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暖阳公主——”梅妃提高声音。本来就尖细的声音越发的刺耳,温小暖遮住了正对着梅妃方向的那只耳朵。这个动作,无疑更是激怒了梅妃。她那张抹了数层白粉的脸都变得通红。抬手指着温小暖,气得手指微微发颤,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温小暖放下了梳子,侧目望去:“哟。众位娘娘一大清早的来婉亭宫找小暖,真是让小暖受宠若惊呀!婉亭宫简陋,诸位娘娘不要嫌弃,请随便坐。”
嘴里说着随便坐,却没有叫宫女上椅子,一个屋子里除了温小暖坐的这把,一共只有三把椅子,谁坐合适?
众妃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上前。
“暖阳公主您也不必客气,我们姐妹一大清早来这婉婷宫,并不是来喝茶聊天的,而是有件事要问暖阳公主您。”梅妃冷冷的开了口。
温小暖斜睨了她一眼,轻笑着道:“梅妃娘娘请说。”
“昨日暖阳公主在宁心宫,可向皇太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梅妃挑了挑眉头,走近了一步,还真的有了些逼问的气势。
温小暖手贴着嘴,懒懒的打了个呵欠,随身把玩起她并未扎起的长发,目光很专注的放在那被她绕了两圈松开,绕了两圈又松开的亮丽黑发上。在梅妃娘娘的脸红泛青时,才悠悠的开了口:“昨日,小暖和皇奶奶说的话多了去了,不该说的话?不知道梅妃娘娘您指的是哪句?亭姐姐,昨日小暖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亭妃被温小暖那副认真的神情逗得差点笑出声来,听到温小暖问她,只得忍着笑意,蹙眉想了想,摇了摇道:“应该没有。”
“没有?你们两个不要再装模作样了,昨天的事我们姐妹都听说了。”梅妃娘娘连哼了两声,才又接着道:“听说暖阳公主做了首诗?”
“是做了首诗,昨天夜不能寐,就为了此事。”温小暖用力的点了点头,亭妃怔了怔,不明白她的意思。从床边站起,走到了温小暖的身旁,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
梅妃显然也因为温小暖这句话愣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现在知道后悔了,也不算晚,你现在去宁心宫去找太后,和她说昨日你是酒多了胡言乱语。我们姐妹便不再追究。”
“胡言乱语?追究?”温小暖用一副十分惊诧的目光望着梅妃,仿佛梅妃说的是外星语言一般,缓缓的摇着头,似笑非笑道:“小暖今日本就打算去找皇奶奶,还有父皇。昨晚一时感慨,小暖又做了首诗,想着一会便研墨写出,一并儿交给父皇,请他减勉百姓的赋税。”
梅妃气得连步走到温小暖的梳妆台前,用力的拍了下桌面,恶狠狠的道:“暖阳公主,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可别忘记了,虽被皇上封了公主,却并非真正的金枝玉叶。”
亭妃闻言,嗖的站起,扬声道:“皇上亲封的公主,你居然说并非真正的金枝玉叶,你就不怕被皇上听了去会龙颜大怒?”
梅妃一时语塞,手本能的扬起,却没敢挥下去。余光扫到温小暖梳妆台上那只精致百花蝴蝶簪,蹙了蹙眉,紧接着笑道:“既然暖阳公主你提倡节俭,自然是该以身作则,这么精致的簪子,应该不下于百两银子吧!想暖阳公主你也不会再用。与其放在这桌上看着碍眼,不如,不如,就此扔了,一了百了。”
梅妃的动作很快,话还没说完已是突然伸出手,一把抓过了面前那只簪子,直接向窗外扔去。动作很突然,很迅速,非常的连贯,就连温小暖一下子也没能反应过来。
温小暖一直很淡定的脸色终于变了,飞一般的向窗口奔去。
梅妃回头和众妃互望了一眼,得意的笑了笑,道:“就知道变着法子讨太后的欢心,说要节俭,才扔了根簪子,就心疼成这个样子。莫不是她昨日说的那些话,并不针对她自个儿。”
梅妃哈哈的笑了起来,在对上亭妃无限同情的目光时,微微一顿。
亭妃眼望着屋门的方向,如自言自语一般的道:“梅妃,如果那簪子破损了,你就死定了。”
看着亭妃这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梅妃的心底划过了一丝不安。目光也随着她望向了那空荡荡的屋门。突然,她想到了昨日和她同院的祥妃的话,想到那只簪子极有可能的来处,只觉得冷汗直冒,一股大难临头的不祥预感从心底蔓延升起。
首先进门的并非是温小暖,而是果欣王。那只簪子就被他握在手中,有那宽大的红色衣袖遮掩,看不出是否有损伤。他进了屋子,目光冷冷的划过众妃,在梅妃脸上停了停,待梅妃受不住那强压瑟瑟发抖时,才收回了眸子。自拉了一把椅子,懒懒的坐着,把玩起手中的那支簪子。
梅妃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支簪子上,根本没去理会身后又有数人进来的脚步声,直到听到众人齐呼才转过了头。
“皇上吉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吉祥,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吉祥,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走在最前面,脸上看不出什么,但眼中却燃着汹涌的怒火。并未在梅妃身边多做停顿,一直走到手忙脚乱理着头发的亭妃身边,缓缓的坐了下来。
皇太后在温小暖和皇后一左一右的掺扶下小步走着,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更多的却是怒气。刚进屋门,目光便紧紧的锁定了梅妃,那眸子中的威压不言而喻,梅妃觉到了冷,冷得直想打哆嗦。她又望了一眼脸色平静,满眼同情望着她的皇后,更加确定了今日她犯了大错,犯了件可能会大到失了性命的大错。
她的心在一瞬间冰凉冰凉的,浑身失了力气,腿一打软,人直直的跪到了地面上。
“皇上饶命,太后饶命,臣妾。。。臣妾并非是有意的,臣妾若是知道那簪子是皇太后赏的那枝,给臣妾十个胆子,臣妾也不敢扔它的。”梅妃跪在地上,连连的磕头,仿佛不知道了疼痛一般,额头磕得通红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第一五二章:成何体统
皇帝眼睛微眯,却遮不住眼中的冷意:“你们今天怎么都聚在这婉亭宫,一个个都很闲,是不是?”
声音听不出喜怒,众妃却是吓得面色惨白,扑通通一个个都跪倒在地。
“皇上,臣妾一大清早被梅姐姐叫醒,到现在都还迷迷糊糊的。本来以为梅姐姐是邀了很多人一起出宫散步的,怎知道她居然把我们带到了这里。”一个三十来岁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娇弱女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眶泛红,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梅妃磕头的动作一僵,回过头望向她,额头上已经流出鲜血,被染的一片通红:“宁妃,你真是我的好妹妹,你放心,姐姐我若是下了地狱,定不会留你一人独存世间的。”
梅妃一脸的血迹,嗓子微微泛哑,说这话时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宁妃,一副要将宁妃生吞活剥的样子。宁妃的眸子抬起,刚对上梅妃那骇人的眼色,立刻又收了回去。收回目光的同时,神情不再自然,身子因害怕不停的打着颤,头一个劲儿的往下低。
“梅妃,你可知罪?”皇帝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的冰冷,似乎很累的样子。
这梅妃是和阮贵妃同一天入宫的,在后宫妃子里,也算是年长的了。今天居然做出这种聚众闹事的糊涂事来!
梅妃听皇上的语气,心里一喜,忙磕了个头,才回道:“臣妾知罪——”
“红梅,你今年也有四十了吧?”皇帝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低。梅妃却因皇帝的话而热泪盈眶,哽咽着道:“皇上记性真好。臣妾属兔,今年确实刚满四十。”
四十了,一晃眼,近二十年过去了。她的美貌,她的青春全都耗在这宫中了。人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日日梳妆打扮,欣赏她的人在哪里?
“红梅,今日你所犯之罪,无论是聚众生事。还是扔弃先皇之物,都是杀头的死罪,你可知道?”皇帝声音低沉。有些悲伤。
梅妃这一次没有再磕头求饶,她就那么抬起含着泪水的眸子,呆呆的看着这个让她等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的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的男人!
她想到了来到宫中这二十年的日子,这段日子像演戏一般一幕幕在眼前回放。除了孤独的等待,任寂寞吞噬她的灵魂。心情也是反反复复的,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有希望,又从希望到绝望。
她突然觉到了不值,突然觉得如果后二十年也过这种孤孤单单。一个人默默等待的日子,还不如死来得痛快些?她等够了,她受够了。突然间,她觉得好累,好累……
“朕——”在梅妃那悲伤的眼神下,皇帝狠不下心肠,他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改口道:“朕念你二十来年中没做过什么越矩之事。这次想必也是一时糊涂,便饶你死罪。只是死罪可勉,活罪难饶,以后你就待在梅苑不要再出来了。”
真狠啊,比杀了她还狠!待在梅苑,不要再出来,那和被打进冷宫又有什么区别?
梅妃瘫软的坐在了地上,痴痴的望着这个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目光中隐隐多出了恨意。她隔着泪水的目光一一扫过亭妃,温小暖,皇后,皇太后,果欣王,身后的一众妃子,她紧紧的咬住了红唇,咬出了鲜血也没有松了力气,她闭了眸子,任眼泪流下,任鲜血顺着嗓眼滑入肚中。那腥浓的血味点燃了在她心中突然冒出的一个想法,她们都可恨,她们所有的人都该死。
“臣妾,谢皇上不杀之恩。”梅妃再次磕了一个头,深深的望了还没睁开眼睛的皇帝一眼。便缓缓的站起了身子,步子不稳,却没一丝留恋的向婉亭宫外走。
众妃目送着她走出婉亭宫,才回过神,这才发现,自个儿的衣衫早就被冷汗给打湿了。
“小邓子,宫妃无故惹事生非,按大留例法该当何罪?”皇帝拧眉问道,扫了一眼那缩成一团的二十多个宫妃,一脸的不耐。
小邓子犹豫了片刻,苦笑着道:“按大留例法,该打十大板,禁足三月。”
皇帝点了点头,扬声道:“你们到婉亭宫来,所谓何事,朕也能猜到一二!大留国库空不空虚这另当别话,这提倡节俭的事今日朕和太后,皇后商量了一下,觉得十分可行,可以避免没有必要的铺张浪费。这浪费的东西在你们眼里也许觉得不算什么,放到民间,却能救活多少百姓的性命!这事儿,昨日太后已做了表率,朕希望你们也可以做到。朕以决定,以后各宫,包括朕,每日午膳三菜一汤,晚膳一菜一羹,其它的各宫需支全部减半。你们可有什么不满?”
“臣妾惶恐,臣妾日后定当依皇上之言,吃穿从俭。”众妃在宁妃的带领下一一做出表态。皇上脸上终于露出了些笑容,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今日这事,就罢了。板子就勉了,各自在宫中禁足三个月,自我反省一下。如果再有下次,朕定严惩。都退下吧。”
本来众妃口中虽然应下,可是从脸上便能看出诸多不愿。皇帝这时勉了她们的板子,仅让她们禁足,这个举动使得她们心中的那些不满瞬间烟消云散。欣然的应是后,又瞧了皇帝好几眼,才纷纷的离去。
“小暖,来,皇奶奶帮你把这簪子插上。”皇太后从果欣王手上取过了簪子,拉着温小暖到梳妆台,不顾她的反对。亲自动手将温小暖的头发绾了起来,把簪子给插到了她的头发侧边,啧啧有声的道:“还是年轻好啊,皇奶奶这随便的这么一绾,簪子一插,不需要涂抹胭脂,人也美得跟画中的人儿似的。怪不得,怪不得亦远这平日不偎我这老婆子的人,这些日子总三番两次的往宁心