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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您看这灰烬还是热的,他明显还没有走远。”一人说道。
与此同时,水中的两人正在静静地听他们的谈话。
凤鸳的长发向上飘荼?苏砚便用手连同头发一起箍住她的耳颈,这时岸上的首领走了过来,在水面上投下一个深色的影子,苏砚急忙将她紧紧地揽到怀里背靠在河壁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人追杀的紧迫感,静谧的水下两人的心跳仿佛格外的猛烈。
那位首领也不知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还是在思索什么,就这么站在他们的上方既不离开也不说话,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凤鸳突然觉得抱着她的男子突然震了震胸腔,一抬头却发现他面如死灰,紧紧地闭着双眼。
糟糕,他那么重的伤哪能受得了这么冷的水啊,他已经用尽了胸肺中的气,可站在岸上的那个人却仍不肯走。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凤鸳心里一急,直接靠上前去,将剩余的气通过嘴唇度给他。
她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凰脉的关系,无形中有一股能量在支撑着她的身体,使她气息的消耗变得十分微小,也正是因此,她才会有多余的气息分给苏砚。
苏砚的意识稍稍恢复,他微睁眼睛。朦朦胧胧的,他看见一层漂浮着的白纱,它随着水流缓缓飘动,不时露出女子长长的睫毛。
几颗小小的气泡挂在她的睫毛上,并轻轻地颤动,他有点分不清现在所看到的是梦还是现实,终究还是轻轻地阖上了双眼。
“你们分成两队分别往东南追,我们向西北方向追查,走!”
脚步声飞速地远离,凤鸳这才安下心来,将苏砚拉到岸上。
苏砚彻底陷入了梦里,梦里他回到了浮世宫,鸳儿站在长乐殿前的花园里笑嘻嘻地叫他。
“夜,你过来啊,这里的花好漂亮啊!”
“夜,你快来啊,快来!”
“夜……”
他被叫醒了,动动眼皮,刺目的阳光照得眼底一片花白,他努力凝聚起视线,慢慢地才看出一个人影,然后一点点地看见她的眉眼。
“大皇子,你醒了?”
凤鸳拂开挡在他额前的发,他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鸳儿……鸳儿……”
凤鸳被吓了一跳,当场顿住了动作,难道他认出我来了?可苏砚却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鸳儿,你来找我了?你知道么,我一直在等你来带我一起走,我等你很久了……”
原来他还没清醒过来呢,凤鸳舒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莫名的失望,她轻拍他的脸,叫他:“大皇子,你醒醒,我是医仙啊,你好好看看。”
男子慢慢回过神来,待看清眼前的人,方恢复了往常的神情,声音也变得很沉:“是你啊。”
“你的伤口不应该碰水的,如果弄不好还会感染,我先把你身上的布条摘下来晒干,再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下。”
男子没有回话,任凭凤鸳在他身上摆弄着,有些伤口在愈合时和布条粘到了一起,尽管她十分小心,可那种痛还是十分剧烈,但苏砚竟然从始到终都没有一丝表情。
“为什么救我?”他问。
凤鸳一边绕着晒干的白布,一边应声:“我当然有我的原因,但我不想告诉你。”
苏砚邪邪地一笑:“你干嘛不说自己身为一个大夫,要悬壶救世,救别人于水火之中?那样不是会让我觉得你心地善良吗,说不定还对你一见倾心呢。”
“善良?”凤鸳系好布杼?拍拍手道:“可能小时候也善良过吧,不过在这世道走上一遭也就和这两个字没什么关系了,每个人做事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没准,我这么做的目的还真就是让你对我倾心呢,大皇子你可得小心着点。”
苏砚哈哈一笑,坐了起来,他看了看溪水,又望向遥遥的天边,语气平淡:“真是那样的话,你还是死心吧,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
“是吗?”凤鸳轻嚅道。
“走吧。”苏砚穿好铠甲,挺拔的身板看不出有一丝恙处,只有发白的脸透露着些许虚弱,却被凌厉的眼神所掩盖。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若是他们回来了,我们可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夜色降临之前,凤鸳跟着苏砚走出了林子,大宣的城楼很是威武,远远的,就像一个华丽的牢笼,而这条路就像是一个魔咒,引着她重新走入那个逃也逃不掉的牢笼。
身前的男子一直没有说话,投射下来的影子遮挡住她的身子,她像做游戏一样踩着他的影子往前走,就如同享受着最后一段这样淡逸的时光。
——
没想到,苏砚和凤鸳不在的这两天,北疆竟与大宣又开了一场大战,宣军缕遭强硬的攻势,这一战下来竟损耗了足足一半的士兵,左右将领也折损数名,一时间宣军内部人心惶惶。
就在这个时候,大皇子平安归来的消息如同久旱之地迎来了春雨,有了主心骨,大家都定下心来,军中上下一片欢悦。
入夜之时,张海全专为苏砚准备了接风宴,宴上他笑颜相待,还屡屡亲自为他敬酒,一副相处甚和的摸样。
可苏砚却疑心更重,战败之际,竟为他大摆筵席,与出战之前的态度可谓是判若两人,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
凤鸳不是军将不能入正席,便坐在最角落中的一方小桌边,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席间讲得正热之时,一兵长问到苏砚是如何击败众多敌手脱离险境,众人同时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苏砚。
凤鸳也抬起了头,却没料到正迎上苏砚投射过来的目光。
他邪魅一笑,道:“那你们就得问问她了。”
第三章 人心难辨爱恨两难 第三章 人心难辨爱恨两难 1114 我好想她
苏砚说完这话,众人都将视线移到凤鸳身上,大多是一脸疑惑,这事儿和医仙有什么关系?
众人揣测之时,苏砚笑了笑,道:“哦,忘了告诉大家,我孤身追击身陷北疆陷阱,若不是医仙姑娘不辞辛苦追随而来,恐怕今日我也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话音刚落,席上一片哗然,坐在下首的几个官位不大的小将小声议论着张海全嫉妒英才,果然险些害大皇子丧了命,也有许多人暧昧地瞄向凤鸳,笑得就像这两人有什么奸情似的。
的确,男女二人共处两日,实在令人遐想,但听大皇子的意思似是医仙先对其倾心的,甚至于不顾危险舍命相救。
医仙一袭白衣雅若仙子,一年轻的小将只被她看了一眼就羞得满脸通红,对大皇子的羡慕之情不胜言表。
张海全递给凤鸳一个眼神,凤鸳心领神会走上前来,为苏砚斟上一杯美酒。
陶白的瓷器温润柔和,被纤纤玉指轻轻地提起,只这一个动作便足够让周遭的男人们神魂颠倒,可凤鸳似乎不打算饶过她们,又娇艳一笑,这笑藏在白纱后面只露出一个浅浅的影子,却比任何人的笑容更加动人心魄。
苏砚只盯着酒杯,她勾人的摸样映在酒面上,确实很美,可他却觉得这笑远不比在林中时来得真切,现在的她和他一样,都只是一副虚假的皮囊。
——我当然有我的原因,但我不想告诉你——
——可能小时候也善良过吧,不过在这世道走上一遭也就和这两个字没什么关系了,每个人做事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他的目的是权利与江山,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医仙姑娘,我们将军英勇威武,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他啊,所以医仙也不要太害羞了嘛。”
“就是就是,医仙你倒是说说,究竟是怎么将大皇子救出来的啊?”
众人期待之下,凤鸳微敛了敛目光,偷偷地看了苏砚一眼,眼里还带着三分娇羞,引得将士们又是一阵起哄。
她犹豫许久,方说道:“你们可不要听大皇子乱说,小女哪有救他的本事啊?倒是危难之时,大皇子他用自己的身子将小女护住,为此受了不少的伤,小女那点小家气儿的心思哪及得上大皇子的心意啊?”
话落,满屋子的将士们都沸腾了,原是大皇子对医仙情深意切啊,纷纷的议论声中,凤鸳瞥了苏砚一眼,只见他僵着一张笑脸,本因伤势而发白的脸被气得发黑。
“好了好了,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大皇子正是我大宣的英雄,爱慕美人也无可厚非,本帅年纪大了,最希望你们这些年轻人能够终成眷属,虽然大战之际不宜多饮,但为了大皇子能够赢得医仙芳心,我们共饮一杯!”
张海全起身举杯,登时赢得一片欢呼之声。
凤鸳和张海全的几句话便将苏砚的话整个逆转过来,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将怒气与酒一同喝到肚子里。
他无奈的样子还挺好笑的,凤鸳弯了弯唇,用袖子遮住面容,微微撩起面纱浅酌一口。
凤鸳回到小桌旁的时候,才发现花玉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他一手撑着地一手举着酒杯,桃花眼笑成一条缝。
“仙子降临,玉容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他低低脑袋,将酒杯举到她面前,道:“敢问仙子可喜欢我家主子?”
眼前的酒杯晃来晃去,杯里的酒也洒出来不少,凤鸳接过杯子蹲下身扶住他:“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歇息吧。”
好不容易扶着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廊子里,花玉容却耍起赖来,他栽了一下将她压在墙上,一边贼贼地笑一边点她的眉心。
真是醉得不像话,他到底想做什么?
凤鸳无奈地叹口气,准备擎起他,可他却突然红了眼眶,用厚厚的鼻音说:“仙子……你知不知道,你的眉心和她的好像哦,好像好像哦……嘿嘿,现在看上去,竟然……竟然一模一样……”
他的脸近在盈寸,他看她的表情就像是在真真切切地看着从前的鸳儿,凤鸳心尖一疼:“……你很想她?”
“嗯……”玉容用力地点点头:“我好想她好像她,可是……她在阎王殿前走一遭,可能已经把我忘了,哼……凭什么只有我想她,她却不想我呢?这不公平!”
他生起闷气,撑着墙直起身子,左摇右晃地走远了,廊中静悄悄的,只剩下他呢喃的醉语。
“臭丫头……也不知忘断前生投胎到哪里去了……现在好了,你在你娘的怀里吃奶睡觉……我呢?我却拖着这一身残破的皮囊苟延残喘……死丫头……”
浅粉色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的声音却像根刺一下一下刺进凤鸳的心头。
对不起玉容,现在我还不能和你说实话,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再亲自告诉你,我就是你想念的那个人,我就是鸳儿,我没有死没有投胎,更没有忘记你。
声音终于远到听不见了,凤鸳收回思绪也收回情绪。
“看来医仙是来者不拒啊。”
一回头,苏砚竟站在廊头看着她,话语间讥讽之意不胜明显。
凤鸳翘了翘眉梢,笑盈盈地走过去,毫不回避地看向神情幽暗的男子,拈着手指理了理他胸前的衣襟:“怎么,吃醋了?”
苏砚两指拍掉她的手:“呵,笑话,你不会真的把宴会上无聊至极的玩笑当成真的了吧?”
“哦?这么说来,大皇子强忍伤痛在溪水里为小女捉鱼,在岸边烧火烤鱼之事也都是个玩笑了?”
她轻飘飘一说,他立刻想起白日里自己挽着裤腿用宝剑插鱼的摸样,一时间窘迫得面色阴沉,他冷冷地瞥她一眼:“没错,那就是个玩笑。”
没错,玩笑而已,何须认真?
她究竟是林子里那个会捧腹大笑的女孩,还是现在这个美艳勾心的妖孽,对他而言有何重要?
他提步离开,留给凤鸳一个冷酷的背影,她强迫自己勾了勾唇,笑得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