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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个计划刚刚实施,宇文岚手臂一撩,干脆整个人就压上来,两只手臂撑在我两侧,再加上头顶是墙脚下是板,四下水泄不通,无处可逃。
完了,死定了!
我悲凉苦逼的瞧着头顶若一头狼一样盯着我打量的皇帝,深刻的思考,也许,刚才那老头子说的话,虽然没能让宇文岚当场表态,显然也不见得他不在意是吧。
此时此刻,我分外不想死,也许是这几日可口的御膳,也许是这几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享受,都很好的腐化了我那颗视死如归的心情,而且我还肩负着外头一根老梅干菜的生死存亡。
我不想被人当成靶子无辜冤枉的被灭族。
死亡啊,当它笼罩在你面前的时候,神马慷慨从容都是屁。
我脱口道:“陛下,妾身如今只想着吃喝拉撒睡,哦,其他的都不想,您老若是不放心,给妾身一个犄角旮旯,只要管吃管住管睡,妾身就很满足了,您那个啥天下苍生不会有危险的,真的,我保证。”
宇文岚低下头,似是而非的哦了声,摸摸我的脸蛋:“你都听到了?什么时候醒的?”
我对宇文岚那张高深莫测的脸非(霸…提供下载…)常敬畏,认认真真回答:“刚醒,真的,就听着那位老丞相说什么亡国家恨什么的,妾身比较懒,木有那么高深的思想境界,陛下您放心,真的!”
我的再三保证并没有让宇文岚神情变化,只是俯□压上来,将头颅枕在我的胸口:“嗯,看来朕的皇后还是觉悟很高的啊!”
“是是是,陛下您教导的好!”我只觉得胸口沉甸甸一颗龙头分外沉重,然则他母亲的皇帝大人没发话,我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惹恼人家要了小命。
“梓潼对朕很诚恳!”
“对对对,陛下您英名!”
“那梓潼,恨朕不?”
我没声了,确切的说,对于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问题,我并没有做好准备木有形成利落的条件反射。
我的停顿非(霸…提供下载…)常短暂,但是还不等我明白过来阐明立场,宇文岚突然抬起身,伸手将我抱起来,搁在身后的靠枕上头,有条不紊的将我的身子调整舒服,让我与之面对面。
然后对着我笑了下:“恨?朕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没有人在,只要你想杀,朕的命,是你的了!”
说罢,他一抬脚,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来,又顺手从床头一张雕花漆几上取过一杯酒:“刀?还是毒酒?朕随你选!或则,你想要用勒的,不过你手劲太小,朕估摸着你只能累着自己个,还是这两样吧,外头的神武卫有崔公公看着,他已经得了吩咐,如果你杀了朕,他会保着你平安离开。”
我半张着口,视线在面前的两样物件前溜达,感觉心窝子里有什么东西如同擂鼓一样噗通直跳,就要快从口唇里头蹦跶出来。
宇文岚四平八稳的端着两样东西,神情平淡,一双墨玉的眼睛,却盯着我,若钩似剑。
我瞧了瞧那晶莹剔透的酒,一汪莹莹,泛着熟悉的凤翔酒的香气,另一侧的一把刀,寒光闪闪,凛冽锋利。
“凌宇?”我下意识伸手去摸,将那把匕首握在了手中。
“对,如意还记得它?”宇文岚的视线随着我的手移到那把薄如蚕翼的匕首上,短促犀利的锋刃上有一段雕琢精美的把柄,用金玉包绕着一颗红灿灿的宝石,如同一地鲜红的血,缠绕在金灿灿的金箔中。
记得,我当然记得,五年前那一场惊变的夜晚,在滂沱的大雨中,当我被一群铁甲赫赫的骁骑营卫兵押解向翼州苦涯之地的时候,对着唯一出来送行的令狐彦,我交给他这把凌宇,是头一晚我刚从父皇的私藏里挑拣出来的宝贝,本是要拿来在宇文岚面前献宝的。
我没有想到的是,五年之后,我居然又一次见到了它。
我愣愣的持着刀柄,宇文岚瞧我发愣,将手中的酒盏放下,将内衣一把扯开,露出莹白精壮的胸膛,伸手握住我,将匕尖抵在胸口,淡淡道:“下手吧,当年是我剜了你的心,如今我把心还你。”
尖利的匕首在宇文岚的胸口压下一处凹陷,我瞧着那一处,手中发颤,只需要那么一用力……
“请将这个交给宇文岚,这宝石是如意的心,既然他把它剜了,就留给他处置吧!”这是当年我让令狐彦带给宇文岚的最后一句话。
刀身涟涟泛起一阵冷光,刺进我的眼,不由得令我眯起了眼,心中一瑟缩。
当初自己万念俱灰的留下这句话,无非是借着这把刀,破罐子破摔一把而已,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依然保留着我最后的尊严,如今这份尊严,早已经被岁月,磨砺的一点渣子都不剩了。
我猛地一个激灵放开手,咣当一声脆响,匕首落地,一丝风,悄然穿堂而过。
我呵呵一笑:“陛下您可别开妾身玩笑,妾身对陛下的敬仰,那是如那枯草逢春,绵延不绝死了灰再长,岂敢要陛下您的命,妾身还期盼与陛下您天长地久永不分离啊!”
我觉着此时若是不能够深刻的表明我的心迹,日后怕是日子难过,于是我再接再砺又道:“陛下,您不仅是我大魏朝如今在世明君,更是妾身心中亘古不变的好皇帝,好夫君,好……”
我翻了下眼皮子想了半晌一时琢磨不出什么词来,赶紧道:“总之,是好上加好好得不能再好没啥比得上的好,陛下您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妾身对陛下木有什么邪念您英明伟大妾身绝对不会对您有什么非分之想您快把这袍子披上小心冻着妾身会心疼的这刀子您也别留着了小心伤着了伤不着伤着个花花草草也是罪过要不妾身给您守着吧哎呀喂憋死我了!”
我总算是将一口气憋死了说出我掏心窝子肺腑之言,然后长长的喘了口气,瞄了眼宇文岚。
貌似这人跟个雕像一样纹丝不动,一丝丝也瞧不出心中所想来,为了巩固我刚才的表白我觉得应该再上一点猛料,伸手去握住宇文岚的手深情款款的将他望着:“陛下,您还是不信妾身么,想当初妾身五年里头可是见天供着您的长生牌位心香一株每日虔诚念叨,若是您要再不信,那妾身只有剖腹剜心给您瞧一瞧妾身把您当做心头肉啊绝对是赤胆忠心,陛下您多保重,日后每年这时候记得给妾身烧一炷香好歹也算是您还惦记着臣妾的好!”
说着举起匕首就要往自个身上比划。
斜眼瞄着宇文岚面无表情,不由下手的速度慢了一分,再慢一分,比划到胸口依然没见着他老人家有阻拦的意思,眼瞅着我这表决心表得就快要开膛破腹了我不由苦逼了脸抵着胸口的匕首划拉来划拉去:“那个,陛下,要不给赏一点麻沸散?妾身比较怕痛。”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喂,我说如意,你咋就不戳一戳呢,面对那么一张白玉锦缎的胸膛,光想一下,都觉得刺激,嗷,皇帝,如意不舍得,我来戳一戳行不行?
(捂脸,我好YD,我就是想看一看那血流过雪白的胸膛是怎样的虐美,嗷嗷嗷)
伺君王,出帝城
伺君王,出帝城
“你就那么恨朕?恨的连一点真实都不肯给了?”宇文岚终于在沉默了很久之后慢悠悠的开口。
我眨巴眨巴眼表示茫然,咬着刀尖思虑状。
宇文岚突然长出了一口气,木着脸,劈手过来将我的匕首夺去,冷冷道:“行了,什么正经事到你这,都成了闹剧,给朕安分点吧,划破了皮看你不哭鼻子!”
我严肃认真的辩解:“陛下,妾身绝对不会哭鼻子,妾身真的想要向陛下您表明我一颗赤火火的红心,那是永远向着您的,您是妾身的偶像,您是妾身的光明,您是……”
宇文岚大喝一声:“闭嘴!”
我立刻消停了。
只听他哼了哼,道:“行了,朕明了梓潼的衷心了,很好,朕甚欣慰,既然如此,那从今往后,朕的起居饮食一切生活皆由梓潼接手,你也甭去什么犄角旮旯,朕这儿上上下下都交给你打点!”
“啊!”我一时傻眼。
“啊什么?不高兴?”宇文岚吊起眉梢问。
我立马摇头。
自打我诚恳而真挚的表明了我对宇文岚红心恳切的衷心之后,宇文岚果断的将他一应所有的起居生活统统不假他手的交给了我,他母亲的一点不掺假。
要知道,一个皇帝,他的起居,吃饭,喝水,就是出恭那都是一堆的排场,当年我父皇吃个糟蟹那都要几十号人剪金纸一个个贴好折腾一个时辰,如今宇文岚虽然提倡节俭,然而该有的规矩还是一个不拉,那家伙,一个人能干么?
于是紫宸殿就出现了这么个景致,一大早我就被念兹叫起来伺候宇文大爷洗漱更衣虽说每回我都是闭着眼打着哈欠等一切妥当了,怎么瞅都觉着那皇袍比例不对,冠冕好像歪了不过宇文岚就这么顶着歪歪斜斜衣衫不整堂而皇之的上朝去了。
据说京城最近流行不对称美。
中午大爷比较忙,在前头吃公餐于是我能够及时眯到日落三竿接着要迎接皇帝大爷,他老人家下朝就在那榻上歪着美滋滋端着我泡得兰花茶舒坦的闭目养神,我就跟个陀螺一样要伺候他大爷更衣,拿捏按摩,端膳食更令人忍无可忍还得继续忍耐的是大爷吃饭还要用喂的!
有一回我终于眼瞅着自己一日只有一次吃荤机会摆在桌面上头的糖醋里脊肉流着口水却无奈的只能先伺候他大爷喂饱他那无底洞的胃,然则他居然盯着那肉回回都要我喂他吃这一道,那一块夹出去我的肉就痛上一分,最后那满盆子的排骨仅仅剩下最后一块,他大爷的一努嘴示意我再夹,我怒了!
他母亲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为了今日的肉,我,我要反抗一回强权!
“陛下!”我啪一身放下筷子道,宇文岚眯着眼正一脸享用不尽的表情,闻言眉梢一吊凤眸一睁扫了过来。
“嗯?”余音一提,硬生生将我那点小火苗扼杀于萌芽状态。
“哦,陛下,您要不要喝点汤,吃多了肉怕会积食!”我谄媚的舀了勺汤递过去,内心却是滂沱血泪怒我不争哀我不幸。
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猫晚,干的是奴才的活,我容易么我!
那最后一块肉,还是到了龙肚子里去和它的伙伴亲亲热热在了一块。
我悲情的瞧着空了的碗吸了吸鼻子,只觉得再没有比我更凄凉苦逼的皇后了。
一碗鱼肉适时的递到我的鼻子底下,宇文岚似笑非笑的瞧着我,唇角弯弯,道:“那么想吃肉?吃点鱼肉吧!”
“不吃!”我很有骨气的道,惯常我一向不爱吃鱼肉,皆因为鱼肉有刺,而且我不爱吃皮,所以我吃肉也都是挑大块的去了皮的肉,以前我要吃鱼肉都是宫人们剃了刺干干净净给挑出来的,若要我自个吃,宁死我也不动筷。
“朕已经帮你挑了刺了,皮也去了,快吃吧!”宇文岚难得的温柔,伸手捞过我的手抓起了筷箸。
我最终还是没忍得住对御厨高超手艺的馋涎,退而求其次的勉为其难吃了。
今儿个宇文岚许是心情好,没让我再饭后折腾着伺候他大爷沐浴,一旁瞧着我将一应吃食吃了个干净,便让人来给收拾下去,又让宫女太监去放了浴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