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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跪在这里三天了,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出现。他不是说过下一次再遇到他,就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吗?为什么现在他自动送上门了,反而不出现了?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了,脸上尽显憔悴之色,双眼专注地盯着怀里的女子,神情恍惚,嘴边还时不时地自言自语。
“若雪你冷吗?”说着拉紧了她身上的狐裘,“我们再等等,他一定会出来见我的,他还没有报复我,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你说是吗?”
当然,怀里的女子不会开口回答他,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在自言自语。
海潮涨了又退,退了又涨,海面上仍然没有一丝异样。
“不怕,我可以等,他总会出来的。”男子笑着安慰似地对怀里的女子说。
可是,当又一天的阳光从海平面升起时,怀里的人,出现了异样。她变得轻飘飘的,好像要随着周围的水气一起消弭。
他变得害怕,变得急躁,“我可以等,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等等?!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他大吼着,到最后,吼声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哭喊。
可是怀里的人还是沉默着,渐渐地身体变得透明,急急地拥紧怀里的人,猛然又放松了力道,怕碰碎了。从来没有这样茫然不知所措过。她要消失了吗?不!不要!!他不允许!!!
海潮猛然涨起一人高,最中央的漩涡中,一个人影渐渐显现。
那是一个霸气的男子,狂狷的发丝飞扬,深邃的犹如最深处的海底的眼眸,他的手臂,有力的圈住身旁的女子。那是一个美丽到极致的女子,深紫色的眼瞳,淡淡泛着蓝色光泽的长发,美丽的不像人间的女子。
不过,她确实不是普通的凡人女子,她是人鱼,那条曾被扉烙离抓去,顶替而死的人鱼,她叫溱汐。
他们两人在高处俯视着海滩边的两个身影,宛若海神的男子漠然开口,“你是来接受惩罚的吗?”
扉烙离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怀里的人。那男子见他没有反应,便又接着说了一句,“如果说,我可以救她呢?”
仅仅一句话,便使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男子猛然回过神来。
那男子轻笑一声,“那可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他到有些不信这个人类男子真会为了一个妖而牺牲这么大。
“不需要考虑!我来这里就是让你救她,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接受!”
男子挑眉,“哦?如果代价是要你的生命来交换呢?”
扉烙离一愣,沉默许久,才慢慢开口,“好,我接受!”
男子玩味地看着扉烙离,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人类,愿意为一个妖放弃自己的生命,不禁对他另眼相看了。
“既如此,那我便救她。只不过,要用你五十年的寿命,来换她五十年的生命,你永远也不可能活到她老去的那一天,甚至陪伴他的时间也不多,真的不后悔吗?”
“只有……五十年?”他幽幽地自言自语着,五十年对她来说实在太短了吧,可是这是他仅能给的了……
怀中人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他慌忙抱她起来,“快救她!快救她!!不管什么都答应你!”
男子瞄了一眼他怀中的女人,一张不是很出色的脸,却也清尘脱俗,这个妖真有这么好吗?怎么看都不如他身边的这个美丽啊?不过,那就不关他的事了,这闲事,他本就不爱管,只是溱汐央求他要救那个女人,他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空中抛下一颗药丸,缓缓地落入那女子口中,透明的身体渐渐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接下来,会很难过。”他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手上浮起了一团光晕,直直地朝着扉烙离的心口射去,他没有闪躲,闭上眼承受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冷汗倏然落下,骨节发白,但他仍小心地没有伤到怀里的人。
仿若地狱里的酷刑整整持续到日落西山,扉烙离完全虚脱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白色身影。
“最后提醒你,她现在是以人类的生命活着,并不是原来的那个雪女了。换句话说,你已经从她的记忆中完全抹去了。所以不要指望她还记得你。你欠我们的,就当用你的性命偿还了吧……”男子的声音隐没在阵阵浪潮中,消失不见。
睁开眼,天边血红色的夕阳还残照在海面上。我发现自己仰躺在海岸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努力爬起来,环视四周,发现不远处躺着一个陌生男子,一动不动,似乎还在昏迷中。他到底是谁?和我又是什么关系?直觉告诉我,他一定认识我。
考虑了一会儿,我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宽大的衣袍下,没想到并没有想象中的重。但也有些吃力地半拖着把他拖到了附近的渔民家中。
渔民老伯一见到我就开口问道,“姑娘你醒啦?”
我疑惑了,“老伯认识我?”莫非我是这渔村的?
“哦不不,只是这几天一直看到这个年轻人跪在海边,姑娘当时一直昏迷着吧?我们走过看到好几次了,所以有些印象。”老伯解释说。
一直……跪着?为什么?我又为什么昏迷?
我想这一切的疑惑,只能等他醒来之后才能揭晓了。
我把自己身上看起来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给了老伯,让他去抓一些药煎给他吃,好让他快一点醒来。剩下的就当这几天的食宿钱了。老伯见推辞不掉,便收下了。只是,餐桌上多了一些鸡鸭鱼肉。
连着两天服药,他的脸色也渐渐好起来。正午,我正好去厨房端药,回来时就见到床上躺着的男人醒了。
睁开眼看到我,激动地从上面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我跑来。一靠近我,就伸手一把将我抱住,浑身颤抖着。手里的药撒了一身,也不管不顾,固执地紧紧抱住我。
“你……是谁?”我问。
他一震,慢慢松开我,随后笑了笑,只是笑得有些凄凉,“我是你哥哥,扉烙离。”
哥哥?“那我呢?又是谁?”
“扉若雪。我最爱的妹妹。”他伸手捧住我的脸颊,轻轻在我额头印上一个吻,许久才离开。
我选择相信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就是知道他不会伤害我。
“我们回家吧。”他摸了摸我的头,笑得温柔。
直到很多年后,我脑海中还一直记得这个温柔的笑,只是那时,他已经不在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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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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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自称为我哥哥的人说我因为一些意外失去了记忆,不过奇 怪;书;网的是,当我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他又闪烁其辞,不肯明明白白告诉我。
此刻,我正纳闷地歪着脖子,支着下巴,偏头看他。我不记得我有一个哥哥,甚至可以说,我不记得我的生命中还出现过谁。就像他所说的,我失忆了。
我一度不认同这个说法,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过记忆,即使一个过去的片段也不曾闪现过我的脑海。就好像……
就好像新生的婴孩般,没有记忆,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可是,我明明不是婴孩了,所以,我应该是有记忆的,只是完全记不起来了。
哥哥对我很好,我问什么,他就不厌其烦地和我讲,只是有些问题,他会刻意避过。
就像刚刚我问他,“哥哥,我多大了?”
他一愣,苦思冥想了半天,才吐出一个极其不确定的答案,“也许,快双十了吧……?”
很不对劲,非 常(书…网)不对劲!既然是我哥哥,又怎么会连我的年纪都记不清了呢?这个答案压根和没回答一样,对着镜子,我也看得出来 自'炫*书*网'己大约的岁数。
“那……我可曾嫁人?”既然都这个年纪了,应该嫁过人了吧。忘尘海边的小渔村里,很多姑娘十五六岁就已经嫁人了,到我这个年纪孩子都会跑了。
他眸子有些波动,没有看我的眼睛,骛自拿起马车里的包袱,假装整(。。)理着。
“哥哥?”我又喊了一声,不会连这个问题也不告诉我吧。为什么呀?很难回答吗?
他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低着头,闷闷地说了一句,“嫁过了。不过,你们已经分开了。”
“为什么?”嫁了人还能再分开的吗?难道是被夫君休了?
听说那些渔家女说,女子如果不守妇道,就会被夫家休弃了,难道我曾做过什么不守妇道的事?!!所以哥哥他才难以启齿,不想我知道这件事。
我咬了咬下唇,闭上眼,还是决定问清楚。“哥哥,不能……告诉我吗?是因为我……不守妇道吗?”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毕竟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不是吗?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放好包袱,转过脸,面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这种忧伤我曾一度认为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可是,偏偏出现了,而且让人看了,会不自觉的心疼。
“呵呵、不守妇道?……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我宁愿只是这样……”他好看的眉渐渐蹙起,眼里流转着我看不懂的神色。
就当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时,他又幽幽开口继续道,“你与他,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不必在意了,以后哥哥会照顾你 的。”他抬起手,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顺手又将我一丝顽皮的发丝拨到了耳后。唇边的一丝笑,温柔的令人炫目。
猝然,我装作不经意地迅速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只手悄然覆盖在胸口。刚才,心里突然涌起的一阵悸动是怎么了?哥哥那么温柔而自然的为我做着这些,为什么我竟会有这种奇 怪;书;网的感觉呢?
就好像……就好像他不是我哥哥,而是……
不,我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脑子里冒出的这个荒诞而可怕的想法。他是我哥哥,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就当自己想多了吧。我微微掀开马车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致。行了两日的路了,现在已经到了水钥国与火钥国的边境。官道上没什么人,据说现在火钥与水钥正在开战,所以这个三不管地带还是很乱的,平常都不会有人轻易出来走动。
我们走这条道其实也是走的险路,哥哥说越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所以他选了这条路。况且这条路也是距离火钥最近的路了,哥哥好像急着回去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
从这两天的问话中,我差不多了解到了哥哥和自己的身份。哥哥是火钥国尊贵的国主,而我,自然是公主。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惊讶的,虽然猜到了他的身份不简单,不过没想到是如此尊贵的身份,连带着自己的身价也抬高了。
马车的轱辘声在杳无人烟的官道上显得那么突兀,路两旁是一片略显稀疏的树林子,现在时值深秋,树林子都只剩下一些枝干怪奇的光秃秃的树木,狰狞地在两旁注视着我们。
我缩了缩脖子,放下了马车帘子,转过身坐正了。
回过神来,发现哥哥也正在观察马车外的情况。一会儿,他放下了帘子,回头问我,“饿了吗?前面不远应该有个小客栈,我们停下休息一会儿吧。”
“嗯,好。”我点了点头,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