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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虽然是个毒丫头,心眼却着实不多。她还没来得及将毒药撒出去,就被鲁少华一掌劈晕了。
花满楼原本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阮阮被抓了,他不可能扔下她一个人逃走。金九龄向来很谨慎,他怕点穴没有用,不仅给花满楼下了迷香,还用百炼精钢的铁锁将他绑了起来。
阮阮恐怕直到晕过去,还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和善的大叔为什么要抓自己。
等她再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一片黑暗里。
阮阮吸吸鼻子,觉得脖子好疼,眼泪一下子就溢满了眼眶。她紧紧捂着嘴巴,却还是遗漏了一两声呜咽。
黑暗里忽然响起了男子依旧温柔而镇定的声音:“阮阮?”
阮阮抽噎了两下,带着哭腔道:“花花,你在哪?”
她的身边响起了锁链拖曳的声音,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她的胳膊。花满楼叹息道:“你有没有事?”
阮阮咬着下唇,小声道:“脖子好疼……”她才说了一句,又想要哭了,委屈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微微带着凉意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脖子,花满楼长出了一口气,“没事的,很快就不会疼了。”鲁少华下手算是有分寸,并没有真的伤到阮阮。
黑暗里,阮阮拽住了花满楼的衣角,“这里好黑,我好害怕……”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姑奶奶说过:出去了,就不能哭。阮阮咬着手背,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靠着花满楼瑟瑟发抖着,花满楼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所传来的热量。她的身体小小的,暖暖的,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如同一团炙热明亮的火焰。
花满楼的手覆上了她的头顶,“阮阮,闭上眼睛。”
阮阮听话的闭上了眼。花满楼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
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疑怪昨宵春梦好;原是今朝斗草赢;笑从颜上生……”
花满楼的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一首江南小调唱得婉转动听。阮阮靠着花满楼的胳膊,因为不安而剧烈跳动的心脏,竟然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花花,花花,我还要听……”阮阮见他停了下来,不满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花满楼只好润了润发干的嘴唇,又给她唱了一遍。
阮阮根本听不懂这些歌讲的是什么,她只是觉得花满楼的声音很好听。可是花满楼再唱同样的歌,她已经听过了,就觉得没有意思了。
歌声停了下来,周围忽然变得很安静。静到阮阮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一片寂静里,阮阮忽然道:“花花,我听王府里的侍女姐姐说,你是瞎子,看不见的。”
花满楼一愣,随即温柔道:“她们说的没错。”
黑暗里,阮阮抬头,却只能就着头顶上泻下的一点点微光,看到花满楼弧度美好的轮廓,“她们说你看不见,白长的这么好看。我很生气,就偷偷在她们饭里下了会让脸上长包包的药……”她咕哝着,似乎嫌自己下手轻了。
花满楼失笑,他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在他看来,那些侍女们说的其实也没错。一个瞎子而已,生得再好看又能如何,反正也看不见。
阮阮想到了花满楼的那双眼,眼底清澈而空洞,漂亮地让人心疼。她好奇地问:“花花,你为什么看不见?”
花满楼淡淡道:“我小时候生病,虽然病好了,但却也看不见了。”
听花满楼这样淡然的语气,阮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心情。就好像是她知道自己养的小蛇被三哥拿去炖了汤一样。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她抱着一罐子蛇汤,看着里面被开膛破肚的小蛇,仍旧希望它下一秒就醒过来。那时候她想,如果小蛇活过来,她宁愿不要三哥赔给她的桂花糖。
而她现在却在想:如果谁能让花满楼重见光明,她愿意把自己所有的零食点心都送给那个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花花竟然比甜食要重要了呢?阮阮咬着手指头,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答案。
她又拽了拽花满楼的衣袂,问:“花花,看不见是什么样的呢?”
花满楼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看不见就是你睡觉的时候,闭上眼睛而已。”
阮阮瞪大了眼,她伸手在花满楼脸上摸索着,摸到了他闭着的眼睛上。“闭上眼睛那么黑,你不害怕吗?”她娇气地很,又怕黑,又怕疼。当然,最怕的其实是饿肚子。
花满楼摇了摇头,“如果你在黑暗里呆久了,就不会害怕了。”
过了很久,阮阮忽然道:“花花,没关系的,如果你害怕了,就告诉我。”她暖暖的,小小的手,捧起了花满楼的手,将花满楼宽大的手掌包覆在掌心里。“每次我害怕的时候,只要有人握住手,就不会害怕了。”她的声音带着小小的鼻音,语气欢欣而愉快,好像一个想要被夸奖的小孩子。
花满楼沉默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这样轻描淡写地谈论他的眼睛。从他失明之后,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对待他,避开所有关于残缺的话题,每次说话前,都要先想一想。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失明之后,耳朵越发灵敏,听得最多的,就是母亲偷偷的叹息声。虽然大家敬佩他,却也可怜他。从始至终,都还是把他当成一个瞎子。
他之所以离开家住,不过是想向大家证明,就算看不见,他也一样可以活的很好很开心。这样,那些担心他的人,或许也会活的愉快一点。
阮阮根本不知道,看不见,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在她的世界里,花满楼就只不过是闭上眼睛了而已。那样娇纵的阮阮,明明是连杀人放火都不在乎的人,却笨拙地在向他释放着善意。
花满楼忽然觉得那早就看不见了的眼睛有点酸。
作者有话要说:花满楼:阮阮,我是你的什么呀?
阮阮:你是我的桂花糕!么么哒~~
PS:你们是怎么会以为陆小凤对炮姐表白了的?
我是后妈,下一章我要虐陆小凤!!哼哼~~
、绣花大盗(九)
花园里,所有人都到齐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大家都在等,等着唐绝歌的态度。
过了良久,唐绝歌叹了一口气,歉意地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看她这样,忽然退后了两步,举起双手忧虑道:“书雁,你不会真的……”他还没说完,唐绝歌就动了。
唐绝歌手中的千机匣已开,她的人影快到看都看不清,却还能在这样高速的运动中射出手中的弩箭。
陆小凤没想到,她真的听金九龄的话,要和自己拼命。他和金九龄比斗,早已消耗了许多力气,如今对上唐绝歌,一点胜算都没有。
他伸手夹住了唐绝歌发来的箭矢,心中却暗骂自己是个大傻瓜。机括之力比人力强大的多,唐绝歌的箭矢上面没有淬毒,却震得他手指发麻。
只一息,唐绝歌就与他脸贴着脸,呼吸相闻。陆小凤想退,可是地上‘咔哒’一声,有个陷阱锁住了他的脚踝。唐绝歌的千机匣横挡,她双手一推,匣子就打在陆小凤的胸口。
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已能算的上世间最奇妙的绝技之一。有人却说过,他的轻身功夫,绝对不在他灵犀一指的功力之下。但是此时,和唐绝歌的出手比起来,他简直就像一个慢慢悠悠的老太太。他身形顿了顿,唐绝歌指间夹的刀片就已靠近了他的喉咙。
陆小凤呼吸一滞,出手迅疾而快速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他在心里暗暗叫苦,虽然脉门被制,唐绝歌的手还在不断的用力,往他的咽喉处压。抵在胸口的千机匣传来一股巨大的内力,撞得他胸口气血翻腾。
陆小凤额头上,滴了一滴冷汗下来,落到唐绝歌手中的柳叶刀片上,透明的汗水竟然发出咝咝咝的声音。一瞬间,他的脸更黑了……
两人靠得很近,唐绝歌忽然凑近陆小凤的脸。她嘬起嘴唇,在陆小凤惊恐的目光下,冲着他的脸,吹出一口香风!
陆小凤没有防备,猝不及防被迷烟扑了一脸。他心神一恍惚,就被唐绝歌一脚踹在肚子上,踹出了老远。
陆小凤仰面吐出了一口酸水,爬起来对唐绝歌怒道:“难道你真的想杀了我?!”
金九龄看他竟然败在唐绝歌手下,居然也不跑了,幸灾乐祸地看着陆小凤挨揍。
他还是舍不得自己积累了这么久,冒险得来的财宝。就算今日侥幸逃脱,恐怕江湖上也再无他的立足之地。如今唐绝歌的把柄攥在他手上,只要杀了知道这一切的所有人,他就还是那个江湖上受人尊敬的六扇门总捕。
唐绝歌有些怜悯地看着陆小凤,遗憾道:“我也不想的,只是你的命和唐家人的命比起来,还是太轻了些。”
陆小凤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好像她说了什么可怕的话一样。他知道,在唐绝歌心里,唐门永远是最重要的。但如果唐绝歌和他联手制住金九龄,未必不能问出阮阮和花满楼的下落。她却只考虑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打算舍弃他的性命。
他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
唐绝歌慢慢走近,陆小凤甚至能够清楚地看见她手指间的利光。他低下头,拳头死死握着,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
唐绝歌叹了一口气,有些落寞道:“陆小凤你放心,你我相识一场,我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的。”
陆小凤瞪着她,咬牙切齿道:“难道我还要感谢你?!”
唐绝歌不说话,嘴角抿成冷酷的弧线。她抬手,指间寒光一闪,就贴向陆小凤的眉心。
陆小凤不动声色,瞳孔却结结实实地在缩小。
他不去接唐绝歌的暗器,笨蛋才会徒手去接一看就有毒的东西,陆小凤显然不是个笨蛋。
他抬手,按向唐绝歌胸口。
陆小凤这一招,乃是围魏救赵之计。他掌上覆着真力,若唐绝歌不退,就算伤了他,自己也不会太好受。
可惜,他没料到唐绝歌竟然真的是在拼命。她竟然不闪不避,任由陆小凤的掌心贴上心口。
陆小凤望进她眼里,却见她目光澄澈,连一丝害怕恐惧的情感都没有。陆小凤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悄悄撤去了掌上的力量,并指点在她曲池穴上。
两人霎那间就过了数十招,唐绝歌皆是不管不顾的打法,陆小凤手下却留有三分余地。不过一刻,就几番遇险。
陆小凤忽然敛眉,按住唐绝歌刺向自己胸前的手,他另一只手按向唐绝歌的后腰,将唐绝歌一把摁进自己怀里。两个人靠得近了,招式反而不好施展开。比力气,唐绝歌当然比不过陆小凤。她挣了几下,发现挣不开。
两个人暗暗在较劲。唐绝歌输了,不会怎么样。可是陆小凤输了,却是要丢了性命的。
此时,公孙兰竟突然出剑!
她一直以自己的剑法为傲,可是,唐绝歌却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她的骄傲,这让她怎么能接受?怎么能释怀?虽然她双手受伤,剑法慢了许多,但此时唐绝歌被陆小凤绊住了手脚,要杀她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两道毒蛇一样的剑光靠近了唐绝歌的后心。只要再挺剑一刺,唐绝歌就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刻,唐绝歌的肩膀上却探出了一只手,轻轻一夹,就夹住了公孙兰的剑。明明唐绝歌要陆小凤的性命,他竟然还去救她!
于此同时,唐绝歌手中的相思钉也打进了陆小凤的腰侧。
陆小凤闷哼一声,想必受伤不轻,连公孙兰的剑都夹不住了。公孙兰大喜,一剑正要刺死唐绝歌……唐绝歌却连头都没回,指间断魂刺反手一划,公孙兰的动作就顿住了。
她站在那里,仍旧举着剑。脖子上,却慢慢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痕。鲜血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没了束缚,过了一会儿,才开始肆意流淌……
陆小凤瞪着唐绝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