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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悟了。
“妖王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堂前燕抽出被鲜血染红的改四白板剑，放出狠话的鱼怪死不瞑目地瞪着眼，倒在他的脚下。
他转头，看到一飞冲天正圆睁着眼，呆呆望住自己。
堂前燕茫然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应该和刚才师父示范的没差别啊，瞧，一点鱼怪的血也没沾到。
他走近一飞冲天，问出自己的不解：“师父你在看什么？”
一飞冲天嘴里却冒出一句让他更加莫名其妙的话：“我靠燕子，原来你不是木头，你是复印机啊……”
他到底看出来其中的玄机。
之所以他会觉得堂前燕的动作那么熟悉，之所以他会觉察到却无法立即反应，是因为不管什么人，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都会有点思想上的延迟。
没错。
堂前燕的所有动作，一切反应，每一个站位，每一道出剑的角度和时机，都与刚才一飞冲天打鱼怪时一模一样。
若仔细计算，甚至能发现其中的差距绝不多于0。1％。
那简直就像湖水中的倒影！
一飞冲天凝望着走在前方的堂前燕，心里还在回想方才的情形。也许，他不用把堂前燕想得那般孺子不可教。就算是纯粹的依葫芦画瓢，有他这超水准的漂亮葫芦当模版，难道还会画出什么奇形怪状的瓢么？
黯淡的信心在这一刻鲜活起来，让他的笑容也瞬间变得明媚。
一飞冲天快走几步，与堂前燕肩并肩。
堂前燕奇怪地看他一眼，不太能理解师父的表情咋就变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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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堂前燕的系统面板里终于多出一条“盘虬洞第三代弟子”的称号，他通过传送法阵回到会仙镇，就看到一飞冲天等在童子边，不耐烦地拧着眉。
“师父。”
一飞冲天横他一眼：“怎么这么慢，下次快点嘛，等人是很无聊的。”
堂前燕点头：“好。”
一飞冲天抿了抿唇，很难描述为什么心情会突然暴躁起来……也许只是因为密志得意满却没得到任何回音。他转过脸见堂前燕一脸乖顺，心里不由窜上些许内疚：“燕子，你现在是盘虬洞的弟子，该学的技能都学了吧？”
堂前燕想了想，道：“都学了。”
“那我们继续去练级。”
“哦。”
一飞冲天决定换个练级点，溪岭的蝙蝠洞在夜间的确是刷怪天堂，白昼时蝙蝠却少得可怜。而要练级，一切准备都得做好，买药修装备必不可少。为了买够一飞冲天觉得充分只在城里有得卖的药物，他们进了会仙城。
下午时分，积善堂生意很好，飞仙里刷怪pk打boss都会带来极大的药物消耗量。进进出出的玩家，比旁边的仁和布庄与神勇兵器铺的人加起来还要多。
“去排队。”
“哦。”
一飞冲天理所当然的使唤堂前燕去买药，他想买个药这将官网几乎倒背如流的徒弟总不至于会买错吧……
然而……
他眼看着堂前燕随着队伍往前挪动，总算到了柜台前面，却久久也没有看到他从人群里出来。
意料之外的情形让一飞冲天叹了口气，不得已也挤进人堆里去。
没过多久，一飞冲天就见柜台后那npc老板一手搁在药瓶上，另一只手拎着秤把停在半空，正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堂前燕。
耳边传来玩家们的窃窃私语。
“我好象没听过积善堂的老板喜欢男人啊……”
“咳，用得着听说？这不眼见为实吗！”
“老婆，快过来看一见钟情啊~~~”
“人人心里都有一座背背山……”
而堂前燕也没有动弹，直愣愣地回望着老板。
周围玩家的议论甚嚣尘上。
“原来，原来是两情相悦！”
“玩家和虚拟人物，这是多么伟大的感情啊！”
“支持老板攻下那清秀正太！”
“切，分明就是老板爷爷受嘛！”
“喂喂，你的口味太重了！”
20
二十、终于接了个任务！ 。。。
好不容易摸到柜台的一飞冲天瞥了眼满脸褶皱的药铺老板，额上冒出一大颗汗，想要立刻往回走，立刻和他们拉开十米，哦不，二十米的距离！
而此时此刻，堂前燕仔细地研究着购物面板，异常不解：我不差钱啊，你为什么还不把药拿给我！！！
再等下去，连他都有些忍受不了了：“老板，我买药。”
积善堂老板依然像被冻住般呆滞出神。
有玩家抖了抖：“难道老板爷爷想要霸王硬上弓？”
“哦，游戏太可怕了，我们回现实吧！”
“老板？”
那npc老板终于回过神来，声音里带着极易察觉的颤抖：“仙，仙长，你，你的身上怎会有我莲枝妹子的气息？”
莲枝？
听到这个名字，堂前燕还茫然着，一飞冲天已经恍然大悟，原来是由于那三件软磨硬泡来的装备将女鬼莲枝的任务给触发了。
他将堂前燕拉到身后，问道：“老板，请问你是莲枝姑娘的什么人？”
npc老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招呼旁边的npc伙计照顾店面，返身将两人领进了药铺内堂。
三人进入内堂，一位妇人迎上前来。原来npc老板积善是莲枝的结义兄长，他与妻子如珍，还有那莲枝可算是青梅竹马，但许多年以前就已失散。他是感觉到自己亲手做来送给莲枝的珠链出现，才会大惊失色。
老板积善亲手将茶杯递到两人手中，一边问道：“仙长，听你的意思，似乎知道莲枝妹子的下落？”
一飞冲天顾左右而言他：“老板，这茶很不错嘛。”
npc勉强笑道：“凑合凑合，不知仙长是否知道莲枝在哪？”
一飞冲天抿了口茶：“算是知道吧。”
老板的脸皮猛地舒展开来：“仙长，那能告诉我，她在哪里么？”
一飞冲天放下茶杯往旁边一瞅，就瞧见堂前燕正牛饮着那杯茶，他不由地噗嗤一笑，将杯子从堂前燕手里夺了过来。
“师父？”
“这可是上好的顾渚紫笋茶耶，有你这么喝的吗？”
堂前燕茫然道：“不这么喝怎么喝？茶不都是喝到肚子里解渴的？”
“……”
一飞冲天握了握细瓷茶杯，满腔的话都被噎进了喉咙里。
老板有些着急了：“仙长……”
一飞冲天撑着下巴再喝口茶，道：“老板，别急，并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我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莫非，莫非莲枝她落草为寇了？”
“噗——”刚进嘴的茶水全被喷了出来。
一飞冲天用古怪的眼神打量那年纪明显已经不轻的老板，心想这npc的想象力实在是很丰富。
在游戏里，药铺、武器店、装备店等店铺里的npc，虽然是没有法术不具备丝毫武力的普通类型，却由于与玩家接触特别多，AI的增长势头颇为迅猛。其中也很是涌现了一批曾经的傻蛋，如今的奸商。
且看这npc老板积善的话，一飞冲天肯定了他的智商。
老板看到他的反应，赶紧解释道：“仙长，当初我与莲枝妹子就是失散在溪岭的盗匪群中。”
npc如珍也问：“莲枝到底怎样了？还望仙长给个准信。”
“这……”
老板拿出一只青瓷瓶，推到他面前，道：“还请仙长明言。”
一飞冲天好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颗祥云丹。”一飞冲天面色未变，心里却越发狐疑。
祥云丹能增加玩家等级，只是原料难找，炼制也非常艰难。但这个寻找记忆的任务，做到现在似乎都一直很轻易，又怎么会先是出现三件极品装备，后来更出现这种品级不凡的丹药？
要说没古怪，谁信啊？
当然或许堂前燕会信，但一飞冲天自认为是老鸟，也从没碰见过这样的情形……总不至于堂前燕和系统有一腿两腿三四腿吧？
他斜眼看看堂前燕，觉得系统如果真看上这根木头，那他还不如趁早别玩这观念匪夷所思的游戏比较好。
一飞冲天反手将瓷瓶推了回去，翘起手指指向干坐一旁的堂前燕：“老板太客气啦，可是一颗药分成两半就没效果了耶，这里却有我和他两个人哦。”
老板犹豫片刻，换了个白瓷瓶：“这是两颗祥云丹。”
一飞冲天接过来，叹了口气：“老板，其实我是真不想说。但看你这么焦急，再瞒下去你也肯定要打听到的。那位莲枝，早已不是活人，而是被困在溪岭山间的一名什么都忘光光的鬼。”
话音落，内堂瞬间变得死一般安静。
积善如珍夫妇俩半晌都做不出任何反应，像是刚才的短短几分钟里又老去许多。当听到一飞冲天是要帮助莲枝寻找记忆，他们纷纷表示要出一把力。
npc老板恳切道：“仙长，希望你能够带我们夫妻前去溪岭。”
一飞冲天挑眉：“怎么，想去找莲枝？”
“对。”
“为什么呢？要知道她现在可是鬼了呀。”
这次回答的是如珍：“不管莲枝妹妹是什么样子，她始终是我和积善的小妹妹。”
一飞冲天想了想，既然都拿到了祥云丹，那也没必要再卖关子了：“好吧，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四人从积善堂出发，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出了城门，向溪岭行去。
没走多久，npc老板就问道：“仙长，是不是快到了啊？”
一飞冲天道：“还早呢。”
是真的还早，他们现在回头还能看得到城门。
其实如果只有一飞冲天和堂前燕两个人，只怕早已经到地头了。但队伍里的俩npc上了年纪，腿脚显然不太好，走一步要休息两步，慢得让一飞冲天很想给他们推荐下盖中盖牌高钙片……= =
再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老板又问：“仙长，还没到么？”
一飞冲天道：“没有啦。”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反复了有好几回，老板再次问道：“怎么还没到？”
一飞冲天作势要往回走：“再催人家就不带路了！”
npc闭上嘴不敢出声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像是陡然推移到晚上，光线随雾气变得黯淡。一飞冲天微微一笑，朝老板道：“这次应该是到了。”
两个npc紧挨在一起，互相挽住对方，胡乱打量着四周。显然，对即将与鬼见面，尽管那是个很熟的鬼，他们也很有些紧张。
这时候，一个窈窕的身影从雾气里缓缓浮现出来。莲枝还是穿着白衣，黑发披散，面容清丽得宛如一朵小白花。
“原来是你们两人，此番前来，你们是否找到了奴家的记忆？”
一飞冲天眼波流转，抬手指向旁边在见到女鬼莲枝后愣怔在原地的积善夫妇：“也算是找到了吧。”
莲枝看过去，她的神色先是茫然，渐渐的，就好似有轻风吹过，那云雾散去，她的眼神变得清明起来。
一飞冲天心里却咯噔一下，看出几分蹊跷。
莲枝注视着老板积善的眼神还比较正常，但当她的视线落到如珍身上时，一飞冲天注意到这女鬼竟然浑身一颤，脸色由原本的惨白变得铁青，眼神里有恐惧，有惊慌，还有怒火和仇恨。
老板激动地快走几步：“妹子！你真是我莲枝妹子！”
女鬼莲枝泪盈于睫：“是的，大哥，我就是你的莲枝！”
老板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妹子，是大哥来晚了。这么些年，你孤身在这荒山野外，又忘记了以前的事，一定很苦吧。”
女鬼莲枝楚楚可怜地咬住下唇：“这些苦不算什么，大哥。”
她忽然伸手指向npc如珍。
“大哥，是她！是她勾结了贼人，才让我们在溪岭遇劫！是她！”
如珍颤巍巍地道：“是……我？”
老板皱起眉，花白的胡须随着嘴巴动了动：“妹子，你莫不是哪里弄错了吧？”
“我错了？”莲枝冷笑一声，眉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