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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强者,可以将弱者踩扁,却不需要去骗弱者,因为欺骗比暴力更费劲。
这是震天在扬州做乞丐时,一个老叫花子说的,他一直谨记于心。直到今天遇上九姬,他才真的信了这句话。
“好!我答应你。若是我混出个名堂,不管日后你要我做什么,哪怕是伤天害理,我都会做。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挑眉,这样的誓言,比她预想的要重了许多。笑笑说:“放心,我也不喜欢做伤天害理的事的。对了,为何不问我怎么安排你弟弟?”
震天眉头拧到一块儿,想了想还是老实的回答:“如果不是那老头说要给我找份差事,我不会带着那个拖油瓶。小姐要怎么处置他?”
果然如她所料,震天有私心,但不算太狠,还有可改造的余地。
“我会命人好好的照顾他,不管怎么说他与你血脉相连,这世间的事多个亲人总是好过孤身一人。你比他大了许多,日后也要对他多加照顾。懂吗?”
震天眼睛骨碌骨碌转了两圈,对九姬的意思似懂非懂,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九姬点头微笑,她相信,一个人,有欲、望,有一定要成功的信念,有理智,有狠心却又心存一善,这个人就绝对可以成事。
很多年后,当四方八夷都知道霍震天这个名字的时候,九姬总会笑着对他说:“可惜他们没看到你当初可怜的样子。”
“从今后,你叫霍震天,雷霆霍霍,震天动地。六年,六年后你刚弱冠,到时候少年英姿、建功立业,我才会认你这个弟弟。”
开怀一笑,震天从没有像这一刻高兴过。哪怕是之前对九姬身份的那点怀疑,也突然间就荡然无存。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他有了姓,也有了家人。就像落叶,在空中飘荡了很久,被风吹到了很多地方,终于一天,落到了大地,扎进了泥土里。
霍震天的师傅就是伍子曦,反正文韬武略他都不差,做师傅绝对是绰绰有余。可怜的是霍震天,要用一年的时间将人家学了七八年的东西记住,几乎是足不出户。加上又要学武功,更是忙碌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时辰。不过幸好,很多东西都是有选择性的,也不是要他去考文武状元,不然哪怕不眠不休都不够。
一年后,他自己去报了名参军,成名之前只字未提他的师傅就是大名鼎鼎的伍子曦。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时间如流水,哗啦一下就到了三月,草长莺飞的时候,九姬总算是感觉自己从冬眠的气氛中活络起来。
而此时一街两巷最为关注的就是伍子曦的加冠礼。
宣帝当真放出话,要礼部为伍子曦准备加冠礼,这下子可愁坏了礼部那些人,他们可从没为一个臣子准备过冠礼,高了有违祖制,低了宣帝那边怕没法交代。十几个人翻史书翻了两天,也没翻出个名堂。
礼部尚书梁宽是先帝时的老臣,眼看找不到解决之法,只好硬着头皮去问宣帝。当日刚巧宸王也在,宣帝眉头一挑,大手一挥,说:“就按宸王当年的办。”倒是给了解决之法,可也造就了之前所说的,一街两巷的为之侧目。
尽管老百姓对伍子曦的事情很热衷,眼巴巴的望着等着,可朝中大臣们多数却是隔岸观火的架势,吵得最凶的反而是户部补缺的问题。
“皇上,户部乃朝之根本,如今正值春耕时期,户部的空缺不宜过久啊……皇上……”
户部的事情拖了大半月了,一开始是人心惶惶,一度又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挤。再后来因为闹了些事情,宣帝小惩大诫一番,户部的差事又成了人人回避的地儿。不过,面上如此,心底里的念头就难说了。
所以,当刑部尚书柏喜主动出头,再次提议的时候,附和的人还是很多的。
“皇上,臣认同柏大人之言,理当早日确定人选,以安民心。”
难得陆海这种老奸巨猾的都冒头了,众人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宣帝那边口风松了,借着陆海提醒大家。一时间,蠢蠢欲动者大有人在。
“皇上,臣愿举荐一人,原户部员外郎周文律,户部任职十年有余,一直兢兢业业,克己奉公。臣认为由周文律补户部尚书的职位再恰当不过。”
倒是没想到,兵部尚书季连成是第一个跳出来高呼的。
“季大人,周文律如今已经四十有二,却只是个员外郎,可见能力有限。更何况,他乃你妻弟,你即便是帮他说话,也要选个有能力的人啊!”
柏喜是陆海的学生,陆海虽然是坚定的跟随宣帝,可其长子却与宸王走的很近。而季连成是丽贤妃的父亲,摆明了是两个阵营的斗争。
季连成一甩手,倒不把柏喜放在眼里,说:“哼,柏大人此言差矣,所谓举贤不避亲,周文律是少数未牵连到这次的王锐案中一员,可见人品德贤,难能可贵。加上熟悉户部事务,难道不是最佳人选?”
说实话,众人对周文律的印象并不深,本身员外郎的品级不够上朝,加上此人实在是有点呆笨。据说当初能混个户部员外郎,也是因为季连成的关系。十年来毫无建树,这次户部出事反倒显得他高风亮节起来。
可事实上,明眼人都猜得到内情。王锐跟季连成关系并不太好,怎么会让季连成的人晓得他背地里的手脚。不过是周文律运气,刚好躲过了这一劫,若是真查,也不见得就是个清白的。
“为官之道,清廉为民是根本,怎么能当成是邀功的资本?户部如此重要,一个无能之人如何可以胜任?季大人莫不是糊涂了?”
柏喜是出了名的毒嘴,号称是皇上面前也敢说三分难听话,还曾混得个诤臣之名,却不知几分真假。
“那不知柏大人可有能胜任者举荐呢?”季连成以退为进,端看你如何应对。
柏喜一愣,他心里倒是有几个人选,可季连成如此一问,反倒真不好提出来,眼睛在朝堂上溜了一圈,狡猾的说:“微臣不是荐官,选贤任能之事自有皇上定夺。”
“哼,大人好轻松啊!”季连成出言讽刺。
“季大人……”柏喜意图反驳。
“行了,都别争了!”
宣帝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看着金銮殿上一群不省心的大臣,目光在宸王的脸上停了片刻,缓缓转向位列最前的一位老大臣问道:“尚书令认为谁比较合适?”
“咳咳……”
未听说话,先听一连串的咳嗽,那老大臣委实年纪不小。此人姓苏,名定山,正是大彝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先帝时的尚书令,以尚书令官职行丞相之务。贺修仪即为其嫡长孙女。
“皇上,臣久不问政事,一时间也无所头绪,请皇上见谅。”
苏定山是武将出身,曾随先帝征战沙场,据说还曾救过先帝的性命,所以地位超凡。或许正是因为早年征战,如今年近六旬身体并不是很好,从两年前就不常上朝了。曾也请辞过,宣帝却不曾答允。
说起来也奇怪,三十二年春节过去,这位老大人竟然又开始上朝。虽然也有段时间了,可因为时常一言不发,甚至在朝上打瞌睡,很多人也就继续自动忽略他了。如今眼见皇上问他意见,有些人又开始琢磨,是不是有什么深意了。
宣帝点头,又转向一边问:“华尚书,你认为呢?”
工部尚书华彬,宣帝十五年的状元,当年也是风光一时,可因平户出身,为官十多年才磨到了眼前这个位子。可他还有一个众人都无法忽视的身份,他是朝中清流一派的掌舵人。这些年随着科举范围的扩大,大彝朝选拔了不少平户出身的官员,已然形成自己的派系,而且是无容忽视的。
“皇上,臣举荐同为户部员外郎的于友人。并这是臣告老还乡的折子,请皇上批阅。”
华彬不卑不亢,丢下了两枚重磅炸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更晚了。。。。
新上任涂归三加冠
先说于友人,宣帝二十七年的同进士,也是平户出身,归清流一派。进户部为员外郎五年,却因前年的一次大胆改革提议扬名,可惜那提议因触犯了世家的利益,最终没有施行,至此以后在户部饱受排挤。
如今华尚书再次提及此人,而且是举荐他做户部尚书的位子,但凡有点利益考虑的世家大人们都会仔细掂量。如此,可不是重磅之一。
再说华尚书,今年也不过四十出头,正值壮年,加上身份重要,若是想更上一层楼也不是毫无可能。却在此时突然说要告老还乡,自然是重磅之二了。
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华尚书,朕需要一个理由。”宣帝扶在龙椅上的手青筋暴突,隐有大怒之意。
华彬跪于大殿之上,重重的一叩首,说:“臣于十五年被皇上钦点为状元,铭感于心。后一直任职于工部,如今位居工部尚书亦有八年。臣不敢说有功于朝,却也能舔称一句兢兢业业。然臣宦海沉浮十几年,渐觉力不从心,另臣之老父一直心念归乡,故恳请皇上成全。”
大殿之上,那些纷乱的声音逐渐消失,有人因华彬的话深思,有人则是怀疑。
宦海从来不是一潭平静的死水,哪怕是一片树叶掉落其上,都能惊起波澜阵阵。每个人都想往上爬,有时候只是因为不进就代表着退。越是底层的弱小者越是最容易被波澜所伤。
“华尚书,朕明白你的意思了。朕会考虑你的陈情,也请华尚书再考虑一下。工部需要你,大彝需要你,朕也需要你啊!”
华彬两眼湿润,这三个需要,算是给了他最高的评价。辛辛苦苦为官十数载,够了。
“臣叩谢皇上厚爱。臣心意已决,望皇上成全。”
宣帝长叹一声,说:“其他爱卿可还有本要奏?无本就退朝吧。华爱卿随朕到承晖殿。”
《大彝外史》,宣帝三十二年三月,工部尚书请辞,宣帝召其承晖殿密谈,半日方毕。二日工部尚书离京,后无音讯。所谈之事成迷。
《大彝吏史》,宣帝三十二年三月,于友人任户部尚书。工部尚书请辞,尚书一职空缺达一年半。原安宜县令袁怀良升工部员外郎。
户部尚书的位子最终落到了清流一派,于友人从员外郎直升尚书,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睛。聪明的开始闻到些味道,皇上似乎有心扶持清流一派。
而这个结果,虽然宸王和皇七子两派均不太满意,可至少目前还能接受,未曾引发新一轮的是非。
大多数人都猜,于友人上任即可能施行当年被扼杀的提案,却不料,于友人在众人的侧目中低调上任,第一件事清理户部积压旧案。此后按户部日常事务,并无过激之举措。
朝中上下渐将目光集中到伍子曦三月底的加冠礼。
男子加冠意味着成年,与女子及笈皆为人生大事,不管世家还是平户都会异常重视,不过是仪式隆重大小的问题。
伍子曦的冠礼本应在伍家宗庙内举行,日期为二月,却因宣帝一句“按宸王时办”,改在了皇室宗庙,由天祭官亲自卜筮吉日,选定了三月二十八日。冠礼前三日,又用筮法选出主持冠礼的大宾、赞冠者及有司。
大宾是尚书令苏定山,赞冠者为宸王,有司为长公主永平、刑部侍郎齐易和礼部员外郎宋文玉。至此这场冠礼越发引人注目了。
伍子曦于冠礼十日前焚香礼拜,不见外客。
至三月二十八日吉时,着采衣至宗庙。
宾客于列,只见那面如冠玉的少年,含笑着踏上台阶,朱红色的锦边衬得缁布如雪,乌发似墨。十九级的台阶,一步步走来,仿佛直上青云。
众人这才想起,他刚刚弱冠啊,为何之前那雷霆的手段,超凡的才智竟让人忘记了他亦年少。然而,曦曦之光灼泪伤,原来他不仅是那个玩乐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