天子的弄臣小人,绝不可能将女儿许配给司马洛。萧屹曾多次规劝司马洛悬崖勒马,无奈司马洛却是执迷不悟一意孤行,甚至不惜与霍光交恶。
这就是所有的答案,答案就是,汉宣帝答应司马洛给我一条生路,司马洛答应宣帝为他刺杀霍光。
司马洛的剑术了得,只要出其不意,一击即中,霍光必死无疑。可他与霍光无冤无仇,他又是汉宣帝的心腹,大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怀疑司马洛其实是受了宣帝的指使。
所以司马洛必须狂热地追求霍成君,这样他才有机会和霍光发生,才有机会对霍光“怀恨在心”。当矛盾激烈到不可调和,所有的事情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倘若这是我在看的某个历史剧里的片段,我一定会佩服汉宣帝,因为他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不管司马洛杀不杀得了霍光,他都将立于不败之地。至于司马洛,我会可怜他,因为不管刺杀的结果如何,他都得死。
行刺朝廷重臣,是大罪,是死罪,罪无可赦。
唉,号召得我口水都干了,连个加分的人都没有啊,命苦的我命苦得回家哭去了,今天四更结束
正文 75。 (六十)放手一搏上 字数:1858
八月二十一,安阳郡王刘平康最后一次进宫,拜别宣帝,回转安阳。
我站在宫门处的阙楼之上,看着他的马车,缓缓地驶出了未央宫。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等我来送行,或者他还在希望我能突然地改变主意,和他一起回安阳。
而我也正是为了让刘平康对我彻底死心,才没有露面,只是在城楼上目送他最后一程。
走吧,走吧,远离长安,远离血腥和阴谋,但愿他最终不会卷入这场残酷的政治斗争,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在安阳平平安安地长大,然后娶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快快乐乐地生活。
突然地,视野中渐行渐远的马车毫无预警地停了下来,刘平康跳下马车,就那样站着,盯住宫门的方向。
虽然已是初秋,天气却热得诡异。烈日当空,刘平康立于原地,一动也不动。汗越来越多,聚集在额头,再顺着面颊,滴落在尘土,像哭泣中的泪珠。
但是刘平康没有哭,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眨都不敢眨一下,他是在怕眨眼的那一瞬间会错过了我的身影吗?
大约站了半个时辰,刘平康终于绝望了,垂下了头,转向马车,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我看见了他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掐着掌心。跟着又松开,极快地用手背胡乱地抹了把脸。
我不能肯定,他抹去的究竟是汗,还是泪。心,却因着这个动作,揪作一团。
终究还是不忍心,我张开嘴,唱起了那首民歌,曾经刘平康最喜欢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丫,又香又白人人夸…………”
刘平康几乎是在我开口的同一时间,便闪电般地回头,四处寻觅,最后定格在阙楼之上我的方向,仿佛施了起死回生术般重新活了过来,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里闪耀着阳光。
“我有心摘一朵戴,又怕人家笑话,我有心摘一朵戴,又怕来年不发芽……”
泛红的眼圈遥望泛红的眼圈,我朝刘平康挥挥手,刘平康点头,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准备登上马车,忽又停住,回眸看我,我再挥头,他再点头。
不舍别离,终要别离,送君千里,各分东西。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满园花香,香也香不过它,香也香不过它……”
我止住歌声,因为我用歌声送别的人,已经走远了,不见了。
空旷的街道,艳阳兀自高照。燥热的天气,熬干了别离的伤感,燥热下蠢动的,是焦虑和不安。
深深地吸气,试图压抑下满腹的躁乱。
我不能乱,乱了方寸的人,就没有办法冷静地思考。我必须冷静,只有冷静了,才有机会救司马洛的命。我要救他,我不会看着他白白地赔上性命!
现在,救司马洛最好的方法,就是劝说汉宣帝打消刺杀霍光的念头。
将要讲的话反反复复斟酌了一遍又一遍,苛刻到每一个词每一个字的拿捏。直到自我感觉,能够确保万无一失了,我才动身去见掖庭令崔怀,告诉他我想求见汉宣帝,请他无论如何代为禀报。
崔怀有些讶异,但他没问我求见的原因。我在心里猜测着,关于我、司马洛和汉宣帝之前,他究竟掌握了多少内情,没有准确的概念。
崔怀属于那种像是什么都知道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或者说,他从来只知道他应该知道的。
对于我的请求,崔怀一口答应。他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那是因为我和他都清楚,汉宣帝一定会见我。
很担心再见面时,宣帝面上会流露出喜悦抑或另眼相看的温柔,那将代表着他误会了我的来意,他会以为我是因为想他才想要见他。
这样对我很不利,一旦宣帝发现他其实表错了情,我其实是为另一个男人而来,他一定会恼羞成怒,我jing心准备的那一大堆说词,他便再也听不进去半个字。
所幸,老天庇佑,当我踏入殿中,接触到的宣帝的眸光,是一如既往的深沉如水,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今天四更照旧,时间也照旧。
到了这里,安阳王的戏份便算是告一段落了,就我个人而言男角当中我最喜欢安阳王,因为他纯粹。
正文 76。 (六十)放手一搏下 字数:2073
我的到来,只让宣帝不经意地抬了抬眼,随即撇开视线,依旧倚在榻上捧着竹简在读。
他沉默着,我也沉默着。
我在心里权衡,到底该选哪一种开场白,才最为妥贴恰当。
却是汉宣帝首先打破沉默,还是没有抬头看我,只口中淡淡地道:“崔怀说你有事求见于朕,却为何见到了朕,却成了哑巴?子服不是一向口齿伶俐得很么?”
我yao一咬牙》,决定放手一搏,挑了最唐突最冒险的方案。
“陛下,不是子服突然地口舌笨拙,而是子服有话不敢说出口。子服若是说了,陛下恐怕会雷霆大怒,甚而一怒之下杀了子服。”
好一个汉宣帝,他居然沉得住气,握住竹简的右手仅仅略微僵了一僵,跟着便松弛下来。
“既然你知道会激怒朕,那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朕不想杀你,但不代表朕不会杀你。也许你有恃无恐,以为凭着‘廉系汉室’这四个字朕便奈何不了你。廉子服,朕不杀你,但不代表你就一定不会死。任何人,都不能一再地忤逆朕,包括你,廉子服!”
汉宣帝突兀地放下竹简,从榻上坐起,直视着我。
暗自掂量着这番话,掂量不出其中的分量。他这是在虚言恫吓,还是另有所指?
索性丢块石头试试水深,“陛下这是从何说起?子服怎敢忤逆陛下?”
“从何说起?”汉宣帝笑了起来,笑得毫无笑意。
“便从你为司马洛唱的那句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说起,便从你和安阳王那一步三回头的茉莉歌说起。廉子服,你还当你自己是朕的良人么?你是要让全皇宫的人,都来看朕的笑话么?”
想不到我给刘平康送行的事,这么快③üww。сōm就传到了汉宣帝的耳朵里。蓦地记起汉宣帝那wan的一句话“子服,你答应朕,以后不许在人前显露歌艺,只准你唱给朕听,你是朕的,是朕一个人的。”
他是在气我违背了他的命令,司马洛那支月满西楼》他还可以勉强吃个哑巴亏,而刘平康这首茉莉花》却是令他再也不能容忍。
这算是在吃醋吗?难道那天夜里,他的种种表现,并不仅仅是为了引刘平康入局,他真的爱上我了?比我所能想象到的,更加爱我?
也许我早就应该相信,却直到此刻仍是固执地不肯相信,一时之间忘了回避和遮掩,径直怀疑地望着宣帝,望得他灭了怒气,继而有些无所适从。
“你,你为何要这样看朕?”
我如梦初醒,想垂下目光,但再一想,却改变了主意。我依然直直地注视着他。
“陛下,这怎么能是子服的错呢?这一切,不是陛下的jing心安排么?陛下利用了子服,令安阳王自动请辞,如此一来,既除去了陛下的后顾之忧,又不会让大司马霍光起疑,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妙计。”
我考虑过了,与其旁敲侧击隔靴搔痒,倒不如一针见血直插要害。我要让汉宣帝明白,他的这个局一点都不jing妙,根本就是破绽百出,我能看穿他的用心,假以时日,他也一样瞒不过霍光。
啪哒,竹简自宣帝膝头滑落,掉在地上。他却一点也没察觉。这是我第二次在他脸上见到了骇然和恐惧的表情,第一次他是在恐惧灾星,而这一回他恐惧的对象是我。
我再下猛药,“陛下,子服此次前来,便是想劝陛下罢手,趁着一切尚可挽救,极早放弃行刺霍光的计划。”
汉宣帝到底不是张傛华,即便全盘皆输,他依旧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稳住阵脚,不肯轻易地被我牵着鼻子走。
首先,迟疑。“你,全知道了?”然后,肯定。“是司马洛告诉了你。”
我反问:“凭陛下对司马大人的了解,他会把此等机密随便告知子服么?司马大人本已抱着必死的决心,他还能把此事告知子服么?”
汉宣帝不再开口,眼神闪烁着,一再地变幻,说明他正在快速地思考分析。
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在他的想法成形之前,尽可能地将他的思路引到我的轨道上来。
“陛下不是曾经夸赞子服聪明过人、心细如尘?或许陛下是谬赞了子服,但子服总算还有些小聪明,而且陛下此次布的局,远不如上回巧妙,所以要解这个局,还难不倒子服。”
我停下,等待汉宣帝的反应。
许久,汉宣帝才反应了过来。由他的回答便知,宣帝刘病已绝对是个非同一般的角色。他在笑,真真正正的笑,满脸兴味。
“哦?如此朕倒要听听看,子服是如何解开此局?这布局中究竟有何疏漏?莫非子服觉得此局毫无胜算么?”
我说:“陛下或许会赢了此局,但却未必会赢尽天下。而赢尽天下,也未必只有这一步棋可以走。”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