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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被十指夹住,以着独特的气劲直往青年的咽喉射去!
“世子小心!”
原本替唐雨端着铜盆的侍女尖叫着就要上前,却不想青年先她一步从腰间抽出软剑,一道银芒之下,数十碎瓷片皆数被拦下!
青年慢条斯理的收了剑,笑道:“你师父说了什么?”
唐雨盯着他,半晌才慢慢开口道:“功夫学不好,是会被坏人欺负的。”
“我可不是坏人。”青年做出一副无辜模样,“唐门阴劲以狠辣着称于世,要是唐妹妹你的工夫再深上点,如今就是我满身是洞的躺在地上了。”
唐雨却没有理会他,只是望着他的剑,突然问道:“你用剑?”
青年挑眉,意味深长道:“是啊,和你哥哥一样。”
唐雨冷笑:“那你最好期待别遇上我哥哥,要是被他看见你用剑,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能握剑了。”
“这倒是未必。”青年道,“你兄长剑术天下高超,可这不代表天下就没人能赢他。”
唐雨望着青年的眼神变了,她望着他半晌,撕开了笑容的伪装,警戒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青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如何活下去。我可不是花满楼,我不需要一个只会笑的唐雨。”
唐雨沉默了,青年十分有耐心的就在那圆桌边等待着。唐雨望着他,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最终唐雨肯定道:“唐门的毒是你下的。”
青年淡笑颌首。
“孔雀山庄和唐门争端激烈也是你挑唆的……不对,该说是你给了孔雀山庄挑衅唐门的胆子。”唐雨的眼瞳深处浮出丝不安,“你许诺了孔雀山庄什么?孔雀翎?”
青年淡笑不语。
唐雨强压着心里的不安,强自镇定道:“我猜……赵府的灭门案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青年狡猾的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和我有关?”
“时间太巧了,说这些事没联系都难以让人相信。”唐雨咬唇,“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就和你无关了。”青年笑着走至唐雨身侧,无视了唐雨的反抗伸手强行摸了摸她的头顶。他望着唐雨厌恶的神色微笑道:“你该关心的,是我想从你这儿得到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
青年俯下身,侧首在唐雨耳边轻声道:“……你。”
蜀中唐门。
棺材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里面垫着价值千金的红缎苏锦。在棺材里铺红缎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可配上棺材里躺着的少女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唐雨双手交叠于胸,静静的躺在里面,面容恬静而安详。若不是面色过于惨白无一丝血色,恐怕谁都会以为这小姑娘只是睡着了,而不是停止了呼吸。
唐怀夏目光阴寒,带着冰蚕丝的手指划过少女苍白失去温度的面颊,再由面颊向下触碰到弧度微翘的嘴唇。唐怀夏轻笑一声,收回手指,退下了冰蚕丝的手套直接丢进一旁侍女端着的药水里消毒。在唐怀珏特配的解毒水中,冰蚕手套溢出诡异的绿烟,唐怀夏瞥了一眼,淡声道:“孔雀胆,真是下了血本。除了我,没有人再碰过这具尸体吧。”
唐怀珏点头:“因为这尸体做得实在是非常像小雨,所以没有人敢碰。我因为……怕很了,所以也不敢去看第二眼。倒是西门庄主有碰过,不过没有任何异样。”
唐怀夏点了点头,开口道:“思淼没有回来?她收到关于这棺材的消息了吗?”
“应该没有。”唐怀珏道,“传信弟子我只派了一个,若那时阿姐已经离开,那么大抵也不会知道。”
“那花满楼呢。”唐怀夏将视线投向唐怀珏,“他知道吗?”
唐怀珏顿了顿,半晌才神色复杂,缓缓开口道:“我没告诉他。”
“告诉他。”唐怀夏不带丝毫感情命令道,“告诉他,因为他的失误,小雨死了。”
唐怀珏略带震惊的望向自己的兄长:“可是……这具尸体不是假的吗?”
“是假的。”唐怀夏语气毫不在乎,目光却阴冷地可怕,“可他弄丢了小雨是事实。思淼提前走恐怕就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吧,她想帮花满楼瞒着我,却不想对方送了具尸体来,令我快马加鞭回唐门,到让她的苦心全白费了。”
“可是,”唐怀珏望着自己冰冷的兄长,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小雨喜欢他,连他被碰一下都会伤心,如果让小雨知道我们骗花满楼……”
“花满楼当得起小雨这份喜欢吗?”
唐怀夏打断了唐怀珏未说完的话,“就算小雨伤心也是一时的,原本我想着既然她高兴,就让她去喜欢这个花七,真腻不了,把花七留在堡里也不是不行……只要她喜欢。”
“然而——”唐怀夏冷笑了一声,那冷笑令唐怀珏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如果这喜欢会给她带来麻烦,这份高兴就不能纵着小雨去了。”
明明唐怀夏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低头摩挲着自己的玉扳指,可唐怀珏听着唐怀夏拉长的尾音,就不自觉地从后背一路凉下去。
“花满楼他当不起。难不成怀珏你还真打算把小雨嫁出去了?”唐怀夏缓缓的勾起嘴角,目光深沉的望向唐怀珏,“思淼不知道,你也忘了‘唐雨’到底代表什么?”
直面唐怀夏的目光,唐怀珏只觉得在七月的日子里也冷的不行。
唐雨代表着什么?这件事只有他、唐怀夏和唐门的宗主三个人知晓,即便是唐思淼也不明白的秘密。唐雨说到底不过是霍天青的托孤,虽说于唐夫人有恩,但也不至于令唐煜、唐怀夏偏袒至此。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唐雨所代表的那样东西罢了。
内堡弟子皆以为唐夫人从孔雀山庄手中得到的孔雀翎残页中摸索出了孔雀翎的制法,所以唐家堡才拥有孔雀翎——就连唐思淼也如此以为。可唐怀珏却十分清楚,他的母亲从来就没有从残页中推出过完整的孔雀翎!唐门孔雀翎的诞生压根与孔雀山庄没有丝毫关系!
唐煜为何对唐雨特殊?因为这个孩子在十岁稚龄就能够独自造出上品暴雨梨花针,而当她十二岁听说了暗器之王后,便废寝忘食耗费近两年时光,只凭“孔雀翎”的传说,便创造出了孔雀翎!
江湖谣传,失踪的孔雀翎辗转数十年,最终由唐门所得。却不想这传言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唐门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孔雀山庄的孔雀翎,唐门拥有的,是一个活的“孔雀翎”!是一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暗器专家!
这就是唐雨最大的秘密,也是唐门一直精心守护的秘密。
唐怀珏的牙齿打着颤,最终回答道:“我明白了,我会去通知他的。唐雨已经死了,唐门不追究花满楼的责任,但决不允许花家的人再踏入蜀中一步。”
“我不在的日子,你做的很好怀珏。发完信,便去休息吧。”
唐怀珏冷汗津津,唐怀夏却缓缓的笑了,温柔的,俊美的笑容——这是唐雨最熟悉的笑,属于那名永远宠溺着她,拿她的眼泪没有半点办法的,大师兄的笑。
望着那具看不出任何易容痕迹的尸体,唐怀夏摩挲着戒指,微微笑着。
、第十四回
江南有着别处都无法比拟的秀美。就如画中娉娉婷婷、水晕墨染的秀美佳人;浑身上下莫有一出不透着温润柔美,纤细却又柔韧如堤岸垂柳。
花满楼自幼在这样的山水中养大;不能说他包容阔达的温和性格与这江南的山水毫无关系;即便是陆小凤也不得不承认;呆在花满楼的百花楼里,就仿佛连江湖也远去一般。
花满楼这个人,活在江湖,名在江湖;却又像是在江湖之外;拥有者江湖人一生也难以拥有的平和宁静。
唐思淼最欣赏花满楼的,也是这一点。
她不想唐雨日后和自己一样;过着腥风血雨的江湖生活。她是个女人,想得和唐怀夏唐怀珏都不同。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对唐雨最好的,什么才是她最需要的。
比起唐怀夏,花满楼更能给予唐雨幸福快乐,唐雨想要的,不过是能够和自己在乎的人一起快快乐乐的活下去——最好顺带在有个专门的屋子给她摆放一些奇奇怪怪的暗器罢了。
而这些,偏偏是唐门所不能给她的。
唐思淼从不后悔自己选了这么一条路,但她希望唐雨能得到最好的,无论是哪一个方面。虽然和唐怀夏的想法有诸多差异,但在这一点上,他们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所以当唐家堡的弟子一路撒着纸钱,抬着那口棺材来到百花楼时,望着自己熟悉的那张脸,唐思淼的面容只不过白了一刻,便很快的克制自己平静下来。
她深深的呼出口气,硬生生别开自己的脸,对那队抬着棺材而来的唐家弟子冷冷道:“我大哥要你们送过来的?”
单膝跪地的唐门不敢抬头,像是机械一般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
“大少爷说,看在小小姐的面子上,唐门不追究,但自此以后花家不得再踏入蜀中一步!否则……”
唐思淼挑眉:“否则?”
那唐门瓮声道:“否则大少爷就不会管小小姐在地下会不会难过了。”
唐思淼猛地提了一口气,半晌才能压着怒气,从牙齿缝里挤出话:“那他把棺材抬来是什么意思!”
那唐门弟子抬起带着面具的脸,越过唐思淼径自看向坐在铺着湖绿桌布边的花满楼,黝黑的目光仅仅锁定着这个面容有些发白,但仍然维持着笑容的男人:
“大少爷说了……小小姐喜欢花公子,想必若是在最后圆了梦,也是会高兴的。”
唐思淼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那唐门低头,无比谦恭:“花公子明白是什么意思。”
唐思淼盯着那句躺着尸体的棺材,手指紧紧握着一边扶椅,攥得直接发白。她隐隐约约知道唐怀夏想做什么,可她又没有权利也没有这个能力去阻止他的决议。
就在唐思淼思考着对策的时候,坐在一边的花满楼缓缓的开了口。他的嘴角依旧挂着温润的笑意,就如他身后那盆长得极好的吊兰,空谷幽幽。
花满楼道:“替我谢谢唐门少主,以后我会照顾好小雨。”
听到这句话,那唐门弟子又抬起了头,似乎是在辩证着花满楼这句话的真实性。半晌,他起身告退道:“便是如此,花公子……告辞了。”
花满楼颌首:“慢走。”
那一队唐门弟子如来时一般身法鬼魅的消失了,唐思淼盯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差点将那块椅背捏段,才缓过气,扭头对神色看似正常,却白得有些骇人的花满楼道:
“……那是假的。若是真的,我大哥压根连面都不会让你见,更不会饶过花家。”
百花楼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唐思淼注意到花满楼的手指动了动,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自唐雨失踪开始便没有休息过的青年微微笑着,阳光打在他苍白的面容上,勾勒出些许晦暗。
“……我知道。”花满楼略带沙哑道,“若是真的,现你大概也已经要了我的命。”
唐思淼皱眉:“……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应下来?你真要抱着这具不知道是谁的尸体,顺着我哥的意举行冥婚?你知不知他是想——”
花满楼微笑着打断了唐思淼:“我知道唐少主的意思,我若娶了这位姑娘,自然是没有资格再去娶小雨。”
“知道你还……虽然我也很气你,可以小雨的能力就算被绑了也能护住自己周全,我们只要尽快找到她就行。可你若是顺了我哥的意思……要是小雨知道了,她会有多难过?”
花满楼笑了:“唐姑娘,我从头到尾,说得都是‘唐雨’。”
唐思淼一愣,紧接着像第一次认识花满楼一般看去。花满楼静静笑着:“好不容易唐少主同意了,我若辜负了他的盛情似乎也太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