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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危险的行进着,我们在旁边却束手无策,只能观望。
“停车!停车!”我冲着他们喊着,太危险了,这一切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不,我并不希望看到这样一幕。
哥哥也在大喊,“刹车!”看的出来他也很担心。
路上的车多了起来,情况更是危险。
“红灯!”我看见了前面路口的指示灯,惊恐的叫起来。
哥哥也看见了,他将摩托靠近他们的车,一只手去拍车窗,“停车!前面是红灯!”
但车里的人已经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
他们的车冲了出去,瞬间与横向过来的一辆货车相撞了,一声巨响过后,车翻了过来,我们的摩托车也因为速度过快,冲了过去,撞上了货车尾部。
我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意识消失的很快。
第 34 章
……》
听说现在交通事故死亡率已升至意外死亡榜的首位,真是不奇怪的,一年之中,我便遭遇了两次重大车祸。
一阵白光过后,我看见我自己,不,那是何嘉文,不是我。
她身着一件纯洁无暇的白裙蹲在我身前,俯视着我,面容祥和,她微笑着同我说,“一切都结束了,我再无留恋,我要去过全新的生活了。谢谢你。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
她站起来。
我慌忙要抓住她的手,可是全身僵直无法动弹,“什么结束了?什么全新的生活?我死了?还是你死了?到底结局是怎样的?”
她微笑着转过身去,眼看就要离开。
我挣扎着大叫,“我死也要死的明白啊!”
突然,耳边有人在笑,“醒过来了。不过,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开场白。”
何嘉文消失了。
我眼前是一张戴着白口罩只露出一对眼睛的脸,啊,是医生,又是医生。我又躺在医院里。
“何嘉文,你真是个幸运儿,两次重大车祸都只受一点皮外伤,奇迹怎么老是发生在你身上?”医生见我醒过来笑着说,他转过身去摘手套,一边同旁边的护士说,“真巧,上一次也是轮到我值班,对车相撞的两个人同时送进来,另一个就昏迷不醒,这一个就一点小轻伤。这一次也一样,另外一个还在抢救吗?”
我一听,一下坐起来,拉动身上的伤口,痛呼出声。
他们回过头来阻止我再动弹,“喂,虽然只是小伤,也经不起你这样动啊!”
我顾不了这些,“和我一起送进来的,是个男生吗?他还在抢救?!”
一旁的护士说,“你们是骑摩托车出的车祸吧?就是那名驾驶了,重伤呢,还在急救室里。”
“为什么他伤的这么重?!”我情不自禁的抓住她的衣袖叫着,“我们不是同时出事的吗?!”
“但他没戴安全头盔。”护士很冷然的说着,仿佛没戴头盔而出车祸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但事实不是这样的!
我抱住头痛哭出声,他把头盔给了我!
给了我!
他自己却没有戴!
天!
怎么会这样?!
不!我要去看他!
我扯掉手上的挂针,光脚跳到地面上。
“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医生护士拦住我,他们一定觉得我脑袋撞坏了。
我推开他们,冲出门去。
我的眼泪遮挡住我的视线,让我无法看清眼前的路。
只有他是最无辜的,在这一整件事中,可是他却被牵连了进来。
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他不会被拖累。
天!
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
我该怎么办?!
我后悔的想扯掉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每次我都能逃过一劫,却让无辜的他陷入困境!
我宁愿与他交换!
是的!
老天!
再让我与他交换一次,反正你也做过一次了,不是吗?!
求求你!
我跪倒在地,突然有人扶了我一把,是谁?!
我抬起头,却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不是哥哥,我心存侥幸的以为是医院弄错了,他还是健康平安的站在我身旁。
但现实没有那么仁慈。
除却奶奶以外,最疼惜我的那个人,居然也要离我而去了。
我握住自己的心脏,想要揪出它来,因为那里太痛楚了,像一块烙铁藏在我的身体里,将我的五脏六腑都烫焦毁灭,我自内而外被燃烧着!
我好痛!
“我要找我的哥哥!带我去!求求你!”我已经站不住脚,只能挂在对方臂弯上。
他没有护士的冷漠,却始终保持着医院一贯的平静口吻,“是何嘉文吗?我现在代表院方通知你,你的父母在这次的车祸中受了重伤,送至我们医院抢救,我们已尽了最大努力,但很不幸,在半个小时和20分钟前,他们分别停止了呼吸。请节哀顺变。我们需要你在这里签个字。至于你的哥哥,仍在急救室里,我们会尽力救他,但请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他的伤势也很重。”
听完这一大段话,我头脑一片空白。
这一切如同一个噩梦,但感觉却如此真实。
我茫然的抬头望着这个平静的宣判者。
他说完,终于有些恻然,脸上表露出一丝不专业的同情。
但我此刻已经不需要这些。
其实,其实他们与我无关,他们不是我的父母,甚至和我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他们去了,只能说结束了这一切,和我,总是无关的。
为什么我要代替何嘉文来体验这一切?
此时此刻,何嘉文人在何处?!
我推开他的扶助,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撞在墙上,然后朝着医院的走廊天花板狂吼着,“何嘉文!你出来!你妈妈死了!你最恨的人也死了!你全家都死了!现在你不用逃避了!你可以出来了!何——嘉——文!出来!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出来啊!”吼到竭斯底里,她也没有再出现。
我被全走廊的人视作疯子,但此刻的我哪里还看得见他人的目光。
我坐在地上,再无力气。
“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你活着,就要好好的活下去,珍惜上帝给你的重生机会。”他蹲下身扶起我,居然说了牧师一样的话,太可笑了。
我笑了,满脸泪水却笑的粲然如花,“上帝给了我两次重生的机会,我就是太珍惜了,活的太好了!哈哈哈!”
他摇摇头,觉得我大概受了太大刺激,“我带你去你哥哥的急诊室。”
听了这句话,我才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崩溃的时候,还有人需要我。
他扶着我一路走到急诊室,上面的灯还亮着,手术仍未结束。
他让我坐到急诊室外面的等候椅上。
我的左手紧紧握住右手,很多时候,我只有靠自己一个人。
最近,我太习惯依赖哥哥了。
这个医务人员恁的好心,居然陪我坐了下来。
他的手很大,像哥哥一样温暖,轻拍我的手背,“不要紧张,现在医学很发达,只要他有求生意志,一切总有希望。”他说的有条有理。
但我此刻心乱如麻,听不进道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灯还亮在那里。
我既害怕它熄灭,又希望它熄灭。
就这样,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结果。
一个小时过去了。
里面终于走出来一名医生,同时门上面的灯终于灭了。
我像所有等待的亲属一样焦急的冲上前去,抓住他询问。
他摘了口罩,“人是救活了,但因为头部曾受剧烈撞击,有严重的脑震荡,现在还在昏迷中,不知能否醒来,抑或是,醒来以后会如何,反正情况不是很乐观,你要有心理准备。”说完就疲累的走开了。
个个都要我有心理准备,我拿什么做准备?!
我呆滞的站在那里。
不管如何,哥哥还活着。
这已经是个天大的好事,我要去看他。
结果被护士拦了下来,“他刚动完手术,你还不能进去。”
我站在外面,门推开的瞬间,可以看见他的脸,头上包满了白色的纱布。
一定很疼吧?!
他代替我在受苦呢!
我手脚颤抖的站在门外,看着门板,不知何去何从。
身后有人叹息,然后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也许惨事见的多了,今天看的特别惨,所以才会对我另眼相看吧。
“谢谢。”我空洞的道谢着。
但他没有离开,“我会帮你联系家人,身后事这方面医院也有专门的服务人员,我也可以帮你联系,现在你需要回病房休息,你哥哥这里会有人照顾。你不能先倒下去,他显然需要长期的看护。”他很有经验的教导我。
我深吸口气,是的,我不能就这样认输,我要好好照看哥哥,让他恢复健康,我要弥补对他造成的一切伤害。
“麻烦你联系殡仪馆的服务人员,我没有其他家人好联系,我会自己处理一切。谢谢你的关心。”我平静的看着他,不再哭泣。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但下一秒马上恢复了专业,“好的,现在就帮你联系,我们先回病房吧。”
我回头看一眼,然后跟他离开了。
第 35 章
……》
“遗体已经送到太平间去了,因为车祸比较严重,额……是否需要?或者我们帮你将遗体直接送到火葬场去?”后事处理人员来了,见我年纪轻,家中又发生如此惨事,故小心的问我。
“让我见他们最后一面。”我清醒的回答他们。
他们彼此看了一眼,然后说,“那请你到时务必保持冷静。”
我还不够冷静?
我看着他们。
也许是过分冷静了些,使得他们觉得这一定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们同我是没有关系的,我又有什么好激动的呢?
太平间在走廊的尽头,只是推开门,就感觉里面有一阵冷风吹出来,即使是夏天,胳臂上居然也起了鸡皮疙瘩。
里面空间很大,此时停了许多具尸体,都还躺在推车上,每个人都盖着一式的白布。
不掀开看是不知道谁和谁的。
我站在那里,看着安静躺着的人们,简直觉得自己大彻大悟了。
看,生前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董事经理,或是明星大腕,还是一个无名小卒或市井流氓,死了以后,也只能盖着和大家一样的白布。
真应了古语,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名利权势金钱美色,全都化为乌有。
很久很久以前,这个道理就有人懂有人说了,可是很少很少的人能领悟,非到临死关头,也许更甚者,死都还不明白。
他还会有气无力的拉着儿女们的手示意他们,葬礼要隆重,记得烧别墅轿车佣人给他,他到了另一个世界还要继续享福的。
多么可笑,那个世界是否真的存在,都没有人知道。
但我,是希望那个世界真实存在的,因为自小就暗暗在心里想象着父母的模样,如果可以,将来去了那里,想要遇见他们,他们一定也很想念我吧?
所以到了那里,我希望我还是个幼儿模样,他们可以将未来得及给予我的爱,在这个世界里赠予我,还有最疼爱我的奶奶,我们可以再次重逢,此次,将永不分离。
所以,我是希望死后能去天堂的,那里有爱我的人,在等待着我。
但多么可笑,历经两次大难,我居然都没有去成,是他们在保护着我么?
不,让我随你们去吧。
这样活着,并不愉快啊。
“何小姐,何小姐,请来这边。”有人见我站在房间中央突然泪如雨下,但他的工作只做到一半,所以只能尴尬的催促我。
我被叫醒,匆匆擦去泪水,走了过去。
他们又看我一眼,我站定在他们旁边。
有人掀开一张白布,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我疑惑的问,“这是谁?”
他们最害怕听到这样的提问,因为回答往往令人崩溃。
“这……就是你的母亲,车祸造成脸部伤害很大。”工作人员别开眼,已经看不下去。
我再仔细看,却仍旧认不出来,即使只是生活了短短一段日子,但妈妈的脸却还是熟悉的。
怎么能认不出呢?
“能不能在火葬前修整的好一些呢?”我轻轻的说,女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