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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0113 来源:80后200910A 作者:夏莫 字体:大 中 小 颜色:红 绿 蓝 默认 加入收藏】 热度:821
1, 夏树,每个人都只有一次12岁
遇到夏树那一年,我,苏小美12岁。
那一天,夏树背着一个耐克牌斜肩包,面红耳赤的站在讲台上,任由班主任天花乱坠的夸奖一通。原本这次,好不容易才超到班级前20名成绩的前排座位,却被班主任擅自当着全班的面调用给他。下课之后,我不得不在环视教室一周之后,默默地把自己的位置搬到最后一排。
对,我苏小美知道自己长得不漂亮,头发黄黄糙糙的,又矮又偏胖;我苏小美也知道自己家里穷,穷到书包和连衣裙都是老妈用缝纫机改过来的;我也知道我苏小美成绩不好,总是在班上中下游。所以,我苏小美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和同情,哪怕是你新来的优等生夏树也不可以!
当夏树把我的位置拖回去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发了很大的火,甚至把课桌上的书都砸到了他的身上,冲着他吼到: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又一次面红耳赤的站在同学的目光中。我再次任性地将自己的课桌拖到教室的后排。趴在桌上,久久的,不愿抬头。其实,我并不是有意要针对他——夏树,只是对不起,这是那个时候我唯一维护自己小小尊严的方式。
等我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放学了,夏树哐当哐当拖着自己的课桌撞到我的课桌上,我睡眼惺忪地抬头望着他碎碎的刘海。
我……我不习惯老坐前面,我也坐后面。我依然没有给予回应,仍然看着他额前碎碎的刘海,他又面红耳赤急促地加了句:苏小美,我就坐在你的前排……好不好?
我淡淡地吐了句:随便。
后来,夏树老拿这事说事,说我一天撕了他两次脸。我就嘿咻嘿咻地说:谁叫你冲着本姑娘面红耳赤的?
夏树不知道,在十二岁那年,一个秘密在我的心里发芽,迅速如蔓藤一样疯长起来,纠缠得脉络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十二岁那年,我只能想到用“紧张”一词来解释面红耳赤,所以,在十二岁那年,在我苏小美的心里,产生了一个有效应性的词语:喜欢。
可是,十二岁的胆小只能让我坐在夏树的后排,在上课的时候愣愣地看着他的后脑勺,等到下课的时候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踢他的椅子,借他工工整整的笔记挥汗如雨的大抄特抄一番。在上课的时候,经常藐视课堂纪律,又一而再再而三地踢他的椅子或者拿笔不厌其烦的捅他的后背,然后扔个纸团给他,问他一两个毫无价值的私人问题。
比如:夏树,你为什么总是脸红?又比如:夏树,你家为什么那么有钱?
夏树的大致回答都是:我不知道啊,亦或者我不清楚哦。
所以,我猜想在十二岁的年纪里,夏树一定也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苏小美只有一次十二岁,一个只对他心怀叵测的年龄。
2, 我坐在你对面,却还是感觉遥不可及
升入初中之后,他被分到了重点班,而我在普通班,成绩还悬浮在中下游。在校园碰到夏树的那天,他向我打招呼,面红耳赤地说:苏小美,你在哪个班?
301班,你呢?
209班。
有时间来找我。
他的脸烧得更红,微薄的嘴唇却只是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哦,好啊。平淡得好像是在敷衍,而我自己知道,他其实有些得意洋洋。因为,在我转身再回头看的时候,他走着走着突然跳得老高,接着手舞足蹈起来。
我三天两头的找他借笔记,尽管有些科目不是同一个老师任课。每借一次书,我便会在书本中夹张纸条,小心翼翼的素描一些东西,用黑色的钢笔写上一两排字。还书的时候总是在早上,因为那样我可以坐在他的座位上,感受一下他的气息。或者,毫无忌惮的翻他的书本。
夏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高高的个儿,瘦瘦的,单眼皮,碎碎的刘海,说起话来容易面红耳赤。
我一直以为,他离我很近,所以我总是找尽借口,向他借笔记,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叫他一起去吃饭。可是,我忽略了一点,我从来没有问过他的眼睛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的影子。直到有天早上,我大早的跑到他的教室去还书,刚踏进教室门一步,又弹了出去。
一个女孩子,趴在他的课桌上,在写写画画。
等那个女孩子走了之后,我发现语文课本里有一封情书。第一次偷看别人的情书,才发现爱情是热烈的,像是有一团火,烧在我的脸颊上。拿着信纸的手有些抖,把放回原处之后,我拿出自己夹在书里的画,急促地离开了他的教室。
从那以后,我不再找夏树借课本,也不会再在下晚自习的时候邀请他去吃烧烤。仿佛把夏树从自己的生活里抽离了一样。可是,我总是会在路上看到他的影子,然后独自悲伤。
做早操的时候,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甚至在放周假的时候还能在镇上看到他的影子。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走路的时候,喜欢上东张西望,见到他的时候,却又急急躲起来。后来,渐渐地,我开始看不见他的影子。
直到某天放学,夏树突然从校门口的人海中冒到我的面前:苏小美,好久不见!惊吓得我的心像是要从心口跳出来。这死孩子居然哈哈的大笑:哈哈,苏小美居然会脸红!
你笑,笑,笑个P啊!我爆粗。
走,夏少爷今天请你吃刷羊肉。他一个转身,径直往校门口的店面走了过去。顿了顿,我还是很没有出息的向羊肉妥协了,屁颠屁颠的跟他进了店。
看着面前的他,大约大半年没有见面了吧,他的眉梢间仿佛多了些阳光,嘴角总是很容易上扬,激动一点的时候,我怀疑他的嘴唇在抽筋,不,应该是他全身在抽筋,笑得前仰后合甚至东倒西歪。
我突然想起小学六年级踹他椅子的时光,想起初一往他书本里夹一些纸条的回忆。那些,那些就像眼前的火锅,一直沸腾着,甚至辣得有些呛人,却总是让人流连忘返。
在我面前大口大口吃羊肉的夏树,他不再面红耳赤,那些时光好像哗的一下,突然走远了,它好像再也不青涩了?
3, 原来有些忧伤会远远流长,很远很远
为了减肥,我开始节食,把餐票钱都省了下来。在自己生日那天,给自己买了一条裙子。
把头发盘得高高的,原本圆润的下巴终于见得菱线的弧度,冲着镜子向自己眨了下眼睛,这是我十五岁以来,第一次穿自己买的新裙子,第一次用自己的方式给自己过生日。
那天,我在校门口徘徊了很久,终于见得他带着慵懒的表情走过来,我急匆匆地晃到他的面前,他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嬉皮笑脸地说:哟西,小美今天怎么跟花姑娘一样?
我咬牙切齿地扔给他一个白眼:本姑娘今天生日,今天宰的就是夏少爷!
生日?这么快?
你这厮……居然又忘记我生日,晚上你得单独请我吃饭,给我买蛋糕!我一脚踢在他白花花的裤子上。在他错愕的表情下,我转身向楼梯间走去,眼前一黑,整个人飘了起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手上插了针管,身体软绵绵的,一阵又一阵的酸痛袭上心口,无力动弹。
苏小美,你醒了?看看,知道我是谁吗?
夏树。
还好,没事。你知不知道你刚多危险啊,在楼梯间晕倒,然后滚了下去。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啊!夏树把啊字说得轻轻上扬,满怀关切。
我多想对夏树说一句:夏树,我想让你看见我穿裙子的样子,并且是瘦瘦的样子。话到嘴巴,却只是淡淡地冲着他笑了笑。我很自卑,我很穷,所以我只想用自己的变化来吸引你的目光,但是,我忽略了你已经习惯性了用你的眼光来看我。
等打完点滴,休息好了,晚上请你吃大餐。
他坐在床边,我们开始聊一些很琐碎的话题。他突然问:苏小美,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啊?
不知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爸让我去一中,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以后我们如果能在一个学校就好了。
你会考上的,成绩那么好,加油!面对夏树的人生,我忽然觉得我是如此跟不上脚步,我不能告诉他我的人生随时可能因为钱而改变,我的家里很贫穷,那么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我能读到初二已经很欣慰了。
夏树只是笑笑,然后看向窗外,他的眼睛里闪过我从未见过的成熟和忧郁,那么一刹那,心被什么扯了一下,拉成丝,冗长冗长的牵向遥远的地方。
我根本不知道,他眼睛里惊现出的那一刹那的忧伤,原来会远到我的岁月里,很长很长,长到我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他失落的离开的背影。
4, 夏树,你给的温暖以三倍的速度在增长
生日那天刚好是星期五,周末放假,夏树请我吃了大餐之后,然后送我回家。
一路上,夏树的脚步很轻盈。我们说话断断续续,但却一点也不尴尬,这是我们第一次安静的走在一起,没有嬉闹,也没有面红耳赤。就连树叶飘落下来的时候,飘飘洒洒,美极了。
原来,跟夏树在一起是这样的感觉:哪怕是两个人不说话,都能觉得空气是清新香甜的。以至于我忽略了我家的状态,可能随时会出现的动乱,在夏树还不来及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张凳子忽然从大门扔了出来,我扔下夏树,飞奔过去:爸,妈,别打了!
又一张椅子飞了出来,我的脑袋嗡了一下,紧接着一股股的液体从额上迅速流了下来,砸落在地上,紧接着,大脑一阵眩晕。
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了我妈,我转过脸,闭上眼睛。她伸出手,触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又立即像触电似的弹开。
还疼不疼?她的声音粗糙却很轻,是满怀歉意?我别过头,像是不理会她的同情。我的泪水忽然就滑落了下来。这就是我的家庭,随时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糟糕的情况。
第二天,夏树提着一篮水果来看我。为了调节气氛,我说:夏树,你给我讲笑话吧。
于是,夏树就认真的给我讲了一个下午的笑话:
从前,有一只鸡跟牛发牢骚:“人类让我们多下蛋,自己却计划生育,太不公平了。”牛说:“你那点委屈算什么,那么多人吃我的奶,但没有人管我叫妈。”
世界上最短的小说:从前有一个胖子,他从22楼跳了下来;最后却变成了……死胖子……
……
夏树,这是笑话吗?
是,当然是笑话啊,冷笑话!夏树的头稍稍向上扬着,像个学者一样十分肯定的说道。仿佛一瞬间,他离我很近,从未有过的近距离。
星期一,我额头上顶着一个抢眼的疤去上课,夏树再次从校门口神出鬼没的晃到我面前。
苏小美,这些你先拿着。他递给我一个袋子。
什么?
营养品,我只有这么多零花钱了,不过,如果少了,我再想办法。
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像是有莲香飘散出来。夏树一定不知道,在这些年来,我第一次有被人心疼的感觉,第一次收到一个人的关心。这些温暖,以三倍的速度滋长,向身体的每个角落里扎根,疯狂的开枝散叶,在那个十五岁的夏。
5, 请不要忘记我,因为我会记得你很久很久
我没有来得及参加班级组织的最后一次毕业歌舞活动。
考试完之后,我一个人,来来回回的把书和课桌拖回家。我知道,我除了要把书和课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