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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墨归却是用力摇了摇头,一低头,整张脸都埋进了花满楼的怀里。
花满楼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没有说话,却满是安抚的意味。
柳墨归从他的怀里仰起头,不知为什么盯着花满楼的脸默不作声地看了许久,而后忽然语出惊人地问道:
“花满楼,你喜不喜欢我亲你?”
喜欢吗?当然是喜欢的!但是……这个问题,怎么好这么正大光明地回答?花满楼拍着小姑娘背的手一瞬间僵住,略有些无措地低低咳嗽了一声。
柳墨归眨了眨眼睛,看着花满楼因为微微泛起红晕而显得红润生动起来的脸,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又往他跟前凑了凑,脆生生地道:“你喜欢的对不对?那、那我多亲亲你,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花满楼一愣,心头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涌起了一股暖意,涨得他整颗心都满满的,甚至带出了几分酸涩。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却仍然还在耳边继续着:
“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谁都开心不起来的,可是……可是你这么不开心,我心里好像也闷闷的好难过。我一下子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让你开心起来,所以、所以……我多亲亲你,你就算还是不开心,也不要变得更难过了好不好?”
小姑娘说完,像是生怕花满楼拒绝一样,抬起头就凑到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赶在花满楼开口说话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急急道:“你刚才没拒绝,就是答应了!我亲过了,你也要说话算数的!”
柳墨归这一串动作简直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停顿,花满楼明明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可一到了她口中居然就变成了“已经答应了,说话要算话”——花满楼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可心中原本的担忧和郁结却竟又像是真的随着刚才那一个急切的吻渐渐消散了不少,只觉得心头一片暖意和安宁,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伸手拉开了小姑娘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低头在小姑娘的额头留下了一个轻柔而温热的吻:
“那么……阿墨也是一样的。”
——我也亲你了,所以你也不要再变得更难过了。
柳墨归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还残留着花满楼温度的额头,抿着唇笑了起来——笑到一半,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敛去了大半的笑意,伸手扯了扯花满楼的衣襟:“花满楼,你和宋神医……认识很久了吗?”
“宋神医和我爹是很多年的老朋友,”花满楼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他的医术和心肠都很好。”
柳墨归闻言,似乎是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然后用力地摇了摇头。
花满楼摸了摸她的脸,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平她眉心的褶皱,声音里略带上了几分疑惑:“阿墨,宋神医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柳墨归摇头,“你知道的,万花杏林一脉都是医者,假如是他们看见有人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哪怕是有人说他已经死了,可自己毕竟是没有亲自确定过,一定是什么都不顾、第一时间上前去查看伤势,看看还能不能救的!孙师父说过,人命关天,比什么都重要,任何一个大夫,都该是这样做的。你说宋神医心肠也好,可是先前,他根本就看也没看躺在地上的乌大侠……”
柳墨归口中的孙师父,自然就是万花谷的医圣、流芳百世的药王孙思邈。
花满楼忍不住呆了一呆,却是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阿墨,这……”
“少爷,少爷,不好了!”急切的敲门声和呼喊声猛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老爷晕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咦似乎木有人猜对呢!墨墨认出陆小凤,是因为院子里的机关阵法啦!
剧情的过渡章,可能稍微有点无趣,大家见谅!不过我会尽量快一点虐完铁鞋结束这个案子,让花花和墨墨快点成亲的!
、真凶
第五十五章
真凶
花家与瀚海国皇室素来交好;瀚海国王将新王登基时所必需的瀚海玉佛交由花如令保管;可花如令半夜查看,竟发现玉佛已然失窃;当下就是气急攻心;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花满楼赶到的时候;花老爷已经醒来;眉宇间却满是焦急;当下也顾不得再隐瞒,带着大家一起去了收藏玉佛的密室;存放玉佛的暗格果然已经是空无一物,旁边的墙壁上;有一个深深陷入石壁中的脚印;与先前在乌大侠身上所见到的血脚印一模一样,在脚印的旁边,则是八哥血淋淋的大字:
“明日午时,必来索命。”
若先前还不确定铁鞋是不是真的还活着,那么现在,几乎就已经是确认无疑了——众人的心头立时皆是一沉。
……
柳墨归这晚本来是不打算睡觉的——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又怎么可能睡得着?从密室出来后,依旧陪着花满楼等陆小凤的消息,只是她心疼花满楼,花满楼对她却也是心疼不已,刻意放缓了动作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又柔声细语地哄着她入睡,柳墨归毕竟也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连着几日都因为铁鞋的事时刻紧绷着神经,在花满楼这样有心的诱哄下,终于还是抵不过倦意,靠在他怀里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柳墨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却是忽然想起昨夜看到的八个血字,立时就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随便绞了毛巾抹了抹脸就推门跑了出去——关泰关大侠正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椅子上。
“谁是铁鞋?”陆小凤沉声问。
关泰愣了愣,似是有些犹豫,片刻后却又像是终于有了决定:“他……”
话音未落,忽听得“铮”的一声轻响,一根飞针已然扎在了他的眉心,针上泛着凛凛的寒光,显然是带着剧毒。
柳墨归想也未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掠出了门去,就见那瀚海国的舞姬和使臣早已虎视眈眈地围在了门外。
“我乃瀚海国孔雀王子的王妃,”那舞姬早已没了先前的娇媚之态,先前在寿宴上一同当堂表演的孩子们便立时应声而出,手中各自拿着一把弩箭,直指众人,“花如令,还不速速交出瀚海玉佛!”
弩箭虽是拿在小孩子手里,可柳墨归素来是机关器械的行家,一眼望去便知这种弩箭均是精钢所铸,穿透力和杀伤力远胜普通弩箭,万万不可小觑,只不过……柳墨归回过头,仔仔细细地盯着一样追出来的陆小凤看了好几眼,神色里微微带上了几分嫌弃,又似有几分怜悯:
“陆小凤,我就说吧?你的眼光真的……”
“咳咳!”陆小凤一看小姑娘的眼神就知道她又要鄙视自己的眼光,赶紧用力地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孔雀王妃笑了起来,“王妃,你这是陪小孩子玩呢?”
孔雀王妃冷笑一声,再次击掌,她身边的那个“使臣”忽然吹起了笛子——柳墨归只觉得一阵烦闷忽然从心头涌起,不自觉地就运起内力相抗,立时心中一凛,回过头去就见所有人竟是都已经捂着脑袋涨红了脸、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也就是在所有人都痛苦难当的时候,一阵阵破空声陡然响起——那些弩箭发射了!
在场的众人本来都是高手,弩箭威力虽大,却也并不惧,然而此刻剧痛难当,平日里十分的功力能使出一成都已是勉强,武当的木道人甚至是已经中了一箭!众人不得已,唯有一起退入厅中,堵上门口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却竟在厅中发现了火药!
弩箭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支火箭,若是引燃了厅中的火药,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为今之计,只有躲进密室里去了!”
“但密室只有入口没有出口,死路一条啊……”花如令犹豫,却立时就被人打断——“管不了这么多了!先躲过了这阵再说!”
花如令叹气,到底还是带着众人一起退进了密道,直往密室深处疾奔而去——一道道石闸在众人背后轰然落下,阻断了孔雀王妃的追兵,却也阻断了大家的退路。
走在前面的神医宋问草脚下一个踉跄,手里的包裹忽然脱手飞出掉到了地上,柳墨归一愣,下意识地弯腰要去替他捡起来:“宋神医,你的包掉了,我替你……”
“不用,我自己来!”宋问草打断她的话,几乎是拼了命一般大步跨来,抢在她前头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包,又继续大步地向前跑去。
柳墨归神色微闪,抿了抿唇,一起向前跑去。
……
随着最后一道石闸的放下,众人终于到达了密道的最深处,几乎是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却又都皱起了眉头——
“虽然暂时安全了,但这里却也是死路一条,没有出口啊!”花如令的神色有些颓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花满楼忽然间伸手,按住了柳墨归的肩头。柳墨归眨了眨眼睛往四周看了一圈,随即便低下头掩住脸上的疑惑,站在花满楼的身侧沉默不语——这密室看起来应该是朱停的手笔,花满楼、陆小凤还有哥哥都明知自己应当是能够找到出口的,现在却是只字不提、反而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面带愁容,一定是有蹊跷!她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这点配合她却还是有的。
见小姑娘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花满楼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捏了捏小姑娘柔软的手,将它紧紧握在了掌心里。
柳墨归只觉得掌心一痒,花满楼的手指在她的掌心里轻轻地写下了几个字——“机关”,还有……一个“宋”字。
是叫她注意密室中的机关?宋问草果然有问题吗?小姑娘轻轻点了点头,忽然间抱住了花满楼的手臂,似乎是极为紧张害怕地将自己的脸紧紧贴上了他的胸口——柳墨归不过才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情况,害怕乃是人之常情,几位江湖前辈很是了然地看了她一眼,和蔼地安慰了几句。花满楼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宽大的衣袖轻而易举地掩住了小姑娘的神色和目光。
雷勉站在花满楼的身侧,若有所思地看了小姑娘一眼,破天荒地没有对“占妹妹便宜”的花满楼表达不满。
众人皆是面色凝重地沉默不语,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墨归忽然在花满楼的胸口轻轻蹭了蹭,下一刻,密室中忽然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空气燃尽,蜡烛熄灭了!
金九龄忽然间开了口:“也不一定是死路一条,至少……铁鞋大盗就一定知道出口。而铁鞋——现在就在我们之中!”
“不错!这密室是朱停的手笔,我来之前,曾经收到了朱停叫人送来的一壶酒,说老板娘被铁鞋绑走了,威胁他说出密室的机关。”陆小凤立时接口,“其实要找出铁鞋很容易!花满楼小时候见过铁鞋的脸,甚至还抓伤了他的脸,所以……”
陆小凤在黑暗之中挑了挑眉,声音越发慵懒了起来:“只要我们所有人都让花满楼摸一摸,马上就可以找到铁鞋了!”
众人对此自然是都没有什么意见,密室中的黑暗对花满楼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他点了点头,便开始一个一个摸起了众人的脸。
柳墨归本以为自己完全没有嫌疑,应该是根本就不用摸的,可是片刻之后,花满楼的手指却还是摸上了她的脸颊——他的手指很修长,带着令人熨帖的暖意,就像是他的人一样,慢慢地摸索着抚过自己的脸,指腹的薄茧带起了些微的痒意。
明明是正经又紧张的时刻,这也不是花满楼第一次摸她的脸,可在这样的一片黑暗之中,柳墨归的脸上居然莫名地有些发烫——花满楼很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仍旧还停留在她脸上的手微微一顿,忽然间屈起了手指,用指节处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脸,随即立时就撤了开去,紧接着响起的,就是他走向下一个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