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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谢!”有人在旁边捧着我的手叫我。
我侧头就瞧见晏殊蹲在床边,眉眼憔悴却欣喜的看我,未亮的天,窗外没有光,屋内点着一盏灯火,曳曳的暖色就融在他脖颈间碎小的发梢上,柔软又安静。
他伸手给我擦汗,问我道:“你感觉怎么样了?我以为你会睡到天亮,饿不饿?渴不渴?”
我抬眼看屋子,小小的,很的简陋,却是什么都有,床上铺着一张虎皮,暖烘烘的。
“苏谢……”他侧脸蹭着我的手背,低低哑哑道:“你解药真的丢了吗?恩?”抬了眼看我,蹙着的眉头深深深深的。
我掠过他的肩膀瞧着屋子,不经意的就落在门槛不远的角落里,那里堆着什么,椅子横七竖八的挡着我看不大清,只瞧到有暗红的液体从椅子下一点点蜿蜒出来,小蛇一般,在往侧看,一只素白的手从椅子后探了出来。
“苏谢?”晏殊叫我,温声细语的问我,“你没吃解药吗?解药呢?”
是一个还是两个?
我盯着那椅子背后的手半天,回过神看晏殊,这世间谁能杀了他?我细细看他,勾唇笑道:“是啊,解药丢在骊城中了。”
他眉眼间的欣喜一瞬间湮灭,“在哪里?同仁堂吗?你为何没有吃?”
会生气吧?
我歪头看他,“我给了阮碧城。”
他捧着我的手便是一紧,紧到我微微蹙眉,他才一点点松开。
我又道:“这世间只有一颗解药,我给了他,晏殊杀了我吧,像从前一样掐死我。”
我握着他的手放在我脖颈间,“杀了我吧晏殊,不要让我生不如死。”
“你就那么想死?”晏殊眉眼都皱着,竟没有生气,只是颓然的问我,“苏谢,你就……那么的不愿待在我身边?”
“是。”我答的轻又笃定,“我恨不能将你剥皮抽筋,在你身边一刻恨便多一分。”
他就那么盯着我,盯着我,忽然笑了,打开我的手,压低身子看着我笑道:“苏谢,你就恨我一辈子吧,不就是解药吗?天亮我们就回教找沈青,他若没有,就找叶白芷,找药王妙手,就算这世间只有一颗在阮碧城身体里,我也会挖了他的心找出来。”
他一字字咬道:“没有我的允许,你死都不能!”
“是吗?”我也看着他,问道:“若是我明日就会死呢?”
他忽然就蹙了眉不讲话,半天半天咬牙问道:“苏谢!你一定要这么针锋相对才快活吗!”
我张口要讲话,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脑子里轰的一声便炸了开,片刻的沉寂,身体里如同千百只虫子从我的四肢百骸一起涌上脑颅里,沙沙沙沙的声响,我抓在虎皮上的手指一瞬痉挛,再忍不住喊了出来,伸手死死的去抓头发。
“苏谢!”晏殊一把压住我的手腕,白着脸讲不出话,只是一个劲的叫我,“苏谢……苏谢……我要怎么做你才好受些?”
“杀了我晏殊!”我睁开眼睛,忽然觉得看不清楚了,眼睛里分不清是泪是汗,麻麻的全是黑影,我看不清他,听到自己声音发抖的道:“晏殊求你杀了我吧……”
有什么热热的液体掉在我脸上眉间,晏殊俯身一把抱住我,突然哭了,“苏谢苏谢……我不知道该怎样待你,我爱你,爱到不知所措……”
那眼泪灼在我脖颈里,我年少时也爱过一个人,爱到不知所措。
可是都死了,那个单纯追逐仰望一个人的陆宁,那个我。
我昏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再醒来窗外晨光已经透了进来,从窗花里露进来,一寸寸的筛在趴在床边睡着了的晏殊脸上。
他还抓着我的手,我微微一动他便惊醒了,猛地坐起身看我,“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
我嘴唇干的厉害,又饿又渴,抽回手对他道:“我饿了。”
我看到他顿时亮起来的眉眼,毫不掩饰的笑意,“饿了好,饿了就好。”他将我的手放回被子里,道:“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你再睡会儿,我片刻后就回来。”
我点点头,看着他兴冲冲的出去,在另一间狭小的厨房中叮叮当当的翻箱倒柜。
“苏谢,只有鸡蛋和大米,煮粥好不好?”他在厨房中扬声问我。
我没有答话,片刻后他又问我,“苏谢,是先放大米?”他在门外探头对我笑,晨光中一脸的赧颜,“我没有煮过……鸡蛋一起放吗?”
我有些恍惚的看他,吃力道:“你去随意打只野鸡野兔回来就好……”
“这个我会!”他进屋取下挂在墙上的弓箭,转身便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回头进来,轻声道:“我先封上你穴道,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抬手要落下,我抓住了他的手指,哑着声音道:“我动弹不了会很难受……你锁上门走就是了,我能跑得了吗?”
他的手指僵了僵终是收回,俯身在我额头极轻极轻的吻了一下,道:“那我不走远,你不要乱动,乖乖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谁年少时没有爱过一个人,爱的不知所措啊!涅槃吧少女!
冷死了……手指都不想伸出来,可是我写祭司和女猪的狗血虐恋格外的鸡血我恨不能一下子写粗来!下一章大约就是最后一虐了,之后就是翻身吧骚女!
PS:其实祭司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大白痴……六岁入魔教,老教主对他还是很厚爱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他是个生活废材
六十四
嗒的落锁声。
我在榻上等他走的远一些,再远一些,翻身而起,赤脚到窗下,推开窗阴冷的山风卷着细雪。
晏殊的马栓在门外的柱子上,我跳窗落地,解下马绕到大路上才翻身上马,猛地鞭马,长嘶中疾驶而去。
“苏谢!”
沉沉的暮色中他不知何时回头,相隔极远的喊我。
我在马上回头,蒙蒙的山霭之中我看不清他的眉目,只听他一声声厉喝道:“苏谢!你若是敢逃我必断你手筋脚筋,让你一辈子都动弹不得!”
我便笑了,在他掠身要追过来之际,扬手鞭马,绝蹄而去。
“苏谢!马上站住!”
我策马在群山峦峦中,从未有一刻这般的轻快,做陆宁时没有过,做苏谢时亦没有过。
逃掉了,终于要挑掉了,没有阮碧城,没有晏殊,没有可以牵扯的任何人任何事,什么毒药解药,生死契阔的蛊毒,去他妈的都不重要了。
山风雾霭,卷满我的身子,充盈的我心肺都生出风,我没回头看晏殊,只是奋力的往前,没有去处,没有目标,只想逃的远一点,再远一点。
“苏谢!”
我头也不回的策马向前,却远远的听到马蹄声,卷在山霭之中,哒哒而来,近一些才瞧清从山霭中破雾冲出来是人马。
竟是杀回来的阮莲华。
他隔雾瞧着我,远远的喊了一声:“苏谢!”我也听到长欢喊了我姑娘。
晏殊追在身后,近了近了,阮莲华迎面而来,晏殊在身后喝了一声,“你逃不掉的,还不回来!”
逃不掉……
我猛地调转马头朝着身侧雾气蔼蔼的悬崖直奔而去,两侧是晏殊和阮莲华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山林中,听不真切。
只听清楚晏殊说:“苏谢回来!”
长欢也焦焦的喊我,纷乱中阮莲华似乎想说什么,却在我打马扬踢而起的跃向山崖时戛然而止。
雾霭从我身侧掠过,细雪的天地中我只听到风声过耳,什么都没有,逃掉了……
我在雾气中隐约看到对面的山脉,在□的马长嘶一声急剧下坠之时,足尖一瞪马镫,猛地纵身,一把抓住了山巅上的枯藤,看着马在雾气里坠下山崖,半天连声响都没有。
我费力的爬上山崖,极大的雾气里我看不清对面的晏殊和阮莲华,只隐约听到他们在喊我,我不知道他们看不看得见我。
大抵看到我坠下山崖了吧。
手臂上不知是什么时候划破了,没有知觉,只是热热潮潮的一直在流血,我一路赤脚的穿梭在山林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山中的雾霭一点点散了,细雪愈发的大,我四肢发软,靠着大树坐了一会。
饿极了。
如今唯一有的知觉也只有饿了。
我在树下坐了半天,衣服潮潮的不知是露水还是雨雾,看着胳膊上划开极长极深的口子,竟也不觉得疼和冷,只是饿的厉害。
林中忽然有炭火的味道,夹杂着烧烤的焦香味,我几乎可以想到滋滋冒油的野味,胃里一阵翻搅,吃力的爬起来,扶着树木顺着飘香一路寻过去,在山林中的一间破败的山神庙前看到了烟火。
我听到有人在破庙里面说话,是什么没听清,胃里饿急了,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进去。
在那些人惊诧的转过脸来看我之时,我僵在了门槛处。
细雪从檐下吹进来,我觉得冷极了,让我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火堆旁坐着的几个人就那么惊诧的看着我。
我看了半天才敢确认真的是他们,陆家的掌门人,我爹,陆明秀和陆明玉,再旁侧是我娘……
我在细雪中就那么僵着,想过千百种重见他们的场合情景,但从未料想到在我最狼狈之时,猝不及防的遇到了。
“这位姑娘是……”我爹先开口,起身打量着我。
还没问完,我娘便起身风风火火的过来,惊道:“小姑娘怎么弄的一身伤啊?快进来,快进来……”扯着我便进到庙里,瞧着我的手臂,又瞧我赤着的脚,皱眉咂舌,“脚也磨破了,真是可怜。”
我任由她牵扯着坐下,融融的火堆旁我略一抬眼忽然看到了不远处昏迷着的一个人,箫九?
他怎么会在这里?孩子呢?
他似乎受了伤,昏迷在那里,我一把抓住我娘的手问道:“箫九怎么了?”
她刚找来金疮药要包扎我的手臂,被我抓的一惊,我爹在旁侧试探性的开口,“姑娘认识箫九?”
我抬眼看他,条件反射的垂下眼,他不认得苏谢吗?还是……没有认出来?
“老爷,小小的姑娘家你那么凶是要死啊!”我娘蹲□子,撕开我手臂上的衣袖,一壁上药清理,一壁皱眉道:“小姑娘怎么伤成这样啊?疼不疼?”
她温柔极了,那么近的瞧瘦了好多,鬓边的白发都掩盖不住,细细的皱纹爬满了眼角,她是那么爱漂亮的人,如今老了这么多。
“这深山密林中寻常人家会来吗?”陆明玉挑着炭火阴阳怪气的看我,耳垂上的珍珠坠子晃啊晃的,“一个小姑娘身受重伤的出现在深山之中,不是很奇怪吗?”抬眼看我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看着她不讲话。
“我说明玉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疑心病这么重可不好。”我娘接口道:“你们江湖中人不就是最讲究什么路见不平劫富济贫吗?这么小的姑娘身受重伤,你们爷俩倒是盘问上了。”
又对我小声道:“别理他们,他们江湖中人都神经叨叨的,来,抬脚我看看你脚底板的伤。”
“妇人之见。”我爹坐了下来,冷冷道:“如今魔教横行,害的盟主重伤中毒,还将骊城搅得天翻地覆,不谨慎行事迟早吃亏。”
我将脚抽回来,“多谢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