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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拂过,扫在男子染血的面庞上…
男子睁开双眼,却看见了女子同样沾满鲜血的面颊。
伸出右手,轻轻扶上女子小小的,苍白的面颊。
…
“赛儿…。”
…
男子欣慰的吐出一口长气,“我就知道你没事,你没事就好。”
…
泪,已决堤,女子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擭住,疼的快要窒息。
…
“我没事,但是你有事…”
女子轻抚着男子的面庞,目光却紧紧的钉在男子腹部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上。
长剑穿身而出,女子看着男子腹部孜孜流着鲜血的伤口,心疼的快要无法呼吸。
“傻瓜,我不会有事的…”
男子笑道,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可是女子却知道,他只是在强作笑颜。
他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
…
南宫复跃到地面,朝着月白色的身影缓缓走去,眼神中是欣喜,是痴迷,还有许许多多教人看不清楚的复杂情绪。
…
“站住,别过来。“
女子背对着南宫复,却仍然能够感觉到他的脚步声,冰冷的话语仿佛一道利箭,将南宫复钉在那里,再也不能往前一步。
“当初,我实在不该救你,救你一命,竟然赔上了成千上万条无辜的性命,我果然是放虎归山。”
女子冷声笑道。
南宫复没有答话,而是愣在当场,远远的看着女子单薄的背影,却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现在,放我们走。”
女子寒声说道。
“不行!”
南宫复急声说道,“我不会为难你,你过来我身边!”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胤仁扶起,让胤仁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却紧紧握住手中佩剑,剑身直指自己白皙的颈部。
“要么放我们走,要么杀了我们。”
女子冷笑一声,手中佩剑往颈部轻轻一划,一道浅浅的伤口立刻翻起,宛若婴儿张开的大口,无声控诉,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颈部往下流淌。
…
一片沉默…
…
胤仁靠在唐赛儿单薄的身躯上,两人就这么互相搀扶着,在千万兵士的注视下,往承乾宫外走去。
…
“将军!不能放他们走!务必要将楚皇斩尽杀绝!否则他日必定放虎归山!”
抚军中郎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急声呼道。
…
“住口!我自有分寸!让他们走!”
南宫复右手一挥,怒声喝道。
“可是,将军!”
抚军中郎将急声呼喊道。
“无妨,剑身有毒!他活不过今晚!”
南宫复沉声说道,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女子坚定不移的背影。
…
宁愿选择一无所有的他,也不愿选择我吗?
南宫复仰天长叹一口气。
当初,你选择了他,离开了一无所有的我。
如今,我从他手中夺走一切。
可是你却仍然选择了他。
…
“为什么?你始终不肯选择留在我的身边?”
南宫复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不甘的大吼一声。
…
女子回过头,最后看了南宫复一眼,眼神中是厌恶,是愤恨,就是没有一丝丝爱意。
回过头,再也不去多看南宫复一眼,搀扶着胤仁缓缓离去。
…
月白色的身影和银白色的身影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朝着楚宫外慢慢走去,男子和女子的身上都沾满了鲜血,看起来狼狈极了。
但是男子的面上却挂着满足的微笑,转过头,看着女子坚毅的面孔,男子忽然觉得,追逐一生的权财名利,都比不上女子对他的不离不弃。
…
追逐了一生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
失去了多少?
又得到了多少?
最后的最后…
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竟然是这个小小的女子!
…
“还疼不疼?”
女子柔声问道。
胤仁轻轻摇了摇头。
“不疼的话,我们就继续走吧…”
女子轻声说道。
…
“走…去哪里…”
…
“天涯海角…只要有你…若是天下间都无你我容身之处…那我们就一直走下去…”
月白色的身影和银白色的身影紧紧相依,两人朝着密林深处缓缓行去。
前方,悠扬的笛声悠悠传来。
…
月色下…
…
女子着一身白衣,搭上雪羽肩,里穿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手指如细草般柔软灵活,在玉笛上舞动着。
雪白的皮肤像凝脂一般光洁平滑,脖子像仿若象牙那样既白且长,牙齿像瓜子儿一样扁而整齐,额头丰满眉毛弯弯,浅笑盈盈,还有两个酒窝,眼睛黑白分明顾盼生波。
…
“这是要去哪里?”
女子转过头,笑颜如花。
…
“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唐赛儿心中一紧,握住胤仁的手不由得用力了一下。
…
“苏公子,九年了,你可曾想起过我?”
女子眼波流转,看着胤仁的目光中,有怨恨,有愤怒,更多的却是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胤仁抬起头,看了女子一眼,淡然一笑,道,“你是来取我性命?”
女子手指已掐,眼中满是愤恨,咬牙道,“不错!”
说完,玉笛声由慢转快,悠悠笛声中竟似蕴藏了无数的怨恨与愤怒。
…
“丽儿!这么多年了?难道你的怨恨还未放下?”
唐赛儿急声问道。
握住胤仁的手越来越用力,生怕稍稍松开,男子就会离她而去。
女子没有答话,继续吹奏着手中玉笛,笛声越来越快,听在耳中有一种刺破耳膜的疼痛感。
“乌丝丽儿!你就不能放过他?”
唐赛儿怒声问道。
…
笛声响过…
…
四周响起一片扑簌簌的骚动…
一股股浓烈的骚臭味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
唐赛儿警惕的查探着四周,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
嗷唔!
一声响彻天际的狼啸…
…
密林中竟然忽然冒出数百只凶狼,凶狼慢慢的将三人包围住。
乌丝丽儿放下手中玉笛,对着胤仁一指,道,“胤仁!今天我就要取你狗命!”
狼群慢慢的朝着两人包围而来,滴滴冷汗自唐赛儿面颊滑落。
…
“别管我,先走…”
男子虚弱的说道,原本紧紧握住的右手也渐渐松开,似乎有意要将女子放开。
“不!我不走…”
唐赛儿倔强的说着,目光紧紧盯着慢慢包围而来的狼群,右手复又紧紧地握住男子的左手。
…
乌丝丽儿看着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妒忌。
…
“唐赛儿!你莫怪我不念旧情!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过来我这边,我不伤你!”
乌丝丽儿大声喊道。
…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唐赛儿倔强的看着乌丝丽儿,大声喊道。
…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握住玉笛的右手不甘的甩了甩,道,“不知好歹!”
说完便对着狼群猛的一挥手,道,“给我上!”
话音刚落,凶狼便一只只朝着两人扑来,完全没有章法,有的只是猎食动物最原始的扑到猎物的动作。
原始,但是却最有效。
也最有攻击力。
…
唐赛儿挥动着右手的佩剑,不断的将扑将上来的凶狼斩于剑下,胤仁也舞动着长剑,不断的防备着,两人背靠着背,左手却紧紧的握在一起。
凶狼仿佛不知畏惧,不知疲倦,斩杀一只,立刻又有第二只,第三只奋不顾身的扑上前来。
一只又一只的凶狼尽数倒于血泊之中,渐渐的,女子的手臂和身上也被抓出了十数道鲜血淋漓的伤口,男子腹部的伤口崩裂,血流得更多,几乎要将脚下的泥土染成一条小河流。
…
“唐赛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肯亲手将这个负心人杀了!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乌丝丽儿立于一只硕大无比的雪白色巨狼之上,手持玉笛,俯视着负偶顽抗的两人,用一种救世主般的口吻说道。
…
汗水,淋湿了两人的衣衫…
…
紧紧握住的双手却始终不曾松开过…
…
就在两人渐渐绝望之时,忽听前方传来一声娇喝。
…
“贱人!你还要逃到哪里去!”
女子身姿略纤,披铁锈红缎衣,上有深白色的菱形花纹,下着大红色柔绢曳地长裙,髻上只簪一朵红瓣花枝,手持长鞭,朝着乌丝丽儿的方向急速奔去。
乌丝丽儿面色一惊,道,“真是冤家路窄,偏偏这个时候遇见了!”
“贱人!拿命来!你躲在淮北王陵整整三年!以为我就拿你没法子了?如今我总算把你等出来了!你还不速速受死!”
红衣女子怒声喝道,朝着乌丝丽儿的方向飞奔而去。
乌丝丽儿面色一惊,对着红衣道,“勺红花!我现在这个时候没工夫跟你算私人恩怨!你要打要杀!等我把这个负心汉杀了再说!你莫在这个时候挡我!”
“小贱人!杀你还要选时间的吗?姑奶奶高兴什么时候杀你,就什么时候杀你!废话少讲!速速拿命来!”
勺红花柳眉一竖,手中长鞭对着乌丝丽儿劈头抽去,乌丝丽儿面色一怒,双腿一夹,身下雪白巨狼身形一移,堪堪避开了勺红花的长鞭。
“勺红花!你莫以为我是怕你?你难道没有看见我正在对付其他人 ?'霸…'你就不能等一等?”
乌丝丽儿怒声问道。
勺红花冷笑一声,道,“我管你那么多?没听过杀人索命还要讲究先来后到的!乌丝丽儿!今日被我逮住,便是你的死期!当日在淮北王陵让你侥幸逃过一命!今日你必死无疑!”
“贱人!当日在淮北王陵若非我放你走!你今日还有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乌丝丽儿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杀我,是你最大的错误!你若不杀我,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勺红花冷笑一声,手中长鞭不断朝着乌丝丽儿袭去。
乌丝丽儿一阵恼怒无奈之下,对着勺红花道,“贱人!既然你执意要死!我也不阻你了!我就先收拾了你!再去收拾那个负心汉!”
说完手中玉笛响起一阵急促的笛音,群狼听见这笛音,焦躁不安,纷纷调转狼头,将注意力从唐赛儿和胤仁身上移开,朝着勺红花慢慢移去。
唐赛儿和胤仁这才得以脱身,稍稍喘了口气。
唐赛儿将胤仁悄悄拉到一旁坐下,伸出右手,捂住胤仁孜孜流血的腹部,道,“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胤仁点了点头,一张脸却早已面无人色。
唐赛儿心头一酸,将长裙扯烂,撕下一块赶紧将胤仁腹部伤口紧紧围住。
“你一定要撑住,你不能离开我,这世界太荒凉,你若走了,就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唐赛儿眼眶泛红,缓缓淌下一行清泪。
…
勺红花看见群狼朝着自己慢慢围来,面色一惊,随即冷笑一声,道,“小贱人,在我面前玩弄驭兽之术!你简直就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片长形树叶,双手捏住树叶,开始细细吹奏起来。
…
悠长而又古怪的啸声从勺红花口中传出,密林四周忽的响起“滋滋滋”的躁动声,群狼顿显焦躁不安,一匹匹凶狼似乎感受到危险临近,口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开始焦躁不安的用狼爪刨动地面。
…
嘶嘶…
…
滋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