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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那张红地毯,她看到了刘三尺的眼神依旧犀利。
已无退路。
血慢慢的从后背的伤口流了出来,顺着地板的缝隙滴了下去,青染扭过头,却见右手边的房间黑着,她轻轻一推,门居然开了一个小缝。她突然便松了口气,然后挣扎着爬了过去。
张镇北边打边朝刘三尺怒喝道:“叫你不要动手,你怎么不听我的!”
“我没有啊我!”刘三尺边挥鞭边朝张镇北喊道,“我他妈的还纳闷儿那个小贱人怎么受的伤呢!”
“你!”张镇北匆忙中还与人过着招,他随手发出了最后一枚暗器,趁对方在躲,他迅速的朝青染躲避的房间跑去。
“你干什么!”刘三尺回过头喊道。
“当然是救她了——”
“你他妈给我回来!”刘三尺嚷嚷,“她一个叛徒你救她做什么!”
一旁的邢宇、吕南和赵万东听闻此言神色皆一变,无奈徐凛简单的包扎好了伤口,又带着人攻了上来,他们三人见状,便只能继续各自应对。
张镇北心焦不已,如果青染当真不是“北斗七星”的人,那恐怕则是为徐阶做事的,如果他于此时救她一命,说不定日后她还能帮自己救走母亲。
想到此,他便一把击开刘三尺的长鞭,而方才那个一直与刘三尺缠斗之人见二人内讧,便趁势冲将上去,张镇北此时正心烦意乱、心思只在青染身上,所以那人趁势一剑便刺在了张镇北的胸口。
张镇北一时间未曾站稳,他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手猛地抓住了栏杆,可他却未料想那栏杆早在方才激战时便已被人砍出了一个口子,此时虽未真的折断,但早已是摇摇欲坠,而张镇北手一撑,木头立马断裂开来,而张镇北亦跌了下去。
楼下忽的围过一群兵丁,那些人本是普通捕快,自然没有徐凛等人武艺高强,所以便一直在一楼伺机而动,此时见到匪人受伤,一个个儿便皆提了刀冲上前去,牢牢的将张镇北架在一处。不过幸而张镇北是掉在了那个一层与二层之间用来观舞的小台,且他亦有几分功夫在身,所以浑身上下除了方才中的那剑,并未有其他重伤之处。
邢宇转过头,看到已被人抓走的张镇北,心中骤然一紧,“吕南、万东,你们快下楼去救镇北!”
吕南一边挡招一边无奈喊道:“大哥这里实在是脱不开身!”可他回过头刚要去喊刘三尺,却发现他早已不见人影儿。
那边房内,借着月光,青染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房间和方才她与邢宇呆过的那间形制、陈列摆设几乎是差不多的,她想坐起身来,先把靴子脱了好先查看腿伤,可却再也没有力气。
她仰面躺在地上,感受着生命一点一点的从身体里流逝,背后的痛感好像都已无方才那般明显。她突然笑了笑,爹、娘,我很想你们,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去找你们了,我好像快死了,这下子,徐大人应该没有办法再强求我帮他、帮他做事了……
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的流在了地上。
她轻轻闭上双眼,本以为便能如此静静的等待着死亡,却不曾想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
门猛地被人踹了开,青染缓缓的扭过头去。
后背的伤口痛彻心腑,她单手撑地,挣扎的坐起身来,望着眼前那满眼血丝的刘三尺。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刘三尺一手执鞭,眉头紧锁,他慢慢朝青染走来,摸着下巴蹲下身子,“很好、很好……”
“刘大哥,你……什么意思?”青染捏紧了拳头。
未曾想刘三尺却大笑起来:“你看看你这副德性,现下就连‘流氓大哥’都不敢叫了,可见是心中有愧啊——”
“我为什么要愧疚?我没做、对不住大家的事……”青染不停地咳着,她伸手到背后,那道伤口颇深,“你用什么……打伤我的?我……你不是、用的鞭子……”
刘三尺冷笑几声,他明明心中亦纳闷儿不知是何人伤了青染,却仍张狂道:“你管我是用什么兵器呢!”
“可是……就算我死到临头,你、总也得让我知道我为什么死的吧……”
刘三尺盯了青染半晌,突然拍了下大腿,道了句“好!”他凑近了过来,突然一把掐住青染的脖子,“你是不是暗中通知了什么人,所以我们才遭了埋伏!”
青染一听,顿时心里一沉,刘三尺手劲儿大的很,她本就重伤,这一下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蹦着几个音节,挣扎道:“我、我……没……没有……”
“你没有?”刘三尺狞笑,“那你在门上贴的那朵梅花,是什么意思!”
“梅、花?”青染讶异,但心却着实轻松起来,于是便有了力气去掰刘三尺的手,“我……不知什么……梅花……”
“还在这儿装傻充愣啊小丫头!我一直和张镇北都看着呢,若不是循着梅花,那帮人怎么会过来动手!”
青染暗自想着,按照徐阶的意思,一早便有人做了埋伏,见她进门,徐凛自会出手,又哪里需要什么梅花,她见刘三尺还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便悄悄的伸手拽下了身侧挂着的一个香囊,她咬着牙把摸索着把系住的细绳拉开,药粉洒了一地,她忙用手掌蘸了些,趁刘三尺不注意,一把捂住了他的口鼻。
刘三尺更是反应极快,他一把攥住青染的手腕儿,“你这丫头,使什么诡计!”边说着边扑了过来,青染躲闪不开,一下子被他压在了身下,动也动不得,只听刘三尺狠声道,“你这个臭丫头,老子不信还治不住你了,上次在诏狱老子没动成手,这回说什么也得……”他边说边去扒青染的衣服,“能让那什么什么严绍庭瞧上的人自然是错不了的,说实在的,老子还真没碰过像你长的这么俊俏好看的妞儿——”
青染咬紧牙关,她极想反抗,可是方才剩下的最后一点力气都被用来拽那香囊了,那香囊里装的本是蒙汗药的一种,她的手虽被刘三尺击开了,但终究会有一些残存在他口鼻之处,青染心下焦急,怎么这蒙汗药还是不起作用,看来应是剂量实在太少,这样一想,不由得心灰意冷。
可她再转念一想,她本是觉得自己这回死便死了,又不是真没死过,可如此被人侮辱,实在是太过窝囊又太过恶心,眼看着肚兜都要被他扯开,她突然灵光一闪,便竭尽全力朝刘三尺道:“你不是只杀那些荡妇么!如今我受了伤,你又这样对我,我肯定会死的,你好歹也是江湖中人,这样不守信义,杀我这样一个连人都不曾嫁的姑娘,我看你就是个怂包!软蛋!”
房间瞬时静了下来。
其实一般人听闻此言,一定会被激怒,可刘三尺却愣在那儿,“你说什么——”
“你难道不是错手杀了你娘之后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你不是发誓杀尽不守妇道的女人吗?别说我没有什么奸夫了,我连成亲都没成亲呢!你要是再向我动手,岂不是证明你之前这十几年都杀错了人!”
“什么杀错人,我怎么杀错人!”刘三尺突然抓住她的衣襟,愤怒狂吼。
“你自觉问心无愧,所以多年杀人无数却不怕恶鬼晚上追魂索命,如果你今天真把我害死了,岂不是证明你根本就不是错手杀了你娘、你杀那些女子也不是事出有因!”
青染话刚说完,便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她不停的喘着粗气,她这才发现原来在极度紧张之下背后的伤口好似都痛的麻木了一般。她抬眼看着刘三尺,只觉自己眼下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了。
果然,刘三尺一把松开她的衣服,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愣愣的不停自言自语道:“我没有杀错人,我才没有杀错人!我娘背着我爹,居然去找另外一个男人,这样的人就是该死!全天下这样的女人都是该死!我杀她们有什么错!”他一把按住青染,“你说!我杀她们到底有什么错!”
那时,刘三尺才才十一二岁的年纪,一天,平日里与他交好的几个小伙伴约他一同出门钓鱼,结果走到半路刘三尺才想到自己的鱼竿上那鱼线好似断了,于是他便先叫其他几人去河边,而他则返回家中去取,却不曾想刚一走到家门口,却见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影,刘三尺悄悄的溜进家门,没想到看到的竟是自己的娘亲和那男人在床上颠鸾倒凤。刘三尺大惊之下,鱼竿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那男人听到声音,便匆匆忙忙穿了衣服冲了出来,抬手便掐住刘三尺的脖子,刘三尺奋力反抗,希望她娘亲在一边求情,可他却未曾料到她娘竟对他不管不顾,还道:“你根本便不是我的儿子,你不过是我捡来的。”
刘三尺失望痛心之余,随手抓过那根鱼竿便朝那男人捅了过去,鱼竿一头削的极尖,那男人一下子便捂着伤口倒在了地上,刘三尺好似发了疯一般随便的挥着那鱼竿,结果却失手将他娘也给杀了。
刘三尺看着青染,他颤抖着双手道:“我不是故意杀死她的,我不是故意杀死她的,谁让她是荡妇!谁让她不守妇道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错!我爹不会怪我的,他在天之灵应当看得见,我只杀不守妇道的人,所以她本就该死,我没有错……爹,对不起,真的不是我——”
他愈说愈慌乱,愈说愈语无伦次,青染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有些涣散,想说那蒙汗药或许是起了作用,若他躺倒在地,自己便能想办法脱身,正想着,突然见刘三尺惨叫一声,只见他双目圆睁,嘴里不停的涌出血来,然后便躺倒在地。
一个身着紫衣带着面具的男子猛地拔出匕首,他把匕首用布绢擦拭干净之后,重新插回腰间。正当此时,门外好似有人冲了过来,紫衣男子冷冷的看了一眼青染后,便从窗口跳了出去。
青染只觉眼前一片朦胧,她深知自己失血太多,就连开口讲话的力气都不曾有了,更何况从徐凛眼皮底下逃开呢。
徐凛快步走了进去,见青染倒在地上,便忙扶她坐起来,青染心中道了句“不好”,可未等她努力躲闪,徐凛便一把扯掉了她脸上的黑布。
“果然……”他紧紧攥住拳,脸上满布着失望与痛心。
青染看着他,轻轻道:“谁让你一定要看的,现在好了吧,知道了、又后悔……”
“我当初说过,如果下次再见到你,一定会看看你的真面目。”徐凛突然握住她的手,“所以,我是信守诺言。”
青染苦笑道:“可你、你还说过……如果我不是好人……你还要、把我关进大牢么……”话未说完,她忽觉一阵晕眩。
徐凛朝刘三尺看去,“你不是把他杀了么,所以你还是好……”他转过头,却见青染已经昏了过去。
他忙把青染那被刘三尺撕坏的衣衫稍微(。。org)好,又把自己的外衣解下裹在她的身上。身后,方才与“北斗七星”交手的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少爷,那几人见其中一人已被我们抓走,便无心恋战,所以我们便亦收了手,不过他们武艺着实高强,若再缠斗下去,我们或许也会……”
“无妨,你们现在快去备一匹快马,再叫人把城东的王大夫请到府上,愈快愈好。”
“是。”
那人走后,徐凛便将青染扶起、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他轻轻剥开她后背伤处几层被划开的衣衫,却见那伤口颇深,再看位置,更是颇为凶险,而她从受伤再到此时已过了将近一盏茶时,着实是失血过多。
他不敢再耽搁,便忙蹲下身将青染背起,然后飞快的朝楼下跑去。
而那边,邢宇、吕南和赵万东自脱身之后,便一直躲在暗处,见徐凛离开方才冲进屋内。
只见地上鲜血淋漓,房间一旁,竟是受了重伤的刘三尺。
邢宇皱着眉检查了刘三尺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