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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肺泡笑道:"我说呢,修流兄弟决不是那种三心两意的人.你说是不是,当家的?"说着捅了一下没心肝.没心肝道:"臭婆子,说什么呢你?!人家修流兄弟跟这位姑娘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要你操心?别让朱先生听了笑话."
朱舜水笑道:"儿女之事,朱某不解风情,也从来不管的."
烂肺泡道:"那就好,这事便由我来闹个明白.修流兄弟,今晚我们便一齐上瓜州去,你跟断桥姑娘该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既然扬州那边没事了,你也该去看看她了.你不知道她有多想你!"说着便跃过船来,拉起修流,又跳了回去.
朱舜水执起素真的手,笑道:"素真姑娘,既是如此,咱们今天不如就先上金山寺去,歇上一宿,明日再赶路去南京?"素真笑着跟朱舜水一起跳过船去.没心肝跟这边船上的船夫道:"孟小乙,你们汤六帮主如若问起来,就说我们大家今晚上金山寺打尖了."那孟小乙答应了,顾自驾船走了。
修流的心思,此时就象江水般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无时不在想着跟断桥见面,却又害怕真的见到她.倒不只是因了素真在身边的缘故.他要是跟断桥再次见面后,还要对她隐瞒真相,那是再怎么样也说不过去了.但无论是断桥还是他自己,都很难于去接受他是断桥的舅舅这个事实.
烂肺泡看他心思沉沉的样子,也不去理他,顾自拉着素真的手聊起天来.一个多时辰后,船在瓜州渡靠岸.修流道:"诸位请慢行一步,让我先去告知雪江大师一声."没心肝叹口气道:"流儿可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才一个多月不见断桥姑娘,子就猴急成这样子."
修流心里记挂着断桥,便匆匆往金山寺跑去.到得寺门外时,只见寂永笑吟吟地迎了出来.修流忙向他问起断桥跟"黑旋风"的情况,寂永讶然道:"周施主原来没见到断桥姑娘?她前几天便吵着带上那'黑旋风'上扬州找你去了!"
修流听了这话,象是兜头被淋了一盆冷水.本来他是怕见到断桥的,如今出于意外地又见不到她,心下既是失望,又是挂虑。他问说雪江大师跟铁岩在不在寺里?寂永道:"大师正在后殿禅房,跟一位叶姓施主喝茶,那铁岩心下喜欢断桥姑娘,自然是跟断桥姑娘走了."
修流听了,心下失落莫名,一阵气闷.
10 姐夫
10 姐 夫
寂永引领着修流来到雪江的禅房.
修流跨进房去,只见雪江正跟一位身着绿衫的中年人坐在榻上,一边品茶,一边攀谈着.修流一见那绿衫人,便错愕一下.那人便是上次他在松江府白日歌船上会见过的那位叶姓客商.
修流来到雪江面前唱了个喏,又拱手对绿衫中年人笑道:"叶兄别来无恙?看来那白日歌也是奈何你不得了."
那人正是叶思任.他见了修流,一阵惊喜,忙下得榻来,扶着修流双臂,仔细端详着他道:"象,实在是象极了你大哥修涵.修流,上次在松江府,匆忙之间,我没能认出你来.今日相见,你该叫我一声姐夫了吧?!"
修流长长看了他一下,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拜倒在地,叫了声姐夫,双眼忍不住挂下泪来.此时他哭的,既有几个月来压抑在心头的家破人亡的悲痛,还有与断桥之间关系的突然变故.叶思任心下一酸,扶起他来,笑道:"流儿,你两个姐姐要是看到你如今成器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修流道:"只可惜周菊姐如今不知流落在何方?这次回江南来,我正想要去找她."叶思任笑道:"什么时候你上嘉定去,我给你一个惊喜,还你个周菊姐姐."修流听了大喜,道:"原来周菊姐她早已在姐夫府上."
叶思任简单地叙说了一下与周菊相逢的事。
修流随即又想到断桥,脸色一下黯淡了下来,嗫嚅着道:"姐夫,我跟断桥也是偶然结识的,当初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叶思任微笑道:"幸好你照顾了桥儿这么长时间.雪江大师已经将你们俩的事都告诉我了.大师说了,这便叫缘分."修流喃喃自语道:"缘分?这算什么缘分?爹爹要是在世,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叶思任跟修流道:"明日我要上扬州去找桥儿,你这些日子累了些,先在寺里休息两天,待我找到桥儿后,咱们一起上嘉定去,好好热闹团圆一下."
他转对雪江道:"大师方才谈起小女的内功心法,在下却有些困惑,因为在下除了教给断桥书中一些学问与博弈之外,从来没有授予过她什么内功心法."
雪江凝眉道:"这倒奇了.没想到叶施主对令爱修习高深内功的事一向不知.那么这位授予令爱内功心法的高手,又会是谁呢?"叶思任拱手道:"大师可否当面示范一下?"
雪江想了一下,登时以指为剑,倏忽点破而出,他内力太强,虽然是在摹仿断桥的功力,出手时已收敛几分,但修流与叶思任的衣裳却被硬直地鼓吹起来,哗哗做响.雪江见叶思任看过之后,陷入苦思,便又使出一招他交给断桥的'九月初三'.
叶思任揣摩了一会,仍是满脸的迷思.
修流在一边看了,却是略有所思.他觉得雪江大师方才那两招的内功路数,很象自己修炼过的"天知心法".但是断桥是不可能知道这套内力心法的.因此他只在一边看着,一声不作.
叶思任道:"大师演示的这两招,定然不是我的从学路数.看来,这么些年下来,我对桥儿的管教是疏松了.却不知道教她内功心法的那人是何用意?"
雪江笑道:"令媛资质甚佳,不到两个月,便将老衲的一套久而不用的剑法,全学了去."叶思任道:"多谢大师厚爱,赐教于她,可我不知教她内功心法者,是正是邪?!倘是歪门邪道,我自当废去她的武功!"
修流突然脱口说道:"姐夫,此事万万不可!"叶思任愣了一下,道:"流儿,这却是为何?难道你知道桥儿她的内力来路?"
修流其实只是听到叶思任说要废断桥武功,情急之下便冒出这么一句,叶思任这一问,他又不知该如何对答了,只是支吾着.雪江对叶思任道:“不过,依老衲之见,令爱体内的内力,似乎并不是很纯正。叶先生当花些时日疏导,方能融会贯通。”叶思任谢过了。
11 男和尚 女道姑
11 男和尚 女道姑
这时,禅房外有人击掌笑道:"妙哉,妙哉!"雪江与叶思任听了,相顾一笑。雪江笑道:"原来是朱先生到了,不知先生所言妙在何处?"
朱舜水与"夫妻肺片",素真走进禅房来,朱舜水笑道:"妙处尽在不言之中,难与君说."雪江笑道:“老衲参禅,原是故弄玄虚,没想到朱先生也染了这毛病。”两人大笑了。
叶思任与朱舜水见过了.雪江问道:"不知尊师悬念道长近年来一向可好?"朱舜水道:"我也有好些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他深藏于山中,不问世事,自然清闲得很。"叶思任笑道:"上回我匆匆去了趟闽中,倒是与于老前辈会过一面.他如今正隐居于白云深处,养茶酿酒,快活如神仙一般,岂是你我之辈所能企及?!"
雪江笑道:"还是于兄他道高一丈啊!他要是还在江湖上,这大江南北,恐怕又要大大热闹了."叶思任笑道:“大师跟道长同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江湖上少了你们,这些年来不知逊色了多少!”
朱舜水道:"有件事颇为意外。大家还记得十多年前销声匿迹的那个熊火吗?”雪江道:“自然记得。当初他便是被悬念道长逐出江湖的。”朱舜水道:“前日我在江北与他交过手,他的武功似乎有进无退,又独创了一套‘酒拳’,内力大增,自号‘满堂红’。如今他附冀于马士英,这次重现江湖,只怕免不得又要给武林添乱了.众位还须小心才是."
雪江道:"这熊火心高气傲,若为马士英所用,乱子着实不小."
众人又聊了一会.天色已黑,寂永便引领大家去膳堂用餐.叶思任问了修流素真的情况,道:"流儿,这姑娘看上去不错,人文静,又是史大人的独生女儿,你对她要有意,姐夫替你做主,择个吉日给你们完婚便是.既然史大人托付你送她回南京见她祖母,定是有意要玉成你二人,你切莫辜负了史大人一番心愿."修流道:"史大人倒是在书信中提及此事,不过——"
叶思任见他言语吞吐,便笑道:"这事全看你自己有无意思,姐夫说的做主,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事.你也毋须过于认真,凡事不要勉强自己便是.男女情爱,原是别人做不了主的,你自己看仔细了。"修流支吾道:“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晚饭后,朱舜水与叶思任跟雪江在后禅房摆起了棋局.三人下棋是应酬,聊天是真,他们一直下到四更后才去歇息.
修流饭后带着素真在寺里闲逛着.素真笑道:"周大哥,原来佛寺里住的都是男的和尚,道观里住的都是女的道姑."修流听了笑道:"倒也未必.道观里也有男的住着,庵里也有女和尚住着。"素真瞪大了眼道:“那么那些女和尚也剃光头吗?”修流道:“自然也是剃光头的。”素真道:“幸好当初我娘没去做女和尚!女人剃光头真难看。”修流本想说女道跟女和尚不能结婚的,又怕伤了素真的心,便咽下不说了。
两人走着走着,不觉出了后院.到了半山,两人在一块岩石上坐下,这时江风袭来,素真缩了缩身子.修流忙脱下外衣给她披上.
素真道:"周大哥,你真的很喜欢那位断桥姑娘吗?可惜我没见过他.不过我看她爹爹的样子,她一定长得很俊俏的!不象我爹爹长得难看,我一定也很难看的。"修流道:"你一点都不难看,而是很漂亮。”素真喜道:“真的?”修流点了点头道:“什么时候我买一面镜子送你。”素真羞涩地低下了头。
修流顿了会道:“我的确是很喜欢断桥姑娘,但这是不可能的事."素真道:"为什么?"修流叹了口气道:"因为她是我的外甥女!天底下哪有做舅舅的跟外甥女男欢女爱的?!"
素真听了,叹了口气道:"周大哥,那你喜欢我吗?"修流道:"喜欢,不过我觉得我喜欢你,跟喜欢断桥的感觉不一样.你是个好女孩,这辈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素真笑道:"我不用你照顾,你今后无论去了哪里,跟谁好,只要你心中有我,我都不会介意的."修流听了,心头一阵难受。
第二天,叶思任要上扬州去,寂永送他过江.叶思任跟修流道:"流儿,你安置好素真姑娘后,当尽快去一趟嘉定,跟你两个姐姐见上一面,也好让她们俩放心."修流答应了.他跟素真和朱舜水坐上"夫妻肺片"的船,沿江而上,去了应天府.
#修流跟朱舜水在栖霞山下便别过了.朱舜水跟他道:"只要史大人能弹压住黄得功,高杰二人,朝中局势便很有可能转机.我回南京后,想好好再去参详一下那地下秘宫.以后你如有事要与我联系,只须在玄武湖边城墙上插跟竹竿便是.没事千万不可轻举妄动.马士英身边很有些高手,如今他防范得益发紧了,你一定要小心从事,不可在南京城里多抛头露面!更不可贸然去闯马府!"
#书#修流到了南京,怕招人耳目,便换了一套行头,打扮成书生的样子,摇着纸扇,左顾右盼,大步流星.路人见他走路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