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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愣了愣,嘴角微微落了些,“还行。”
容疏依旧看着她,声音微沉,“既然不能喝酒就别喝那么多!”
这话一出,蝉衣转过身来,凤眸看进他的眼底,语声诧异,“师傅?”
“你可是想问我为何知道你昨晚喝了酒?”容疏轻轻勾了勾嘴角,问到。
蝉衣没有回答,只是表情说明了一切。
微微敛眸,容疏削薄的嘴角带出一道浅弧,有些似笑非笑的味道:“因为昨晚是我抱你回去的。”
“砰”的一声,蝉衣觉得心里的自己现在肯定重重砸在地上。
“是师……师傅?”
不相信似的再反问一句,蝉衣清楚地看见容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不然你以为是谁?”
蝉衣尴尬地移开眼,没接话。
两个人一时都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蝉衣才咳嗽一声,问到:“我昨晚很不老实么?”
奇怪蝉衣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容疏还是如实答道,“没有,靠在为师怀里,挺乖的。”
忽略掉中间那一句,蝉衣再问,“既然我昨晚很老实,为什么身上还会青一块紫一块的,师傅你到底做了什么?”
闻言,容疏深深的目光直直看了蝉衣半天,漆黑瞳仁凝成了两汪深潭,好似有吸人神魄般的深邃,让蝉衣心中一个咯噔接着一个咯噔。
“为师昨晚为了徒儿的安危,和贺兰千打了一架,唔,好像记得开打之后,你一个人喝醉了,为了帮为师就耍了醉拳,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打到了地上。”
打架?醉拳?还自己把自己打到地上?
每听到一句,蝉衣的眼就瞪大一分,嘴角微抽,“师傅,你确实你没编故事?”
“没有。”容疏很镇定地摇头,然后继续说到,“最多就是夸大了一下而已,其实也就是我和他过招时,没有人扶着你,你没站稳,摔倒了罢了。”
好吧,这一段听起来就正常多了。
蝉衣默默拉紧了衣服,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蝉衣这口气叹得不是时候,还是除了这事,两人再找不到其他的话题,便又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蝉衣耐不住沉默,率先出声道,“师傅,若是没有什么事,蝉衣先回去了。”
“蝉衣,”蝉衣刚转身,容疏便唤住她。她便只好转回来,见容疏夜色中眸光都染了墨一般,“昨夜为何和贺兰千喝酒?”
蝉衣静默了会儿,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开口回答道:“如今,蝉衣也唯有他一个知己,喝酒消愁可否?”
“知己……”容疏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什么时候你和他成了知己?”
“在师傅坐享美人福的时候。”蝉衣回答犀利。
容疏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却又终是没有说,只是转而道:“你该知道,他和我们青水是对立的。”
“那又如何?”蝉衣显得很无所谓,“月纤不是也是曾和青水对立?师傅照样对她照拂有加,甚至接了回来,我不过和贺兰千存知己之情,为何就不可,还是说,师傅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蝉衣!”听到这话,容疏显然有些不悦,“你说话愈发肆无忌惮了。”
闻言,蝉衣却笑了,笑声带着些凉意,“师傅若是不喜欢我说的话,便不用和我说了,我回去便是。”
看见蝉衣这模样,容疏只觉得一阵头疼,他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一点出了问题,使得他们师徒之间成了这副模样。
而实际上,容疏知道是什么缘由,却不愿去深究。
或者说,探究到底,也无法解决。
“蝉衣,我不管贺兰千对你有过什么恩,你既然救了他一命,便也算是抵了。今后,但凡他还是赤火派的掌门,而你也还是青水的大师姐,为师希望你们不要再有来往。”
风声将呼吸声淹没。
“如果我不同意呢?”须臾,蝉衣看着容疏,一字一句地说到。
容疏的眸色一瞬沉了下去,“为师不希望对你用罚。”
“如果这样的话,”蝉衣深吸一口气,认真说到:“师傅便用罚吧,蝉衣做不到。”
心然后落下,容疏深吸一口气,问到:“你为什么宁愿领罚也不愿和贺兰千断了联系?”
蝉衣扬眸看他,一双眼幽冶清澈,像是凝了所有的湖光山色。
“因为——我喜欢上了他。这个理由够不够?”
叁 东岚卷 情不知所起 第三十章 这婚事作数不作数
容疏只觉得一阵极冷的风吹过心头,而心里竟像是被挖空了一般,由得那风呼呼灌了进去。
“师傅还有什么要问的么?”几乎是由着性子说出那句话,说完后,蝉衣忽然有些后悔,却又犟着不肯收回,几乎是凭着那一股子气,和容疏对视。
这一回,先败下来的却是容疏。
“为师……没有了。”说出这几个字,容疏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思了。
蝉衣笑了,在夜里有种幽凉迷离的美,“那徒儿先回去了,师傅早些休息。”
看着蝉衣的身影穿过夜幕消失在灯火明亮处,这一刻的容疏,连唤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莺莺。”
同一时间,另一处,看着不知道哭花了妆的莺莺,李岩发现自己喊她的声音都似乎有些颤抖。
他知道莺莺肯定站了很久,将之前他和左思的话都如数收入耳中,就连想好的摊牌,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他摊牌,莺莺已然全部听见。
莺莺隔着夜幕看着他,呜咽出声,“为什么?”
李岩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断断续续地道:“莺莺,我……对不起,我……不是……”
在之前和左思说话的时候,他本是铁了心要和莺莺说清楚的,可现在,看着莺莺这般,他只觉得满心愧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说李岩吞吞吐吐的话,莺莺抬袖拭了把泪水,方哽咽着道:“你是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么?”
李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有什么能解释的?事实就如莺莺听见的那般,没有任何误会,没有任何不对。
“李岩。”见李岩无话可说,莺莺的泪水又落了下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要我以后怎么办?”
看着李岩一脸为难的模样,左思往前走了一步,对着莺莺长揖一把,说:“莺莺姑娘,是我们对不起你。”
听见左思说话,莺莺这才将目光转到他身上,红肿着眼看了他许久,而后又看向李岩,说到:“我知道你有心上人,却没想竟然也是个男子。李岩你……你……”后面一句话,莺莺也说不出口,只是红着眼看他。
李岩仍是没有说话,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沉默并不是很好的选择,可是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莺莺。
头顶上最后一丝月光被云朵遮盖,在毫无星子的夜里,整个青水流派便只剩下周围红彤彤的灯笼。
可这些灯笼在此刻看来,似乎在嘲笑着这一场笑话。
此时莺莺心中一片酸涩,更有几分愤懑、气恼。她气李岩既然有喜欢的人还要娶她,她气李岩喜欢的竟然是个男人,她更气自己,明明知道李岩心中没有自己,却无法洒脱地弃了这场婚事。
“这亲,你是真的不结了?”
过了许久,莺莺才开了口。
李岩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到:“莺莺,对不起,我不能娶你,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那你现在说不娶了,就是对我公平了吗?”莺莺猝然发问。
李岩哽住。
见状,左思知道李岩对莺莺心怀愧疚,不可能说直接或者极重的话,他只能替李岩出面对莺莺说到,“莺莺姑娘,确实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李岩这么做也是对你好的,若他真娶了你,痛苦的便不止是他一个人。”
听见左思说话,莺莺的神情一下子变了,隐隐带着厌恶,“是啊!你们对不起我!他对不起我,你更对不起我!”说着,莺莺抬手指向李岩,却是看着左思说到,“他对不起我,至少还敢在之前承认一切。你呢?比他自私一百倍,如果不是你骗他,我又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被莺莺指着脸的两个人,面色都是一变,却知道莺莺说得是实施,便只能敛着眼,不再说话。
三人僵持不下,各自在风中站着吹凉风,直到莺莺打了个喷嚏,李岩才出声道,“莺莺,夜里凉,我们进去说吧。”
“不!”莺莺满脸戒备,“你休想解除这场亲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听到莺莺的话,看着她眼神直直地看着自己,李岩叹息了一声,说到:“莺莺,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样?”一句话,莺莺又哭了起来,哭声在夜里显得有些凄凉。
李岩心头酸了酸,说到,“我认识的莺莺,是温柔懂事的。”
莺莺的声音愈发哽塞,“那不是我……那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承担你们的错?你们这么自私,我为什么要温柔懂事?丢脸的是我!”
李岩没有说话,只是叫她,“莺莺”,语声温柔低沉。
莺莺突然哽住,抬手按在嘴边,呜咽道:“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
李岩看着他,双眸沉沉。
片刻之后,莺莺止住了哭声,肿着眼道:“你要取消亲事,至少不能今天。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嫁人。”
听到这话,李岩轻轻叹息一声,举步走到她身边,抬手替她抹了抹泪,柔声道:“好。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怎样都好。”
莺莺闻声抬头,道,“除了成亲,什么都可以是吗?”
李岩眸光歉疚。
莺莺转过头,看了左思一眼,闭上眼说到,“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李岩沉默片刻,说到,“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莺莺又提高了声,而后再度垂了头,“我回去了,你们慢聊。”说完,竟是提着裙摆转身就跑,好似多看他们一秒都是痛。
莺莺跑开后,左思走到李岩身边,抬手按在他肩膀上。
李岩微微侧身,握了握他的手,低头道:“我终是对不起她了。”
左思叹了口气,说到,“人这一辈子,或许总是会对不起一两个人。”
“是么?”李岩反问的话轻到散在风中。
那日回房后,为了顾及莺莺的面子,李岩和她商量的是三个月后,以他移情别恋的名义休了她,这般以来,所有的错都是李岩承担。
莺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垂首。这姿势李岩熟悉,知道她不愿说话的时候,便是这般表示不反对。
可是,这计划还不待实施,便再也无法做到了。
因为,莺莺怀孕了。
当吴大夫诊完脉,一脸暧昧地看着李岩,说他真是不错,居然还是奉子成婚的时候,李岩的面色惊到僵硬。
“怎么?你这是什么破表情。难不成你家娘子有了身孕,你高兴到傻了?”将李岩的表情收在眼底,吴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打趣道。
李岩终是动了动神情,转眸看了眼坐在床上低着眼不说话的莺莺,一脸复杂。
“啧啧,真是看不出你这小子竟然有这本事。瞧脉象,你家娘子的身孕已经有个两个月,算算,两个月前,你们也才认识吧。”收拾完药箱,吴大夫在桌前坐下,执起笔来,列起安胎的清单来。
待他列完,将药单递给李岩,说到,“这是安胎的方子。打圈的几个,是我那药房已经没有了的,你看着什么时候去山脚下的镇上买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