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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凌清端着素碗道,“御膳房特意为公主准备了最爱吃的红豆粥,趁热用一些,暖暖胃。”“本宫不吃,端出去。”暖和头也未抬,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
“喏。”凌清极为干净地应了一声,就要退下去。
“慢着。”暖和却突然出声叫住她,疑惑道,“你今日怎么不劝?”无怪她好奇,这几日她胃口不佳,每每不欲食,凌清总是劝了又劝,直到自己沉下脸来闭嘴不说,今日竟是走得这么干脆,一句也不劝?
凌清老实道:“回公主的话,公主几日不进食,奴婢甚是担忧,便去求见长公主。长公主便对奴婢说。”她学着平安冷眉冷目,神色淡淡地道:“暖和吃不下,不便勉强。她若不食,也别浪费食物,送来风华殿也可。”
凌清道:“是以,奴婢不再劝说。公主不用这红豆粥,奴婢便送往风华殿了。”
暖和听了登时从椅子上坐起来,手里的诗书“啪”一声合上。她素日最恨的就是平安诸事不放在心上那一副冷淡的面孔,听得凌清的回复,更是火上心头。她冷冷一笑,道:“凌清,将碗端过来。她倒是巴不得本宫饿死。本宫偏不如她的意。谁说本宫不吃,本宫却要一餐都不落下。”
“喏。”
凌清慢慢地退出来,回头见暖和执着调羹用粥。眸中有了笑意,心里暗暗佩服,也只有平安长公主有办法镇得住公主呢。
不过一激将,公主便不知觉下了套。
第六章别来几度春风换,标格而今似旧无 '本章字数:215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9 20:42:06。0'
“行书端正,字体清瘦,虽缺乏力度,却胜在意境自然。”薛含意放下面前的字帖,眼眸之中有着淡淡的赞许,含笑对面前的方梓书道,“若要再多几年,皇上的书法将成大家。”
方梓书道:“太傅盛赞。”
“不知道皇上对此二句有何见解?”薛含意一手挽住了青衣衣袖,手指落在宣纸书为:天授与君,君竭于民的两排小字,侧眸问道。
“以朕所见,应该是君王受命于天,必以爱民为己任,仁慈开明,使得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战争流离之苦之意。”
薛含意浅笑:“皇上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以臣看来,”他顿了顿,打开了饮茶的茶盏,里头有红梅花瓣漂浮,看起来色泽艳丽,极为动人。“君王如舟,百姓如水。君王顺应天意而荣登大宝,为至尊至贵,倘若仁慈为政,爱国为民,自然一帆风顺,国泰民安。倘若自恃高贵,倒行逆施,使得百姓怨声载道。”茶壶被端起,水流注入茶盏之中,将原本浮在水面上宛如小舟的花瓣冲到了杯底。“便如同水中之舟,倾覆之。”
眼见此景,方梓书的目光之中闪过一道暗芒,低垂的眼睫浓密而纤长,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默片刻,他抬眸道:“照太傅所言,岂不是民贵君轻?”
薛含意浅笑不语。
方梓书望着他。从他出生至今,无人不是恭恭敬敬,诚惶诚恐。因为他是赵国的君王,是主宰天下人生死的天子。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大的胆子告诉他,君王受制于百姓。那种感觉仿佛高高在上的佛被扒光了金装,从神坛上被人落下尘世来。方梓书有瞬间的难堪和愠怒,但是仔细一想,却不得不承认事实确是如此触目惊心。
“朕,受教了。”方梓书的目光有敬佩,精致而秀气的脸上满是凝重。他站起来向薛含意鞠躬,“太傅今日所说,朕终生不忘。”
“含意不敢受礼。”薛含意扶住他。
“朕有一问,却不知太傅能为朕解惑?”
“皇上请讲。”
“朕素来知太傅才学过人,却是不问世事。”方梓书道,“却不知道皇姐是如何识得且说服太傅来宫中?”薛含意其人,在父皇还在世之时,就曾经四次三番派人去请他做官,却皆被拒,竟是软硬不吃。父皇遗憾,却也作罢了,只是偶然叹息叫他听见,是以他对薛含意深有印象。只是,他实在想不通平安是用什么手段使得他同意来宫里。
方梓书能感觉到薛含意的手指颤了颤。“臣与长公主。。。。。。”他似乎陷入了回忆,眼神落在了窗外一片白皑皑的雪景,声音极轻而缓。“臣第一次遇见长公主,是在五年前的初春。”
那时候,没有人会想到冷极艳极的平安长公主会因为付不起一串糖葫芦的钱而被小贩抓住,骂的喋喋不休。十一岁的平安,美貌初见端倪,眉目之间有淡淡的冷色。围观者的指指点点,小贩的气急败坏,丝毫不能使她动容。她低垂着眸子,手里紧紧握着那一串“罪魁祸首”………糖衣殷红,圆润如同算珠子的糖葫芦。
他隔着人群远远望见她站在梨花树下,满枝的春色,被微风吹落,落在她乌黑的发上,沿着一身雪白的衣衫落在地上去。她好似感觉到他在看他,抬眸对上他的眼睛,那一刻,他仿佛在她的眼里看见了星辰的光华,那么亮那么动人。
素来不爱多管闲事,他的性子虽然温和却也薄凉,但是这一次,他叫侍书推着轮椅靠近她,替她给了糖葫芦的钱。小贩得了钱,心满意足地离开,围观者见没热闹可看,便渐渐散了。
她看也没有看他,将手里的糖葫芦送到嘴巴,轻轻咬了一小口。大约是因为山楂太酸,她的眉峰微微颦蹙,好似想吐却又不能吐出来,目光之中略带了失望。“原来,也不过如此。”
侍书见她转身就走,心里替他不快,叫道:“你这女子,真是好不知礼。我家公子帮了你,你就一句谢谢都不说就要走?”
她停住了脚步,横来的目光却是极冷。他心里便想着她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果然她道:“他自己要助我,我并不曾求他。为何要谢?”
“你。”侍书气急了,显然想不到她说话这么戳人。
“罢了。”当时的他笑了笑,“姑娘说得对。是含意多事,并不是姑娘相求。侍书,走吧。”
“慢着。”她却出声叫住了他,目光之中有淡淡的质疑,“你,你是薛含意?”
“正是在下。不知道姑娘有何指教?”
他现在还记得她的表情。她看了看手里咬了一口的糖葫芦,复看了看含笑的他,咬住了嘴唇,似乎在思考什么,秀美的脸上一片凝重。“你若是肯同我下棋,我,便谢你。”
侍书愤然:“你开什么玩笑。。。。。。”
“好。”他笑着答应下来,只觉得这个女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极有意思的姑娘。他却不知道三局棋之后,官兵层层围了他的院子。领头的士官跪地向她行礼:“请长公主回宫。”
他落子的手顿住。侍书更是目瞪口呆。她慢慢站起来,却是一点也不意外,跟着他们走出去。只是刚走几步,她回眸来对他道:“这局棋未完,改日我再来找你下。”顿了顿,她又道,“谢谢。”
他以为她再也不会来,却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一直保留着那天的棋局。而二个月之后,他第二次见到她。“后来长公主以赵国相托,臣不敢尊大,便答应进宫来。”
方梓书愣了愣,喃喃:“原来如此。”老实说他对平安的印象并不深。平安入宫那年,他才四岁,什么都不知道。等到后来渐渐知事了,平安已经迁出了皇宫搬去潜阳。美貌,冰冷,寡言,他只能从传闻中听见有关于她的讯息。等到父皇逝去,留下遗旨指明要平安来监国摄政,不说文武百姓的震惊莫名,连他也是极为想不通的。可是,在看见她的第一眼,他突然就明白过来,为什么父皇会有这样的想法。
极美极冷,目光如冰霜,却是从来看不见慌乱和彷徨。让他的心极快冷静下来
他突然对这位不怎么了解的皇姐起了兴趣。除却那层冰冷的面纱,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第七章芬郁合将兰并茂,凝明应与雪相宜 '本章字数:299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2 16:55:13。0'
几日后,丞相邵东阁和将军洛鸣和回返上朝。朝臣宛如有了主心骨,处理政事起来也多了几分精神,对现在百废待兴的赵国来说,平安是喜闻乐见的。
这日平安看完书眼睛乏得很,鸳鸯便建议她:“御花园里的红梅开得甚美,长公主不妨出去看看?”
平安想了想,点头。
这几日倒未曾下过雪,只是风寒,并不似锋刀割面,只是那种冷意只等寻着机会便要从衣袖里钻进去熨贴肌理。鸳鸯给平安裹上了披风。极浅的桃红色,像是初开的桃花,上面绣着的梅花精致,宛如真的一般。
平安素来喜梅,鸳鸯跟在她身边最勤琢磨的便是绣梅。她本就会女红,又请教不少刺绣好手,将梅花放在自己房间日夜细心研究,终是绣的一手好梅花,比宫中的绣娘更多神韵。于是,平安的衣物便渐渐由她来接手。
御花园中的梅花开艳了一片,枝桠参差,宛如绣在云屏风上面的红色的雪景。艳丽多姿,在寒风中开得热烈如火。冻蕊凝香,叫风吹散开来,馥雅怡人。
平安站在梅林里静静地看着。她的姿态向来娴静,却少有如同此刻一般的温婉。清冷的眸光里添了一抹温柔,就连唇边也似乎有淡淡的笑容,与平时的肃杀冰冷判若两人。
鸳鸯偷偷看她的脸色,心里的忐忑也渐渐消散。这几天各地的奏折多得依叠如山,看着长公主挑着灯批阅,她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心里愧疚而心疼。看起来现在,长公主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她含笑,眼神却无意间瞥见脚边的一团蠕动的雪。她轻声一呼,将平安的目光也吸引过来。一团白雪,耷拉着长长的耳朵,红如宝石的眼睛溜溜,清澈而透着可怜,竟是一只白兔。
平安俯下身子去。也许是因为她手心还是热的,兔子也没有多少挣扎,乖乖地让她将自己抱在胸怀。毛色纯白毫无杂质,被打理得柔顺。想来是宫中哪一位养着的宠物,一时看管不慎被它逃了出来,却是在梅林里迷了路。
“这兔子的眼睛,红得好纯粹啊。”鸳鸯见它毫无杀伤力,便大着胆子凑过来。“好像长公主最喜欢的那块昆山红玉佩饰的颜色。”
平安道:“也不知道它在这里待了多久,身上都有了凉意。”估计再过几个时辰,这只兔子便要冻死了梅林了。
“红玉,红玉。”隐约听见了有声音在呼唤,平安微微挑了挑眉。鸳鸯听见声音暗暗一惊,想不到这只兔子的主人居然是。。。。。。
“参见皇上。”
方梓书一眼就看见被抱在怀里的雪白团子正是自己寻找得心焦的白兔红玉,再一看抱着它的人,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皇姐。”
平安对他正经地行了个礼,他心里有鬼,哪里敢受,连忙道了平身。“皇姐这是,赏梅?”他暗暗咳嗽一声,问道。
“正是。平安正在这里看梅,却不妨看见这只白兔。这兔子是皇上的吗?”平安的语调平淡,面上却是一点笑意也无。
方梓书当下愣愣,点头。这只兔子是父皇在他五岁的时候秋猎猎给他的,他一直很宝贝,叫专人看管着。谁想他不过开了笼子一会,它竟自己跑出来。外头风寒,他害怕它受不住冷,又回不来,心下焦急,便出来寻找。哪里知道它会撞在平安手里。
对于这位皇姐,他其实是有些畏惧的。如果她因此责他玩物丧志,他。。。。。。温热的一团被塞到了手里,垂眸望见兔子红透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方梓书有些惊讶地抬头望着平安。
“皇上下次要小心看着它了。”
竟是一句别的也没有说。方梓书有些惊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