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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姑姑急忙蹲下捡拾茶盏的碎片,免得割伤了穆太后。她一面捡着一面劝道:“娘娘千万不要生气,这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呢?”
穆辞月冷哼一声:“你叫我如何不生气?这扶不起的阿斗,真真让人费尽了心思!”
“那娘娘何不考虑换一个人扶持一下?”万姑姑旁敲侧击,“上官家的云妃,也是倾国倾城之姿。依老奴看,她倒是比表小姐聪明伶俐得多,胆子也大,野心勃勃的!上官家也是有权有势,之前也和咱们穆家关系不错,他们一定也盼着自家门里出个皇后……”
“你这主意倒是不错……紫娇这么没用,偏偏哀家娘家门里就她一个女娃娃!哀家不能栽在这里啊!”穆辞月品味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道,“你去一趟东华宫,就说慈宁宫有几匹上等丝缎,请云妃娘娘过来一看!”
“是!奴婢这就去请云妃娘娘过来!”万姑姑答应着退了出去。
上官云晴在自己的东华宫落英殿内,披着玫红色的上好绸缎,满意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镜中的她肤如凝脂,欺霜赛雪,当真是美得让人惊叹!之前万姑姑突然到访东华宫,说是太后请自己去慈宁宫。云晴心中疑惑,但还是随着万姑姑过去了。原来太后是为了将这几匹缎子赏赐给她。今日太后对她的态度格外地亲切,甚至拉着她的手慈爱地说道:“云晴这孩子,哀家真是越看越喜欢!”
云晴没有因为夸赞而沾沾自喜,只是低垂着眉眼,安静乖巧。她知道这穆太后的心思非同常人,在她没有表态之前,云晴只是以不变应万变。
果然,穆太后拉着云晴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云晴,你很聪明。依哀家看,这后宫之中,你鲜有对手,就像当年的哀家一样!原本哀家是看好紫娇的,毕竟是自家侄女。但是紫娇太不争气,不讨皇帝喜欢。哀家觉得,皇后的位子,甚至以后太后的位子,还是比较适合聪明人去坐……说来,上官家官大位高,但还缺一位皇后……”
上官云晴心中冷笑:这个老妖婆,原来是觉得那德妃太不成气候,穆家又家道中落了,如今想倚重上官家的权势,便要把她捧上皇后的位子,当是送个顺水人情!也好,毕竟是双赢的事情,做了也没什么不好。这中宫皇后的位置实在是太过诱人!云晴想了想,坐到书案前,取了纸笔匆匆写了一封信。写完之后,她将信牢牢地封好,对身边最得力的婢女凤栖道:“待会你拿着本宫的腰牌出宫,将这封信送去府上!切记,一定要亲手交到我爹的手上!”
梦回在忙碌了一天之后,终于回到了宝庆宫。樱茨为她炒了几个清淡的菜,熬制了一锅香米粥,盛了一碗放在了桌上。樱茨接过了梦回脱下的外衣,然后递给她一封信,道:“尚宫大人,这是罗将军今日差人送来的家书。”
“家书?”梦回疑惑地挑眉。她进宫之后,罗峰虽和她时有联系,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从未书信往来过!她接过信,发现的确是罗峰的笔迹,便展开来细细研读。罗峰在信中说道,他前些日子去山中看望辛夫人,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最近竟然出现了咳血现象。罗峰将军的意思,是要梦回抓紧时间取得辛烁的信任,不然夫人怕是等不了太久。
梦回蹙眉。离开山中小院的时候,夫人的身子就因为先皇离世而不大好了。她是全靠着为了见辛烁一面、手刃穆太后报仇雪恨才坚持下去的。离开前,她也专门留了方子给夫人调理身体。而如今她却吐血了,说明病情又恶化了!辛夫人又因为担心辛烁,病中多思,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恐怕最多还有一年光景。
一想到那个和蔼慈祥,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妇人没有多少时日了,梦回的心像是被狠狠地被揪起,猛烈地一痛。面对樱茨精心准备的饭菜,梦回突然觉得没了胃口。她抱歉地对樱茨一笑:“我胃口不好,你先吃吧,不用等我,我出去散散心。”
第十八章 画像
初秋的御花园别有韵味。树叶还是绿油油的,只是在微凉的秋风里显得有些萧瑟。夏日开得妍丽的花大多都凋谢了,只菊花已经绽开,姹紫嫣红的一大片。梦回记起前世曾听伺候她的老嬷嬷说过;宫里的女人都格外喜爱菊花、梅花、松竹之类,大概是因为宫里的女人大都命薄福薄,所以才喜欢这样坚韧顽强的植物吧!秋日的天空变得格外高远,更加遥不可及。梦回抬头望天,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竟然背负着那样沉重的担子——那是一个辛酸的女子一生的梦啊!认回自己的儿子,拜祭自己的夫君,手刃自己的敌人。她真的可以帮助夫人完成这一切的吧?真的可以的吧?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那样没有自信。原本以为还有很多的时间,或者说她之前还没有将此事提上日程,只想按部就班,慢慢来博得辛烁的额信任。然而夫人的病情恶化,才让她发现一切真的早已是迫在眉睫了!下一步该如何走呢?梦回入神地思忖着,甚至没有发现身边走来的人。
“梦回?”辛煜看着身侧努力思考着的少女,轻声地唤她。他闲来无事就到御花园中逛逛,不料正好看见了梦回。
深思中的少女被打断,猝不及防地回头,看到的是辛煜那一张清俊素雅的脸。她释然地一笑:“原来是敏王殿下!”
辛煜望着她,脸上满是关怀之色:“我刚刚见你神色有些慌张,脸色也不甚好看,可是有什么难解之事?”
何止是难解,根本是难于上青天!梦回心中自嘲,但却无法对辛煜讲,只得搪塞:“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些心事罢了!多谢王爷记挂!”
既然梦回这样说了,辛煜也不再多问,只是笑着邀请:“近来我一直住在宫中,暂时不回封地。不知梦回可愿意来我的寝宫坐一会儿,小王收集了一些名画,还请好友一同鉴赏!”
“如此甚好!那梦回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梦回也不拒绝,笑着应了下来。反正坐在这里苦思冥想也没有什么结果,不如换个地方舒缓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二人一路说笑着,向着辛煜暂住的凫粹宫走去。初秋的永巷里,斜阳倾洒,长长的红墙看不到尽头。年轻的男子白衣翩翩,身侧少女从容清丽,不失为一幅绝美的图画!
辛烁处理完政事,带着崔喜经过永巷,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便有意地绕了道,也不许崔喜通报,只是躲在一边看着梦回和辛煜。他们看上去竟是那样得相配!一个俊雅无双,一个清丽潋滟!梦回好像很开心,辛烁从来都不知道沉稳如水的她可以像现在这般明亮得欢笑着!所谓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也不过如此吧!
不知怎地,辛烁心里浮起一丝难言的苦楚和酸涩。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等到那二人走远了,才对崔喜说道:“走吧,回宫!”
然而另外两个人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一路来到凫粹宫。凫粹宫是早年辛煜的生母元舒贵妃的居所,依湖而建,风景极佳。后来贵妃去世之后,就成了辛煜在宫中的住处。偶尔有一丝微风吹过,夹带着残荷最后一丝香气,扑鼻而来。
辛煜的随侍安可已经候在那里。见他们来了,安可上前打了个千,给他们请安:“奴才见过王爷,见过尚宫大人!”
辛煜走上前去与他耳语几句,安可立刻点头离开,不一会便带了一坛美酒过来。坛子上还带着些泥土,可见是窖藏了许久的。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辛煜念道,然后将坛中的美酒倒进了桌上青玉的酒中内,递给了梦回,“这可是本王珍藏的佳酿,梦回不妨好好尝一尝啊!”
梦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不禁赞道:“果然好酒!”
辛煜看她如此爽朗,丝毫不像京中的小姐么那样拘泥,便哈哈大笑道:“果然好酒量!”
二人便这般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从天文地理聊到历史名人,从诗词歌赋聊到花鸟虫鱼,何等畅快!辛煜更是拿出了自己收藏的名家书画、上等乐器与梦回一同鉴赏起来。辛煜不愧是素有“雅王”称号的人,他收藏的作品之多、之精绝,着实令人称叹!辛煜如数家珍一般一一为梦回介绍着,脸上满是自豪之色。
梦回一手拿着酒杯饮酒,一边欣赏着辛煜的藏品。待到辛煜拿出了一尾通体血红、色泽莹润的凤尾琴,梦回讶道:“若是梦回没有看错,这应该是胡莲声胡大家最为得意的作品——血凤琴吧!我曾经在书中看到过,血凤琴是胡大师一生的最爱,是他呕心沥血之作。据说没有任何一尾琴的声音能与血凤琴媲美!没想到今日在王爷这里,竟能得见此琴!当真是开了眼界,遂了心愿了!”
辛煜看着梦回,眼中满是赞赏之色,要知道能有如此眼力的人并不多:“小王只道梦回笛音出众,却不料梦回也精通凤尾琴吗?既然得此血凤琴,不如梦回也来抚一曲如何?”
梦回有些调皮地一笑,随手取了一支精致的紫箫给辛煜,然后提着两侧的衣裙微微一屈膝,又站起,道:“那么就劳烦王爷用箫声来为梦回附和吧!”
说着,她绕过书案,坐到凤尾琴前,莹白如玉的手指挑起纤细的琴弦,朱唇轻启,便唱道:“折茎聊可佩,入室自成芳。衔霜当路发,映雪拟寒开?秀色空绝世,馨香为谁传?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
辛煜听了一阕之后,将紫箫竖到唇边,开始和着梦回的琴声吹奏起来。只听那琴声清脆,箫声低缓,歌声醉人,时而轻柔如情人的低声絮语,时而空旷若山谷中的袅袅回音!琴声箫声和得竟是那样天衣无缝!一曲终了,梦回从座上起身,看着辛煜也收起了紫箫,便赞道:“王爷箫声绝世!”
辛煜同样笑眯眯地看着她:“梦回琴心无双!”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能寻到知音真是人生一大乐事!辛煜又取了酒来,为梦回满上,朗声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不醉不休!”
直到后来,少女白皙的面庞上晕开了绯红色的氤氲,原本清丽的容貌明艳动人。辛煜起身,神神秘秘地从身后的八宝阁内取了一幅画出来,放到梦回面前,道:“父皇生前最疼爱的就是我和皇兄。他知道我素爱书画,也常常和我探讨。父皇的画技比之那些大师也是不遑多让的!这幅画是父皇生前留给我的。他说这是他此生最为得意也是喜爱的作品,要我好生珍藏!我从来都没有拿出来给别人看过,今日却要破例请梦回一同欣赏!”
说着,他展开了画卷,梦回带着三分醉意,也凑了过去。但只看了一眼,梦回的酒便醒了!画中的女子眉目精致动人,姿色非凡,却不是别人,正是年轻时的辛夫人苏灵兮!
画中的辛夫人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她穿着淡粉色的衣裳,梳着俏丽的双环髻,正身处一大片芍药丛中。那些芍药开得极好,但满园春色都不及夫人的容姿!那是她一生之中最为繁盛的时刻,正如这些怒放得芍药花,美得炫目!
梦回有些痴痴地凝望了一会儿,然后转身问道同样凝视着这幅画的辛煜:“王爷觉得画中之人美吗?”
“美!”辛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由衷叹道,“这女子美得空灵,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仿佛集诗画的灵气与一身!她的一颦一笑,父皇都画得如此传神,一定不是单凭想象着就能画出来的!父皇曾经说过,好的作品都是出自人心的。单看这细腻的画笔,与我所知父皇惯用的苍劲笔法极为不同,想来她在父皇心中的分量极重!可是这样一个女子,我却从未见过。我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