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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楼,找到云承睢,也看见柳洵和那个钱公子。
鲁公子跟云四少爷一起去跟别人打招呼。
我寻了一个角落坐下。看满墙如鱼鳞般贴着张张白纸。左侧一张五米长桌上有序的放着许多笔、墨。中央一个超大的方桌,就算有八人同时用它写写画画都没问题。方桌前的天花板上,悬着一张金纸,长半米,是用来载记今天最好的诗句。厅楼四面各有一个两米宽的拱门,外头是阳台,可以远眺湖景。
突然大厅中安静下来,文清集一露面,诗会开始了。
第一轮是散诗,不限题材。人人都要做。写完后,小厮们一张张收起来,放在方桌上。文清集的夫君站在那里一个个念。但凡是好的,就是请书法家王习大师抄在墙面的纸上。
至于好不好,大伙往往会有一番争论,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全票通过的少之又少。不过,只要大部分人认可了,就能上墙。
枝摇清影过幽窗,湖面白禽噪夕阳。
抬首海棠飞粉絮,困人天气日初长。
柳洵这首说‘夏’的诗,倒是无人指摘,顺利通过,被抄在右墙上。那面墙上都是被一致认同的诗句。
接下来又是烂诗一片。讨伐、讥讽、笑骂声声,倒也有点百家争鸣、群儒混战的意思。我看会儿热闹,又看会儿门外,不时还瞧一瞧坐在北面墙角的鲁源跟云承睢。
龙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湖娥鸣笛素女愁,那凭他国弹箜篌。
丛智说罢,盯着我看。四下里是一片叹服声,连文清集也在不停赞许。
不得不承认,丛小姐还是很有文采的。她这前两句大气,后两句正应着我们泛舟吹奏呢。
这诗被抄在右墙正当中的纸上。
没过多久,读到了云公子跟鲁公子的诗。两首是折着,一块交的,那秦晓就连着一起念了。
“云承睢,云公子的诗:
梦入神山遇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
柔质不眠倚桃树,露脚飞斜雪兽恶。”
云四少的诗读完后,引得众人一阵欢笑。我听了,也扬眉作喜。这小家伙很有灵气,诗句轻松活泼,又不失气势。还提到了小白,真是可爱。
“下面是鲁源公子的诗:
青山凝云颓不流,竹丝吟动天破晓。
异客入界扰清波,院前只影风摇晚。”
两首诗都被写在了右墙上。我看着鲁源,小样儿,‘扰清波’,明明是你们扰了我的清静,还好意思说我扰你清波。哼哼,我要真是想,你还能安好活着?
小荷初露角尖尖,红顶碧叶风摇曵。
首夏犹歇湖边景,闲看落日无情柳。
“没想到尹将军,不仅武艺超群,作诗也是佳品,小荷初露角尖尖,好,正对着了今朝的湖景和诗会的名了。”文清集说着,拿过纸看了看,递给王习大师。
“将军的字也写得漂亮,不如让尹大人自已抄录吧。”王习看了以后又还给文清集。
“甚好甚好,将军请吧。”文清集双手拿纸,向我这边一送。
郁闷,别人都有抄写员,轮着我了,便要自己写。无奈的站起身,走过去,接过纸头。一个小厮领我到右墙,又一个小厮递上了浸过墨的笔。
我把诗抄在云承睢那首下面。
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诗句,有几首,秦公子是边念边笑。我看她们还不如府里的云忠说得好呢。总的说,公子们的文科成绩大大好过了女子。细想来,这女尊的世界能参加高级聚会,公子们的素质自然不低。就跟我那里一样,总裁老板可以没有文化,但他们身边的佳丽一定得才貌具佳。
第二轮是俗词、唱词。这倒好,那帮小姐们可以松松神了。秦晓也可以歇歇嗓子了。
这俗词,唱词,其实是不讲究‘律格’的说词。虽然可以通俗,但一定要有节奏才行。
这一轮也就图个开心舒畅,是不用评词抄录的。要不愿意,也可以不参加,从左首起,一个个说来唱罢。
本轮,全是女子在玩,公子们都嫌这不雅,没人参加。
“汝的滋味戒也戒不掉,在吾心里老是抹不掉。
求你不要安静地走掉,你的拥抱我很是需要。”
丛智眯着眼唱完,用扇子击打桌面三下。之后,许多人都笑得东倒西歪。不过,在乐的,都是女人,公子们听后,都红着脸。
我面色淡然,心想:丛小姐真是大胆放肆,也就她敢,其它人都没这个本钱。那些在笑的小姐们,八成也想呢。只是平时都装得守礼老实,现在被丛智一激,全露出了本性。
轮到这边,本来我想算了。谁知丛智却不想放过我。
“将军,你可别混过去啊~只有公子才能算过,你要是认了自己是男子,我们就放过你啦。”丛小姐这么一说,周围的女人们都开始起哄。
看着她们,我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取笑,那我献拙了。”
我坐着,用手敲了桌子,也是三下。
“云对风,静对动,冷血对刀锋。
我对你,你对我,转眼都成空。
心不痛,血不红,谁会懂,一切不是梦。”说完,我看了看门外,心想着,什么时候开饭啊!从清早到现在,只放些水果糕点怎么行,午餐也没有,再拖就要到晚上了。
“不俗,不俗。”丛小姐摇着头走过来,把扇子一伸,要戳我下巴。
赶紧把头一偏,可这厮还不罢休,又伸过来,我一把抓着她的扇子:“大人,你干嘛!”
“呵呵~我?我在想,大伙知道吗~~你们知道吗!我在想,尹将军要是男人,我就娶啦。哈哈哈。”丛智松了拿扇的手,转过身跟众人说。
“叭”我左手一紧,将她的扇子折断。有些人,原本想笑,见我这样,都汕汕的干咳了几声。
“丛大人就爱说笑,将军可别见怪啊。”文清集过来解围。
后面,大家都兴致索然,草草了事。秦晓公子张罗着让小厮们上菜上酒。等吃过饮罢,就是最后一轮。
我拿着酒杯,走到阳台上,眼前是湖光美景。这个湖并不大,只有杭州西湖的七八分之一,却也些异曲同工,岸边桃红柳绿,边角还一座小石桥。
“将军。”
我转过头,一看,是钱薄冠。
“钱公子。”
“将军还记得我。”他高兴地走上前。
“岂敢忘记。”我笑着说,心想:钱公子啊钱公子,才隔两天就忘了,你当我有老年痴呆吗?
“将军,我~我。”钱公子低着头,扭着袖角。
“嗯?”我看着他。
“我~我。”不知为何,薄冠公子小脸涨得通红,跟便秘似的。
“钱公子,你看,远处红日西斜,湖波映闪,很美。”我侧靠在护栏上,将头转向前方。
“是~是很美。”钱公子站到边上,看了看远方,又悄悄瞟眼过来。
也不知道柳洵跟他说的什么,这小公子好象中毒了。我有什么好看的,傻盯个半天。唉,看吧看吧,反正我也不会少块肉。
“薄冠。”正想到柳洵,他就过来了。
“洵儿。”钱公子应声。
“将军。”柳洵看着我。
“柳公子。”我也应了声。
“将军很有雅兴,正赏景吧。”柳洵又说。
“暮色沉沉。”我随便答了一句。
“刚才将军还说是红日西斜,怎么到了我这儿,一样的景致,词就不同了。”柳洵走上一步质问。
感情你一直在边上听呢,倒是比有武功的还轻巧啊。
看来我以后,要更加警惕,特别是吵杂的环境,要留意分辨不同的声响。
“洵儿,你?”钱公子上去拉着他。
“小祺!快过来!”云承睢坐在里面招呼我。
“两位少陪了。”我跟他俩点一下头,就进里面去了。
“喂,你尝尝这个,有云宝做得好吗?……小源,你觉得呢。……喂!小祺!问你呢。……这个,把它递过来。”云公子吃着这个,又喝了那个,还老是指着我给他拿东拿西。
等第三轮开始,已是天黑,灯都点了起来。
这一轮,是限题材的,只让诗词上墙的人参加。
去年的题目是‘行’。也就是动词为题,可以是跑,跳,爬,唱,吼,挠……
现在的题目是‘物’。也就是名词,可以是山,水,湖,树,风,月等等。
作了诗后,要唱。这‘唱’不同于前一轮的唱词,前面只要求词能唱,并不一定非要唱出来,而这轮就非唱不可了。而且唱得不是所作的诗,而是唱出诗的意思,也就是后面的题。唱完了要点,点题。点完题还要动,把题的意思表现出来。
这里真跟中国古代似的,很讲究,不象现代社会,比赛时考素质水平就提几个常识性的问题,例如“国子监”是哪里,五星红旗是哪国国旗。
前面五人,都还过得去。剔除了那些作烂诗的家伙,这轮的欣赏性明显提高。
到了柳洵,他做得倒还算雅致,有景有情。比前面的人都好。
本来,按第一轮诗词水准的高低,该轮着鲁源,可丛智又跳出来了。说一定要让我先出出风头。
出风头?恐怕是想我出丑吧。
上去选了‘风’这个字,来做题材。
在方桌的纸上写下:
长风万里送春色,对景闲情酣小楼。
俱怀逸兴壮飞思,欲上青天揽明月。
拔剑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如意,它朝散发弄扁舟。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写完念了一遍。又深吸一口气,唱道:
“无风,那知浮云动。
无生哪有死,无聚哪有散。
情不伤人不尽情,人不疯狂不成魔,
苍茫下,佳人已失,爱恨不知所踪。”
唱罢,停了片刻。拿起一只新笔,浸了酒水,写下‘风云绝’三个大字。
写好,我刚准备将纸放在灯火上点了烧掉,用动作示题以‘绝’。哪知突然就起了风,可是巧了,正应着我的诗,我的题呢。
风越吹越大,墙上白纸翻飞,门边罗帐狂舞,我拿着诗稿,给大家看了看点题的‘风云绝’三个字,然后走到门边,一松手,纸头随风而逝。
“不!”
我回过头,一看是柳洵,他嚷什么?
其它人也看向他。
“别扔了,我还没记下诗呢。”柳公子倒是很有急智。
“公子放心,我在边上已经记下了。”文清集安慰他说。
“哦,失礼了。”柳洵又坐回位子上。
“还好记下了,我也没记全呢。”
“嗯,我也是啊。”有不少小姐都在回护柳洵。
……
诗会结束,丛智的诗豪迈大气,摘得佳冠,写于金纸之上。今日右墙上的佳作,也被存留,到了秋天便会由‘文贤社’出一册本年度《初荷诗会集》。从起了诗会那年开始,这已成了惯例。
本要同鲁源、云承睢一起回去,却被文清集叫住,我便一人留了下来。
“将军,我俩也相识的光景也不算短了吧。”
“是啊。”
“可将军却不肯在我面前显露呢。”
“嗯?大人的意思。”
“虽然与尹大人时常聚首,饮宴,却不曾听毓祺作诗吟句。刚才听得夫君说起,今早,湖上四船佳音共鸣,盛况空前。唉,可惜我到晚了,错失这等天籁乐章……”
说了许久,文清集力邀我入‘文贤社’。本来还有一丝犹豫,但她说,入社后,许多不外借的典籍都能随时查阅。鉴于这个原因,我答应了。
下了楼,我见柳、钱二人站在马车边上。天色已晚,他们怎么还不回家?不怕遇上流氓?不过,都城治安挺好,我也是在瞎担心罢了。呵呵~也许我就是坏蛋呢。
“将军留步。”
“两位公子何事?”
“有话要说。”
“请讲。”
“薄冠,请你等一下。”
柳洵带我到几步外的湖边。
“小祺,你在恨我吗?”柳公子说。
“公子从何说起。”我说。
“小祺,是我辜负了你。~可沁琛,她太好了,我不能再伤害他。你可以怪我,但别恨我,好吗~”月光下,柳洵神色哀婉。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