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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柳瞪大了双眼,眼泪直流:“找……不……到?”
周幸郁闷了:“到底什么事啊?你家娘子怎么了?可是病了?还是……被你们郎君欺负了?”见元柳直咬着嘴唇哭,急道:“你别哭啊,到底要我干什么直说。我能办的就帮你办了,哭有什么用?”
“我要找大郎……”
周幸翻个白眼,起身胡乱穿好衣服下楼开门。又指使着跟出来看热闹的红娘:“去租个车来,我进城一趟。”
燕绥头痛,这女使当的,怎么话都说不清白。也忙跟出来道:“兵分两路,使个人去找廖云。”
“不要!”
周幸吓一跳:“啊!?”
元柳怒道:“不许找黑了心的廖家人!!!”
周幸:“……”喂!好歹……我也是你们家未来娘子……好吧,未来亲戚家的娘子,这神马态度啊!?
不多时,红娘从一辆马车上跳下来。奔过来说:“小娘子,车夫说半夜要加钱。”
周幸点点头:“知道了。”又对燕绥道:“姑姑,我去看看。”
燕绥无奈的道:“去吧去吧,那是你小姑子。再怎么样做嫂子的也得让三分。”
话未落音,元柳就跩着周幸往马车上爬,好悬没把周幸摔着。红娘都没跟上马车,气的半死,叉腰跳脚怒骂:“贱婢!你干什么呢!?赶去投胎啊!也有这么对主人家的?你想死啊?”
周幸心里也恼,才要发作,又见元柳那一身狼狈,一口气硬咽了下去。从古至今,女子都存世艰难,还不知谢家大娘出了什么事呢!谢威口头上是说他妹妹狼心狗肺,但要真没感情也就不气成那样了。真到了危急关头,不可能不管。就如燕绥所说的,做人嫂子的,还能怎么样?等搞清楚事态再发作也不迟。
马车一路往城内飞奔而去,元柳在马车里一直哭一直哭,问话也不答。周幸只得放弃询问,脑子里把东京城内的酒店脚店过了一遍,猜测谢威可能所在的地方。又隔着帘子咨询车夫:“通宵营业的有几家?你可知马行街的金记裁缝铺?那附近可有酒家?”
车夫道:“那里最是热闹,我们一路寻过去总能寻到。只是请酒吃饭,又定了说夜里不回来,怕是在教坊司。”
“他不会去教坊司的。”再说也消费不起。
车夫只得驾车往马行街方向驶去。好在此时已经快天亮,该闹的人都消停了,路上没多少人,倒也顺畅。不想赶至相国寺桥,人声鼎沸。周幸掀开帘子问车夫:“怎么回事?今夜不过节啊?怎底这么吵闹?”
车夫停住车道:“好大的火!谁家起火了,水火无情,我们可还要往前?或是往北绕一段,从北往南的沿着马行街街寻人?”
元柳跟着往外一瞧,沙哑着嗓子喊:“不!!!!”说着就跳下车往起火的方向狂奔。
周幸当机立断:“追上她!”
车夫一扬鞭子,没几步就跟上了,一把抓起元柳甩进车内:“你还能比车跑的快不成?指路!”
元柳哪里听的见,只伏地大哭。
周幸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个方向似乎是谢家老宅……瞪着元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夜里的火光不单指向明显,还有一定的照明功能。车夫懒的再问,依照着记忆就自觉赶起车来。走到鼓楼街,已是人山人海,车没可能进去了。只得停车道:“小娘子,走不进去了。好多人!”
元柳手忙脚乱的爬下车,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周幸哪里拉的住她?只得跟上。这车钱还没给呢,车夫无语的停在路边,想着回程非杀你们一刀不可!真是乱七八糟!
周幸提着裙子跑到谢家大宅跟前,元柳已是扑在门板上用力敲门,撕心裂肺的喊:“娘子!娘子!你开门啊!开门啊!我知道你有钥匙!你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你说了要等我找大郎回来的!娘子!你开门!你开门啊!我就找到大郎了!呜……”
冲天的火光照的人发慌,周幸忙问周围的人:“潜火官兵呢?这么大火,怎么不见官兵?”北宋是有消防队的!每天晚上站在高处巡查,没理由这么大火一个人也没有。
那街坊跺脚怒骂:“谁知道啊!这火噗的一下就窜起来了。谁家起火这样起的?我还急呢,别烧了我家的房子才是!真是杀千刀的,也不看好火烛!日常就不是好人,怪道遭报应呢!”
周幸急的团团转,又不好走开,又想去找谢威。
谢威就在马行街内吃酒,谢家老宅所处的榆林巷便在马行街以南。他们先前就要的是二楼临街的包厢,坐在高处,哪里看不见这等大事?一行人一惊之下酒都醒了大半。谢威隐隐觉得有些心慌。忙跟众人道:“我妹子在那头住,我去看看。”说完也不待众人答话,一溜烟的跑了。哪知赶到现场,起火的正是自家,霎时慌乱起来。待见到元柳趴在大门上哭,脑袋嗡的一响,一片空白。三步并作两步,拎起元柳的领子就问:“大娘呢!?”
“大郎!!”元柳见到谢威,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拽着谢威的袖子哇的一声哭的稀里哗啦。
周幸也忙走近跟前道:“半夜把我拽过来,又什么都不说。你快问问她!”
正忙乱着,又来了一队人,京城潜火官兵总算赶到。元柳忙喊:“官人,里面有人。我们家娘子在里面,求你们救救她,救救她。谢家有钱,必重金酬谢!”
潜火队长点头,指挥着手下:“撞门!”
一面又疏散看热闹的人群,一面指挥看热闹的人排队传水,周围人见到了组织,总算有序的忙碌起来,不再是东一盆水西一盆水的乱浇。火灾不比其他,谢家有修很高的风火墙没错,然谁也不能保证火灾会不会扩散。谢家的邻居们自觉加入潜火官兵的队伍里来。陆陆续续的更远的人加入了传送水盆的队伍。士兵们已经架起扶梯,一点一点的接过水盆往燃烧严重的地方泼着。
此时,令人惊讶的事却发生了!普通的民宅而已,门竟如此坚固!?士兵们扛着木头用力撞了七八下都纹丝不动,也疑惑不已。此时里头隐隐传来声音,以火灾现场之嘈杂,根本听不清。但既然有活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得继续撞。
门在撞击下发出巨大的响声,廖五抓着门闩疯狂的喊:“用力啊!用力撞!我有钱!我有钱!用力啊!救命!”
门摇晃的幅度渐渐加大,廖五心中狂喜,把方才暗自埋怨妻子加固防盗的心抛到九霄云外!更加卖力的喊:“就这样!快!快!快烧死人啦!救命啊!救……”正嚷着,忽一阵剧透从肩颈上袭来,声音嘎然而止。扭头的看着脖子上的血顺着胳膊留下,而妻子谢如恒手中的菜刀上,血迹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你……”
“三道门栓,网状的铁栅栏,”谢如恒嘴角一翘:“就凭他们?砸不开的。”
廖五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往上爬,颤抖的问:“为、为什么?孩、孩子不、不能没有爹、爹。你、钥匙呢?开门啊!”
谢如恒见状,知道自己手法不行,看着血多却没砍中要害。却没有勇气再补一刀,只后退着拉开距离站定。火,越来越炙烈,熏的人有些撑不住了。谢如恒却依然站在方才立定的地方,一动不动,宛如石雕。
廖五见谢如恒如修罗般的神情,牙齿剧烈的磕碰着,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砰!”门外传来一声响,木质的门板已经砸烂,士兵见到了门板后网状的栅栏怒骂:“特么这群有钱人要钱不要命了!”
又有一人道:“有人!血淋淋的!必是进了强人,快救人!”
火已经蔓延开来,很接近大门了。原以为可以破门而入,不想竟要翻墙。士兵们谁又是不怕死的?翻墙救人和破门救人的凶险度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正犹豫着,谢威已经抗了个扶梯,预备翻墙。
周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也说不出不救人的话来。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么大的火,很危险啊!谢威身上一丝防护措施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
谢威爬上墙头,双手抓着防盗铁钉往下看,见到墙角站着的谢如恒,心头一喜:“大娘!你没事吧?我是大哥!别怕,我就来救你。”
谢如恒见到墙上的谢威,这一惊非同小可,万没想到有人翻这么高的墙,墙上还扎着铁钉呢!情急之下,撒腿就跑到廖五跟前,疯狂的用菜刀边砍边骂:“我弄死你们!弄死你们!谋夺家产很爽是不是?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是不是?气死我娘,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血丝飞溅,染红了眼,也染红了谢如恒的一身素白。
全场惊呆!
众人未反应过来之际,谢如恒忽然停下,含泪一笑:“哥,我替爹娘报仇了,你没白疼我十六年。”
☆、真相
谢威的心揪作一团,正想说话,却听屋内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波直接把他从墙头甩下。再没有人能听见谢如恒最后那一句:总算……炸了啊!
周幸眼睁睁的看着谢威从一丈多高的墙上被飞下,而后落在地上不再动弹。眼前一黑,一个踉跄险些倒下。身旁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扶住,沉稳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别慌,刚楼梯挂了一下,表叔必无事。”
周幸木然的看着身边的人,哭都哭不出来。
那人又道:“爹爹已请大夫去了,婶婶莫急。”
“你是谁?”
那人一面扶着周幸一面往人少的地方避:“我是廖文博。”
周幸慌乱的带着哭腔问:“廖文博?你是廖云的儿子?你爹呢?”
廖文博冲着廖云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在那。”
周幸定了定神,已看见廖云带着大夫将谢威围住:“我要过去。”
廖文博看了看周围,摇摇头道:“人多太乱,爹爹要我看好你。”
周幸死命抓着廖文博的胳膊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谁来跟我解释一下?”
廖文博苦笑:“我也不知,怕只有元柳知道了。”
“元柳呢?”
廖文博摇头:“暂时不知道。我兄弟去看了,待会就知道了。方才那一炸,飞出的东西不少,难免有人受伤。婶婶可有伤着?”
“没。”
“那我们别在这里添乱,婶婶且随我去铺子里等消息。”
今晚信息量已超出周幸的理解范畴。此刻现场确实乱成一团、哀嚎遍野。周幸迷迷糊糊的被廖文博拖着走,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家茶行坐定。又有人送了杯茶水到她手中,一口饮尽,方才觉得回过神来。
不多时,廖云带队抬了两个担架回来送进内室。周幸嚯的一下站起,廖云忙道:“阿威骨折,元柳只是晕了。”
周幸双脚一软,跌回凳子上,重重的喘着粗气。没死就好,只要没生命危险,骨折那都不算个事。
又有一小娘子走了出来,对廖云福身行礼:“爹爹,元柳脸上烧了一块,大夫说要留疤。”
廖云还没有突破阶级的觉悟,只挥手道:“活着就好,这还等她回话呢!阿威如何?”
“正上夹板,肩膀脱臼了是小,腿骨折了两节。”
廖云道:“再去请大夫,轮流守着,预备发烧。也喊个闲汉去郊外报信,就说你们表婶暂在这里歇下了。”说完一抹脸,顾不得一身污糟,在周幸对面坐下:“你们怎么在城内?”
周幸总算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道:“元柳昨夜到我们家报信,非拉着我进城找阿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