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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逐琅神色淡淼?“我知道,我的母亲就是一只蛊,我的出生,也不过是蛊的延续。但我还是想做一个人。你能控制住我是什么,但你管不住我想要成为什么,不是吗?”
滇王神情复杂。这个女人,他甚至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一个人的存在,他只知道她是一只蛊,一个只要与之交|合,就能得到百毒不侵体质的蛊。这种人蛊炼制不易,困难得超出想豼?历来都是西南第一秘术。没料到这一代竟然会成功炼制出两个,一个他自己享用,另一个他送给了顾陲城,就是镜逐琅。这种人蛊可以称为是万蛊之王,没有被破身之前,可以肆意操纵所有蛊毒,一旦与人交|合,就会丧失本领,而且蛊体僵化,失去一切触觉、味觉、痛觉、快感等等。然而现在,这只蛊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一只蛊本来没有名字,但她有了;也不该嫁人,但她嫁了;更别提嫁人之后依旧保持完璧之身,到现在更把他这个主人囚禁在密室之中。
镜逐琅刻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说还是不说?”
挑眉,滇王简略道:“桃源凤氏。”
“凤氏可以解除我身上的蛊?”
“那本记载人蛊的书在桃源凤氏的手上。”
镜逐琅微微点头,轻声道:“谢谢,等我解除了身上的蛊,我自然会帮助顾陲城,也会回来放了你。”
说着,镜逐琅手握拳头在石壁上上下左右地敲击一番。
石门缓缓打开。
滇王忍不住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本王?”
镜逐琅反问:“你呢?你拥兵自重,权倾西南,明明有野心,为什么还不举兵谋朝?”
滇王眼帘微阖:“本王不愿挑起战火,致使民不聊生。”
“这是你唯一能活到现在的理由。”
言罢,镜逐琅已经提步走出,石门再度缓缓阖上。
幼时相逢,镜逐琅以为她遇到了一生的救赎,转手被送给了顾陲城,她才翻然醒悟,原来她的救赎从来不是他,而是,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女人不好惹啊,有木有╮(╯▽╰)╭
☆、月圆
萍聚山一役过后,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都再无动作。朝廷嘛,是因为捕抓滇王未果,而滇王手中的兵力与舒朗手中兵力相当,所以两方都只能相互制衡着。至于江湖嘛,则是因为顾陲城当日再度放过了北冥豪。纵然四大世家心有不安,担心顾陲城风云再起,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人家放了你就是对你有恩,你若还贼心不死,岂不是恩将仇报,在江湖道义上也站不住脚啊。另外,虽然生杀堡的那些个产业并没有减少,但是尽数转移到双思执手中,少了许多生杀堡的霸道和锐利,放宽了许多政策,导致四大世家近来都在大规模地捞银子。
纵然如此,北方城、滇王府近日也是人头耸动,探子多多啊。
世外桃源的意思,就是无论外面如何风起云涌,里面依旧风平浪静。
双思执和裴铭湛又在那桃源里等了几日,却一直没有等到月圆之夜,都想着大概要一直等到下个月的十五号。
这几日双思执和裴铭湛过得就如同幼时在山上过得那段日子。
那时在山上,娘亲积威甚重,每天一堆学业压下来,直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哪里还有心思东想西想。如今,双思执呆在这片桃花林里,只觉得分外烦闷。她关心江湖动态,担心倾倾状况,纠结与裴顾二人的感情债,每天想静都静不下来。
反观裴铭湛,那真是一个惬意了得啊!双思执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可以独守在九霄雪山上那么多年。刚开始的时候,双思执恼怒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瞎纠结而他却那边过得那惬意,故意不和他说话,想着,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我又不和你说话,憋死你。之后裴铭湛和她说话,她都将脸侧到一边,故意不理。如此两回,裴铭湛哪里还不清楚她打得什么主意。他一笑置之,自那以后再没和双思执主动说过话。如此过了两日,倒是双思执最先受不住了。她不同他说话,也没人同她说话,到最后,憋的是她自己。
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双思执开始观察裴铭湛,想找出任何蛛丝马迹,可以证明他并没有表面上过得那般悠扬。事实证明,他的确是过得格外悠扬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且他做什么事情都分外地慢,慢到,信步花道,他可以捡起一条毛虫将它送到道边不被行人踩到。兴致来时,他还会坐在水边折下一片柳叶,吹着一些不知名的曲子,声音悠悠慢慢地和水轻扬。也许,他也有百无聊赖的时候,无聊到让他可以细细数了这片桃林里定居了多少小鸟,然后他用细软的柳枝柳叶为这些小鸟编了一个又一个的新窝。双思执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的风水太好,才让这里的鸟儿们都通了灵般,自那以后,每每裴铭湛走过,总有一些稚嫩的连羽翼都尚未长全的小家伙掉落在他脚下,等他温柔地捡起,听他温柔地呢喃,再被他温柔地送还。
双思执还发现,在这段日子里,裴铭湛不曾诵过经也不曾念过佛,就连手腕上的佛珠都未拨开过。他的佛似乎只有在他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但什么时候又是他需要的时候呢?双思执不知道。时隔多年,她的湛哥哥已经长成了一个迷一样的男子。
渐渐地,双思执自己的心境也慢慢平和下来。每天,一觉醒来,她就可以感受到晨光的熹微,闻到桃木的清香,白日里大多数时候都是躺在屋顶上晒着太阳,观看着裴铭湛,晚上可以欣赏日落,享受宁静。除了偶尔担心倾倾,她的心中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不再整日地算计着这算计着那,她不再争强好胜,也不再逞威斗凶,没有了思虑太重,也没有了执念过甚,连那些个痴痛恋苦,都恍若隔世。
直到十一月十五日,月圆之夜降临。
双思执这才翻然惊醒,这些日子的生活简直就如同一场白描的梦境。庄周梦蝶,不知是庄周梦成了蝴蝶,还是蝴蝶梦成了庄周。双思执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是她梦成了别人,还是别人梦成了她,总之,这些日子,她变成了另一个人,她不是她。
门外轻叩,伴着裴铭湛端庄如玉的声音:“思儿,我们该走了。”
双思执打开门,见裴铭湛站在那里,衣衫落落,眉眼清雅,身上那股九霄山上的清冽气息依然如故。但是落在双思执眼中,就变成了魑魅魍魉,余悸在心。若说这些日子是一段梦境,比之双思执几乎要将本性消磨个一干二净,那裴铭湛可谓是款款而进,从容而出。那种在不声不响间,毫无察觉地渐渐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滋味,双思执光是回想都觉得分外可怕。她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裴铭湛到底知不知道,他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
“思儿,你脸色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裴铭湛伸出手,双思执一个激灵,跬步退后。
看到他僵在半空中的手,双思执唇角勉强牵起一笑:“湛哥哥,我没事,我们快些走吧。”接着,她伸手主动握住他的手。
又定睛注视了她一会儿,裴铭湛才缓缓点头:“嗯,走吧。”
月圆如盘,光芒皎洁,空中无云,这样的夜晚也该清朗得很,但双思执就是觉得空气里似乎弥漫了一层云雾,让肉眼瞧着有些模糊。
“是桃花瘴。”裴铭湛的声音响起,又在她手中塞入一个药瓶:“服下。”
若是以往双思执定是想也不想直接服下,但是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她心中余悸未平,药瓶握在手中,却一直没有打开。
“思儿?”
“啊?哦。”双思执应了一声,赶紧倒出一粒药丸,咽入喉中。心中暗骂,双思执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他可是你的湛哥哥!
服下药之后,双思执就发觉四周视野清晰多了,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天上的月亮也在渐渐变大。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不是月亮在变大,而是空气里的瘴气在缩减。
双思执还在愣神,一边的裴铭湛突然揽住她的腰肢,一跃而起,跃到最中间的一个屋子的屋顶之上。
还有些不明所以,双思执胡乱四顾,就在这时,蓦然发现,这些屋子的屋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道金黄色的花纹,这些花纹连接到一起,赫然是一只正准备展翅翱翔的金凤凰!
而这些屋子周边的那些树桃花,不知是夜色笼罩的缘故还是怎地,俱都变成了深红色,层层叠叠,交相呼应,与屋顶上的凤凰图腾相配合,恰好成就了一幅凤凰浴火重生图!月圆之夜,桃花染血,密林如烧,凤凰于飞,这种种一切都叫双思执瞧得目瞪口呆,心驰神往。
就在双思执还在被眼前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的时候,点缀着凤凰清目的那一处烟囱,突然发出沉闷的响声,那烟囱开口赫然扩大,有石梯浮于其中。裴铭湛和双思执飞身而至,眼望其下,只见这烟囱刚好扩大到两人可并肩而行的大小,其内一片漆黑,一股冰凉阴森之气扑面而来,宛若前往幽冥的通道。
裴铭湛突对双思执道:“你等我一下。”
“做什么?”
裴铭湛却没有回答,已经飞身而出。只见他几起几落间劈落掌风无数,而每道掌风过处都是一颗桃树易地。如此几番过后,双思执骇然发现,那凤凰竟是动了!
就在这时,裴铭湛飞身而回,动作迅速,来不及解释拉住双思执就跳下那烟囱,几乎同时,沉闷之音再度响起,那烟囱缓缓缩小,最后恢复原状,与寻常烟囱比起来,别无二致。
而漆黑的夜色下,那金黄火凤就仿佛低了一下凤头,眼睛所至,又是另一道烟囱口,也如之前那般,缓缓打开,露出两人并肩可行的通道,冰寒阴森之气凝聚,在圆月之下发出幽幽冥光,等待着下一个到来者。
半个时辰之后,一道黑影穿花过林而来,他竟也如裴铭湛一般,所过之处,桃花换位,等他钻入那囱道之中,凤头再转,又换了一道烟囱轰然洞开。
又过了些时候,林中再度出现两道身影。一个黑衣轩昂,一个紫衣娇软,正是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赶在月圆之夜抵达桃源的顾陲城和钟娴两人。
跃上屋顶,顾陲城望着这火凤重生图,轻笑:“难怪婵曦总喜欢回娘家,她家里光是入口都有这般惊世美景。”
钟娴温柔地提醒:“陲城,月圆之夜就要过了,我们还是快些吧。”
“也是。”顾陲城四下环顾,指着那处烟囱道:“婵曦说过,她家里的入口,是在月圆之夜,凤目囱道之处,想必就是那里了。”
“嗯,应该没有错。”
顾陲城又道:“你可有带足火折子?”
钟娴捂嘴娇笑:“嗯,嗯,带够了,知道你怕黑,我特意从坊间买来最好的火折子,还一连带了三支。”
顾陲城大笑:“好,好,好,知本座者娴儿也。”言罢,将钟娴拦腰抱起,飞入囱道之中。
这一回,囱道没有合上,凤凰也没有再动。
四周一片寂寂。月圆之夜,桃花染血,密林若烧,凤凰于飞。这惊世景象藏在这隐世之中,默默地成为不朽传说。
☆、墓道
石壁冰凉,道路狭窄,双思执被裴铭湛半拥在怀,足下生风。
他们走得很快,只是石梯绵绵不能知其长,而后面的通道发出沉闷的嘶吼,一点点缩小,越来越小。前面的通道是茄子肉,后面的通道是茄子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